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莫问

16-20

☆、十六回:巧落叶东g留宿
随著莫问情与太子私交越来越好,朝中势力也渐渐从一边倒的“林党”慢慢向莫府靠拢──因为大家夥儿都明白,林秦楠背後的势力就是当朝老皇帝,而莫问情背後的靠山可是基本上已经稳c胜券的新太子,一个是垂暮之年,一个是富於春秋,谁更有可能决定自己的未来,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
然而毕竟林秦楠这三年在朝中积攒了不少的势力,而且他事事小心,处处留意,无论做什麽都从不留一点痕迹,想要一下子扳倒他,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莫问情本是个冰雪聪明的,又充分继承了他父亲的政治敏感和政治智慧,他把这一切的一切都明镜般看在眼里,留意在心上,他知道只要他把手中的力量攥紧,再加上这太子的好感,假以时日,相权无疑是会再回到他们莫家的手中的。只是这时日有多久,就要看老皇帝何时归西,以及这太子大人对他的信任和好感到底到何种程度了。
然而另一方面,却有一件事让莫问情特别头疼,那就是云碧清。因为随著他入朝为官,每日天未亮就要起床准备上朝,而为皇帝写诏书往往要忙到繁星满天之时才能回来,所以回到家里经常是累得一动都不想动,只想好好睡觉。可云碧清却是雷打不动,天天来过夜,而他又从不是个肯消停的,不把个莫问情弄得头晕目眩,死去活来,他是断不会停手的。於是,终於有一天,云碧清在陪太子下棋时,一不小心睡著了。
“莫大人。”鹤鸣低声唤道。
莫问情一动不动。
“莫……”
“嘘~”秦无殇伸起一g手指竖在自己嘴前,然後向内室努了努嘴,鹤鸣明白地一点头,便悄步向内室走去。
过了一会儿,鹤鸣抱了床薄毯出来,秦无殇亲自拿了毯子走到莫问情身边,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你们先下去吧。秦无殇做了个这样的眼神。
鹤鸣低头偷笑了一下,便向身後的g女们招了招手,一群人便跟著她逶迤著离开了庭院。
秦无殇坐在莫问情身边静静地看著棋谱,几片枫叶絮絮落下,粘在莫问情的衣襟上,秦无殇见了,微微一笑,信手将枫叶拾起,细细打量著。
却不料莫问情突然一动,一片小叶子沿著领口就滑到了领子里面,秦无殇放下书起身,一手揽著自己的长发,一手轻轻地向莫问情领子里探去,两只有力的指头小心地夹住叶子的一角,然後颤巍巍地将小叶子拈了出来,高高地举在眼前。
小叶子,真淘气。
正想著,忽然余光一扫看到些奇怪的东西。秦无殇将小叶子轻轻放在棋盘上,然後向那叶子刚才滑进去的衣领看去,只见雪白的肌肤和衣料间,隐隐约约地罩著一颗暗红色的痕迹。
秦无殇知道那是什麽痕迹。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放下手中的长发,却没有再拿起棋谱。他只是静静地坐著,眼睛盯著花丛里的一点。
“嗯……”莫问情终於醒了过来,他向四周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东g睡著了,而太子竟坐在自己身边陪著自己。
“殿下。”莫问情赶紧起身行礼,“问情失礼,竟然在下棋时睡著了。”
“不碍。”秦无殇言语间仍是一派随意,然後关心地问道,“是不是最近父皇诏书很多?你怎麽累成这样?”
