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老老实实地站在圆真背后,扮演着一个听话的好徒弟形象,如非必要绝不开口讲话。王保保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将整个世界都与自己隔离了起来,外人根本无法进入他的世界。一时间,房间里的几个人或坐或站,各怀心思,偌大的一个房间居然显得空茫起来。
倒是圆真抬头轻瞥了众人一眼,打破了沉静,“到底是天皇贵胃,王爷府中的茶都与俗世不同,宁静悠远,惹人幽思。”
王保保仍凝目于手中青瓷的茶杯,半晌才抬起头来,看了边上的金花婆婆一眼,“大师来得巧了,本王这里虽然暂时没什么事,但是今日金花婆婆遇到了一个身手诡奇的人,虽只是江湖后辈,一身武功却堪称奇妙。本王正想找个人去探探他的底细,看能否为我所用,尊师徒恰好来到,当然,本王自然不敢劳烦大师去做这等小事,便让令徒去走这一遭,如何?”
圆真连忙起身行礼,“小王爷折煞贫僧了,为小王爷做事,本就是分内之事,小王爷属意小徒,是他的福气。”
陈友谅适时上前一步,“能为小王爷效劳,小人之幸!”
王保保似是满意的轻笑一声,“那个人现在和武当张无忌在一起,你在此休息一下就出发吧!”
陈友谅躬身应诺,转身退出了房间。
王保保珍惜的抿了一口茶,浅笑着继续道,“听闻大师这一阵忙着追寻谢逊之事,如今屠龙刀可有眉目?”
“小王爷赎罪,贫僧追查几年,虽然与多个武林世家建立了联系,奈何此事除了已死的张翠山夫妇,唯一的线索只能着落在他们留下的唯一子嗣张无忌身上。可是此子年纪虽幼,对于谢逊的下落却半点不肯吐露,是以现在此时仍然没有什么眉目……”
“张无忌么,张无忌……”王保保眯起了眼睛,又是他,这个人,那么轻易的就占据了青书那么多的关爱,甚至他都已经离去三年了,自己却还没下定决心如何对付这个他生时满心挂念的人。如果可以,他真想彻底毁了他!
“此时不急,”王保保欠了欠身,“能搅动江湖的,可不止是单单一把屠龙刀或者倚天剑,前些年本王居然愚蠢的寄希望于这些外物上,平白浪了许多时间。这世间最能相信的,还是自己手中的力量,前一段时间,本王已经安排一些人慢慢渗入江湖各大门派。不过这些事还需从长计议,大师也将手中的事放一放,助本王在江湖各派中培植自己的力量,慢慢挑拨他们与明教的矛盾,矛盾积得多了,本王就不信那些老乌龟还能缩在壳里无动于衷!”
“小王爷高明!”圆真慈和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疯狂之意,附和道,“贫僧竭尽全力,定助小王爷夺下光明顶。在此之前,除了慢慢从内部分化他们,我们在江湖上也可以制造几宗血案,这些血海深仇绝对可以激化正常人的理智,加上内里的一些挑拨,才不负当年阳顶天尽心血创下的的明教这么大的家业!另外,小僧这些日子联系的一些古老的武林世家也可以为小王爷效力,至于少林寺,贫僧现在已经是圆字辈的‘高僧’,绝对会尽力协调好寺内事物,这里就不用小王爷再心了。”
“好!父王果然好眼光,当年居然请来了大师这等能人,那么以后的事,就要多仰仗大师了。”王保保长笑一声,杨逍,还债的日子就要到了。
金花婆婆端坐在位置上不动,看着面前两个同样眼露疯狂之色的人笑毕,才缓缓开口道,“两位都已经明白目前要做之事,是不是该告诉我这个老婆子还需要做些什么?总不会事情我这个老婆子来当摆设的吧!”
