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销魂

陈聪问道：“秦初年这人有无贪腐行为？”
秦瓒回道：“这个很难说，因为现在无法深入调查。没有证据的事，无法判断。”
“这就比较麻烦了，到底该怎么入手呢？”
“陈副市长，最佳的办法还是将秦初年拿下。我说的拿下不是将他撤职，而是把他调离。”
“这件事不好办，秦初年虽然是王伯民向郭书记推荐的，这里边肯定也有王伯利的影子，但郭书记因为王伯利的事，他也不会听王伯民的意见的。郭书记之所以推荐秦初年接替王伯利的位置，这说明郭书记还是比较赏识秦初年的。我判断，秦初年和王伯利具有本质上的不同，不然，郭书记绝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而重用秦初年。我看这样吧，我找机会和秦初年接触一下，看情况再定，如何？”
“好吧。”
秦瓒走了，但他是带着失望的心情走的。因为在这件事上，陈聪也无法达到他预期的目的。
陈聪现在的精力是要把生产基地的事做好，因为这个工程项目已经被省里都格外关注了，容不得陈聪出现一丝一毫的闪失。因此，陈聪只要将生产基地给筹建好，其余的事可以不管不问。
但陈聪不得不管龙辰能源公司的事，因为这涉及到市电力公司和市水利公司。如果再任由龙臣能源公司这个寄生虫存在下去，那就是祸国殃民。
也因为如此，陈聪对周跃顺越来越不满。你周跃顺招商引资搞得几个项目，都是沽名钓誉之作，对国家对人民对社会没有一点用处，只是对你个人的仕途有用处。因此，陈聪现在对周跃顺不光是不满，还很是气愤。
秦瓒走后不久，陈聪经过深思熟虑，他交代李存乾好好在工地盯着，随即带上廖水和小吴，朝市委大院赶去。陈聪径直来找老郭同志。
要是寻常人等不事先预约，就这么来找郭书记，是见不到郭书记的。但陈聪毕竟是常务副市长，他来找郭书记，市委办主任王伯民和郭书记的秘书都不敢阻拦，他们还以为陈聪早就和郭书记私下里约好了。
陈聪进门之后，喊了声郭书记。
郭书记一看是陈聪来了，很是高兴，立即站了起来，问道：“陈聪，啥事？”
“郭书记，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向您汇报。”
“好，坐下来说。”
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郭书记的秘书给陈聪沏了杯茶，随即就转身退了出去，将门紧紧关好。
陈聪道：“郭书记，龙辰能源公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彻底铲除。”
郭书记明显地一愣，问道：“为啥？”
“因为这个龙辰能源公司不是为咱们市的经济发展做贡献，而是吸附在咱们市电力公司和水利公司身上的寄生虫。电力公司和水利公司是能源产业，也是垄断产业，龙辰能源公司号称能源，但这个公司有什么能源？它只不过是条典型的寄生虫，专门攫取电力公司和水利公司的利润。我之所以称之为寄生虫，是因为袁龙辰在利用权势大赚特赚，不打掉他，我们市就无法健康发展。这几年袁龙辰的公司从我们市水利公司和电力公司攫取了至少十个多亿的巨额利润。”
听到这里，郭书记沉默了。实际上，他也早就知道这种状况，但他却感到无能为力。他叹了口气，道：“陈聪啊，有些事是我们能解决的，但有些事是我们不能解决的。比如这个龙辰能源公司，是周市长招商引资的最大项目，颇受省里某些领导的关注。说它是寄生虫也罢，但总得有证据啊。上一次，市法院执行局的萧震不是去查过了嘛，最终也是不了了之，如果真有问题，也早就查出来了。”
“上一次我就在现场，那是因为周跃顺带着靳阳林何树鹏王升贺等人去了，把我和萧震的计划全盘给打乱了。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只能适可而止。但现在不同了，秦瓒同志担任了咱们市反贪局的局长，由他去查这件事，是名正言顺的。”
郭书记沉思不语，过了好大一会儿，道：“那就先让秦瓒在暗中调查着，一旦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进行正面接触。”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秦瓒连暗中调查的机会都没有。”
接下来，陈聪就把秦瓒向他反应的情况，如实地汇报给了郭书记。陈聪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想和郭书记谈这件事的，因为老郭同志自从担任了市委书记之后，他表面显得很是沉稳，但实际上却是不但不沉稳，反而还有些浮躁。老郭同志压根就不是那种沉稳如山的人，但他非要学朱书记那样，却有了些东施效颦的意味，搞得连他自己的本色都快失去了。老郭同志的本色就是说话不拐弯抹角，做事雷厉风行，脾气火爆，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干啥事都是以实干为主，从来不搞阴谋诡计。
让一个从来不搞阴谋诡计的人去搞阴谋诡计，那非得笑料百出。
朱书记最为欣赏老郭的地方，就是老郭是一个实诚的人，从来不搞阴谋诡计，而且还务实肯干。而陈聪尊重老郭的原因也是如此。
老郭问道：“那怎么样才能让秦瓒能够先暗中调查呢？”
“把秦初年调开，另外再安排一个人去担任老总。”
“陈聪，当初安排秦初年担任这个职务，是出于两种考虑，第一，秦初年懂水利业务，他的业务能力很强。第二，秦初年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对他了解，秦初年和王伯利不同，王伯利五毒俱全，而秦初年却是洁身自好。让秦初年担任水利老总，再合适不过。”
“那这案子怎么调查下去？”
“现在调查不下去，那就再等等嘛。”
“郭书记，我们如果再等的话，还不知道得有多少国有资产流进袁龙辰的腰包。”
听到这里，郭书记也是特别心焦，他叹了口气，用商量的口气道：“陈聪，这件事就再等等吧。实在不行，我就先找秦初年谈谈话，让秦初年协助秦瓒来展开调查。你看咋样？”
“万万不可，秦初年和王伯利的关系很铁，他现在就等于是王伯利的保护神。郭书记，你要是和他谈了，他能坚决贯彻您的指示还好，如果他阳奉阴违，那事情就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