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史概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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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想換人喜歡
如果是六年前,林云景绝对会采纳霍君正提出的建议。
那时的她觉得自己肩负着探索宇宙本质的使命,实验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却迫不得已移交工作,请假回国。
父母一死一疯,亲妹未成年,两亿三千万的债务,大批公司职员辞职,亲戚避而不见,父辈好友或者落井下石,或者有心无力。林云景回国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麽个千疮百孔的境况。
她虽然有一个博士学位一个硕士学位,经济学却是零基础且她对此不屑一顾,只想早早收拾了烂摊子回研究所。她想找锺泽君帮忙,律师却拿出她爸临死之前的录音,没有金玉良言,只有两个要求,一要她全力保下林氏百货大楼,因为是发家产业,很多老员工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不能因为他倒下就失去工作。二要她跟锺家解除婚约,林家没落,他怕她嫁过去受委屈。
婚约什麽的,林云景无所谓。虽然锺泽君比父母都支持她的事业,x格好,没有不良嗜好,除了有点傻,她对他没什麽不满意的地方,但也没有到非跟他结婚不可的地步。
但第一点,林云景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负担母亲跟妹妹理所当然,毫无怨言。可连面都没见过的员工的人生都要她负担,这要求就太超过了。她爸怎麽不要求她去拯救全人类?
荒谬归荒谬,死者为大,林云景对於遗愿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就在她日以继夜苦读《经济学原理》时,林家的债权人不知道什麽时候变成了霍君正。
不是经典集团,而是霍君正。她试着去找了霍君正,提出自己的要求。
霍君正不仅答应她保留林氏百货及其现有员工,债务可以分期付款,没有利息,不设还款期限,甚至附带提供给她一个能赚大钱的职位。这一切的条件只不过是陪他睡觉,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虽然此行径彻底违反了普世道德观,但林云景认为自己并没有损害到他人的利益,而且把难题顺利移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从结局来看,这个决定没有什麽问题,她唯一後悔的只有接受了那个所谓能“赚大钱”的职位。
“除非欠款还清,否则不能离职。若有违反,甲方可追究乙方法律责任。”这一条款,把她生生钉在经典集团六年。
所以,尽管讨厌得要死,林云景每次同霍君正打交道还是秉承着不信任、不感x、不动摇的“三不”原则。
她表示自己已经充分了解他的意思之後,不作任何停留地走向餐厅,饭总还是要吃的。
另一边,锺离昨天晚上回去以後,亢奋得一夜没睡,从如何对抗家庭阻力一直考虑到了结婚以後要几个孩子。
赵锦不遗余力地泼他冷水:“结婚?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现在只是告了个白,你连男朋友都不是!”
周鸣谦也是吓了一大跳:“谈个恋爱不够,你还要结婚?进度也太快了!”
锺离觉得他们层次真是低:“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岂止告白,他连吻都接了,只是没说而已。虽然不是深思熟虑後的告白,但他敢告诉林云景他喜欢她,就做了跟她结婚的打算。
“我倒觉得,”叶循循沈吟,“阿离你现在可以开始买猪舌练吻技了。”
有了前车之鉴,两天後,林云景回去之前先给锺离打了电话。
锺离睡得晚,接到电话时还睡得迷迷糊糊:“喂──”
林云景:“我是林云景,今天要回去了。”
锺离一个激灵跳起来:“这麽快?你现在在哪里?”
林云景:“我的部分完成了,就回去了。在机舱上。”
机舱……她绝壁是故意的吧?
锺离连吐槽都无力,困顿地抹了把脸:“几点锺起飞?”
林云景看了看手机:“还有10分锺。”
锺离腾地把被子掀开:“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干嘛躲着我?”
广播里已经在让乘客关闭通信设备,林云景决定挑重点说:“没有躲。诚恳建议你换一个人喜欢。另,谢谢你寄包裹给我,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会。”
锺离连话都来不及说,电话就挂掉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包裹是他以前在美国寄给她的那个。他瞪着手机屏幕,什麽叫建议他换一个人喜欢?她当他的喜欢是衣服,说换就换?
既然要拒绝,就不要给他这种“这麽久以前的小事竟然还记得,是特地去调查了才知道的吧”的甜蜜惊喜啊!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又勾引他,到底算什麽啦她!
林云景下飞机以後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锺离的短信──【才不要换人!】
学期过了一半的时候,大三的学生就开始忙着寻找实习单位。锺离没兴趣搞在自家公司成为基层员工那一套,於是往g城另外的公司投了简历。事实证明z大商学院的招牌还是很管用的,他被一家外贸公司通知去面试。
锺离自己买了机票回g城,先住在酒店里,默默通过了面试,才拿着录用书回家通知。
家里看到录用书,没多大反应,跟锺离预期的结果实在太不一样。事先准备了长篇大论的说辞,结果没用上,他难免有些失落。
晚上去找林云景的时候,他席地而坐,喝着啤酒嚼着鱿鱼丝,顺便发了一大堆牢骚,觉得家里对他一点都不重视。
林云景盘着腿坐在床上顾自玩手机,完全无视他。
锺离不高兴地抽掉她的手机:“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林云景眼睛盯着手机:“听了一部分。”
锺离瞥了眼屏幕,发现上面只有一堆数字,把手机放到背後:“先听我讲。我明天去看员工宿舍,”他左躲右闪,避开她突然伸出的手,“过几天还要回学校一趟──”
锺离越坐越靠後,林云景越抓越往前,终於一个不留意掉下床。她不以为意,往前挪动,试图把手机夺回来。
柔软的女体在身上磨蹭,锺离脸上热气腾腾,有些心猿意马,任由林云景把手机拿走。直到她坐回床上,他才动作僵硬地起来,嘴里碎碎念:“我好歹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还单恋你。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哗’──”他一掌拍在地上,半眯起眼睛对着啤酒瓶作狂狷酷霸状,“亲你了。”
☆、22 失望
那个姿势钟离维持了一会儿,不见林云景有任何反应,他不由得抬起头来,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心虚地眨了眨眼睛:“看什么看?!”