“哈哈哈,前辈说笑了,如果小王没记错,前辈似乎安排了一个内线打入了杨逍身边,那么前辈暂时只要提供一些明教内部的消息就够了。至于其他的,需要时自会劳烦前辈的,目前这些小事,确实不敢叨扰前辈出手。”
听到他居然一口说出自己在明教安插内线之事,金花婆婆心中一惊,莫非他已经发现了小昭的身份?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只提醒道,“别的我不管,到时上了光明顶,只要让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就行了。”
“这个是自然!”王保保毫不在意,一口答应。
受制
宋青书叫一声苦,张无忌已经站了起来,双拳紧握,以保护的姿势挡在他的面前,目光似是挑衅的看向已经往这里走来的金花婆婆。
纵是在这种危机的关头,宋青书心中也不由一阵好笑,胸中瞬间似乎被一种酸酸涩涩的东西充满。身前的张无忌只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明明少年的肩膀还很稚嫩,还要强硬的挡在他的面前,隐约记得他当年同样稚嫩的说要保护他的誓言,宋青书忽然有些笑不出来。
“哼!”小姑娘骄傲的走到张无忌面前,面上装出凶恶的样子,声音里却夹杂着一丝激动和紧张,“今天你们可跑不掉了,婆婆会把你抓走,到时你就只能留在灵蛇岛上陪我玩了!”
“阿离,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小哥哥啊?婆婆做主,长大后让你娶了他可好?”金花婆婆佝偻着身子,看似颤颤巍巍实则迅速的来到他们面前,打量他们的目光就好像在浏览集市上贩买的物品。
宋青书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心中恼怒不已,可是现在银月陷入沉睡,他又身体受伤,带着个无忌,轻功绝对打了个折扣,要顺利逃脱可并非易事。因此只能面上努力做出一副镇定自信的样子,目光直直地逼视金花婆婆,努力在气势上不落其后。一只手却悄悄的握住了无忌的臂膀,紧了紧,示意他迟会先走。
可是看着聪明的无忌这回却似乎闹起了脾气,并不结实的臂膀宛如铁柱一般,任凭宋青书着急,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答应的意思。宋青书一阵气恼,金花婆婆对他们明显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笑吟吟地问着身边十岁上下的蛛儿。
小姑娘面皮薄,俏脸立刻红了一红,咬着嘴唇僵持了一会,下定了决心似的一下子抬起头来,美丽的杏眼亮闪闪的,“好啊,婆婆快把小哥哥抓住,现在先陪着我玩,长大了就把他嫁给我!”
张无忌面上一片青黑,咬牙忍了忍,终究没有忍住,伸手一把就推向骄傲地看着他的女孩,一边嘴里骂道,“疯子!滚开!”
蛛儿猝不及防下,被推得往后一个趔趄,面上闪过一阵委屈和惊慌,细细的声音带了点尖利,“婆婆,婆婆,快抓住他,他又要跑了!”
“他跑不了!”金花婆婆轻咳一声,身形鬼魅的一闪,单手成爪,照着无忌的右肩抓去!
就是这个时候!同一时刻,宋青书一手拉起张无急退,一手将早已经在手心用真气凝聚成的水滴向扑过来的金花婆婆射去。金花婆婆上次已经吃过一亏,乍见空气中忽然诡异的折射出一缕阳光,心中警铃大作,身体在半空中一个折转。只听叮的一声轻响,水滴打在了她身后木制的地板上,地板立刻被溶出一个小洞,小洞周围的地面也随之寸寸龟裂开来。
虽然已经见识过这种暗器的利害,看着地上打出的小洞,金花婆婆仍是吃了一惊。只这么稍迟了片刻,再看宋青书已经挟着张无忌从窗子里穿了出去,这么大的动静,他怀中的银狼仍然沉睡入故。金花婆婆眼光一闪,也顾不得等在原地的蛛儿,紧跟着追了出去。
以这情况看来,那头银狼分明是受了什么伤暂时醒不过来,她心中仅存的一点顾忌也彻底打消。已经与这个奇怪的青年为敌,这种状况已经不能变更,与其等他以后实力恢复成为劲敌,现在是除去他的最好时机!金花婆婆心念电闪,手中一记劈空掌就打向前方向前急掠的两人。
眼看掌力已经到了两人身后,宋青书背上宛如长了眼睛一般,轻巧的带着张无忌向右边一闪,躲去这次攻击的同时又是一枚冰珠照着金花婆婆面门打来。这次金花婆婆看得清楚,那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是这个人用某种秘法将体内的真气生生凝聚成一点,再以特殊的手法打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打出的真气奇寒无比,但金花婆婆也算是一代武学宗师,见识过人,马上明白这样将体内的真气汇聚于一点再用来远距离攻击的方式虽然可以制敌于出其不意,但是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绝对会短时间内消耗人体内大量的真气。否则若这个人能连连不断地击出冰珠却没有任何限制,刚才就可以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又何必如此仓皇逃跑?
