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真是渺小啊。”我一如既往的叹息,然后打算离开。可是,没有想到,那个人却能回应我。他问我:“你是谁?”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三个字,把我从消失的边缘上拉了回来。人,果然是需要交流的种族。即使一向冷漠如我也不例外。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快再次把我推到崩溃的边缘。这个满心肮脏卑鄙的人,却有着敏锐的d察力和对人性深刻的见解。如果说我的灵视可能听见人的心声,那么,他对人性的把握几乎可以说是看透人心了。在他面前,我几乎是一个透明的人。而他的分析,却根本让我无从反驳。我只能凭着倔强拼命否定,即使我的内心早已承认。
“和我在一起吧,我将向你开放我的内心。”这是他当时给我的承诺。我不知道他给我这个承诺的原因,但这句话却让我安心下来。不再徘徊,不再迷茫,在他身边,却不用害怕他在心里会对自己产生恐惧和戒备。当初安娜遇到叶时,是否也是这种感觉。
然后,我几乎成为他的背后灵,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倾听他每一次的诡计。看他用一句话,决定上百人的命运,看他和几个伙伴制定方案时的冷静谋划,步步为营,更看他当着我的面无所顾忌的和另外一个大出他很多的男人上床。他的y险,他的歹毒,他的猜忌,他的放纵,无一不在冲击着我的思想。开始,每当他卑鄙的策划时,我都恨不得立刻取回力量,杀了他,让世界干净点。但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开始改变,我竟然开始站在他的角度上看问题,用他的思维方式去理解人的心里,一切变的理所当然。对他的杀心,越来越淡,到后来,“我要杀了你”,真正成为了一句空话。
然后蓝染出现了,他对蓝染异常不同的心思,都让我觉得心里像噎着什么东西,吞不进去,又吐不出来,分外的难受,可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当他为我画像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真正拿我当成朋友,和他那些百无禁忌的下属一样,甚至更高,如果要拿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知己。我很高兴,千百年来,我有过亲人,有过妻子,有过下属,有过敌人,却从来没有知己。原来还有人不会介意我特殊的能力而愿意当我的朋友。心里真的很兴奋,也很温暖,但还是有些莫名的失落,似乎我的心仍不满足。但我究竟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与他争吵,并不是单纯的对春明的移情作用。每天看伊莎贝拉仿照他的语气回复安倍春明每天一封e—mail,从安倍春明的字里行间,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安倍春明对他的那份特殊的爱情,可他却无情的抛弃了春明。那个叫做库赛的男人,痛苦的挣扎过,可依旧逃不可他的网。他虽然将库赛提升为他的下属,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可却也把库赛的希望绝的干干净净。他比我更无情,更卑鄙,他甚至以玩弄人心为乐。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他的黑暗。而在这一刻,我竟然害怕,万一哪一天,他用这种态度对我,我又将如何。
和他上床,是我和他都没有想到的意外。都怪那条该死的y龙。但那一晚,却是让我彻底重生的一晚。一夜的放纵,他在我的所有上烙下了他的印记。而他的怀抱让我眷恋,他的体温,他的心跳都让我彻底的安心。
那一刻,我哭了。真是可笑,被世人称为最最冰冷心肠的麻仓叶王竟然哭了,是哭千年岁月的逝去,亦是哭千年寂寞的远离。这世界,终不再是我一人。当我回头,终于有人微笑着,陪伴我。当初我的愿望其实真的很卑微,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陪伴我走过一生的岁月。但,历经三世,我却没有找到。
