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第 2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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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吃那吓,竟病不起。他老伴知道他那不光鲜的事,只能暗里隐忍,心里却恨死了老三等人。听说老八带着人攻打佘家营,半路被劫回,冷子豪退走杨黄寨,反被佘老爷子派人围了十几天。冷子豪无奈,带着几个亲信,逃亡矸子去了。
佘老爷子还不死心,将杨黄寨外的河水堵住,放水淹了杨黄寨,死了数十人。到处捉拿冷子豪,却没捉住。
冷子豪在矸子和鲍二爷反目,立足不住,又趁夜趟过月亮河,朝羊场溃走。
佘老爷子听得探子来报,气得瞠目结舌,大拍大腿道:“好你个冷子豪,我就让你逃,我看你能逃到哪里?我就不信,你能逃过我的五指山。”
佘老爷子气氛之下,命人将冷子豪八十岁的老母捉住,命她托人告诉冷子豪,倘若他不回来,就将他老母活活吊死。
冷子豪起初不愿回来,也不信佘老爷子会做得这么绝,但听亲信都如此说,只得痛哭了场。
得知老母无事,才亲自回到佘家营,以命换他老母。
冷子豪来到佘家营,佘老爷子将他老母带了出来,命她叫他束手前来。冷子豪本准备了土枪,想制造混乱,趁机除掉佘老爷子。
却没想到佘老爷子技高筹,先就将他老母挡在身前。
正文 八十二
冷子豪见佘家营的家丁朝他追来,翻身驰上屋顶,伏在屋檐上,将土枪瞄准佘老爷子。佘老爷子捻须冷笑,伸手指着冷子豪道:“冷子豪,你有种就朝我开枪,你打死的不只是我,还有你的老母。”
佘老爷子说完,伸手勒进冷子豪老母的脖子,喝道:“叫他下来,否则我就打死你。”
冷子豪的老母早被吓得身子软,哭求道:“子豪,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还要我这个老东西来替你死吗?你怎么敢做,却不敢当?你丢下娘不管,会遭天打雷劈,会遭报应的。你要是不管娘了,就枪打死娘吧。”
冷子豪见老母老泪纵横,双目红肿,不忍地将长枪扔。佘老爷子见状,喝命几名家丁,快步驰上屋顶,将他拿住,用铁丝反穿了肩膀,捆到跟前。
佘老爷子大喜,扔下冷子豪的老母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冷子豪朝他的老母望了眼顶,仰天大笑道:“娘,我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还给你。”
他全身鲜血喷涌,眼睛鼓,命呜呼。
冷子豪的老母见儿子惨死,猛地朝旁握着弯刀的家丁撞去,头撞在弯刀上,霎时气绝。佘老爷子见状,摇了摇头,命人厚葬冷子豪的老母。
老九听说冷子豪被除,无比欢欣,又听得老五病重,心里更是高兴。但他却不表现出来,每日照常去看望老五,还五哥长五哥短的叫个不停。线天的人见老九这样侍候老五,都无比称赞。其实只有老九的心里清楚,自己怎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晚老五刺杀他的事,他早摸得清楚,但却不愿让人伸张出来。这事伸张出去,不但别人不信,反而还让人怀疑是他想除掉老五,而故意使的伎俩。老九宁愿将它变成件寻常的事,也不能这么傻。
老五琢磨不透老九的心里,按平常的套路,老九知道那晚的事后,定会大发雷霆。可老九没有这么做,倒使老五的心里越来越不安。白日里在家午睡,仿佛见到老九闯进屋来,要置他于死地。可等他真正看清楚的时候,那不是老九,而是他的老伴。
老伴见他如此,心里凉了半截。每日侍候汤药,总难免有些伤心。心想他到死都冷冷清清的,没个人来看他。眼见着他没几日好活的了,更加难受。她又不敢把这事告诉老九,挨了半月,老五都不能说话了,每日只喝些粥水,急得没法了,才将这事告知老九。老九听说,忙道:“五嫂,五哥病了那么久,你怎么不告诉我声?请郎中来看没有?”