她慢条斯理地调转了视线:“没什么。”虽然很傻,还挺有趣的。
“哼,”钟离捋了捋头发,“我可不是说说而已。”
林云景打了个哈欠:“你该回家了。”
“才九点!”
“我要睡了。”说完,林云景真的整整毯子,躺倒了。她最近在总结这几年的研究,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去图书馆进行,直到昨天才全部完成。电邮给以前的导师弗兰克之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连续熬夜几个星期,她决定今天早点睡。
“哪有人睡这么早!”钟离凑过去,“林云景——”
她闭着眼睛:“嗯?”许久没有听到后续,她不由得睁开眼睛。
钟离正看着她的脸出神,她突然睁眼倒把他吓了一跳:“……”
她问道:“干嘛?”
钟离憋了好一会儿蹦出一句:“丑死了你!我走了!”说完便急匆匆地收好东西,甩上门就往外冲,还撞到了不少走廊里的东西。
开玩笑!已经让林云景知道他喜欢她了,要是再对脸色蜡黄,黑眼圈浓重得堪比大熊猫的她说“你好漂亮”这种话,她不得以为他爱她爱得无法自拔?那他以后在她面前还有地位嘛?
林云景听着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禁疑惑地m了m脸。她很丑吗?
第二天部门例行会议结束后是集团季度业绩报告。
因为会与以霍君正为首,或长期在集团大楼最高那几层,或分散在各子公司位置最好的办公室里,单身或者不单身的企业j英们擦身而过。对自己的外在或内在有信心的男/女同事们在散会后纷纷滞留不去,动作灵敏的挤到洗手间去补妆,不那么灵敏的干脆就对着通道两边光可鉴人的玻璃墙整理仪容。大家都试图呈现出最佳j神面貌,万一就成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男/女主角呢?
当然也有一部分对此不屑一顾的人率先离开,林云景自然在其中。她倒没有跟随其他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批评那些小浪蹄子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从这些行为纯粹是一种本能——为了争夺更优秀的遗传基因跟生存资源而展开的斗争。
没有人能批判本能。
一堆人围在电梯前,林云景觉得自己肯定不是第一拨就能挤进电梯的人,就站得远了些。
她瞄到自己映在玻璃墙上的映像,想起钟离的话,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儿,她做了两个表情,下了结论:“五官端正,不丑。”
“同意。”霍君正的声音从她身后飘过。
林云景微微侧过头,霍君正已经带着专职秘书方宇走远了。
业绩报告会议一结束,大多数人的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老大今天是心情不好吗?脸绷得这么紧。不管业绩增长多少,也不见他表情有丝毫松懈。
只有方宇知道,霍君正是怕自己不小心笑出来才从头到尾板着脸。
回到办公室,霍君正交代了方宇一堆事情去办,然后低头开始看文件。
方宇正要推门出去,又退回来问:“晚上要订餐厅吗?”
霍君正翻页的手一顿:“不用。”
开始知道在他面前要注意形象了,的确是个不小的进步。但这样还远远不够,她得更加努力地讨好他才行。
霍君正千回百转的心思,林云景一无所知,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弗兰克看到她论文以后震惊的反应,以至于连走路都觉得很飘。
可是雀跃的心情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弗兰克却迟迟没有答复而平静下来。
林云景忍了一个星期之后给弗兰克打了电话。弗兰克告诉她,他们最近在做一组对照实验,可是学校只批给他们两个星期的时间使用粒子加速器,要想再用得等上两个月,所以最近都泡在实验室里,还没空看她的论文。
她以为还要等上至少一星期,谁知隔了两天就接到了跨洋电话。由于是上班时间,她跑去楼梯间接电话。
打电话的并不是弗兰克,而是一个自称是瓦尔特·施耐德带着浓重德国口音的年轻男人。林云景想了一下,决定去掉“年轻”的定义,只是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也许是弗兰克的新学生,反正不是什么出名的人,她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他夹枪带b的语调让林云景感到由衷的亲切:“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是我擅作主张联系您的。但是我对他口中到目前为止最出色的学生,也就是您,实在是太好奇了。我拜读了您关于高温超导材料电子能带结构的角分辨光电子能谱研究【注1】,虽然现在看起来不足为奇,但考虑您当时还只是16岁的稚龄,我表示非常惊艳。”
没错,对方用的就是“惊艳”这个词。在瓦尔特连着评论了林云景的两篇论文之后,她出声打断了他:“我没有兴趣听一个无名小辈对我评头论足,没有更重要的事的话,我想结束这次并不令人愉快的通讯了。”
“我看了您邮寄给弗兰克的邮件。”
林云景皱眉:“你怎么会看到?”