曾经,我以为恐山安娜会是那个人,但她是叶的缘分;
曾经,我以为叶会是那个人,但叶却杀了我。
所以,我要毁灭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容不下我,那我就毁了他,重新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美好世界。
结果,最后,被世界抛弃的是我。
而这个人,却对我许下了永远。永远不背叛,永远不抛弃,如同少年少女纯纯初恋时的甜言蜜语,他却说的郑重。即使他没有承诺只有我一个,即使他没有承诺不隐瞒我,即使他没有承诺他会爱上我。我还是连心都输给了他。明知道这个人没有任何的诚信概念,可我依旧确信不疑。
我爱他,而他或许可以给我永远,却不能给我爱情。但我知道,他把他最宝贵的真情给了我,即使这份真情可能以友情为主。但这样,已经足够,可以和他平等俯瞰大地的人只有我,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这样,就足够了。更多的,他给不了,我也受不起。
我们都骄傲,如果我是抹煞一切色彩的雪,他就是冰川最深处的万年冰芯。
我不曾告诉过他,我对他的比喻。那就用他自己的比喻结尾吧。雪化了,不是天空温暖的邀请,而是投入暗流沉默的怀抱。
52
中秋过后一连四天,安倍秋明和麻仓叶王都以病假为由,没来上学。迹部景吾还曾发挥同学相互关怀的精神去安倍宅(和春明最初住的那套)看望,却发现,屋子早已人去楼空。经过打听,才知道,安倍秋明在暑假就搬离了,而安倍春明在开学不久因为家族事务的关系,在三周后回了德国。所以,当秋明和叶王再次出现时,迹部真的感到非常奇怪,他们到底得的什么病。
这两个人当然什么病,只是叶王因为“受伤”过重,在床上休息四天,顺带把心境回复过来。当然,经过那一夜,秋明收获破颇丰。其中之一就是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叶王的爱情。这个原因他想了很久,最后归结为雏鸟情结加上处子情结,产生了质变。其二,他发现,可能由于叶王的天生灵视,使得他的“灵”章发生了变异,拥有了自动的屏蔽能力。即使不在使用状态,叶王的灵视也听不见了。而为此,他向叶王承诺了永远——永远不欺骗,永远不背叛。太过干净的麻仓叶王,经不起再次被欺骗,再次被背叛的伤痛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凯回来后,被着吃了半个月的清水方便面,最后几乎快吐。苍龙被秋明用主人为数不多的权限剥夺了所有储存的能量。
言归正传,迹部在下课的时候,来到秋明他们的座位前,问道:“听说你们病了,本少爷来问问你们得的的什么病,还一起。”
心情不错的秋明把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说道:“怎么,开始履行班长的职责了。景吾,听说你最近和f4相处的不错。想不到,你那个表哥还真是照顾你。”
一听这话,迹部就有气,凭什么他必须去努力获得f4的认同,必须费尽心思的打入那个圈子。更可气的是,他依靠自己的才华足以f4比肩,但别人却永远都会以为是靠花泽类的照顾,难道他迹部景吾要靠他人的施舍才能与他人平等吗?
像是知道迹部的心思,秋明说道:“景吾,你去向凤镜夜多学学,人总要长大。”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在这一点上,凤镜夜做的非常漂亮。即使这句话迹部景吾现在可能听不进去,但他还是要说,作为过来人的一个忠告,圣诞节之前他就要离开日本了,再不会来。这也算是他给这个华丽的可爱的少年的一个提示,以及小礼物吧。
果然,迹部没有太在意的秋明的话,他岔开了话题,问道:“对了,圣诞舞会你们决定和谁去了吗?”他已经收到了好多张邀请函了。英德的女生大胆的让他惊讶,比冰帝还要夸张。
“不了,我在圣诞节要回德国。邀请函都处理掉了。”秋明边说边按下enter键,那里可有好戏等着他去演,去欣赏。
“噢,本少爷差点忘了你是德国人。那么,麻仓君呢?”把话题转向另一个。总觉得病好后的麻仓叶王像是变了一样,散发着让人迷惑不解的气质。
皱皱眉头,叶王回答道:“那些信?我撕了。”那几天和安倍秋明关系紧张,谁还会理会这些无聊渺小的东西。这个世界的女人和原来的世界相差太大,总让他觉得更加难以忍受。