老五老伴哭道:“我个妇道人家,家里又没请别的壮丁,怎好出去抛头露面?前些日你五哥以为没事,他这病养养就好了,我也就没太注意。眼看着越来越严重,我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冒着九弟事务繁忙,也来讨九弟句话。”
老九顿足道:“五嫂,咱们什么也别说了,还是先去看看五哥要紧。”
他说着,走出屋门,朝旁的家丁喝道:“还去请王医生来,他要是腿脚不便,背也给我背回来。”
老五他老伴见老九急成这样,忙又道:“九弟,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我想你五哥没什么事的。你着急,整个线天都乱了。都是我不好,妇道人家,嘴巴就是多。”
她只顾唠叨,老九早到了他家。老九走进屋子,朝床上瞥了眼,只见老五全身浮肿,躺在那不断的喘息。
老九扑到床上,低声道:“五哥,你怎么样了?”
老五见是老九到来,吓得全身冷汗直冒,吱呀着就是说不出个字来。老九见了这般惨状,叹息声,朝屋外喝道:“王医生来了没有?”
屋外有家丁应声道:“九爷,才刚去请,没到呢。”
老九怒喝声道:“还没到,拿马去接。半个时辰之内见不到王医生,拿你们的人头来见我。”
老五他老伴走进屋子,抹着眼泪,低声哀求道:“九弟,别这样。你要这样,你五哥见着会更加难过的。他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有话想跟你说都不能,可他还是有知觉的。你就省省心,让他心里平静平静。”
老九见他胸口澎湃不已,起伏不定,副很难受的样子,也只得摆摆手,叹息道:“五嫂,我明白了。”
他随即转身朝老五道:“五哥,你好好休息,我定找最好的郎中治好你的病。你不要担心,好好的养好身子。”
老五说完,转头示意老五老伴,让她出去说话。老五老伴会意,跟着走出屋来,脸愁容。
老九朝屋里瞥了眼,低声道:“五嫂,我看五哥是不是中了邪了,他怎么句话也说不出来?要不要请个大神来跳跳,冲冲?”
五嫂叹了口气,喃喃地道:“九弟,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的病我清楚。你要是有心,把找大神的银钱,给他割口棺木,给他冲冲,想必他就好了。”
老九为难地道:“五嫂,我不是爱惜那几钱银子,割口棺材,那不是咒骂五哥吗?这样的事,我可不干。”
五嫂听罢,眼泪普嗖嗖的直下。老九安慰她道:“五嫂,咱们等等,等对门王医生来了,看他怎么说。要是实在不行,再照你的意思办。”
五嫂略微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不安。老九见她狐疑,低声道:“五嫂,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是担心五哥走后,他的后事问题。你放心,这些事不劳不费心。目前最主要的,是让五哥好起来。”
五嫂不说话,直直的望着老九。老九忽然想起什么,朝五嫂问道:“五嫂,这事告诉三哥没有?”
五嫂摇摇头道:“三哥都病了那么长时间,我怎好拿这事去刺激他?他身子骨才好些,我想能瞒还是瞒着些好。”
老九忖了忖,心想要老五走了,就让他媳妇守在这里,等她去世后,田产照样收归线天所有。尽管分了这房子给他们,但也是线天的财产。倘若将她撵走,想必线天的人会说三道四。倒不如做几件光鲜的事,让后人称道。
老九吩咐了几句,走出屋门。正要走出去,忽又回头道:“五嫂,等会王医生来了,你派人通知我,我现在去准备些五哥平时爱吃的东西来。”
五嫂只得应了声,心想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你却要去为他准备好吃的。在此危难时刻,你不守在他的身边,谁守在他的身边?你是他的亲弟弟,难道真就没点亲情吗?对,在线天,没什么亲情可言。等他百年后,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五嫂望着屋梁,想起老二媳妇,不住的叹息。心想她早就和老二决裂了,现在过得潇洒自如。老九随时问候她,真正把她当二嫂供着。可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当家的走,我就跟着遭了殃。
五嫂正在叹气,便听门外的家丁报道:“五乃乃,王医生到了。”
五嫂忙迎了出来,引着王医生走进屋子。王医生须发斑白,眼小如鼠,却聪慧过人,神情飘逸,仙风道骨,令人生敬。走进屋子,便朝五嫂道:“五乃乃,您这屋里,y气太甚,不适合阳间人居住。先给五爷移床到外面,我再仔细给他看看,五爷到底还有救没有。”
五嫂慌了神,吩咐家丁道:“你快去叫九爷来,要移床出去,还得向他请示下。要是他不愿意,那还是别移了。”
家丁去了半晌,带着几个人,来了便将老五的床移了出来。五嫂问道:“九爷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没有来?”