“事实上,您给弗兰克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巧在旁边。然后就去黑了他的电脑,所以——”
“……”林云景默然,黑导师的电脑在c大并不是小概率事件。
“您写的那些东西在昨天被证实是错误的。如果您对为什么是昨天感到好奇的话。我可以告诉您,我看了您的论文之后回去推导了……”
听着对方冗长的阐述,林云景出于家教才没有挂电话。抓着手机的手关节发白,恨不得就此把手机捏爆。
“说实话,我对写出这堆垃圾的您很失望。您不再适合研究——”
林云景把手机从楼梯间的窗户里扔了出去。
接着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
注1:原来的名字是这个arpes studies of the electronic band structure of high-temperature superconducting materials,作者是gofron, kazimierz jan,不知道这样直接拿来用行不行。。。
☆、23 做我的情妇(1)
林云景被开除了。
掉落的手机砸中了合作公司的实习生,她被叫去对此项事故进行解释。合作项目经理、安全管理处的处长以及其他相关人员若干齐聚一堂。
由过去六年的经验来看,如果她认认真真地给他们推理演算,最后的结局大多数都是她被严重耻笑。所以她省略了过程,只坚持结果──实习生被砸中跟她扔手机一点关系也没有。
其他人都觉得很头疼。
你说你扔手机把人家给砸了,说句对不起,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态度诚恳,剩下的公司肯定会解决得漂漂亮亮。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林云景偏偏死都不低头,并且油盐不进。旁人要是试图跟她讲道理,她能扯出一堆有的没的来。
眼看着对方负责人的脸色越来越差,项目经理生怕刚谈拢的合作要成为泡影,果断向上级汇报。
结果不知怎么的,这事传到了董事长,也就是霍君正父亲霍山的耳朵里。电话直接从总裁办公室打了过来,指示立刻辞退当事人,理由是公司不需要这么没素养的职员。
林云景收拾完东西,抱着纸盒在车站等公交。
才站了没一会儿,她面前就立着气喘吁吁的方宇:“林经理,总裁请您……”
林云景皱眉:“我不是林经理。”
方宇不欲在称呼上过多纠缠:“这件事还有待商榷,总裁请您去办公室谈一谈。”
“我不去。”解除工作关系之后,霍君正不再是她上司,她没有必要言听计从。
方宇从善如流道:“霍先生是以债权人的身份请您就还款问题……”
是了,她跟霍君正还有这种无法规避的关系。
林云景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他回到公司大楼里。方宇把她带进办公室后就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了门。
“有咖啡,喝吗?”秘书室刚煮了咖啡,给霍君正端了一杯。
林云景摇头:“不喝,谢谢。关于债务,你想怎么谈?”
“这个先等一下,我有别的想问。”霍君正从写字台后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为什么扔手机,工作不顺心?”
她没想过他会问这个:“这属于个人隐私,我有权拒绝回答。”
“你不必这么如临大敌。”霍君正表情很正经,“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件始末。我知道你不想呆在这里,但要走也绝对不是以被辞退的形式。不会觉得不高兴吗?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嗯?”
“不会,确实是我失态了。”林云景承认霍君正有一部分说对了,她确实不想以被辞退的形式离开这里。但比起方式,她更看重结果。
“你只需要陈述事件,我会自己判断。”
“我不明白。甲方对此事已经做出了决定,作为乙方的我也接受了这个决定。你为什么非要刨g问底?这是在针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她走吗,一定要让债务人呆在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
霍君正皱起眉头:“你怎么会这么想?修正错误决定,保障每个职员的正当权益,也是我的职责之一。你想离职是你的事,如何决定是我的事。就我的立场而言,你首先是我的职员,其次才是林云景。”
林云景抱着手臂想了一会儿,暂时没从他的歪理邪说中找到漏洞:“我因为一些跟贵公司无关的事情心情欠佳,导致行为失控,造成了他人的不便。”
“跟公司有没有关系要听过才知道。”
“不,”她想起那个几乎可以称得上她人生耻辱的电话,“我不想谈论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跟公司没有关系。”
“监控显示你接了一个电话。”霍君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或者你告诉我,或者我去调查。”
“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他对一副防备神色的林云景很是无奈:“你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
“我的态度取决于你的动机。”
“我没有恶意。”
林云景被辞退的事,霍君正是后来才知道的。今天召开股东代表会议,霍山难得来公司,多坐了一会儿。霍君正没空,找了行政经理作陪。那厢项目经理因为林云景的事打电话找行政经理求救,就被霍山知道了。
霍山对职员向来一视同仁,又首重态度,一听到有人如此冥顽不灵,当即就把人给开除了。董事长直接下达的命令,执行速度简直跟搭载了火箭一样。
等霍君正从方宇那接到消息,林云景已经收拾完东西走人了。
他并没有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的意思。董事长前脚刚开除,总裁后脚就把人聘回来──他尚没有为了林云景做到这种程度的想法。何况这事情传出去,霍氏父子不和,或者霍君正与女职员不得不说的故事,就要登上新闻版面了──对公司,对他家,对林云景,都不是好事情。
把林云景叫回来,也无非是怕她心里委屈。
习惯的表达方式并不被普通人接受,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辞退,没有人肯听她说话── 一般都会觉得委屈才对。
林云景会吗?他并不确定。
能确定的是,没人肯听的话,他可以听一听。
“……”林云景真想说这就是他最大的恶意了,说的跟做的完全是两码事,“你没有恶意就不该强迫我。现在可以开始谈债务问题了吗?”