“啊?你撕了?”迹部景吾忍不住低声惊呼,听说号称“英德公主”的的宫崎学姐发了邀请函给麻仓叶王,这下可惨了。要知道宫崎学姐和美作学长的关系非常密切。希望自己可以说上两句,否则像麻仓叶王这样没有背景势力的学生很可能被贴红纸条。一想到这里,迹部就感到伤脑筋。
虽然对迹部的担心有些感激,但对于迹部担心的事,叶王却没有任何的担忧。嘲讽的笑笑,虽然能力恢复了四成,但普通人要对他构成威胁,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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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潇洒随意的美作铃从四天前就情绪低落,一直处于低气压的笼罩之下,让f4近几天都有些沉闷。今天,暴躁的道明寺司终于忍耐不住死党的消沉心态,问了出来:“铃,到底怎么了?”“难道你被甩了?”西门又凑热闹的加上一句。
“不是。”美作摇摇头,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我可能快要正式继承父亲的事业了。”
这话一出,四个人的心情都低落了起来。继承家业,是他们四个人都不愿提及的话题。四大家族的独子,多么光鲜的外表,可谁知道他们身上的责任和重担,以及随之而来的寂寞。世人皆以为他们幸运无比,可以唾手可得一些人做梦都不会有的金钱与地位。可他们宁愿像普通人一样,一家人和和美美,温馨快乐的过一生,而不是那些冰冷的东私人的期待和规则。
“怎么会?这么快?”花泽类打破了四人之间沉默的气氛。
美作铃点点头,说道:“父亲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早就有让我帮忙料理的打算。而且,”顿了一顿,似是考虑是否说出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父亲告诉我,上面换人了。”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美作组几乎可以算是日本最大的黑道,半黑不白的背景,灵活多变的手腕,一直让他很吃的开,怎么会有上面?
知道干系重大的道明寺司,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什么意思?”
美作铃仰着看着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们家的势力在近几年会膨胀的那么快,是因为爷爷和爸爸的努力。可是,最近我才明白过来,我们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没有幕后的手,我家根本不可能发展的那么快。”这几乎是美作家族最大的秘密了,美作铃说出来,就体现了他对另外三人对他的信任。
“那和你提前继承家业,有什么关系?”道明寺司又问到。按一般原理,上层争权的失败,作为下层,要么被消灭,要么被新上层原来的下属整合吞并。而美作家族黑道的背景,基本上不可能是第二种。
美作苦笑,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清楚,父亲没有告诉我。但我见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希望我可以提前接替父亲。”这样做,只是象征性的换了一下首脑,可能对方打得是培养他的忠心吧。亦或是对方还有其他的底牌。
说道这里,f4无话可说,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别管那些烦心,开心一天是一天吧,让烦恼明天再c心。想想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做。”
“也是。”美作铃接口道。因为自己的是让大家都不开心,也该是轻松一下,西门说的对,这些烦恼,就让将来去c心吧,反正他们现在的自由也是偷来的,能过一天是一天。“前几天宫崎那丫头跑过来说有一个一年级的新生撕了她的舞会邀请函,让我替她报仇。虽然红纸条这种戏码我快玩腻了,但现在有趣的,只有这个了。”