家丁回道:“九爷正在给五爷做好吃的,说非他亲自做不可。我们要搭手,九爷都不让。”
五嫂听完,心里更加凉了。她本指望着老九帮衬些,却没想到到了这刻他还推脱。
五嫂绝望地望着移出去的老五,暗自摇头道:“老五啊老五,你干的那些缺德事,也怪不得人家老九。老九急着给你做顿好吃的,想必是催你上路。既然如此,你就早点上路吧。你去了那面,等等我,我不久就会来找你的。”
五嫂忖毕,见王医生把脉完,朝他问道:“神医,五爷怎么样了?”
王医生摇摇头,捋捋胡须道:“要是五日前来找我,想必还有线生机。”
五嫂听,扑通声跪倒在地道:“神医,我求求你,定要救救五爷。就算我做牛做马,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王医生叹息声,伸手去扶五嫂道:“五乃乃,小人已经尽力了。生老病死,本有定数,小人也是凡人,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啊。五爷此时不能说话,我倒可以开些止血化痰的方子,让他陪你说说心里话。”
五嫂听,喝止道:“不,既然不能救活他,我也不和他说话。”
王医生愣,朝五嫂道:“五乃乃,想必五爷有要紧话要和你说,你就让他说几句吧。”
五嫂冷笑声,噗的声笑道:“他想说,他想说什么?神医,枉我叫你声神医,你救不了他,何必让他说话呢?”
王医生听出了其中的道儿,微微点头,捻须不语。
正慌闷间,只见九爷带着几个小厮,随在身后。他出现,香风飘拂,守在老五身旁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朝他望了眼。
王医生伸长脖子,嗅了嗅其中的味道,微微笑道:“是了,事了。”
话音才落,老九已来到跟前。
老九见王医生在,朝他道:“王神医,求你治治我的五哥,定要他活过来。”
王医生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沉声道:“九爷,小人实在无能为力,五爷早病入膏肓,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九听,指着王医生喝道:“你是什么狗p医生?我五哥分明才病,怎么就病入膏肓了?”
正文 八十三
王医生见老九动怒,却分毫没有畏惧的模样,只冷哼了两声,不出言。老九虽然愤恨,也不好多说,心想老五的病的确拖得太久,也瞒他不过,如今只有好好求他,或许还有线生机。
他想到这里,言语缓和了许多。忙赔罪道:“对不起,王医生,刚实在是担心五哥的安危,所以才对你大吼大闹。你远道而来,救死扶伤,诸多不易,还劳烦你想想别的办法,救救我五哥。任有所需,只要线天拿得出的,你随便开口。”
王医生瞥了老九眼,冷笑道:“九爷,你把我王某人看成什么人了?我来看病,是量力而行。如今五爷的病,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九爷,说句难听点的话,你还是早给五爷准备后事吧。”
老九听到这里,眼泪嗖嗖直下,忙命丫鬟等将他炒的菜端来,扶起老五,亲自喂他。老五见都是平时他最喜欢吃的菜,心里激动,咳嗽两声,竟吐出滩血来。
老五老伴见他吐了血,焦灼地道:“你慢点不行吗?咳都咳出血了。”
老五吐了阵,王医生示意地老九不要再喂了,伸手把脉,只觉老五脉络顺畅,不禁脸色大变。
老九见他脸色不对,不禁问道:“王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王医生凝神皱眉,叹口气道:“九爷,恭喜了。”
老九啐道:“如今都快成丧事了,何来喜事?”
王医生斜着眼,朝老五望道:“九爷,五爷他没事了。刚才吐的这滩血,正好将堵在他胸口的淤血吐出,今后不再犯这痨病了。”
老九听,心马上沉,手微微抖了抖。心想你现在不死了,以后恐怕还会想着道儿害我,这可怎么是好?老五老伴本来就多长了个心眼,看出老九的心事,悄悄伸手拉了拉王医生。王医生会意,随即又道:“九爷,五爷这是回光返照,你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或许冲冲,他就没事了。”
老九听了王医生的话,心才平静了许多。暗恨王医生说话不说完,只说半句,让人多担了份心。老九忙又道:“王医生,他既然是回光返照,那我多喂他吃些东西,万会吃不上了,我可怜的五哥,岂不是要成饿死鬼?”