金花婆婆又松了一口气,本来嘛,这世上的事岂能脱离最基本的轨道?这青年本身无功并不算高,若只因为这一项秘技就称霸武林,这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明白了对方的弱点,金花婆婆又诱使着宋青书发出了两枚冰珠,估摸着他体内的真气消耗的差不多了,觑准时机又一道劈空掌向他的后心狠狠印去。
不得不说,金花婆婆在某种程度上说对了。或许原本生死符威力巨大,使出也十分容易,可是宋青书所练的只是简化版的生死符,不仅威力打了个折扣,每次所耗的真气也非常多。以他体内本就不多的真气,最多只能勉强发出四枚冰珠。金花婆婆也是瞧出了这点,出手再无顾忌,招招打向他的要害。
宋青书躲得狼狈不堪,好在他虽然受伤,别的武功大多施展不出来,运使凭虚临风却绰绰有余,因此虽然狼狈,他和无忌都还没受什么伤。这凭虚临风本来是当年逍遥派创派祖师逍遥子闲暇时遨游于山崖间,醉卧于听风岩上,心中感怀于大自然的清风皓影,宇宙的浩瀚无穷,临时起意,随手创下的。
这位惊才艳绝的逍遥子前辈创造这套武功的初衷就是觉得这门轻功施展起来大袖飘飘,脚踏清风,凭借自然之力,身随意动,十分有道家仙风。后来见其在打斗中也能出奇制胜,才又加以修改完善,留于后辈的。不想现在被宋青书当做逃命手段使了出来,若其泉下有知,定会被气得七窍生烟。不过这一切,宋青书现在是顾不得了,他现在心中只是后悔在无涯山下没有多学几门制敌的武功,否则也不用现在只有挨打的份。不过他心中也清楚,不管什么样的武功,没有内力做基础,一切都是妄言。归根到底,还是他的层次差金花婆婆太多,当年让江湖闻风丧胆的紫海龙王,又岂是轻易可相与的?
宋青书心中思量万千,奈何实力差距在那,居然没有一条可行的方法供他们此时逃离金花婆婆的魔手。又狼狈着勉强避开一击,宋青书胸口起伏,急喘几口气,前日背上受的伤传来阵阵疼痛,一时嘴中不小心逸出一声轻声呻吟。
张无忌就被他抱在胸前,又通医理,听他胸口急速的心跳,哪还会不知道师兄此时的情况危急?心念电转间,已经下定了决心,在金花婆婆又一掌过后,旧力暂失,新力未继之时,双臂使力,猛地奋力一挣,已经脱离了师兄的怀抱,想着后方的金花婆婆跌去!
破釜沉舟
张无忌忽然爆发出来的力量震得猝不及防的宋青书一下向前方跌去,而他却直直飞向后方,正好阻住了金花婆婆的攻击。
半空中宋青书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金花婆婆饱含怒气的一掌啪地落在张无忌的背心上,少年的身体瞬间前俯,上半身不在然的弯折,如一只受了伤的虾米般无力挣扎。一切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宋青书呆呆看着无忌脸色一白,嘴角溢出大量鲜血,脸上却奇异的露出微笑,看着他的眼睛分明在说师兄你快些走!不要管我!
