番外06不可解
鲜血沿着一截纤细的手臂流淌而出,单薄的月光悄悄的洒落地面,连那腕脉都隐约有着晶莹的色泽。
原本聚起来如薄翼般的木属刀刃不知不觉消散,萨南面色苍白,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不发一语。
奇索的脸色相当难看,整个人散发着肃杀的气息,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别动!」
萨南本就处於恍惚的状态,被奇索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觉奇索与梦境里的那个奇索简直一模一样,又退了一步,两人之间顿时成了僵持的局面。
「别过来,你丶你,别过来!」所有的情感搅动成一团漩涡,萨南心绪混乱,他倚在树前,身边的叶片开始纷纷飞落,在风中顺着魔力的流动旋舞,将萨南牢牢地护住,如同一堵坚实的墙壁,不允许任何人擅闯窥探。
奇索眼神冷冽至极,全然无视萨南的举动,他抬起脚,一步一步地往萨南的位置前进,那气势太过惊人,彷佛有深仇大恨似的,牢牢锁住萨南的周身,萨南手一抖,本能地发动了攻击。
这段日子他被照顾得很好,魔力已经完全恢复,强烈的魔法波动即便是这片大陆最精擅此道的法师也不敢小觑,奇索见状,却是冷冷笑了一声:「就这样吗?」
轻慢的语调,丝毫不肯停顿的步伐,奇索完全不做任何防护,就这样踏入了萨南的攻击范围,游走在萨南周身的木属魔力像是找到了目标般朝着奇索疾射而去,奇索登时鲜血淋漓,他却像是不觉得疼痛一般,径自走到萨南面前,伸出手,用力地握住了萨南的手腕。
萨南僵了僵,鲜血的气息变的越发浓郁,让他有了一丝清醒,他下意识的收回了大半魔力,不让已经伤痕累累的奇索受到更重的伤。
「你怎麽不挡?」萨南神情复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涌上心头的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奇索的上衣还残存了几绺被割下的发丝,白色的细丝染了少许血,变成了浅红色,虽然只是皮肉伤,但那身单薄的黑衣显然已吸食了不少血液,看上去有些潮湿,光是想像就让他内心发怵。
如果只是想要靠近他,奇索分明可以先给自己弄出个保护墙再过来的,以奇索的实力,他根本不需要受这样的伤。
「那种事情,不重要。」奇索的声音既沙哑又冰冷,从扣住萨南腕骨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专注在萨南手上的那道带血的伤痕,不曾有片刻离开。
又是不重要?萨南睁大眼睛,看着奇索一脸认真仔细的捧起他的手,开始用起了治愈的法术。
论起这类的魔法,奇索实在远不如萨南擅长,如针扎般细密的刺痛感让萨南低呼了声,想要缩回手,但奇索彷佛知道他想做什麽似的,立刻抬眼看向他:「我说了,别乱动。」
也许是奇索的声调太过可怕,萨南也不知怎地,莫名的觉得心虚,便乖乖不动了。
那道伤痕说轻不轻,说重倒也不重,在治愈术的发挥下逐渐愈合,最後只馀下淡粉色的痕迹,奇索这才满意的放开了萨南的手,站起身,他又逼近萨南。
萨南紧张的退了退,身後便是大树,并不留给他多馀的空间,萨南眼睁睁的看着奇索伸臂按在树上,把他困在身前小小的一块土地上。
「你,做什麽?」
「为什麽要伤害自己?」奇索显然馀怒未消,满脸严肃,一副要是萨南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覆,便决不善罢干休的样子。
「没什麽。」萨南别过头,就算方才再怎样的恍惚,给奇索这样一打扰,他自然也完全恢复了神智,来自奇索身上鲜血的气味漫上鼻尖,萨南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光顾着帮他处理伤口,却对自己完全置之不理,流血就像不要钱似的,一点也没打算考虑一下重伤的後果。
而且,奇索所受的伤绝对比他自己划的那一道要严重许多。
萨南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终於又开了口:「在那之前,你得给自己治疗才行。」
「那不......」
「不重要吗?」萨南露出了带点苦涩的笑意,轻叹道:「奇索,我真不懂你。」
或许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没有明白过这个男人也说不定。伸出手,萨南果断的揪住奇索的领子,说道:「反正,这对我来说,挺重要的。」
催动治愈的魔法,萨南原本狂暴的魔力转为温暖的疗愈气息,包围住奇索,小心翼翼又仔细无比的帮奇索修复身体。
奇索也不做任何动作,乖巧无比的站着,任由萨南施法,唯有那双手臂还是坚决的困住萨南,确保萨南无法逃跑。
就在萨南告一段落时,奇索突然开口:「你怕我。」
不是问句,奇索几乎是相当肯定的,那眼神甚至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忧伤:「就算过了这麽久,你还是怕我。」
「......」
萨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後,他才找到字句,解释道:「不是这样,只是,你......是我的恶梦,如此而已。」
而现实与梦境并不相同,至少他还是能清楚的分辨,现在的奇索与过去的奇索,也早已判若二人,萨南又试着开口:「方才,只是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
奇索沉默了会,突然自上衣内侧的暗袋里掏出一串项炼,递给了萨南:「给你。」
「这不是?」萨南一怔,这项炼太过熟悉,熟悉到他不用细看都能一眼认出,这正是当年他做出来的对炼,他与奇索,一人一份,只是他从未真正戴上过,就遗失在充斥着惊惶与疼痛的那一日。
原来,这项炼竟然被奇索给收起来了吗?
「给我做什麽?」萨南顺手接过项炼,抿着唇问了一句。
奇索慢条斯理的说:「这里面,有毒。」
「什麽?」萨南又是一呆:「毒?」
「我在里头放上了用这世上最毒的七种草混合而成的汁液,只要一小滴,就足以致命,即便是你我这般特殊的体质,也绝无例外。」
手上的项炼霎时像烧红的铁块般烫手,萨南的脸庞皱成了古怪的模样:「那你给我这个做什麽?」
不对,重点应该是,奇索将这项炼捡回去,就是拿来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吗?
奇索温温的笑了,他向来寡言少语,也几乎没有太多表情,这一笑看上去简直温柔无比:「把这项链戴上吧,如果你担心我会伤害你,就把这里头贮存的毒液洒在我身上,让我,死在你的眼前。」
「......」萨南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霎时涨红了脸:「你!你有病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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