“好吧,难得宫崎那丫头求你,你就帮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个一年级的新生叫什么?”西门耸耸肩,不在意的说到。
“好像姓麻仓,与安倍秋明、迹部景吾一个班。好像是个很俊很冷漠的男生。”美作回答道。
“麻仓叶王。好像和安倍秋明认识,但关系似乎不怎么样。”秋明和叶王的冷战,一年四班都知道。花泽类也知晓一些。
“那就行了,贴就贴吧。有句话叫什么,好像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就让那个姓麻仓的男生,用他的痛苦,来娱乐美作吧。”在杉菜千万次的强调下,道明寺司终于也重视起了语言的妙用,只是说出的话,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似笑非笑的昵了道明寺司一眼,似乎在嘲笑他被杉菜吃的死死的,西门说道:“我同意,难得司把名言都用上了。”花泽类无奈的看着两个人,说道:“我随便。”
麻仓叶王的红纸条事件就此敲定。
53
第二天,上体育课前,叶王和秋明就如同平常一样,打开储物柜。一张鲜艳的红纸条赫然出现在叶王的柜子里,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化起来。路过的高二学生蠢蠢欲动,在旁的高一学生跃跃欲试,叶王心中立刻听到了许许多多让他很厌恶的声音。
“这是什么?红纸条?”秋明把那张纸条扯了下来,挥了挥,很平常的东西嘛,竟然能让平时很正常的学生兴奋成这个样子。由此可以看出f4这四个人还真是幼稚。
“哼”叶王轻哼一声,把那张红纸条揉成一团,随手一丢,看着那些想对他进行攻击的人,嘲讽道:“真是渺小啊。”本来以为学生是比较纯真、善良的,没想到一张红纸条就能让他们原形毕露。人,真是渺小的种类。
秋明自顾自换好了衣服,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出这个主意的肯定是美作铃,虽然美作组暂时还有用,但让美作组更换继承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不用。”叶王回答道。叶王当然知道秋明的意思,但这种场景叶王在那个世界见得多了,都习惯了,习惯到生不起气来了。
“那好,随你吧。”秋明应道。他是麻仓叶王每一个强势的独立的个体,过多的干涉和保护就是侵犯他强者的尊严。叶王,有自己的权利和自主。“只是不要用能力。”稍微提醒一句。但根本是可有可无,即使他用了也没关系
于是,叶王的一天过的颇不平静。体育课时,有人突然在跑道上伸出腿来绊他一跤,叶王直直踩了上去,让那人直接去校医那里看骨科,秋明估计应该是粉碎性骨折;吃饭的时候,有人在他的椅子上放胶水,叶王看也不看,坐在了旁边,一名不知真相的女生很可怜的把裙子粘了上去;进教师的时候,门上面有人放脏水,年级训导主任不小心经过,提前曝光了中年秃头的真相;有人在走廊上围攻,全部被叶王踢下了楼梯……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但叶王却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失,仍然是一脸的平静。对他而言,这种小事根本没有到让他感到愤怒的程度,而那些学生幼稚的,只有恶意却没有杀意和恨意的玩闹,也让他们逃脱了死神的通缉令。
“哇,你好厉害,你是我见过的被贴了红纸条还没有被整惨的人。”在放学的路上,牧野杉菜偶尔碰到了叶王,诚心诚意的赞叹道。作为一个深受红纸条迫害的人,她对麻仓叶王波澜不惊的态度感到佩服,但是:“你不担心他们报复你的父母吗?那些人很可恶,特别是被你打伤的人。”杉菜真的替这个很清俊的学弟担心。她以前就听过这样的事例,因为一个学生被贴了红纸条,那学生反抗,结果那个学生的父母丢了工作,一家生活困苦。
带着不屑的笑容,叶王回答道:“麻仓家就我一个。”
牧野杉菜一窒,他竟是孤儿呢。他一定是靠着好成绩,让英德特招的吧。这样的男孩子现在真的很少了,真可怜。这样想着,善良的杉菜母性打发,下定决心一定让道明寺司取消对麻仓叶王的“红纸条”。“放心,麻仓君,我一定会说服道明寺司,让他取消给你的红纸条。你一定要多多努力,生活虽然艰苦,但我们不能放弃希望。”