直到身体快触到地面,宋青书才意识归拢,一只脚顺势在地上轻轻一点,身体乳一只轻盈的乳燕轻轻一个折转,就稳稳落在了地上。只是若细看,就会发现他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几乎要撑爆血管。看着受伤的无忌如一只折翼的小鸟一样被金花婆婆轻松的抓在手里,他冷静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暴怒的情绪。这怒火,既是对自己,对一脸冷酷的金花婆婆,也是对现在落入敌手的张无忌!无忌啊无忌,我宋青书什么时候懦弱到要现在尚没有抵抗之力的你来救?若代价是那你的性命来换,我何苦尽心思与金花婆婆周旋只为了带着你逃脱?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不辜负无忌的一片心意立时逃脱,等到时机来了再救他脱困。可是感情上要他舍弃张无忌独自逃命这样的事万万做不出来。事实上,形势也不容他做出选择了,张无忌那一下只能阻得片刻,他犹豫这一会,金花婆婆已经再次欺上前来。她身形如风,出手似电,宋青书只勉力过的几招,已经被她寻到一个空缺,肩膀上重重挨了一下。
宋青书也被激起了怒气,眼神一寒,看着金花婆婆又一掌打来,干脆破釜沉舟,不仅不闪躲,反而身前空门大露,直直迎了上去。“哼”宋青书忍不住轻哼一声,胸前生生受了金花婆婆这一掌,藏在袖中的急速探出,一下子抓住了那只来不及回去的枯槁手腕。体内的北冥真气飞速的运转起来,只是却不是正常的运功方式,而是倒行逆施,按着北冥神功第一层的介绍,将全身的真气逆转。
霎时,在金花婆婆惊恐睁大的双眼中,一股浑厚却偏阴柔的真气源源不断的顺着两人胶着的手灌入宋青书体内。宋青书体内的筋脉本就极为脆弱,乍一受了如此凶猛的内力的冲击,几乎要爆裂开来。虽然咬紧了牙关,宋青书嘴中仍是忍不住发出了声声破碎的呻吟,切身感受着体内筋脉寸断的痛楚,加上之前受的伤,喉头一甜,一口心头血再也压抑不住,倏地喷将出来。
真气仍在源源不断的灌输到宋青书体内,金花婆婆此时的面色已经惊恐至极,无奈却一丝一毫都不能动,身上的衣物随着真气的泄出嗖嗖地鼓荡着。宋青书也不好受,身体蓦然接受了这么多外来的真气,脆弱的经脉根本不能承受,只是这一会,已经被冲击的破碎不堪。除了体内四处乱窜,无法掌控的真气,最要命的却是之前被他勉强压制在丹田中的毒源随着动乱的真气失去了控制,暴虐的瞬间涨大成鸽蛋大小,还在不断逸散出丝丝缕缕的毒素,顺着急速流转的真气瞬间在体内游行一周,最后向他的心脉侵袭而去!
不断流失的力量已经彻底击垮了金花婆婆的神智,此时她看向宋青书的眼中已经露出了些许祈求之色。宋青书苦笑一下,现在这样,连他也阻止不了了,再过一会,内力流失的金花婆婆不一定会死,他却绝对会丧命!
今天,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吧!虽然命在旦夕,宋青书嘴角仍是弯出一丝嘲笑的弧度,毒素已经快要侵蚀心脉,稍迟片刻,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正这样想着,却变故陡生,一道人影忽然从十米开外的大树上落下,几个纵跃间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看也不看神智崩溃的金花婆婆一眼,灌注了内力在手上,彭地一下打开了他们胶着的手掌,一把抓起宋青书就像前方掠去。
因为受伤严重,宋青书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却还是吃力的睁开眼睛,努力辨认出来人,急切地开口,“……也带上无忌……不要让他……落入金花婆婆手中……”
来人身形一顿,淡漠的扫了半躺在地上,昏过去的少年,瘦削的下巴露出讥诮冷情的弧度,什么也没说,抱着宋青书就离开了原地。
“无忌……无忌……”宋青书从昏迷中醒来,喉中发出的嘶哑破碎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头顶是一片蓝得不可思议的天空,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快速的飞过,伶俐的影子倒影在清澈的水中,莫名其妙的有几分孤寂的味道。身后是一块大石,宋青书眼睛向四周看去,面前是清澈的溪水,远处树木葱茏,更远处是高耸的青山,他背靠大石,坐在满是浅浅青草的地上。
早晨的空气微冷,迎面刮来的丝丝清风更加重了这种寒冷,宋青书轻吸一口气,记起昏迷前的一幕。在最危急的时候,陈友谅忽然出现了,分开了他与金花婆婆,将伤重的他带走。他好像请求他也把无忌带上,陈友谅并没有答应,想来,无忌已经落在金花婆婆手上了。
金花婆婆在他手中吃了大亏,无忌在他手中,不知还要受多少苦。他回忆原著剧情,金花婆婆想要得到屠龙刀,一定不会对无忌下杀手,可虽然性命无忧,江湖上却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一想到那些惨不忍睹的酷刑会用到无忌身上,宋青书的心就如被割成一片一片,再在细火上慢慢煎烤,比烈火焚心还要难受一万倍!
刚要挣扎着站起身,远处就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宋青书,你不要命了吗?”