王医生捻须淡淡地道:“任由九爷吧,我这里开个方子,抓几服药给你,你找着上面的意思给五爷煎服。喂有个病人,等着我过去,就不多叨扰了。”
老九忙拦住王医生,喝命家丁道:“还不快去准备酒菜,我要陪王医生喝杯。”
王医生忙告饶道:“九爷,我真还有个病人等着的,等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老九站起身,将端起的碗递给旁的丫鬟,捉住王医生的手臂道:“王医生,你难得来趟,来了岂有就这么走的理?说啥也得喝几杯再去。”
王医生不好再推辞,只得留下道:“九爷,说真的,真还有病人等着。”
老九又喝命道:“赶快准备好酒菜送到客厅去,我这就和王医生过来。对了,去把三爷也叫过来,正好王医生在,让王医生给他看看。”
旁的家丁听了,慌忙朝老宅去了。
王医生见他如此好客,跟在他的身后,朝老宅走来。过不多时,老三已来到老宅,厮见毕,王医生睁大双目,望着老三道:“三爷,我看你形容枯槁,行动呆笨,脸色面无表情,想必是伤精过度,房事过多了。”
老三怔,心想你怎么看出的?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你真是神医?不禁心里发火,却不表现出来。
原来老三悄悄的招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妾,是冷子豪为了联合线天攻打佘家营,偷偷给老三送的。冷子豪的本意是要老三美言几句,让老九同意攻打佘家营。却没想到老三收了美人,整日整夜和她们缠绵,却把冷子豪的话放到边。这事瞒着老九,他那正房媳妇也不管这些事,那幺妹虽然想管,但不过个妾,连说话都得看他的眼色行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老九听说,朝王医生道:“王医生,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三哥连娶小妾都不愿,他怎会纵情声色?”
王医生捻须笑道:“九爷,就算不是,也是受了风寒,我给他开剂药,吃了保管好了。”
老三连连称谢,朝王医生拱手道:“果然不愧神医的称号,神医此次来,想必是为了救谁吧?”
老九忙抢过话道:“三哥有所不知,五哥生了种怪病,幸好得王医生医治,已无大碍。这几日我看三哥懒洋洋的,就不便将这话告诉你,怕你为此事担心。”
老三哦了声,拍拍大腿道:“我就说王医生是稀客,不常来这里走动,原来真有人病了。好了就好,老五都好长时间没来和我说话了,我倒有些想念他,却没想到生病了。怎么他媳妇也不来说声?”
老九应道:“五嫂说不想麻烦我们,以为拖几日就好了,没想到越拖越严重。要不是她来找我商量,喂不知道五哥病得那么严重。王医生来,药到病除,再养几日,想必就痊愈了。三哥,你身子弱,禁受不起风寒,就等他好了再去看看他也不迟。”
老三嗯了声,见酒菜传了上来,微微笑道:“最近的确不能喝酒了,九弟,你陪王医生好好喝几杯。他来这里啊,还是我小的时候。那时我家养了马,得了个叫什么闭口疯的病,还是王医生的爹来给医好的。那时王医生也还小,和他爹来,还害羞呢。”
席话说得王医生捻须大笑道:“三爷,这些事你都还记得,我那时就特别羡慕三爷。只是没过多久,三爷就出去做木匠活去了。我听说了,还说想和三爷好好聊聊,却没了机会。如今再见三爷,得好好聊聊。”
老九倒好酒,端起酒碗,朝王医生道:“王医生,请。”
王医生也不推辞,端起碗来,仰头而干。老九大喜,翘起拇指道:“王医生,果然爽快,也是酒中豪杰。”
王医生连连摆手,笑道:“九爷、三爷盛情,怎好推得?如今年纪老迈,这酒啊,不比当年了。想当年我是五斤的量,而今最多半斤。岁月不饶人啊,老了,老了。”
老三夹了菜,放到嘴里,嚼了嚼道:“你们也不要只顾喝酒说话,吃菜。这是刚割下的牛r,才炒的,好吃。王医生,尝尝。”
王医生忙伸筷子去夹了块牛r放到嘴里,嚼了番道:“这可是牦牛的味道,九爷,你们在哪里打的牦牛,竟然鲜嫩无比,爽口,爽口。滑而不腻,嫩而不肥。”
老九喝了碗酒,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酒道:“王医生,会你回去的时候,命人给你送只牛腿过去。你来这么遭,也不能让你白跑趟。”