“是……最近g里确实事情多些。”莫问情不好意思说是晚上睡不好,只好托言g中事繁。
“既是这样,问情要不要留在我g里过夜?反正我这儿房子很多,空著也是空著,你留下来,至少可以少些往来的麻烦。”秦无殇的语气真诚而坦荡得如秋日的高天,让莫问情不禁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来自朋友的温暖。
“可是……”莫问情要考虑云碧清。他实在怕他晚上回来找不到自己会大闹,而他若闹起来,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麽事来。
“没关系,”秦无殇好像看出了莫问情的顾虑一般,“你大可以隔阵子回去住住,陪陪令堂,老人家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府里,确实也孤单些。”
“那问情便恭敬不如从命,谢过殿下了。”莫问情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吃不消的,既然秦无殇主动提出帮忙,那麽便不如住下来,一来为自己争取休息的时间,二来也有利於自己在朝堂地位的巩固和莫府地位的恢复──毕竟,只有莫府地位足够稳固了,自己才能获得丞相之位,也只有自己和这位未来皇帝的关系足够亲密之後,自己才能放心地与爱人双双离京。
“谢什麽,”秦无殇呵呵一笑,“我不过是想让你休息得好些,我可不想再和睡著的人下棋了~”
莫问情脸上微红,却也跟了秦无殇笑道:“殿下可不要小看睡著的人,说不定今日这第一盘棋,殿下就要输在这睡著的人手里~”
“哦?那我倒要看看,这人要怎麽赢我?”秦无殇眼睛一闪,笑得开怀。
“那就请殿下拭目以待。”莫问情刚睡足了j神,这下正好揽袖拈子,行军布阵。
於是小小的棋盘立刻恢复了方才的活力,只见群星天元,虎刺小尖,刚一刻y阳倒转,又一番虎斗龙缠;杀机四起,风云变幻,待到官收终盘,却见白子略胜一筹,竟躲过了那麽些貌死而实生的场面!
“我赢了!”莫问情说得兴高采烈,全忘了此刻对面坐得乃是当朝太子。
而秦无殇也全没个太子形象,一边拿扇子敲著额头一边皱著眉头苦道:“唉!果然睡著的人厉害,不然我也睡一下?”
莫问情“噗哧”一声笑出来,随即道:“那我也在你旁边守著,等你起来咱们再下一盘?”
“好。那你可不许走啊!”秦无殇说著便向花y里一个大石台躺去,然後招招手叫莫问情过来。
莫问情没法,便在秦无殇旁边坐了,只见秦无殇满意地对莫问情点了点头,然後便沈沈睡去了。
他竟真的睡著了。
过了许久,夕阳慢慢地染红了天边的晚霞,秦无殇慢慢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悬在自己眼睛上方被夕阳染红的侧脸,轻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弧线优美的侧脸向下一斜,明亮的眸子里霎时被霞光映满:“差不多一个时辰吧。”
秦无殇仍是一动不动地看著莫问情的眼睛:“我为什麽会睡著?”
莫问情忍不住一笑:“你忘了?是你说要睡一下,然後再与我下一盘棋。”言罢伸起纤长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已经落满枫叶的棋盘。
“哦。”秦无殇慢慢地起来,看著棋盘发呆。
“怎麽?睡糊涂了?”莫问情觉得秦无殇的表情像个睡迷糊了的孩子一般,忍不住一边笑著一边去倒了杯茶给他。
“问情。”
“嗯?”
“今晚就搬过来吧。”
“好。”
“我等你。”
是夜,莫问情留了封书信在房里,告诉云碧清自己最近g里事繁,因此太子特为自己安排了g内的住处;自己每隔五天会回来住一晚,所以若是想来便在那晚相见吧。
云碧清一如既往飞到莫问情房里发现了信,他不知道莫问情所谓的每隔五天是从哪夜算起,於是便决定仍是每晚过来,直等到莫问情回来为止。
那一边,莫问情已经在东g里找到了合适的住处,鹤鸣正弯著腰仔细为他铺整床铺,莫问情则坐在一旁看著她,忽然试探x地问了句:“殿下睡起的时候,是不是会失神?”
鹤鸣动作一滞,随後直起腰来回身惊讶地问道:“莫大人见了殿下睡起的样子?”