在一旁的秋明听的差一点笑出来,这个单纯的女孩一定因为叶王刚才的话而想歪了,也不看看叶王从头到脚都是限量版的名牌,怎么可能是孤苦无依的人。摇摇头,这种小姑娘竟然是道明寺司的女朋友,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但无论如何,与他无关。
把手搭在叶王的肩膀,秋明一副哥俩好的表情,说道:“多谢牧野学姐关心。放心,我会照顾好叶王的。”
对噢,麻仓学弟还有一个好朋友呢,一定不会受委屈的。“那安倍君一定要好好照顾麻仓君呢。”这样的友谊才是真正的友谊,没有过多的利益考量,没有社会阶层的比较,单纯的志同道合,能当安倍秋明这种人的朋友,一定是很幸运的事。而安倍君这样照顾麻仓同学,看来也是一个好人呢。杉菜这样想着,和秋明他们道了别,就和女伴一起回家。
“又在装好人了,真的这么有趣?”叶王的声音轻扬,杉菜的心声,他听了都好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作无依无靠却立志向上,最后考入贵族学园却被同学欺负的可怜小孤儿。他是否再表现的孤苦伶仃一点。
打开车门,秋明笑道:“你说呢。她肯定认为我是一个不顾及社会身份、财富差距,热心帮助孤苦同学的好同桌,是豪门世家中难得的好人。”
“答对了95%。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叶王也笑道:“她很有去编故事的天分。”这种女孩很可爱,但却不适合他们这些生活在黑暗,与血腥为伍的人。
见到叶王难得的微笑,秋明呆了呆,又笑着说道:“能让你这样微笑,我都有些嫉妒了。”
叶王回答道:“真是渺小啊,竟然因为这种事产生嫉妒的毒瘤。”
秋明没有说话,专心的开车。
后面一个月,是f4最安分的日子,因为他们的家族内部都发生了动乱,四个人的继承权几乎不保。虽然最后,他们还是保住了在家族中原有的地位,但是一个月的人情冷暖让他们彻底看清了自身的幼稚和可笑。但只有美作铃知道,这只是对方的一个警告,即使不知道原因,但是却让美作铃从心底产生了畏惧:他们都是棋子,从来没有自己擅自行动的可能。
54
心情轻松的秋明回到家中,七个人一起坐下来吃饭,只是伊莎贝拉的脸色有些沉重。
“怎么回事?伊莎贝拉。”秋明问道。
伊莎贝拉本来想吃完饭以后再说,但她还是在这时候说了出来:“老大,刚刚得到的消息,中东亲王萨尔贡死了。”
除了不认识萨尔贡的麻仓叶王神色平静,其他的几人都停了下来,库赛拿餐刀的手不可控制点的颤抖起来。
秋明顿了一下,又恢复了动作,问道:“死因是什么?”
“很正常的死法,癌症晚期不治身亡。是否有内幕,现在还不得而知。老大,你不吃惊?”
“萨尔贡在帝国峰会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他活不过今年圣诞节。没想到会这么快。伊莎贝拉,加大调查力度,一定要把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查出来。以帝国的医疗水平,癌症早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了。”秋明吩咐道。
“是的。还有,老大,萨尔贡的葬礼你会去吗?”
“会去。你们先去赫拉那里等我,我和库赛一起去一趟。萨尔贡也走了,这世上能指导我们的长者又少了一位。”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他的指导。”拉斐尔说道。在萨尔贡手下接受训练的他们,除了秋明,没有一个愿意再见他,即使他死了也不例外。即使他们现在可以理解当年萨尔贡的所作所为,但是理解却不代表着原谅。
“对不起,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先走了。”库赛终于忍不下去,放下餐盘,自顾自上了楼。
凯看着脸色非常不对的库赛,对秋明说:“老大,去劝劝他吧。”这里只有秋明和库赛有自己的父母,其他人都是孤儿,他们一边羡慕着,一边却也无法理解这种血脉相连的感受。
点点头,秋明吃下最后一口,也离开了餐桌。
“呀,都走了,看来只有我洗碗了。我光滑的手啊。亲爱的,你来洗碗,我来擦盘好吗?”伊莎贝拉一脸温柔的表情,一只手却按在凯的大腿上,意思很明显:你要不答应,我就要你好看。
“是!是!全听您的!”凯很软骨头的说道。
安倍景明故意路过麻仓叶王身边,说道:“你就让他这样上去了?”