王医生忙谢道:“多谢九爷,只是我来这里,并不是贪那东西才来。”
老爷仰头哈哈大笑道:“王医生救死扶伤,不计较钱财,我喜欢。我送你牛r,可和这无关。咱们谈的是交情,交情。”
老三也笑道:“王医生,你太见外了。论起来,咱们还是亲戚呢。你可能不记得了,你的堂嫂,可是我外侄女的外侄女的孙女。”
王医生听了,忖了忖,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可惜我那堂嫂,亡去了多年。当年要我有今天这般医术,她就不会离开堂哥了。”
老三止住道:“王医生,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咱们不说这过了,说点好的。”
王医生只得叹息道:“不说这个了。”
随即端起酒碗,饮而尽。
老九见他喝完,忙给他斟上。王医生慌得伸手把碗压住道:“九爷,不了。再喝,会我真就不能走路了,还得去看病人。”
老九去抢酒碗道:“什么病人,非得今天去看吗?不行,才喝几碗,你就说不喝了,这可不好。”
王医生伸手止住老九道:“九爷,我就这点量。说起这个病人,想必你们都认识,曾经还被你线天抓住过。”
老九愣,摇头道:“王医生,难道杜二还没死?自从他被接回佘家营后,就再没听说过此人了。”
王医生摆摆手,捻须笑道:“九爷,这人和你有关。才过不久,难道你就把她忘得干二净了?”
老九心里噗噗的跳,心想,芳儿,你还没死,你还没死?老九忍不住激动的情绪,着急地问道:“王医生,你是说阿芳没死?”
王医生点点头,嗯了声。老九怔怔的望着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又朝老三望了眼。老三见他脸迷茫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膀道:“九弟,王医生说的,难道你还不信?”
老九猛地点头道:“我信,我信。王医生,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
王医生叹息道:“她现在已成废人,全身动弹不得。我不断用药,才拣了她这条命回来。”
老九听得全身软,失望不已,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不会的,王医生,你告诉我,不会的。”
他声音此起彼伏,震得王医生耳鼓发麻,吓得王医生抖道:“九爷,你冷静点。”
老三也喝止老九道:“九弟,不得胡闹。”
老九抽了口凉气,软倒在椅子上。只听王医生道:“当日佘小姐不堪众人追击,情急之下,从崖上跳下。那时小老儿在南山采药,见她跳下,还以为她会朝河里跳,却没想到她真不想活了。等我赶到时,她全身都被摔得鲜血长流,好些胫骨,都已摔断。我害怕佘家营的人再来追她,便将她隐藏在附近的个山d里。佘家营的人找了那么久,却没发现她的踪迹。我见她还有丝希望,便到处找草药救她。只可惜小老儿无能,只保住了她的性命,却不能让她站起来。”
老三叹道:“这女子也是个刚烈的性子,当日从线天将她放走时,我就看出来了。佘老爷子这些年,也没少让她吃苦,她怎么受得了?听说她知道了她的身世,才悄悄的逃出佘家营的。”
王医生连连叹了几口气,有些伤感地道:“你们为她叹息,其实我比你们更加难过。你们不知道,她是我的外孙女。”
老三、老九同时怔,都望向王医生。
正文 八十四
王医生见两人惊讶,便捻须叹气道:“或许你们还不知,我有个大女儿,那时家里穷,没粮食给她吃,养不起,从小就送给了别人。等这女儿长大五六岁上,她的养父又突然得病死了,只能将她再次转给别人养。那时谁都出不起好的价钱,直到个山大王看上了我那女儿,便出了高价把她带上山去。可没几年,山大王也死了,就剩下帮小喽啰,硬推了我女儿做他们的首领。”
老九从迷茫中顿时醒悟过来,抿了口酒,点头道:“王医生说,我倒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你这女儿,后来不也去了佘家营么?难道之后你们再没相认?”
