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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雁回一路回到自己的住处,蹙眉坐到桌前。秋吟对她道:“奶奶是生气了么?依着我看,她们几个只是在说季少棠活该,没打算说奶奶的是非,奶奶不必气。要是奶奶真生气,再听到她们嚼舌头根,好好教训一番也就是了,莫跟自己过不去呀。”不过,闵氏给奶奶挑的这些人,大都是厚道人,平素是不会多嘴多舌议论主人家是非的。
杨雁回道:“这件事哪里值得我生气了。事情是秦菁做的,后来是季少棠认的账,方才那个周全家的,说的也是季少棠不好,与我有什么相干?我自家的媳妇子们,自然是不敢在背地里故意抹黑我的。只是季少棠好端端的,忽然进京告状……我心里琢磨着……事情会不会和邢家有关?不然怎么这么巧,东福书坊前脚才出事,季少棠后脚就告御状。”
季少棠原本是去了陕榆。后来,他们母子再去了哪里,她便不知道了,莫非是去投奔邢家了么?毕竟邢栋甫一直都对季少棠欣赏有加,季少棠又和邢文谦交情匪浅。后来季少棠为了秦菁自毁前途,别人虽不知内里,邢家人却是知道的。所以,季少棠去投奔邢家,邢家人很可能会收留他们母子一段时间。
所以,邢家出事了,季少棠就来告状了?
秋吟听杨雁回这么问,便道:“这我怎么知道?”
杨雁回又道:“既然是要告御状,一来,可能邢家那边遇到的是很大的麻烦,说不定要砍头呢。如果只是坐牢、充军、发配,那只要慢慢往上边的衙门告状也就是了,何必敲登闻鼓呢?除非是犯了死罪,逐级往上告,万一别的衙门也不管,耽误了时间,人都被问斩了,那就算最后能翻案,人也活不过来了。可这登闻鼓一敲,只要不是斩立决,朝廷的旨意若能赶在人犯被处决前传下去,那么,人犯就不能被问斩,要等重审。也有可能,邢家是得罪了来头很大的人物。毕竟邢家在京城里,也结交了不少权贵。家中三个儿子,虽无一个有功名,也不是什么当官的,但却和不少官吏有交情。能将邢家整得这么惨,得是什么样的人呢?地方官吏若不敢管,也只有告御状一途了。”
秋吟道:“或许是哪个不开眼的地头蛇呢。也或许,根本和邢家人无关。也不见得季公子告御状,就是为了邢家呀。”
两个人正说着,云香和翠微从外头走了进来。她们两个跟着杨雁回从青梅村回来后,才进了俞宅,便又忙着四处检查去了,这会儿才忙完。
杨雁回看到她两个进来,便道:“两位姐姐受累了,我这里正有一件事,还需要两位跟我一起跑一趟。”
云香问道:“什么事?”
杨雁回道:“我琢磨着,东福书坊的事儿不大对劲,我得去细问一番,至少要弄清楚,接手书坊的到底是哪家人。”
云香道:“这等小事,何须奶奶亲自出马,找个小厮去打听一下就行了。”
翠微却道:“我知道是谁接手了那书坊。”
“是哪个?”
“是谈州柳家”翠微道,“东福书坊易主,坊间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说这事蹊跷呢。邢栋甫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书坊,生意又好,口碑又好,一夜之间却易主了,事情肯定不寻常。作为一个喜欢看话本的人,我自然也知道了。”
“谈州柳家?”杨雁回想了一想,并想不起这是谁家。她所知道的高门显贵,多在京城,京城以外的人家,她也知道一些,但不多。杨雁回道:“没听过。很了不得么?居然敢动邢家!”
翠微道:“这个我也打听过了的。也说不上很了不得,但也够了不得了。”跟正经的世家大族比,那是比不了的,但跟寻常人家比,却是很不错了。翠微接着道,“那柳家是太子妃的姑母家。既然都跟太子攀上关系了,寻常人谁敢惹啊!”
云香道:“原来是她们家。那范家人仗着先皇后和太子,素来是嚣张跋扈,又常年盘踞西南军中势力。这会儿又来个柳家,仗着太子妃欺负人。”
杨雁回心说,太子两口子的亲戚,可真不让他们俩省心哪!她又问:“那你可知道,柳家是怎么将邢家的书坊弄到手的?”
翠微摇头道:“这还真不知道。毕竟山高路远,谈州那边的事,一时半会还没传过来。”
杨雁回又问:“邢家人如今怎样了,坊间可有传闻?”
翠微仍是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坊间百姓传言可多了去了,依着我看,没一个可信的,都是以讹传讹,一听便知是在瞎说。”
杨雁回道:“还是要弄清楚情况才好。也不知道东福书坊那位掌柜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云香道:“我先让人去打听一下。”
杨雁回道:“去吧。”
云香便转身去了。
秋吟去给杨雁回倒了茶来,道:“奶奶,先喝口茶吧。忙了一早上,好容易才得点工夫歇歇。”
杨雁回才端起茶来,刚抿了一小口,云香便回来了。
杨雁回放下茶。这么快?