叶王瞥了他一眼,讥讽的说道:“真是渺小啊,嫉妒之蛇真是让人恶心。”说完,自顾自走了上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景明气的咬牙切齿,这个人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他却无法反抗。麻仓叶王,为什么你会出现?如果你不在了,他的心是否又会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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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敲响了库赛的房门,门没锁,秋明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殿下,不要担心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待一会儿就好了。”库赛背对着房门说道。他现在很乱,脑中都是萨尔贡的影像,他的父亲,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如果很难过就发泄出来吧。”把痛苦压在心里会短命。
“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库赛回答道。他不敢看这个少年,他害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在他面前宣泄出来。
秋明把他紧紧的搂进怀抱,霸道的回答:“我说,伤心就发泄出来。”
库赛有些歇斯底里,用力的推开秋明,竟冲秋明吼道:“谁说我难过!我恨这个男人!他毁了妈妈一生,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他都来不及!他死了最好,怎么可能伤心!怎么可能……”可是眼里的泪水却滑落下来。
秋明这辈子没有体味过亲情,在那个女人眼里,他只是一个那个男人的替身,而安倍春明给他的,也是披着亲情外衣的情爱。但他也曾体会过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对于外人,对于自己,他都可以冷酷无情,但对于自己的团员,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维护他们。只要他们不背叛他,那么照顾他们,就是他最为团长的责任和义务。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秋明用手擦去库赛的眼泪,最后,秋明干脆不擦了,只是轻轻的抚着对方的背脊。库赛最重视的就是亲情,但他亲手杀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他虽然说着恨,但对于萨尔贡,他更多的却是儿子对与父亲的景仰和孺慕,但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父亲死讯的人,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这么走了,连告诉我一声都没有,就这么死了?我都想对他说我原谅他了。可他却死了,让我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库赛终于宣泄了出来。即使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秋明却理解的点头。
“他知道的,萨尔贡什么都知道。”他是命运的先知,当然什么都知道,那个老狐狸。“他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好好照顾你。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一定明白的。和我一起去参加他的葬礼,也算是最后一面。”
库赛紧紧的搂着秋明的腰,说道:“我就是知道,才觉得难过,他总是安排好一切,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会怎么想。可为什么他永远都是对的……”
因为他是命运的先知,秋明在心里叹息。
慢慢的,库赛平静了下来,缓慢却坚定的推开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正经和严肃,说道:“谢谢,殿下,我为刚才的失态道歉,真是失礼了。”
秋明也放开他,说道:“没事,不用客气。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也该回去了。早点睡吧。”
秋明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库赛挣扎的声音:“殿下,以后,希望不要再对我那么温柔。”你是温柔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刀,总是让人肝肠寸断;又仿佛最最诱惑的毒药,一旦染上,终生无解。
“嗯,我知道了。”秋明顿了一顿,回答道,然后离开了房间。
55
“咦,怎么过来这里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库赛房里过夜。”叶王看到出现在房门口的安倍秋明,带着六分惊讶,四分嘲讽的语气说道。
早就习惯了叶王说话的语调的秋明,微笑着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跟自己的团员发生关系。”
“真是无情啊。他爱上你这样的人,真是他的不幸。”叶王摇摇头,语气里却没有多大的遗憾。