王医生低下头,禁不住眼泪道:“之后我们找个她几次,可她不愿再认我这个爹。她说要是你们当年不丢下我不管,我怎会成这个样子?可你们是知道的,那几年饿饭饿得紧,把她留下,反而会害死她。我的心肝r,我怎么忍心就将她送给别人?可她不理解为人父母的苦衷,直都不理我们。还是后来,她去了佘家营,好像想通了,回过家次,可从那以后,再没回来。”
老三咳嗽两声,听着王医生的话,有些凄惨,不禁摇摇头道:“王医生,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王医生皱皱眉,恨恨的道:“三爷,你不知道,我委屈得慌啊。你说佘家的那小子干的是什么事?他既然要和我女儿做下那样的事,就得挺起胸脯承认。我女儿连首领都不做了,要来佘家营跟着他,可他却和他正房死在迷阵中,连我女儿的面都不愿见。”
老九劝道:“王医生,过去吗的事,咱们就不想那么多了,或许他也有苦衷。佘家营被佘老爷子把持着,谁在那里都没有好日子过。你想想,阿芳是他的亲孙女,他都没给她好日子过,何况他的儿子之类的?我虽没咋和佘老爷子打交道,但从这些事上,早看出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如此,咱们都不去招惹他,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就好了?王医生,定要极力挽救阿芳的性命,需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
王医生听老九这么说,反倒不好意思开口地道:“九爷,你有这心,小老儿感激不尽。她这身子,恐怕辈子很难好了。不过这里满地都是药材,也不需要什么银两,只是出点力,就能采到。九爷不用担心,他是我的外孙女,是我女儿留下的唯血脉,我定会尽力想办法的。”
老九定了定神,心想佘芳如今成了废人,但我不能无情无义,我得去看她眼。要是可能,我将她接到线天来,再将老王接来,让他全心全意医治,说不定还有转机。
老九忖了忖,便朝王医生道:“王医生,你带我去看看阿芳。”
王医生摇摇头道:“九爷,现在她什么人都不想见,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她情绪很不稳定,见到陌生的人,病情和加重。”
老三陪着笑道:“王医生,这也是九爷的片心意,也是我们线天的片心意。九爷想见见佘芳,也是想帮帮她。她要是愿意来线天,那最好不过,你也可以精心照顾,到时她心情好了,也恢复得快。”
王医生叹息声,想了会才道:“好吧,我去问问她,看她的意思,要是她不愿,我也没办法。她弄成这个样子,心里的y影难以抹去啊。”
王医生说完,又流了会泪。
老三见状,忙叫他吃菜,以此缓解他对这些事的不平。他理解王医生此时的心情,也明白他为何要极力挽救佘芳的性命,他要让佘老爷子看到,看到佘芳再次站起来的天。他也想让线天的人看到,即使线天的人不收留她,她照样能站起来。他知道,佘芳绝不会来这种地方,但盛情难却,只得假意应承下来。
王医生酒足饭饱,便向老三、老九告辞道:“三爷,九爷,你看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我该去了。三爷照着我的方子喝药,只喝三次就好了。至于五爷的病,主要还是调理,调理不当,恐怕还会反复。”
王医生说完,走出老宅。老九忙命人取来两银子,算是点心意。王医生绝意不收,可老九想起当时拒绝佘芳来线天的请求事,心里不安,无论如何,都要他收下。王医生只得收了,趁着天还未黑,悄悄的去找佘芳去了。
老九听说佘芳还活着,心里无比的高兴。心想此次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也不管她变成什么样的人,都要将她接到线天来,让她安安心心的过几年舒坦日子。
心里盘算着,满望着王医生来回话,却没想半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等派人去王医生家找他,竟楼去空空,毫无踪影。
老九叹息声道:“想必阿芳恨我入骨,才让她外公悄悄的搬走了。阿芳啊阿芳,难道你真不能原谅我吗?”
老九回想着过去的事,想着那次次的错过,要是自己能主动点,打破束缚,就不会酿成今天的悲剧。事已至此,只有惋惜,对影自笑。
老九想到这些,无情无绪了好几天。老三看出他的心思,劝他道:“九弟,佘芳她不想见你,定有她的原因。既然她还活着,你就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我知道你喜欢她,可你明白这个道理不?”