莫问情不知鹤鸣为何如此反应,只好先点点头承认:“下午的时候,殿下许是倦了,便在庭院里的大石台上小睡了一会儿。”
鹤鸣定定地注视了莫问情一会儿,才慢慢解释道:“殿下小时候曾经在夜里遇刺过,所以是从不会在有人的地方睡著的。”
“是吗?”莫问情脸上马上现了比鹤鸣更疑惑的表情,“可他今日确实睡著了,而且还睡了足足一个时辰呢。”
鹤鸣想了想,便转身去继续整理床铺了。待到一切收拾停当,鹤鸣便和莫问情道了句“莫大人早点休息”,随後就径自出去了,只留下莫问情一个人还在想著下午的事。可是想著想著,怎麽也想不出个道理来,莫问情慢慢睡意袭来,也就脱了衣服向床上睡了。
这一夜,月明星稀,晚风习习,窗外的竹枝摇曳在屋内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一个挺拔的身影在竹枝间略一停留,随後便沿著来时的方向离去了。
☆、十七回:慧鹤鸣堂前试探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五天便过去了。这一日,是莫问情回府过夜的日子。
下了朝,处理好g里的事情,莫问情早早地来到东g跟太子辞行。
“多谢殿下几日来的照顾,问情实在是感激不尽。”莫问情虽仍是会用“殿下”之名称呼秦无殇,可到底相处日久,又在这东g里住了五天,所以早与秦无殇好得如亲兄弟一般,竟是无论叫什麽都是一样的亲切自然。
“问情不必客气,能留你在我g里小住,我也十分高兴。你可要知道,偌大的房子里只住著一个人,不止令堂会孤单,我也会孤单。”秦无殇说得半是随意半是真诚,却是恰到好处地让人既不感到愧疚,又不会觉得他轻浮。
“我倒觉得莫大人来得真不好。你看,自从你来了,我们都不算是人了,殿下竟说他是一个人住呢~”鹤鸣恰来给二人上茶,听了秦无殇的话,便故作嗔怪地向莫问情埋怨道。
秦无殇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莫问情也禁不住掩口轻笑。
“好好,是我失言了,我给鹤鸣姑娘道歉~”秦无殇说著便向鹤鸣一拱手,直把个鹤鸣吓得脸上通红。
“殿下可折煞我了!鹤鸣怎敢有这个意思!”鹤鸣赶紧低了头行礼。
“呃……”
秦无殇看了看鹤鸣,又看了看莫问情,莫问情明白他是想问自己该怎麽办,可他却一时心起,有意装作不懂的样子,只拿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秦无殇。秦无殇皱了皱眉头,骚了搔鼻子:“鹤鸣,你到底是要我怎样?”
噗。真没想到,他竟直截了当地问了。
“鹤鸣怎敢要殿下怎样?”鹤鸣收了礼,眼睛一转盯了莫问情,“鹤鸣只是想说,殿下既为了莫大人把这一g的人都得罪了,便该对莫大人再好点,也不枉我们‘不做人’一次。”
矛头既转到了莫问情头上,他便赶紧拱手道:“多谢鹤鸣姑娘体贴,殿下对问情已经足够好了……”
“莫大人,”鹤鸣打断了莫问情的推辞,“殿下对您好不好是他的事,您觉得是不是足够好是您的事,而我们旁边人看得过不过,则是我们的事。”鹤鸣言罢,又把眼睛转向了秦无殇,却是说得话里有话:“鹤鸣只是个下人,没资格过问殿下身边的事,可殿下总该为自己想想,莫要失了先手。”
莫问情怎麽听怎麽不懂鹤鸣这话里的意思,倒是秦无殇好像是懂了的样子,低头喝了口茶,微微一笑,意有所指般说道:“你怎知我有这先手?”
鹤鸣闻言一愣,随即惊讶地看了看莫问情,然後又看了看秦无殇,接著便皱了眉,低下眼睛不说话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秦无殇笑道,“今儿是问情回府的日子,我们也别耽搁他太多时间。问情,你早些回去,代我向令堂问候。”
“多谢殿下问候,问情替家母向殿下问安。”莫问情起身拱手。
“那我就不远送了。”秦无殇一边拱手行礼,一边示意g人送莫问情出去。
“问情!”
“殿下可还有什麽吩咐?”