声音饱含着怒气,像有丝丝利刃夹杂在那声音中,凌厉而摄人。宋青书慢慢转过头,看到陈友谅手中提着一只野兔,远远的向他走过来,脸上的刀疤似乎变淡了些,让整个人显得越发不显眼。
“呵呵……”宋青书低笑出声,只看他的外表,很难让人将他与刚才那样气势凌人的声音联系起来呢!
危情
对陈友谅,宋青书的感觉很复杂。因为原著中对他的许多负面描写,宋青书心里一直对他微微排斥和厌恶,可也不能否认,他曾经帮过自己的忙。这次,他更是救了他的性命,最后关头,若不是陈友谅出手,他就算不被强劲的内力冲击的经脉尽毁,也会毒侵心脉而死。
可是,这样并不能让他将他看成自己的朋友,别人或许会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宋青书却清楚地知道这张普通的容貌下藏着一幅怎样冷硬险恶的心肠。他记得昏迷之前看到陈友谅是从不远处的一株树上跳下来的,可见他早就到来,用某种方法藏匿了自己的形迹,冷眼看着他与金花婆婆都斗你死我活,最后才施施然出手,做了那得利的黄雀。不提他之前不顾无忌的死活,他本就不认识无忌,不施以援手也在情理之中,单只以上那份心思,他就无法对其生起感激之情。
何况,他就不信陈友谅会无缘无故经过这里,怕是之前就跟踪着他们中的一方,要说他没有图谋,实在太过可笑。
陈友谅已经走近,茶色的眼睛眯了眯,随手将兔子扔在一旁的柴堆旁。抬头看宋青书仍是一脸警惕之色,挣扎着还要站起来,脸上的肌肉小幅度的僵持了一下,冷声道,“你最好不要动,也不要轻易运功,我替你把过脉,你体内经脉损伤严重,而且似乎还中了剧毒,能撑到现在已经算运气。不过,若是你再不听劝,强力动用身体,我不能保证你昏迷过去还能醒过来!”说过这句话陈友谅就闭紧了嘴,手脚麻利的处理那只兔子。
宋青书一愣,赶紧原地坐好,默默查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先试着调动一小缕真气在身体中慢慢运行,只觉得阻碍重重,而且所过经脉之处刺痛非常,只一会功夫,宋青书的头上已经冷汗涔涔,不得已赶紧停下来,心里已经明白怕是自己体内的经脉已经毁了大半了。怪不得感觉整个身体如被烈火烤炙过一样,哪里都痛,原来内里已经破损不堪了。现在他的真气失去控制,加上强行吸的一部分内力,身体里简直有如一个战场一般,各种力量左冲右突,毁坏着所遇到的一切。知道了自己身体是什么一种情况,宋青书也倒抽一口凉气,被损毁到这种程度,他居然还能醒过来,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什么了。
不过宋青书也不气馁感伤,不过是暂时或者更长时间不能动用内力罢了。因为他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心志强力逆运真气,施展北冥神功的,要获得什么样的目标,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当时以他的力量想要击杀金花婆婆,必须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献祭。那样的破釜沉舟之后,还能捡回一条命,他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他还不清楚这命到底是怎么捡回来的。
疑惑的眼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在溪边清洗野兔的陈友谅,莫非是自己昏迷期间,他给自己用了什么奇药?仿佛是感受到他的视线,陈友谅回过头,正好与他的目光相接。他的目光看似平和寻常,却淡漠的直指人心,宋青书被他看得慌乱,连忙有些狼狈的转过了头,“无论如何,宋某这次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陈友谅看着他侧过去的半边脸颊,眉锋修长,鼻梁挺直,皮肤有些苍白,额上还残留着点点冷汗,将一缕墨发黏在了脸上,雪肤点墨,组合出一种奇异的美感。干涸的心中被死死压住的一点绮念似乎稍微挣动了一下,陈友谅眸光暗沉,茶色的眼瞳加深了里面冷漠的光芒。半晌,才徐徐开口道,“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将你带到这里自生自灭,而且,”他脸上回忆的神色一晃而过,说不出是甜蜜还是苦涩,喉结艰涩的动了动,“你也救了我一命,这一次,这一次……”后面什么,他喉结颤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这一次就算做偿还了上次我救你之恩,从此咱们两不相欠,是也不是?”看他说的艰难,宋青书好心替他说了出来。心里有些释然,原来他是不想欠别人的恩情,也是,以陈友谅这种人,恩债绝对比仇债难还一百倍,怪不得他会如此心急着偿还。正好,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