老九愣了愣,暴喝声道:“我不明白什么道理?”
老三听出他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心想他心情不好,只得道:“真正的爱个人,就要让她幸福的活着。哪怕让她活在宁静之中,没人打扰,那也是种幸福。倘若她什么人也不想见,你强行将她拉出来,那只能害了她。”
老九似乎突然想通了,伸手捶着椅子,点头道:“三哥说得没错,是我对不起她,我应该给她份宁静,给她个幸福。当时要不是我顾虑太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老三走到跟前,低声道:“九弟,我知道你很自责。但你直没表现出来,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你有苦都装在心里,可这样是不行的,说不定哪天就憋坏了。”
老九仰头望着屋梁,长长太息,却不出言。
老三也不好多劝,忽听门外有家丁报道:“九爷,鲍二爷家的家奴求见,说二爷给你准备了好东西送过来。”
老九心里不自在,回家丁道:“你打发他回去吧,让他把东西带回去。”
老三笑道:“鲍二爷有心,时时都记着九弟,九弟可不能怠慢了人。你还是亲自出去见见,说不定鲍二爷的家奴有什么话要和你说呢。”
老九只觉心里烦闷,摇头摆手地道:“也只得去见见了,哎!”
老九随着家丁走了出来,只见鲍二爷的家奴坐在客厅,正喝着茶,见老九来了,连忙站起,坐立不安。老九忙示意他坐下,继续喝茶,自己便走到旁的竹椅上坐下,也学着烟斗钱的样子,抽气烟来。
家奴喝了茶,朝老九道:“九爷,我家老爷听说你最近烦闷,特送东西来给你解闷。不知九爷喜不喜欢?”
家奴说完,伸手拍,只见门外两个小厮,押着美人,翩翩而来。老九定睛看,唬了跳,嘴里不停的叫道:“这不是阿芳吗?”
他扔下烟斗,站起身扑向美人道:“阿芳,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阿芳,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决不能让你再走,再受半点委屈。”
老九还未说完,只见美人垂下泪来,低声道:“老爷,小女子只求您放过我,放呜家去。”
老九愣,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脯道:“阿芳,难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老九啊,钱启华。”
美人早被吓得双腿软,跪倒在地道:“老爷,我不是什么阿芳,只求你放呜去。”
老九转向家奴,朝他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家奴只得五十的道:“九爷息怒,我家老爷听说九爷闷闷不乐,是因为佘芳小姐跳崖自尽。所以到处搜罗,找到这么个模样标致的女子,长得和佘小姐般模样,所以命小人给九爷送来,也是想讨九爷欢心。”
老九转过身,背着手道:“你把这姑娘带回去,让她回家去吧。我不想拆散她和她的家人,回去就回鲍二爷我收下他的厚礼了,日后当派人到府上回礼。”
家奴只得应了声,命小厮押着美人,朝矸子而回。
家奴不敢私自将美人送回,便将这事先告诉了鲍二爷的大公子。他这公子,整天游手好闲惯了,听说老九得了大美人都不动心,索性让家奴将美人带到自己屋里。美人不愿就范,苦苦哀求大公子。大公子猎艳老手,哪会轻易放过她,又是威,又是利诱,弄得美人半推半就,和他成就了好事。
家奴又去告知鲍二爷,说老九不愿留下美人,让放回家去。鲍二爷心想老九心地善良,想必是不愿让他们家人分离,也回了家奴道:“既然是九爷的意思,便放她回去吧。”
大公子正在兴头上,听家奴回报,也不敢违拗。要是这事被鲍二爷知道,定会打断了他的腿,怏怏的让家奴将美人送回。只是心里惦着美人,又不知怎样才能将她弄到手。
待到美人临行前,他交代了几句,她咬唇,红着脸,随着家奴,离开了鲍二爷的府上。
正文 八十五
鲍二爷的公子见美人离开后,心里暗自高兴。回到府上,继续和那新娶的媳妇说爱,快活得了不得。
光y似箭,荏芮而过,恍惚间已是草长莺飞时节。这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鲍二爷正在家里逗门前的莺歌玩耍,突见前些日子送去线天的美人从门前经过,晃眼便去了。
鲍二爷觉着心里奇怪,将她喝住道:“跑什么跑,没点规矩。”
美人被他吓,慌忙跪下,哇哇的吐了两口道:“老爷,你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鲍二爷愣,喝道:“你有何冤屈,竟然跑到了我家门前?快快说来,要是没什么冤枉,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美人回眸瞥,幽幽的道:加“老爷,你可不知,线天的钱老九不是人,他嘴上说不喜欢小女子,可暗地里早将小女子给玷污了。”
鲍二爷听,怒火中烧,喝命前些时送她去的家奴来问道:“三娃子,你送她到线天去,九爷曾否对她无礼?”