“……不要和令堂聊得太过c劳……早点回来。”
“多谢殿下关心。”
看著莫问情随g人慢慢离去了,秦无殇这才又坐回了翡翠金丝椅上。
“适才鹤鸣唐突了,还请殿下恕罪。”鹤鸣赶紧在秦无殇面前跪下。
“你哪里唐突了?”秦无殇拿起茶盏,轻轻地呷了口茶。
“鹤鸣以为,殿下对莫大人……”鹤鸣低声说了半句,却是欲言又止。
“不是你的错。”秦无殇叹了口气道,“是我自己当断不断,倒叫你受了其乱。你起来吧。”
鹤鸣闻言点头谢过,从地上站起来。
“那麽殿下,打算怎麽办?”鹤鸣看著秦无殇的侧影问道。
秦无殇叹了口气,看著莫问情离开的方向,轻声一笑:“顺其自然吧。”
鹤鸣从小便跟在秦无殇身边,从没看过他如此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心疼。
“殿下,鹤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曹c曾说‘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虽是霸道,却也言之在理。殿下自是一向光明磊落,有德有行,只是……人生能遇到个值得珍惜的人著实不易,若是能换得最後的幸福,便是使出些非常的手段,破了些做人的规矩,我想,也是值得的。”鹤鸣小心翼翼地把话说完,又向秦无殇行了个礼,才收拾了茶盏出去了。
“‘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鹤鸣离开後,秦无殇低声默念道,“呵,我怎会不知这话中的道理?只是不知道,我一意孤行的进退,到底是福、是祸?抑或是明明知道是祸,却也还是该往前走呢?”
花厅的转角,一个端著茶盏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十八回:终相见乱情不舍
莫府里,众人欢天喜地地欢迎了莫问情的归来。禄儿缠著莫问情一个劲儿地问东g里的样子,太子爷的神采,直到掌灯时分,众人都困倦得不行,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莫问情。
“爷,时候不早了,您也早点歇著吧,明儿还得早起上朝呢。”年纪稍大点儿的福儿送了莫老夫人回去休息後,便来拉打了**血一般的禄儿。
“好,那你们也早些休息。”看著一脸不情愿的禄儿,莫问情微微一笑,便起身向自己房里走去。
“爷!我来服侍您休息!”禄儿大叫道。
“你要是去服侍爷,爷这一夜都甭睡了,你跟我乖乖回去。”福儿拎著禄儿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把他拖回了下人住的房舍。
一进房门,还未燃灯,莫问情便见一个人影躺在自己的床上,高高地翘著腿。莫问情微微一笑,走到窗边点亮油灯,然後回身走到帐前坐下,看著已经睡著的人儿。
真是让他久等了呢。
莫问情站起身来,低头解开衣带,将外衣罩衫一件件脱下,刚剩了贴身的单衫,却突然被人从背後抱住,一颗头紧紧地垂在自己肩膀上。
“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低沈的声音里,不是埋怨,而是思恋。
莫问情一松手将罩衫落在地上,然後握著云碧清抱在自己身前的手,侧头问道:“不是说了隔五日回来麽?何必每晚来等?”
“我又不知道你从哪天开始算的。”咕哝的声音从耳边移到颈项,随後温软湿润的触感丝丝地从颈项间开始蔓延,单衫的衣带也被灵活的手指打开。
云碧清的手臂如藤条般将莫问情的身体束缚在怀里,灵活的手指在雪白的肌肤上肆意游走,却一路不曾错过每一个敏感点。莫问情的身体慢慢被点燃,x前的小粒在柔情的呵护下高高地张望著,身下的肿胀也渐渐地轮廓分明起来。
“嗯……”莫问情两眼微闭,脸颊上染著诱人的红晕。
云碧清索x将莫问情的裤子一把扯下,只见暧昧的灯火中,高高扬起的思念上晶莹地闪著泪花。
“到……床上去吧……”莫问情不好意思这麽站在空气里,毕竟斜前方就是窗口,若是有人经过,看到自己的样子……
“不急。”云碧清好像有意要惩罚他一般,一边继续揉捏著他的腿间,一边将自己单衫的衣带解开,将自己早己动情的前身紧紧地贴在莫问情的後边。
莫问情感到股间的杀气,一下子脸涨得要熟透一般,他一刻不安地盯著窗外的动静,一边用两只手拉著单衫的前襟,努力想多遮住一点身体。
“怎麽?问情不想我碰你?”云碧清的声音里带了点愠怒,随後一把将他仅有的单衫也剥了,这下可真真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我……”莫问情不知该怎麽办才好,他只得尽可能把自己陷在云碧清怀里,然後继续盯著窗外,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你若真怕被人看到,就别分心,咱们快把事儿办了,好回床上去。”云碧清的声音如魔鬼的话语引诱著莫问情的心,莫问情咬了咬嘴唇,略一点头。
