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别人没有强迫症所以不需要这么做,而我有强迫症所以必须这么做。
无奈,我只能这么做了。他不但让我用手拿拖鞋,更过分的是竟然让我把手伸进拖鞋里面去。没办法,在他面前我似乎并不敢有太多的反抗。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做,但还是硬着头皮做了。40分钟之后恐惧的分数降低到了20分。他又要求我用手碰了手机和钱包。作业就是每天重复这个练习。说来也奇怪,做了两次之后就觉得没那么困难了。
上两周进行的比较顺利,效果也很明显。我甚至想早知道这么容易,我何必花这么多钱找他治疗呢。后来的事实证明,不找东老师还真的不行!这周开始对50分的项目进行暴露。这次暴露的目标是接触比较新的钱。开始我是不敢碰的。东老师先给我做了示范。他拿出一张钱,自己用双手反复的摸。可怕的是他还拿着这张钱像用毛巾一样在脸上擦了一遍。他说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做,是为了让我明白这样是安全的。虽然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不需要这么做,但至少要能达到真的这么做了也不会有太高的恐惧。我还是很犹豫,斗争了大概有5分钟才敢稍微的用手指碰一下钱。老师告诉我钱虽然不是非常干净,但这个行为是安全的。并要求我把钱拿在手里,我真的很紧张,用中指和拇指把钱捏了起来。东老师说这样还是不行,要像用纸巾一样用钱擦一遍手。我真的感到很困难,试了好几次都不敢做。最后在东老师不断的催促和要求下,不得已还是做了。然后他说不需要我像他刚才一样用钱擦脸了,但要用手擦擦脸。我心里在想东老师真是折磨人的高手。我已经很了解他的风格了,今天我如果不做到这步,他是不会让我离开咨询室的。没办法还是得做。这次恐惧分数减低的较快,不到40分钟就缓解了一半。接下来的一周天天做这个练习。
在正式开始治疗之前东老师就和我说过开始治疗的时候焦虑和恐惧可能会暂时的提高。我现在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在做练习之前难受点,真的做了也就不那么恐惧了。而且这几个星期以来,我能感觉到明显的变化,很多害怕的东西都有所好转。生活似乎轻松了不少。虽然仍然有很多东西会让我恐惧,但我相信这一切都会好的,我已经看到效果了。
60分项目的练习开始了,我感到了明显的困难,觉得自己很难完成。在咨询室有东老师在我还勉强可以完成,回到家里自己做作业的时候就很难完成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咨询室的时候我的恐惧就低,回到家里自己练习的时候恐惧分数就会高很多。这周的作业我完成的很不好。 鉴于这种情况东老师要求我爱人和我一起来一次。他说现在需要我家人的帮助了,要建立一个家庭合作小组。他给我爱人讲了一些强迫症的相关知识,和我们治疗的原理以及注意事项。要求我们以后一起来完成暴露练习。方法是要我爱人先做一遍给我看,然后我按照她的方式去做。而且还和我们共同签了一份协议。要求我必须按照要求去做,不得不做。当我想洗的时候爱人可以阻止不让我洗,这时我要听话,也不能发脾气或吵架。他告诉我要求我做的都是安全的行为,而且要想好起来就必须这么做。如果我同意并且愿意这么去做,那这些都将写在协议上。协议只要我签字就必须遵守。我知道这将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我真的想好起来,也愿意这样去做,所以我签了这份互助协议。协议了包括了暴露时间和需要暴露的具体项目,还有其他一些条款。
想更有效的自救,家人的帮助是很重要的。因为家人对我们的影响力量比较小,所以和家人签这样一个互助协议是很必要的。这是一种心理契约。我要真的想摆脱强迫就要严格的遵守协议的内容。下面是我当时签的协议范本。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和家人协商来制定协议。互助小组根据实际情况可以由多人构成,如,父母,配偶,孩子等。
互助协议
甲方:xxx
乙方:我
公证人:东老师
鉴于乙方的强迫症已经对其本人的正常学习、工作、生活造成明显影响,并且已对家庭其他成员产生一定的约束和限制,乙方本人有意愿战胜强迫,但靠其只靠本人的力量有一定困难,故特成立此互助小组,以帮助其最终走出强迫,经双方协商达成如下协议:
暴露练习具体内容及时间。
日期暴露内容具体实施时间
第五周(周一至周五)接触比较脏的钱每天下午2:00~4:30
第六周(周一至周五)坐医院的椅子
第七周(周一至周五)从洗头房门口走过
第八周(周一至周五)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和我妹妹家的狗接触
第九周(周一至周五)使用公共厕所的冲水按钮
第十周(周一至周五)经过葬品店
第十周开始反复对100分的项目进行暴露练习。
每次暴露练习开始由甲方先进行演示,并告知乙方这个行为是安全的。当甲方演示完后,乙方必须按照甲方的形式进行操作。
乙方在进行暴露练习之前和之中会出现焦虑、紧张、恐惧等情绪。要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进行暴露练习的。乙方不得因此类情绪的出现而逃避或中途停止暴露练习。要知道现阶段出现此类情绪是正常的,消除此类情绪的有效法就是直接面对它。
每次暴露练习结束后,乙方需要停止与暴露练习相关的强迫行为。如果想实施强迫行为的欲望很强,自己难以控制,需要向互助小组成员求助,与他们呆在一起,或者一起转移注意力去做其它事情,直至想实施强迫行为的欲望降低到自己可以控制为止。
如果乙方一旦没有控制住强迫行为,需要进行“二次污染”。如摸过旧钱后洗了手,那么需要在洗手之后再次接触旧钱,并不得洗手。
乙方可以在饭前便后进行正常的洗手。
乙方可以在拿过油腻的东西或明显很脏的东西后正常的洗手。
每次正常的洗手不能超过30秒。
每天可以洗澡一次,每次不能超过十分钟。
如遇到突发事情或者乙方的情绪有大幅度波动或被其他情绪严重困扰时,经和小组成员协商后可暂停暴露练习。
(以上五、六、七、八、九款需根据我们身体的强迫症状进行协商约定,如果症状为检查,可允许“正常”的检查,如锁门时可检查一次。其他监督小组成员都不检查的情况,乙方也不得检查)。
如遇特殊情况,需与监督小组成员协商后方可改变暴露练习计划。
此协议一式三份,三方签字后生效。
甲方: 乙方:
在自己和家人签订这个互助协议之前需要家人对强迫症有足够的了解,可通过网络或其他书籍获得这方面的知识。另外要把本书后面的“家属篇”认真阅读。
这样在爱人的帮助下,我按照协议的约定进行暴露练习。经常会遇到一些突发情况使我非常恐惧,焦虑和恐惧经常伴随着我!练习到坐医院凳子的时候,感觉到难度很大。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感觉还好,但一进家门,焦虑就又重新袭来。我觉得裤子很脏,如果不换掉就把整个家都污染了,这样我还怎么在这里生活啊。如果哪一天坚持不住了,要进行清洁,那将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工程啊!想到这些就心里更加担心和焦虑,可是这个病已经折磨我这么久了,我应该尝试着去改变,但又真的害怕把家里都污染了。爱人不许我换裤子,于是我下意识的用手拍了拍屁股,这样心里就觉得舒服点。后来东老师告诉我这是新的更隐蔽的代替性的强迫行为。他说很多朋友都有这个问题,当要求停止原有的强迫行为之后,由于强迫的心瘾很大,就会做用一些更隐蔽的行为来缓解焦虑。这些是我们需要注意的,一个强迫行为在刚开始出现时控制起来是比较容易的。所以对于这样的行为要坚决阻止。
对医院的恐惧在练习了一周之后有了明显的缓解,但并不是完全不害怕了。还是有担心的。这周要练习从“洗头房”门口走过。(这里讲的“洗头房”是指从事性服务的场所,一般都是有几个身着暴露的女性摆出各种诱惑的姿态,坐在门口吸引顾客上门)。现在虽然清楚艾滋病不会通过空气传播。也知道自己从“洗头房”门口经过,甚至看她们几眼并不会真正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但那种“恶心”的感觉和“难受”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自己明白了道理而有什么好转。我仍不敢去完成这个暴露练习。一想到要从洗头房门口走过,我心里就开始别扭和紧张,根本没有勇气去尝试,我害怕那种被‘难受’吞噬的感觉,所以迟迟不肯开始这个练习。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而我却没有取得任何进步。我很清楚这是在逃避,但这种逃避让我感觉更舒服一些。这样我也很矛盾,但我喜欢这种逃避带来的暂时舒服。虽然理智知道应该去练习,但仍然无法克服情绪上的恐惧。