霍君正闻言,自嘲地笑笑。他愿意听,可是她不愿意说。
“那我们就来谈债务。你失去固定收入,债权人对你的还款能力持有怀疑,所以拟定了如下几种还款方式。”他坐回写字台后面,抿了口已经变冷的咖啡,“方案一,你半个月里面把剩下的欠款还清。方案二,d区那边有个子公司的办事处,你可以去那边上班。”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方案三,做我的情妇。”
霍君正以为林云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方案二,结果她询问了方案三具体实施细则。
他当然拿不出那种东西,说弄好了发到她电子邮箱。在她要离开时,他忍不住提醒:“你知不知道情妇的职责里有一项是跟金主睡觉?”
“x交吗?”林云景没多大表情变动,“我知道,怎么了?”
“没事。”
等她离开以后,霍君正才从些许混乱的状态恢复过来。他不缺少x伴侣,但没有情妇,更加不想要林云景这样的情妇,所谓方案三也只是调侃的成分居多,但她的反应实在很有趣。
他跟林云景睡过一次。他并不渴望她的r体,也不存在一见钟情,只是觉得她很有趣,想知道她这样的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于是就睡了。
说实话,时隔六年,他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感觉了。鉴于她是第一次,他想应该不会太愉快。
☆、24 做我的情妇(2)
钟离对实习生的生活适应得还不错。准时上下班,也不需要加班。三餐都跟同事一起解决,顺便在外面玩一会儿——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乐意带他一起玩——然后回宿舍睡觉,休息日的时候就回家一趟。
不过今天钟离推了同事的邀请,一下班就跑到林云景家门口。他下午打她手机一直没接通,他没敢往她办公室打电话,只好亲自来堵人。
钟离在外面等了半个钟头都没见林云景回来,又开始打她手机,虽然知道很可能还是打不通,但万一通了呢?
他刚刚按下通话键就看见林云景穿着运动服慢腾腾地从楼道里走出来,便急吼吼道:“林云景你电话怎么打不通?”知不知道很让人担心啊!
她走到他面前:“手机坏了,现在去修。”
虽然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但钟离觉得她好像有点垂头丧气?他看了她好几眼,才伸了手:“我看看。”
林云景斜着看他一眼:“你会修?”
“……”钟离抓抓脸,“会……吧?”
“吧?”
伸着的手掌上下晃动:“总之,我看看。”
林云景从裤袋里m出手机递过去:“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钟离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你。”最后几个字他是含在嘴里说的。说完,他觉得脸上热得厉害,忍不住用手扇风。
哎呦,说这种话真是不容易!
等他害羞了好一阵也不见旁边的人有反应,钟离忍不住偷偷瞄她一眼,视线对了个正着。热气再度上涌,他飞快转头:“大、大家都是这样的。”
林云景沉默地走着。
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没有带来预期效果,钟离觉得头顶有只乌鸦拖着省略号飞过,只能攥紧了那个后盖屏幕俱裂的手机。
林云景在维修店被告知手机摔得太厉害,型号又老旧,很多配件都不生产了,修理起来很麻烦,建议她重新买一个。她选了一个钟离从来没听过的牌子,价格低到不可思议。
“这种手机说不定会爆炸。要不你先用我的。”趁着老板去开票,钟离压低声音说道,“等有钱了再买个好一点的。”
林云景抿唇:“我这样的人用这个就可以了。”
钟离还在琢磨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时,林云景已经付完了钱。
走出店里,她低头摆弄手机,钟离跟在旁边:“晚饭吃什么好?”
林云景:“我吃过了。”
钟离:“你什么时候吃的?我还没吃哎!”
林云景:“出门之前。你现在要去吃饭吗?”