云碧清邪唇一挑,一把把莫问情抱到窗前,随後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在齐腰的窗棂上,於是莫问情就变成了半趴著的状态。云碧清转身去自己衣袋里拿了药膏回来,然後挑了指头一深一浅地在莫问情後面揉著。莫问情心里明白这是为他好,却是怕还没弄完就被人看见,只得低声急道:“快点。”
云碧清轻声一哼笑得魅惑:“原来问情这麽想我呀~”
可是准备工作却是不可忽略的。於是云碧清手指上的功夫略加快了些,莫问情一时忍不住,没想到竟在他手指的挑拨下泻了。
莫问情羞得无地自容,云碧清却好整以暇地拿捏著刚泻出的露水,一并往後间抹去。
“我从前就想著,要是问情的身体里能有咱们俩的j华该有多好?要是问情能生孩子的话就更好啦,这孩子便可以融合咱们俩的j华,一定是天下最漂亮最聪明的。”
可莫问情哪里有心情听他的胡扯,他只求他快点要了自己,免得被人撞见。
於是,云碧清难得吐露真心的话,就被莫问情这麽错过了。
待到终於帮莫问情准备充分,云碧清抽出了手指,将自己已经忍耐多时的相思猛地顶了进去。
“啊唔!”
莫问情赶紧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边两眼泪汪汪地盯著外面。
“嘘~”
云碧清一手挥灭了桌上的油灯,只见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小厮提著盏灯笼迷迷糊糊地从树丛後走出来。
“奇怪,刚才好像听到什麽声音。”
莫问情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只能一只手拼命捂著自己的嘴,另一只手紧紧地抓著窗棂。
可偏偏这时候,身後的人竟不知死活地动了起来!
莫问情的身体随著云碧清的动作向窗口一冲一冲地动著,窗下的小厮提著灯笼照来照去却是怎麽都不肯走,莫问情强忍著将要逸出的呻吟,以致全身都在这压抑下用力颤抖著,云碧清一手托著他无力撑起的腰,一手将他的前身又揉捏起来,仿佛非要他叫出声来不肯罢休一般。
终於,那小厮挡不住倦意,提著灯笼走了。莫问情刚一松口气,却突然被人狠命地撞向一个最不能碰的地方,於是来不及掩口的莫问情终於“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那小厮果然赶紧又跑了回来,努力拿灯笼照来照去,甚至一边大叫旁人来跟自己一起寻找……
云──碧──清!
莫问情恨得不行,正要发作,却突然被人一把抱起放在床上,只听得身後“啪”一声窗户响,便把月色和虫鸣都关在了屋外,再也与自己无关。
“问情,我真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云碧清把头埋在莫问情肩窝里,闷闷的声音带著说不尽的委屈,两只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抱著他的身体,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最重要的爱人一般。
莫问情霎时一愣,随後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云碧清的头上:
“是你的总是你的,你不放手,没人拿得走。”
云碧清扬起脸,极其不舍地吻向了莫问情的唇。
床角里,一个鸳鸯戏水的绣器,盈盈地反s著窗缝里s进来的月光。
☆、十九回:劝姻缘东窗事发
第二日一早,莫问情早早地便起来上朝了。他看了眼还在床上睡得迷糊的云碧清,又看了看床角里的“鸳鸯戏水”,微微一笑,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下朝之後,处理完一天的工作,莫问情回到了东g,开始他接下来五天的东g生活。
秦无殇一如既往地为他准备了上好的瓜果茶点,金炉熏香,两个人对坐著下了盘棋,谈了些朝事,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里,刚打算休息一下疲惫的身体,却不料忽然有人敲门。莫问情起身一看,却原来是鹤鸣。
“莫大人可方便说话?”鹤鸣认真地说。
“鹤鸣姑娘有事请进来说吧。”莫问情将鹤鸣让到屋内,便开了门坐下。
谁知,鹤鸣却径自走到门前,故意将门关了。
“这是……”莫问情不明白鹤鸣的意思。
“莫大人,有些话鹤鸣知道不该我讲,毕竟这是大人自己的私事……”
“姑娘但说无妨。”
“那好。莫大人觉得殿下对大人怎样?”