这时东老师让我看已经取得的成果。之前的暴露练习对我来说也存在着一定困难,在做练习之前也存在着恐惧情绪,但事实证明当我真的去做了之后,恐惧也跟着消退了。他说我现在要做的练习和以前并没有本质上发区别,只是程度上的差异,恐惧程度现在的比以前的更高一些,但恐惧的消退仍然遵循着相同的原理,因此只要我们去做,反复的去做,这种恐惧会最终消退的。矛盾犹豫了两个星期之后,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去尝试。首先是和东老师一起做一次。然后在爱人的陪伴下,我又从洗头房门口走了一次,并且看了几眼里面的女性。我感觉非常的难受,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就是想马上回到家里,脱掉衣服,冲进浴室洗个澡。但是和互助小组有协议,我不能这样做,只能就这样躺在床上,把床单弄‘脏’,还不能换床单。每天坚持在这个已经很‘脏’的床上睡觉。第一天晚上,我几乎整夜都无法入睡,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害怕床单把我的身体弄脏。不仅心里很焦虑,甚至整个人的肢体都很紧张,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有时困极了就浅睡一会,马上又恐惧地醒过来,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的流过,我恐惧着等待着天亮。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我一直都处于这种焦虑之中,多少次我都想把床单换掉,甚至是扔掉,但我一直在坚持,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就前功尽弃了,这么做就真的好不了了,再坚持一下,会过去的。就这样我一天又一天的坚持着,焦虑虽然持续着,但每天仍有轻微的缓解,就这样两个星期之后才慢慢的适应了。当我再去做这个练习时,焦虑又重新上升到一个很高的水平。东老师说这一切都是正常的,还让我增加练习的密度。让我接下来每天都做这个练习。并回家‘污染’自己的床,直到恐惧和焦虑降低到可以忍受的程度。但由于床已经被我弄“脏”了,所以接下来的练习就容易了很多,因为已经这样了。东老师发现这点之后又要求我把床单换成干净的,再让我去做练习。这样我的焦虑又会很高。这样几个星期之后我对从“洗头房”门口走过基本适应了,最高分数不超过40分了。好转的路是艰苦的,但我始终坚定的相信,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付出最终会有回报的,用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的焦虑换取未来几十年的平静和安宁是非常值得的,信念不能滑坡,既然选择了克服强迫就不要中途放弃。东老师反复的给我解释其中的道理,指出我逻辑推理不合理的地方。他说,按照我们的推理:床被‘污染’了,就不能睡觉了。很多这样的强迫朋友有着如下的推理:我接触我认为“脏”的东西,所以我被‘污染’了,我又接触了家里的其它东西,所以其它东西也被污染了,所以这个环境就不能生活了。强迫症朋友的很多推理是不可辩驳的,比如认为公交车的扶手是脏的,我们无法证明扶手是干净的,因为毕竟有很多人摸过这个扶手,我们也无法证明那么多双手都是干净的,就等于默认扶手是脏的。既然是脏的,那么我摸了之后,我的手就肯定也被弄脏了。然后我又摸了床,床就也肯定被弄脏了。以上这一系列的推理都是无法反驳,虽然看起来无法理解,但推理的严密性又无懈可击。很多人为此感到无能为力。这时要知道就算上面的这样推理是正确的,但根据这个推理得出的最后结论是不正确的。“这个环境就不能生活”这个结论是不合适的,就算这个环境真的被“污染”了,但仍然是可以生活。因为前面的推理可以应用于任何人,按照我们的理论,任何人摸了公交车的扶手,手都会被污染,但最后的结论不能应用于任何人,只能使用于我们自己,以及那些和我自己有着相同问题的强迫症朋友。所以这个时候要改变最后这个结论。要告诉自己:“虽然环境被污染了,但仍可以继续在这个环境里生活。别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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