“能告诉我萨尔贡到底是谁吗?”和你又有什么样特殊关系。以叶王自己的经验推理,萨尔贡在秋明以前的人生里必定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但这两者之间的故事不一定让人开心。
“总算问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但是这个故事很长,你确定要听?”秋明问道,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只烟点燃。他平时根本不抽烟,也只有心情不好,而且周围没有人的时候才会抽,这也是他发泄自身情绪的一种方式。
“你说,我就听。”麻仓叶王,绝对是一个最好的听众。
“你知道,我是从四岁开始影使训练。在安倍家的秘密基地里过了一年零三个月后,不知道安倍家动用了什么关系,我和剩下的九人一起,被送到萨尔贡手下的直属训练营里训练。我们是第二批,也是安倍家送出的最后一批。”烟雾升腾,秋明缓缓的诉说,叶王在烟雾的轻旋上升中,似乎看到了儿童时代的安倍秋明。
“开始很顺利的。我在8岁时,就秘密加入了帝国最y暗但也是可以执掌帝国权利的部分。但是,不久,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几乎致命的错误。”说道这里,秋明闭上了眼睛。这个错误,可以说是他人生最大的契机,也正是这个错误,造就了现在的安倍秋明。
叶王看着秋明可以说是安详的脸,心中一怔,他突然想要让秋明不要说了,这根本就是在撕开自己心里最大的伤疤。
“那时,是第一阶段训练的最后时刻,我们竞争的对象是昔日伙伴,当然,这里的伙伴除了安倍家的人,还有其他的孩子。10个孩子中取1个,也就是说150人里面取15人。而这一次和我搭档一起面对众人的是安倍芳字。一个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堂妹,很聪明,很坚强的女孩。在训练营里,她与我是最要好的,总是在我身后甜甜的喊我秋明哥哥。”轻轻的抖落烟头上的灰,秋明的眼神悠远,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女孩在叫他“秋明哥哥”,那时的她,在他心里真的如同天使一样,让他即使沾满鲜血也要守护下去。
“而那一次,最后只剩下16个人了。我掩护她躲开了另一名伙伴的子弹,可她却哭了,流着眼泪哭了,一直对我说对不起。叶王,你知道她为什么哭吗?还是我来说吧。因为她对准的我的心口给了我狠狠的一刀,要不是当时的角度问题,还有女孩子的力量比男孩子小,那一次我就死了。”那道疤在左胸,很长,但是,身上的疤多了,也就不明显了。
听到这里,叶王心里一阵揪紧,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能对人性看的这么透彻,但这种透彻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吸进一口烟,又轻轻的吐出,看烟圈袅袅上升,秋明微笑着说道:“是不是很值得同情。其实,这是个很平常的教训,并不值得一提。因为马上,我就杀了她。当时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其实,在当时,她的做法没有任何的错误,甚至是应该嘉奖的。在那个时候,做错的人是我,我当时就该明白,那种场合,最不可信赖的就是伙伴,是我太天真。而我和萨尔贡的关系的开始,这件事只是一个序幕。”
顿了一顿,秋明又用充满怀念和感慨的语气诉说道:“依着规矩,对于犯了错误的人要进行惩罚,更何况我是已经算是加入帝国核心部分的人。我的错误是如此的严重,即使我立刻进行了纠正,但是却完全有可能被驱逐出帝国。当时有两种处理的方法,一种是被洗脑,然后离开训练营,但训练营外面就是广阔的阿拉伯沙漠,一个8岁的孩子,要活着走出沙漠,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即使他走出了沙漠,他的命运也是被外围的人员处理掉;第二种,就是继续留在营里,接受试炼,或是完成一项任务。当时,萨尔贡需要一个杀手,去暗杀来访问的长老团的成员。而我的训练者就把我送了过去,送给了那个长老。”
皱皱眉头,叶王不太理解,问道:“送人?什么意思?”
自嘲的笑笑,秋明继续说道:“和库赛送给我的性质一样,就是被当成一件礼物,送到一个男人床上,只是我的目的还包括在床上杀了那个男人。当时我8岁,而那个男人60多岁了,是个有恋童癖的变态。”
“什么?”叶王惊叫出来。这种事情,当时安倍秋明只有8岁,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年纪,一个什么力量都没有的孩子,竟然碰上这种事。那些人都该去死,不,或许连死都不足以赎清他们的罪孽。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很恶心?这是很正常的事。那个人是帝国长老团的成员之一,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到亲王的基地来访,亲王送上礼物满足长老团欲望,那是在帝国再正常不过的事。我还没有建立自己的基地,所以暂时还不会来,但等到我正式拥有自己的基地,这种事少不了。”
“那,那后来呢?”看着秋明这样理性的说话,这样无所谓的神情,叶王替他感到心痛。到底是什么,让一个16岁的少年深刻的体会到这些肮脏的事,甚至将这些事看做是平常。他对别人狠,却不知道,他对自己,才是最狠的。
“后来,和库赛一样,我也接受了调教。库赛接受的,只是轻度的,最基础的教导,而我接受的,却是最深层次的,宠物的养成守则。这才是这个任务最难的一关,过了,就有留在帝国并且活下去的可能,输了,一切就此结束。”又吐出一口烟,语气有些轻扬,故意问道:“是不是有些不理解?”