“殿下待我恩重如山,又是真心相待,问情十分感动。”
“那大人觉得殿下怎样?”
“殿下聪颖神慧,果敢坚毅,将来必是一位英君明主。”
“那麽,若是殿下对大人有心,大人可否愿意接受?”
鹤鸣这话问得开门见山,倒叫莫问情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了。
“姑娘这话……是什麽意思?”莫问情不懂。
鹤鸣这才走到莫问情对面坐下,叹了口气道:“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对我说,殿下曾在大人身边睡过一个时辰?”
“问情记得。”
“大人也说殿下果敢坚毅,其实与其说是果敢坚毅,倒不如说是拒人千里。想当年殿下刚一出生便失了母後,所以每晚便是由r母相伴入眠,而殿下也一直十分信赖这位r母。可谁知有一天,这r母竟收了凌妃的贿赂,要在半夜刺杀殿下!幸好殿下自小习武,躲过了致命的刀锋,而那次所受的刀伤也不久就痊愈了。後来,这r母自然是全家都遭了灭门,凌妃也从此打入了冷g,可殿下却从此再不相信任何人,只要是他睡的地方便从来不许任何人进入,因此,直到现在我们也只能远远地在g外守著,没有殿下的命令谁都不得入内。
“虽然作为储君,殿下无一处不让人满意,而作为将来的皇帝,能果敢坚毅倒也不是什麽坏事。可鹤鸣总担心,随著陛下仙去,殿下隆登大礼,人心复杂的朝事会不会让殿下的谨慎变成多疑?而皇帝如果多疑,百姓会遭受怎样的磨难,大人熟读史籍,自然比我明白。
“当然,鹤鸣也有自己的私心。我自小便伴在殿下身边,自然是整个心思都给了他,可我也明白,我是高攀不上殿下的。所以至少,我希望殿下可以幸福,快乐,不是作为皇帝,而是作为一个人。我知道殿下对大人不比一般人,所以便厚著脸皮来求大人,请大人考虑考虑鹤鸣的意思。”
听完了鹤鸣这一番话,莫问情自然被她这番诚恳的心意感动了。可是──
“可是我是个男子,你该明白,便是你想为殿下觅一位佳偶良伴,也该是向郡主小姐们去问。”
“男子女子有什麽关系?”鹤鸣反问道,“鹤鸣所求的只是苍生的安乐,殿下的幸福,还有什麽比这个更重要麽?”
莫问情皱了眉头,微微叹了口气。
“难道大人,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鹤鸣试探x地问道。
“那倒没有。”莫问情下意识地答道。
“还是……大人无法接受男子之间的欢爱?”鹤鸣继续追问。
莫问情猛一抬头,刚想回答,却又想到昨晚的场景,便又赶紧低下了头。
鹤鸣以为正是如此,便缓声道:“大人一时不能接受也属正常,毕竟男子间的床笫之事,总是弱势的一方要受委屈些。不过,我想若是大人不肯,殿下也不会为难大人的,其实,只要大人肯留在殿下身边鹤鸣就满足了,至於其他,鹤鸣不敢奢求。”
莫问情无法告诉鹤鸣,自己不能接受秦无殇乃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相伴之人,而且那人待自己很好,便是为了天下也不能放手。
然而世事总不如莫问情想的那般顺利简单,就像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变故竟发生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深,以至於仅仅是几天之後,即便是他也再无法如今天这般坚定地给出答案。
这一日下朝之後,莫问情正在中书省拟写关於赈灾款项的诏书,忽然见向墨言远远地跑过来,一边偷偷地侧在门边,一边神色紧张地跟自己招手。
莫问情放下手中的毛笔,不动声色地走出了中书省的门。
“怎麽了?”莫问情问道。
向墨言不由分说,一把拉住莫问情的袖子,便把他拖到了个背人的地方。
“我听说你家有个高祖皇帝传下的宝贝,叫‘陌上麒麟’,可是真的?”向墨言一脸严肃。
“确有此物。墨言兄怎麽会知道这个?”莫问情从不跟外人谈起“陌上麒麟”的事,真不知道向墨言是从何处听来关於此玉的事。
“你先别管我怎麽知道的,我且问你,此物现在可在你府上?”