钟离捂着肚子:“嗯,饿死了。”
林云景点点头:“那再见。”
钟离愣在原地,看着林云景的背影,觉得难以置信。但因为是林云景,又觉得她能做出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在生气,气她毫不犹豫地把他丢在路上,自己却转身走掉。可是看着看着,他开始有些害怕。
这条街脏乱而嘈杂。街面坑坑洼洼,垃圾从垃圾箱里满出来,堆在旁边。两侧建筑物墙面斑驳,大片水泥裸露出来。商店招牌都像是蒙着一层灰,连店里的灯光或者昏暗,或者白惨惨得渗人。陈腐的气息张牙舞爪地笼罩着整条街,越走越远的林云景像是随时就要被这团黑暗吞噬一样。
钟离突然跑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前走:“陪我吃饭去。”他觉得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直觉地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她走,索x把她放在眼前,打算吃完饭再说。
半个小时后,钟离觉得这个饭没办法吃下去了。
他不是少爷病发作,而是d区的环境实在让他很不安,才带着林云景到商业区吃饭。然后他们遇到了霍君正,商业区餐厅多如牛毛,竟然还能遇上,他觉得这真是孽缘。
那厮还恬不知耻地带着秘书走过来打招呼。秘书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讲话y阳怪气的,还装作不经意地透露出林云景今天离职了,打算r偿还债的消息。话里行间总的一个意思,让他离他们总裁的所有物远一点。
钟离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甩回这两个贱人脸上,偏偏林云景不否认。他动用了这二十几年所有的教养,才没有当场掀桌——他要是在公共场合惹事,林云景估计要被列入钟家谢绝往来人员名单里。
等霍君正走出餐厅,钟离才对林云景说道:“我去下洗手间。”他出去的时候顺走了别人的帽子。
钟离在地下停车场追上了霍君正。秘书去开车了,霍君正等在一边。钟离戴上帽子,走过去拍了拍霍君正的肩,等他回头当面就一拳打了上去。
按照钟离的设想,应该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霍君正狠揍一顿,然后回到餐厅找林云景问个清楚。
但是事情并没有照预期的那样发展。
首先,霍君正并不好对付,被打了一拳以后,他晃了两下就开始还击。出于自身保护,钟离被他爷爷揪着狠练格斗术,要放倒一个成年男人一般没什么问题。交过手以后,钟离隐隐约约地觉得霍君正可能要比自己厉害。
其次,秘书回来的很迅速,而且也不弱的样子。
二对一,钟离输得很彻底。
当霍君正似笑非笑地打电话给林云景让她来领人时,钟离恨不得用视线在他身上戳两个血窟窿出来。
等待的时间里,霍君正对着车窗查看被钟离打裂的嘴角:“不用担心,我没打算追究你责任。”他是生意人,不介意卖个人情给钟家孙少爷。
钟离冷哼一声。
霍君正也不在意:“你们家看中林云景什么了?叔叔跟侄子都这么前赴后继的。因为她是博士?”
他两句话就让钟离的脸色差到极点。
钟母出身一般家庭,初中被星探发掘,辍学走上演艺道路,因其貌美红极一时。她在事业如日中天时,隐退嫁给了钟泽先。
女星的豪门之路并不那么好走,钟母一开始并不了解名媛社交圈的规则,闹出不少笑话。小姐贵妇们甚至敢当着面讽刺她x大无脑,连钟泽先也被说成是“娶妻娶色”。即便后来钟母又去读书修学位,她出嫁时的初中学历至今仍为人诟病。
霍君正提起这茬,无异于在钟离脸上打了十几记耳光。
☆、25 讨厌的林云景
林云景看见锺离被方宇按在车引擎盖上时,不由得皱了眉。
“要帮你出气来着,但是好像水平不够。”霍君正朝锺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嘶──”他发现林云景盯着自己嘴角,不由得说道,“小伤而……”
林云景越过了他,径直走向锺离。霍君正话说到一半,挑了挑眉。
等她走到跟前,方宇已经自动放开了人。她转头看着霍君正:“我们能直接走吗?”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林云景果断拉着锺离离开。
锺离靠在电梯的扶手上,林云景虽然用後脑勺对着他,但因为电梯门是镜面设计,所以他也能看清她的表情。
她的表情就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逞英雄失败,还要女人来领他。锺离原来还觉得自己跟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富三代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也没什麽不同──他没有任何力量去维护林云景。
他脑袋里乱成一片,想说点什麽,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林云景嘴巴开开合合,他猛然回神:“你说什麽?”却见她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
林云景看霍君正只破了点嘴角,锺离没破相只有衣服有点乱,觉得不是严重的斗殴,也就没在意。但是锺离没听清她的话,是出现了听力缺损?
林云景:“你现在听得清我说话吗?”
“唔。”锺离正要点头,立刻被制止了。
林云景:“你别乱动。”
他就维持着点了一半头的姿势:“可是电梯到了。”
林云景朝外面移动:“你慢慢走出来,头有没有被打到?”
锺离:“没有。”
林云景:“确定?”
锺离想了一下,打架的时候那麽乱,他哪有功夫留意有没有被打到头:“……”
“头晕吗?恶心吗?想吐吗?”林云景在得到否定答案之後,又伸出三g手指问道,“这是几?”
“三。”锺离看着她有点紧张的样子,决定不告诉她刚刚自己只是走了一下神。
“结账以後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了。”林云景朝着餐厅的柜台走去,“我现在没工作,请不起这麽贵的饭。”
“本来,”锺离觉得心脏有一种钝钝的难受,“本来就没想要你请客的。”他结了账,把她抵押出去的身份证拿回来还给她。
林云景坚持她开车,锺离只好坐到副驾驶座上。
去医院拍了片子,没什麽异常,医生检查过也只是说皮外伤,开了盒药膏让回去擦。锺离穿上衣服,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林云景在急诊室门口晃悠。
他拿了药,走到门口碰了碰她手肘:“走吧。”他走出几步,发现她没跟上,“你不想走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去把车开过来。”
“我自己回去,”林云景站在原地没动,“到此为止就可以了。”
锺离皱眉,他决定理解成最坏的情况:“那以後还见吗?”