在这方面没有过多了解的叶王顺着秋明的意思,下意识的点点头,但他马上后悔自己听到了秋明的解释,恨不得立刻把那批恶心到极点的人烧成灰烬。
“初级的调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他会开发身体上的敏感点,并且让身体适应各种刺激,特别是那里的刺激。它教导人怎样用后面获得快感,并且保护自己不受到重大的伤害。中度的调教,则会彻底的开发后t,让人只能从后面才能得到满足,并且让接受调教的人接受并且享受各种变态的凌虐对待。重度的,也就是我所接受的宠物调教,则是彻底摧毁人的神智,使人的智力水平跟动物一样,只能依着最原始的本能行事,并且对主人百依百顺。宠物,那是真正的人形宠物。而第一步就是精神上的摧毁。”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恶心!这么肮脏!不要在说了,我听不下去了!”叶王从身后紧紧搂住秋明,把头靠在秋明的肩膀上。这个少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遇到这种事!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轻轻揉揉叶王的头发,转过头,轻吻了叶王的面颊,不在意的说道:“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放心,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个调教师呢。他对我进行精神催眠的时候,激发了我本身就有的一部分能力,结果反而被我催眠了。原来我只能看见魂魄,从那时起,我就有了催眠他人的能力。现在,这个能力变成幻章的一部分了。我故意装出昏迷的样子,让调教师去跟外面的人通报调教结束。我的各种技巧就是那时候学来的。而那时候的刺激太大,从此以后,我只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并且越是俊美强健的身体,越让我有征服的快感。但总算,我没有凌虐的恶习,所以萨尔贡才安心把他的儿子送到我这边来吧。”
“他要庆幸自己死的早。否则我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然后把人的灵魂做成冤魄,永世不得超生!”叶王满目狰狞的说道。萨尔贡,算你死的早。
“好了,好了,真是的,我都说了,当时萨尔贡的举动没有可指责的余地,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当时还只是一个最低层的孩子,萨尔贡也没这个心思来管我。听我说完,别打岔。”秋明安抚道。
“然后,我另外两个宠物被送到那个长老床上。本以为那个变态会在宠物身上得到满足,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向我下手。我催眠了他,但当时,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用房里的水果刀将他大卸了八块。那是个非常大的错误,我自己都知道,我当时应该把他催眠,然后让他精尽人亡就可以了。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压在我的身上,更何况是这么个变态。所以,我在动手的时候,就知道我一定死定了。”秋明耸耸肩,拧灭了烟,不在意的说道。但叶王可以想象的到,面临这种情况,一个8岁的孩子,无论有多么成熟的心智,都会多么的恐惧。那种情况下,可以用刚得到的力量保护自己,已经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但是,就在我自己以为必死无疑,都打算放弃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萨尔贡。萨尔贡却认了我为他的第十三个义子,并且承担了杀害长老的全部责任,几乎和长老团闹僵。过了不久,他亲自带领我出入各种场合,教导我各种为人处世的态度和原则,并且指导我如何成为一个可以获得下属畏惧同时也信赖的优秀领导者。虽然也是游走在生死的边缘,但是可以说,萨尔贡是我人生最初的指导老师。甚至,没有他当初的提携,就没有今天的安倍秋明,更不可能有今天掌握数亿人生命的权力和地位了。萨尔贡费尽心机培养了我,目的有多种,他确实达到了;我被萨尔贡设计,却也借此学得了很多,爬到了更高的位置,拥有了更多的财富。所以,我不怨恨他,相反,我还很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王却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随你心里怎么想,但是,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秋明当然理解叶王的心思,笑了开来:“难怪你总是不会吸取教训。”
“或许吧。”叶王想到。但吸取这种教训,就如同自己把心口最柔软处的伤疤硬生生的撕裂开来,再洒上一把盐。每回想一次,伤口就加深一次。这种事,也只有安倍秋明这种对自己残酷到极致的人才会做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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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班长的迹部景吾在点名册上再一次写下安倍秋明和麻仓叶王的名字,叹了一口气,这两位又一次无缘无故的逃学了。上一次是找了一个病假为借口,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了。更奇怪的是,每次两人有事还都在一起。
“迹部,不用写这两个人的名字了。”班主任无奈的说道。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希望读书的学生,就这样走了。
“为什么?”迹部问道。
“他们退学了。好不容易来一个像麻仓叶王同学这样希望读书的,却又退学了,真是。”至于秋明,老师却没有多大的感慨,甚至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个学生,有时候看文件的样子,真的非常有压迫感。
迹部很惊讶,忙问道:“什么原因?”
班主任随手把签到本这种没多大用处的东西放到一边,说道:“一个说要会欧洲,另一个说被贴了红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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