莫问情想了一下,回道:“不在,恰借了友人去看。”
“那这友人可是云清钱庄的人?”
莫问情沈默了一下:“……正是云家少主。”
“坏了坏了。”向墨言一连迭声叫道,一边脸上露出“大事不好”的神情。
“墨言,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莫问情一脸镇定地问向向墨言,眸子里却掩藏不住惶恐和不安。
“详细情形现在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明白,我只告诉你,云家的人拿了‘陌上麒麟’在江南五镇作威作福,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刺史连弹劾的奏章都写好了。总之我先帮你拖一拖,你赶紧去问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儿?你一向是个明白事理的,怎麽会犯这麽糊涂的错?我原还以为是有人造谣……无论如何,你先把东西要回来,别给人留了物证,若是连累到府上……”
莫问情还未听完全部,心里便如响了个晴天霹雳,耳朵也听不清,眼睛也看不楚,只心里炸雷般响著一个曾经最亲密最体贴的名字,此刻却仿佛冰冷得陌生,危险得生疼。
“我巡查的时候听到些不好的谣言,虽然谣言这东西本是不足信的,可偏是关於你和那云家少主,再加上这麒麟的事……”
──“我听说,你睡了那莫问情?”
“你待人总是太真……他们这些商贾子弟总比不得我们……谎话如儿戏般……”
──“爷,您对人太好,太不提防,禄儿是怕您被人害了。”
“交友不慎谁都难免的,只是别伤害到自己,尤其是尊府的名声……”
──“我莫家自认待你不薄,为什麽你要来败坏我儿子的名声?破坏我莫府的安宁?”
“为今之计,还是先脱罪干净,别为了人家的事把自己赔进去……人是人,己是己……”
──此生相依,不离不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问情……问情……”
“问情!你还好吧?”
向墨言一边猛摇著莫问情的肩膀一边惊慌地大喊,莫问情漠然地抬起头看著他的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面前的人是谁。
“多谢墨言兄特来相告,问情感激不尽。”莫问情敛衽行礼得仿如本能,又似乎只有这点修养还能凭著本能行动。
向墨言看得出来这事儿对莫问情打击有多大,不过作为朋友,他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为止了,接下来的事只能靠莫问情自己去解决,过得去过不去,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向墨言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忽然又听见背後有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敢问那行威作福的人,叫什麽名字?”
向墨言抬头想了一下:“那人的名字我倒忘了,只记得那人在京城里的靠山,好像叫做什麽……银钱?”
☆、二十回:叛银钱言毁金玉
当日,莫问情回到东g後──
“问情,怎麽脸色这麽差?生病了吗?”秦无殇看到莫问情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赶忙叫了鹤鸣去召太医。
“我没事,不要紧。”莫问情抬手止住了鹤鸣,有气无力地说,“只不过家里发生些事情,不劳殿下挂心,问情自己可以解决。”
“那怎麽行?瞧你这样,怎麽可能没事?你不要顾虑我的身份,但说无妨,便是欺君之罪,我也可以帮你顶下。”秦无殇的语气真诚而肯定,这不仅因为他是真心想帮莫问情,更是因为,他是真正有实力能帮莫问情。
莫问情抬起头看著秦无殇坚定而温暖的目光,勉强支撑了一天的坚强终於崩溃了──
“无殇,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当晚,东g之内,莫问情静静地靠在翡翠金丝椅上,目光无神地盯著地面;在他面前的地上,跪著一个浑身抖得如筛子般的小厮,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得猴儿一般;而在小厮右前方,则高高地站著一个全身金丝云纹紧身袍的人,这人不消说,便是当朝太子秦无殇。
“你就是银钱?”巍峨的声音一出,吓得那小厮差点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小……小的是叫银钱……太子大人万福!”银钱吓得不知说什麽好。
“你可知道,今天为什麽叫你来?”秦无殇的声音仍是镇人心魄的威严。
银钱转转眼睛偷偷看了看莫问情:“小……小的不知……”
“嗯?”