“不见了。”
“因为你要被霍君正包养了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唇都是抖的。他希望林云景能否认,但她没有。
“不是因为这个。”通常情况下,林云景是不会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失败的,可是为了挽救失足青年,她觉得没有那麽难开口,“我六年的研究,被一个人,不出名的人,在一周,很可能是两天的时间里,证明是错的。也就是说,我这六年都在白费功夫。一事无成这个成语就是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锺离居然能从林云景平板的声音里听出迷茫跟不确定,气愤、难堪、质疑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他以为她的内心无比强大,可其实并不是,原来她也会茫然,会气馁。锺离很难形定义自己现在的感觉,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突然掉到了自己面前──触手可及。
他很想抱抱她。
可他往前走了一步,她就往後退去:“我这种失败者注定无法给你带来正面影响,你不该喜欢一个失败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虽然你的人生估计也就这样了,但还是不要跟我这种人接触得好。”她觉得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那,後会无期。”
她连一步都没迈出去就被冲过来的锺离拉住了。
他咬牙切齿道:“自己说完就走,都不管别人有没有话说吗?”
林云景就停下来,听他还有什麽要说的:“说话就说话,不要拉拉扯扯。”
锺离哼了一声,手却放开了:“被二叔退婚,随随便便进男厕,给第一次见面的人手y,刚遇见的时候你就已经很糟糕了。如果为了什麽正面影响,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你的。”他不仅嘴唇抖,手抖,脚抖,连心都在抖,“所以,失败也好,一事无成也好,我都没关系的。”反正他也不是多好的人!
可恶,他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这麽卑微?!
他知不知道自己手抖得很厉害?林云景撇开视线:“我的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
“不是跟我没关系,是跟我喜欢你没关系!”怎麽会有这种怎麽说都说不明白的人?锺离炸毛的结果就是他捧住她的脸,对着嘴唇用力亲了上去。
林云景理解不了为什麽好端端在说话的人突然就亲过来了。
半是紧张,半是怕她挣扎,锺离只亲了一两秒就放松了力气:“不管你什麽样,我都不可能到此就为止的。”
林云景有点怔愣,强烈而决绝的情感,她在别人身上见过,也亲身经历过──她妈妈j神失常以後,一见她就流露出强烈的憎恶,如果不是做过亲子鉴定,她都要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但,他是怎麽回事?
锺离小心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没有遭到阻碍,他看了她一眼,惴惴不安地贴上嘴唇。
软软的……
锺离没有把舌头伸进来,所以林云景还能忍。三分锺以後,她觉得嘴唇已经被他吸得有点痛了,可他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林云景正想出声,锺离突然放开她,恨恨地说道:“林云景,你是不是也就这麽站着让人家亲了?”女人被强吻以後都会剧烈挣扎,她好像一次都没挣扎过。
“……”她小时候g本躲不开那些突如其来的亲吻好吗?
锺离心里的粉红泡泡被她的默认一个个戳破,他愤恨地大叫:“林云景你怎麽这麽讨厌?!”
“嗯。”林云景点头表示认同,她确实不怎麽受欢迎。她一手抵在他x口,稍微使了点力气,拉开距离,转身走人。
锺离跨出一步,拉着她的手,一个矮身就把她扛在肩头,朝停车场走去。
林云景真是……太讨厌了!
☆、26 论被霸王硬上弓的可能x
锺离把林云景塞进车里,无视她关於他不能开车的说明,径直坐上驾驶座,驶离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锺离在闹别扭,林云景无话可说。
锺离把车停在楼前,斜一眼低头解安全带的林云景:“r偿……”他见她抬头,忙撇开视线,“他们乱说的吧?”
林云景:“那要看详细条例,如果合适的话……”
锺离震惊了:“你还真的打算去卖身?!”
她解释道:“我欠了很多钱。原话里的用词是‘情妇’,鉴于双方未婚,显然这个词语不符合语境。至于‘卖身’,我个人认为出卖r体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情妇跟卖身都一样!那不是重点!”在锺离看来这完全没有说服力,“难道你以前没欠债,分明以前欠得更多吧?”
林云景:“如果那样的关系能使还清债务更有效率一些,我觉得可以接受。我不想再到他们公司工作。”
霍君正对林云景目的这麽邪恶,锺离也不想她在他手下做事,那简直跟放了块香喷喷的r在狼窝边没什麽两样。可是他更不想她卖身给霍君正:“干嘛一定要卖身?”
“我没有‘一定’,也不单单出卖r体,只是不排除可能x。”林云景纠正他的措辞。
不单单出卖r体,她的说法才更加让人崩溃吧?钟离忍无可忍:“正经人连这个念头都不会有好吗?”他吼完才惊觉刚才的话像是在说她不正经,又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是说你……可以做别的工作。其实,我也有点钱……”
“可是债权人只给了三个选项。”林云景简略地解释了一番,自动省略他有点钱的那句话。
卑鄙无耻下流!锺离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林云景握住车门把手上:“我回去了,你开车小心。”她正欲开门出去,手却被拉住了,不由得又坐回去。
“你不要卖身好不好?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可是你能不能坚持一下?”锺离见她不作声,吞了口口水,“坚持到我毕业就行。我可以去我家公司做事,然後挪用一下公款,或者──”
“违法犯纪是不行的。”林云景皱着眉头打断他。
锺离难过死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点点头:“我知道你喜欢我,不用一直说。”
钟离觉得自己的命好苦,竟然会喜欢上这种怪胎。
林云景下了车,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就绕道另一边敲了敲车窗。
锺离还难受着,降下玻璃,探出头,语气低落道:“干嘛?”