云香道:“奶奶,外头来了个农妇,说是要见奶奶。”
农妇?杨雁回心里琢磨着,莫非是花浴堂的女工?
云香道:“那农妇自称是奶奶幼年的西席。”
原来是赵先生。还不知道她这回该是怎么个狼狈法呢,竟被人看成了她往常最瞧不起的农妇了。
秋吟忙对杨雁回道:“奶奶,千万不能见她。她一定是为了季少棠来的。”
赵先生在季家人缘很差。季少棠上次替秦菁背了黑锅,也让季家人极度失望。如今季少棠出了这种事,赵先生只怕没法指望季家人帮忙。何况季家满族白丁,也不见得能帮得上忙。赵先生又与别人家不相熟,除了找自己的学生,只怕也不能找别人了。而赵先生的学生里,如今唯有她家姑娘是个正四品恭人,丈夫也争气,还有那么了不得的干爹干娘呢。
杨雁回也觉着赵先生应当是为了季少棠的事来的,但仍是道:“她是我的先生,教导我一场,她来找我,我总不好挡在门外。云香,叫她进来吧。”
“哎!”云香答应一声,便转身出了小厅。
秋吟忙叫道:“云香姐姐,你先别去。”叫住了云香,她又对杨雁回道,“奶奶,你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若那赵先生真的踏进了这个门,只要她哭一哭求一求,你定然会忍不住帮忙的。可季少棠的忙,奶奶也得想想能不能帮?这样要给奶奶惹麻烦的。”
杨雁回仍旧道:“云香,去吧,别让赵先生久等了。”
云香自然是听杨雁回的,便仍旧出去了,不一会,便听到她指派小厮的声音:“周全,让门外那个大婶儿进来罢。”
这边厢,秋吟急的直顿脚:“奶奶!”
杨雁回道:“你怎知先生是来做什么的?说不定,她只是问我来借几两银子罢了。以季家那点家底,来回走这些路,只怕那些地租刚凑个路费罢了。”一路上,还要特别省吃俭用,那点钱才够花。
秋吟道:“就算赵先生只是来借银子的,见到奶奶还对她这般客气,只怕也要厚着脸皮求奶奶帮她救她的宝贝儿子了。那季少棠如今可没有功名了,他一介草民,敲登闻鼓告御状,到时候案子审理起来,有他吃不完的苦呢。若事情真的和邢家有关,那他告的就是太子妃的姑妈,事情就更大了。赵先生倘若不忍心让儿子受这些罪,只怕还真干得出那厚着脸皮求奶奶的事来。我瞧着赵先生不过是表面上有风骨,内里可是半点骨气也不见的。”不然,怎么好意思拿着儿子去攀高枝呢?
杨雁回听得不耐烦,道:“你说完了没有?”
“没有!奶奶好歹也想想……想想自己如今在京中这名声。季少棠的事,奶奶哪里方便出面?都是他们季家人自作孽,还连累的奶奶这么……如今奶奶更不能理会季家的破事儿了。”
杨雁回好笑道:“早几年前,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耳朵旁把那季少棠夸的跟朵花儿一样。今天就换了这么一副仇人一样的口气。”
秋吟一听这个,忙道:“奶奶,你怎么当着翠微姐姐的面,说起这个了。”
杨雁回便不说了,只是叹道:“不为别的,就是看着季少棠在陕榆帮过我的份上,我也不好把他娘拒之门外。”
她们这边正说着,云香已带着赵先生往这边来了。杨雁回只得起身相迎。
与上次陕榆相见时比,赵先生变得黑了瘦了,脸上的皱纹也添了几条,两鬓添了星星点点的白发,整个人瞧上去,好似老了十几岁。再加上她身上只穿了做工、款式都十分简单的粗布衣裙,整个人看上去,确实像个普通农妇。
待赵先生进来后,杨雁回不慌不忙的行礼,向赵先生道了万福,又叫秋吟看茶,叫翠微去拿新鲜的水果,再去厨房端了新做的点心来。
杨雁回这么客气,倒让赵先生颇为羞惭。
赵先生无心吃喝,只是一路赶过来,口渴的厉害,便接过了秋吟递来的茶,一口气喝了。
翠微的果品茶点端上来时,赵先生便不肯吃了。
杨雁回问道:“先生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
赵先生喝过了茶,缓过劲儿来,踟蹰片刻,这才道:“雁回,邢先生想见见你。”
杨雁回奇道:“是……邢老先生么?”
赵先生道:“他现在我们家住着呢。老爷子现在正伤心着呢,人也病倒了,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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