“知道知道!是为了我主子的事儿!”银钱被秦无殇一吓,立刻屁滚尿流,点头如捣蒜一般。
“哦?你主子有什麽事儿?”秦无殇故作不懂的样子。
“我主子骗了莫大公子的玉,还……”
“还怎麽样?”
“还骗了他的人……”银钱一边往後缩著脖子,一边眼睛不住地看著莫问情。
“哼!”秦无殇愤恨地一甩袖子,一转身也坐回到翡翠金丝椅上。
“太子大人明鉴!这些都跟小的没关系呀!这都是我主子他……他……他和我们老爷商量出来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而且,本来只是想说把宝瑞钱庄弄垮了就还来,可主子说,反正莫大公子都给了,不用白不用。莫大公子是个好人,绝想不到我们是为了他的玉去的,他还说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什麽的……”
“够了!”莫问情啪地一拍桌子,浑身都在颤抖,而刚才还说得眉飞色舞的银钱,一下子就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你先下去吧。”秦无殇对银钱命了一句,“还有,三日内,给我把莫家的玉还回来,否则,我要你脑袋。”
“是是!小的明白!”银钱吓得屁滚尿流,顾死不顾活地就从东g跑出去了。
“问情,你不要太动气。”秦无殇走到莫问情身边,轻轻地扶著他的肩,“江南五镇那边我已经亲自派人去处理了,不会有任何事的。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莫问情慢慢舒缓气息,睁开眼睛,只见他如患了大病一般虚弱地看著秦无殇,言语间却仍是不失礼数:
“多谢殿下费心,问情遇人不淑,叫殿下看了笑话。”
这样的莫问情让秦无殇不禁心中一疼,他真想立刻把他抱在怀里,再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他心爱的人。
可秦无殇也明白,此时的莫问情太虚弱,太敏感,也太容易受伤,即使他并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可自己一个不小心还是很可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伤害。
而那,是秦无殇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的。
“问情不必这样客气,我与你是真心相待的朋友,这样的朋友不就是该在这种时候陪在你身边吗?”
莫问情苦笑了一声:“真心相待麽……对不起,无殇,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什麽是真心……”
“算了,别想这麽多,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秦无殇不想再看到莫问情这麽痛苦的样子,便叫了鹤鸣进来,扶莫问情回房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莫问情仍是早早地起来上朝,却见鹤鸣拿了个蟠龙香炉进来道:“大人今日不必去上朝了,殿下已经替大人请了三日的假期,说大人受了风寒,需要静养。”
莫问情一愣,不禁感动於秦无殇的细心体贴。确实,以自己此时的状态,便是去写诏书,恐怕也要错误连连吧。
“大人要不要再躺下睡一会儿?殿下刚叫我拿了这宁心香过来,说是趁大人起来前燃一会儿,待大人起来後心绪便会好很多呢。”鹤鸣说著扬了扬手中的香。
“多谢殿下挂心,不过我已经好了许多,这香还是省下吧。而且殿下既然已经起来了,我便该去向殿下问安,也要谢谢他昨日的帮助。”莫问情言罢便起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向秦无殇住的地方走去。
“大人,这里是太子殿下的住所,没有殿下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去。”门口的守卫一面拦住了莫问情,一面充满歉意地解释道。
莫问情这才想起,秦无殇住的地方是不许外人进入的,可见昨日的事真是对自己打击不小,竟连这麽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没关系,问情如果想进来,随时都可以进来。”正说著,秦无殇便从门里走了出来,守卫见状赶紧向殿下请安。
“多谢殿下昨日相助,问情感激不尽。”莫问情一边行礼一边谢道。
“问情不用这麽客气。倒是你,不多休息一会儿麽?昨天看你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秦无殇一边走了出来,一边引了莫问情向附近的亭子里坐下。
“我已经好多了,昨天不过是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才有些承受不住了。”莫问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道。
“既是这样,问情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我听说木兰山的枫叶红了,整个山上如下了天火一般,煞是好看,正打算这两天去看看呢。问情若是身上无碍,不如我们今日便动身如何?”秦无殇没有告诉莫问情,其实他是特地请了三天的假期陪他的,因为他放不下他一个人忍受著痛苦,更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再添负担。
“也好。既然殿下有兴致,我们便一同去吧。”莫问情微微一笑,便似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一般,再不见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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