她弯下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说了一遍又一遍,大概是因为她没有给他信息反馈。她此时此刻仍然无法产生跟他同类型的情感,但他很可爱,也会关心人。即使不聪明,为了一点点事就打算违法犯罪,可她一点都不讨厌他。
锺离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觉得全身的血y都涌到头上来了。
这是……在干什麽?
他晕晕乎乎地坐着,连她说晚安都没听见,等回过神来,林云景已经走得不见了人。他下车拔腿就追。
时间并不晚,几个房间里还亮着灯,所以过道勉强能看清。锺离看见林云景正低头开门,他豪气冲天地叫道:“林云景!”
林云景被他吓了一大跳,手一抖,钥匙掉在了地上。
锺离大步朝她走去,心脏鼓动得像是要跳出来。光线依旧昏暗,可他分明觉得她的脸从所未有地清晰。他在她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林云景,不如我们结──”
“哗──”一盆水泼到他身上。
“叫什麽叫,不睡啦?!”尖锐的女音伴随着巨大的甩门声回响在过道里。
林云景站得近,也未能幸免,一头一身的水。
锺离抹了一把脸,准备拍门反击。哪来的疯女人,竟然这麽重要的时刻泼水,他就算了,他的女人也敢动,信不信他分分锺搞死她啊?
林云景沈默地捡起钥匙,打开门,回头问道:“进不进?”
当然进!锺离气愤难平:“她泼我们水!”
她一针见血地指出:“是你扰民在先。”
“……”他只好作罢,走到她房间,顺手关上门,“我本来……”一股怪味飘来,怪异到他无法忽视,“什麽味道?”
她拿出脸盆跟洗漱用品:“可能是洗脚水。”
锺离脸都绿了。
在锺离的强烈要求下,林云景提供了洗漱器具,不仅好心地让他先去,还拆了条新毛巾给他。
锺离踩着露了一半脚後跟的拖鞋,端着脸盆走进公用浴室。隔间很小,门都坏了,花洒没一个是好的,水也是冷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他在林云景住的地方洗澡!
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她平时在用的。锺离捏着沐浴露不由得想,要是里面混进他的jy,那那些东西是不是就要遍布林云景全身了?他又转念,不知道她洗澡的时候会不会把手指伸到r洞里面去?
冷水澡越洗越热,锺离没去管昂扬的x器──万一他留下过夜了呢?林云景连喜欢他都没说过就主动亲他。她的节奏这麽奇怪,他怎麽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被她霸王硬上弓了?实在不行,他就回家去解决,反正就是不要在私密x这麽差的地方撸。
锺离不想穿被洗脚水泼过的衣服,林云景的衣服里又没有能装下他的。於是他拿了浴巾裹住下半身就出来了。当然这个浴巾也不是随便裹的,要隐隐约约露出人鱼线,造成“不是他想露而是身材太好没办法”的印象,宁少勿多。
果然,锺离很明显地能感觉到她在自己身上流连忘返的视线。
就是,有一点……
等林云景出去以後,锺离有些忐忑地低头看了看。她的眼神这麽炙热干什麽?弄得他也兴奋过头,浴巾都挡不住,显得他很不矜持有没有?
他觉得要想点现实的事情冷静一下。
比如林云景欠了很多钱,比如他的钱跟她的债比起来完全不够看……要是他们结婚了,他就可以向家里借,先还外债。听说他妈生了他,爷爷直接送了一座酒庄以兹鼓励。这麽看来,先生孩子也不错。所以现在是要努力造人了吗?哪个体位最容易受孕来着?
锺离有点不确定,拿起手机上搜索。打开一个页面,眼睛刷得亮起来。哎,这个图片有点令人小激动啊!
翻着翻着,他就躺到床上去了,手不自觉地揉着隆起的裆部。
锺离正看得入神,门突然被打开了。他一惊,连忙抓过被子盖住。
林云景放下东西,问他车钥匙在哪。
他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狂乱地跳动,光是要听清她的话就要耗尽所有力气,还要故作镇定地回答,g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直到她出去,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再揭开浴巾。
内裤上濡湿了一块。
☆、27 你知不知道
林云景拿了药膏回来,让锺离转过去趴着。她坐在床沿上,手掌顺着肌r群按下来,时不时问他疼不疼。按到他疼的地方,就把药膏涂上去抹开。只是他憋着劲,肌r都硬邦邦的。她让他别紧张放轻松,结果他握成拳头的手上爆起了青筋。
锺离脸涨得通红。她的手指明明那麽冰,他却觉得热得要灼伤皮肤。按压肌r产生的酸痛,带来奇异的舒适感,让已经绵软的x器隐隐有了再次抬头的趋势。偏偏那只手还一直往下移动,按到腰部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一下就勃起了,x器硬硬地顶在床铺上。
林云景看着他全身泛起的红潮,特别是耳尖,简直要滴出血来。她拧着眉头:“很痛吗?”
锺离怕一开口就要暴露,只用力摇头。
林云景以为他不肯示弱,放轻了力道:“这样──”
锺离要疯了,这麽若有似无的碰触,让他痒到了骨头里。他一把抓住火上浇油的手:“……”
有种就m下面啊,在背上m来m去干什麽?!锺离真想这麽吼一句。
林云景想的是该不会伤到脊柱了吧?
他手心汗涔涔的。
她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开,打算换上外出服带他再去医院看看。
锺离松开手,用浴巾掩住重点部位,侧头入眼的就是林云景背对着自己,双手抓住t恤下摆往上拉的画面。裸露的背部看得他眼睛都要直了:“你你你要干什麽?”虽然心里想象了很多次,也能毫无压力地把她当做自慰对象,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很紧张的。
林云景背对着他套了件衬衫,脱下运动短裤,抓过一旁的牛仔裤往身上穿:“换衣服。”
“你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合适吗?”锺离盯着那条蓝灰条纹内裤,觉得自己血槽直线下降。
林云景拿了袜子,坐在床上,屁股往後挪了挪:“合适。”
锺离缩起脚,攥紧了被角,自然自语道:“我是个很死心眼的人。”他眼睛一瞪,声音又大起来,“我警告你,你不想负责的话就不要随便碰我!”
林云景已经习惯他随时随地会发作的小x子,她弯腰穿鞋,把掉落的头发挂到耳朵後面:“我会负责。”万一伤到脊柱以致於锺离瘫痪了,到时候她付的就不止医药费这麽简单了。
锺离一震:“你说什麽?”
她就又说了一遍。
他就说林云景的节奏很奇怪!他坐起来,一手握拳,轻咳一声,眼睛不自觉地瞥向角落:“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我也……会负责到底的。”
林云景点点头,起身去拿包,结果被他扑倒在床上。
有的话如果现在不说,等一下他就没空说了:“我知道我现在很没用。”看见她颇认同地点头,他有点挫败,“我会努力的,你看着好了!”
有件事林云景没说。自有记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打架。
她有一个妹妹,相差八岁五个月零六天,普通可爱,普通漂亮,普通智商。所有能引起争执的事,到最後都以长辈们毫无原则地偏袒妹妹结束:“你这麽大了,又这麽聪明,跟妹妹争什麽?”
到了同龄人中间,就变成了“读书好就能随便欺负人啊?”通常都是她还没想通她怎麽欺负人,对方就哭哭啼啼地找来了大人,然後她接受处罚。
她虽然不怎麽在意,但心情到底不算愉快。
再後来,她只身去国外读书,奇异地与同学、同事相安无事,甚至学会了挖苦、嘲讽、蔑视等一系列j神攻击技能。
成年之後,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不高,也偶尔会有人帮她说话,打架却从来没有过。
林云景对此的反应是──感觉很好。就像一个人在荒野中独行,突然遇到了同伴一样。
感觉很好的林云景在锺离把她扑倒时也没表现出反感,还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很快直起身体,她跟着起来,发现他跨跪在她腰两侧,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锺离拉过她的手包住勃发的生殖器。
林云景意识到他所表现出的不适很大可能只是因为x欲而松了一口气。她抽回手:“我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我,有看过,怎麽做……”他不明白事态为什麽突然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但他不肯退却,“不会弄痛你的……”
林云景摇摇头:“不行。”
锺离想都没想冲口而出:“你都没试过你怎麽知道不行?”
为什麽不行?林云景一瞬间就想出了三个理由,可她看着他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她的沈默跟身体的反应让他越发焦躁。他想不管不顾,撕裂她的衣服,掰开腿,把rb直接c到r洞里去,chu暴地抽动,翻来覆去地折腾身下这具女体。
他最终也只是灰头土脸地翻身下床,蹲在地上翻找出湿淋淋的衣服:“我不行是因为你要卖给霍君正?”
林云景一愣。
“我比他有钱的话,”锺离难受得跟刀子在心上戳一样,“你会不会卖给我?”
原来,他已经这麽喜欢林云景了,喜欢到想用钱把她留住。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麽苦涩的事情……
他抓着衣服,指节泛白。
林云景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x闷感是怎麽回事,深呼吸了几下,仍然没有好转。他的话,他的样子统统都让她觉得很刺眼。她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她把手放在他头上,揉了揉,“别哭了。”
锺离本来还能忍着眼泪,被她一说,泪水反而汹涌地流出,擦都擦不干。
林云景无措地看着他:“喂……”
“干嘛?!”反正已经丢脸丢到家,锺离索x破罐子破摔,凶巴巴地顶回去。
带着哭腔的声音极大程度上干扰了思考,林云景觉得心浮气躁,身体比大脑率先作出反应──她堵住了噪音来源。
锺离一把推开她:“林云景你到底想干嘛?!”
她跌坐在地上,无言以对。
“一下主动亲我,一下说会负责,一下又说不行,现在又来亲我。对,我是喜欢你,我喜欢你就活该被你当猴耍吗?”他很生气,气得肺都快炸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不,她不知道,她这种人不会知道他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让她看到自己的丑态。
林云景试着解释:“刚刚是──”
锺离扑过去,咬住她的嘴唇:“你要是再敢推开我,我就,就把你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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