三娃子早被公子调教了番,满口应道:“老爷,小的送了她去,九爷说要单独和她会会。但过了半个时辰,九爷才将她从屋子里赶打出来,说小的不懂规矩,硬说些客套话,定要把她送回来。”
鲍二爷吐出口冷气,叹息声道:“想不到老九是这样的人,如此虚伪,枉自我好好待他场。他要是喜欢这女子,大可留下她便了。为何还这般虚情假意,不受我恩?”
鲍二爷叹完,朝美人白了眼,只见她泪痕满面,却犹带梨花,令人生怜。不禁喝道:“三娃子所说可是真的?”
美人连连点头,含泪道:“老爷,三娃子说的句句是实。小女子也不好将那日的羞愧之事再说遭,求老爷为小女子做主。”
鲍二爷冷喝声道:“你要我做什么主?怎么做主?”
美人沉吟声,连连道:“小女子只求老爷再把小女子送回线天,请老爷成全。”
鲍二爷心想,我若把你送回去,老九不但不会承认,而枪会害了你。如今我留你在府上,等找个时机,向老九说明,想必他听说有了他的骨r,定会收留她的。老九演这么出,真让人寒心啊。
鲍二爷挥挥衣袖,扶起美人道:“你先留在府上,等过些日子,我约九爷来此,让他带你同回家去。”
美人已知,倘若和老九起离去,想必没有活路。只有奈在鲍家的府上不走,才能有线生机。但不知公子对我是否有心,万他是个负心薄幸的人,那我大好前程,岂不是毁在了他的手里?
美人边想边暗自叹息,心想当日我要不这么做,想必连命都没了。可留着条命,还是要任人摆布,我该怎么好?难道就这样冤枉九爷?九爷不忍我和骨r至亲分离,才让呜来,可我却这样对他,我到底还是不是人?
美人虽这么想,却还是强留在了鲍府。鲍公子听说美人在府上,整日怔会悄悄的和她幽会。他也不管她是否怀有身孕,只管和她,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美人也是他的人,只得破罐子破摔,唯他命是从。只把鲍二爷瞒得好,不让走漏半点风声。
鲍二爷听得闹出了这般事,对老九有了别的看法,整日和莫老爷计议。莫老爷有几分胆量,摸着下巴上仅剩的几根胡须,喃喃地道:“二爷,你要是害怕,那我个人单干。”
鲍二爷又怕莫老爷人成功,叹息着不敢做决定地道:“莫老爷,老九于我有救命之恩,你容我想想。我要是对他不利,那岂不是忘恩负义?”
莫老爷冷笑声,打了个哈哈道:“二爷,你说的是什么话?他对你有恩?对你有恩怎会这样?把个黄花大闺女,变成了小少妇,再往你这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干的勾当。你不脸红,我都为你脸红。”
鲍二爷沉吟不语,怔怔的望着莫老爷。
莫老爷凑近几步,将嘴贴到他的耳朵上道:“二爷,你还犹豫什么?你看人家佘老爷子,咱们几家联合,都没能耐他何,见风使舵,难到这点你都不懂?”
鲍二爷摆摆手道:“莫老爷,不是我不懂这些,实是我做不来这种事。”
莫老爷叹息数语,随即道:“佘老爷子大战回,生擒冷子豪,敌退魏霸留下的残部,又和咱们周旋,这些你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怎么就……。”
正说着,忽听门外个声音大笑道:“和矸子两大土豪周旋,智退线天老八,成方霸主,无人能及。”
两人心里砰砰跳,吓得面色如土。
鲍二爷朝莫老爷使了个眼色,意思问他现在该怎么办?莫老爷站起身,朝门外喝命声道:“柴管家,将门外那厮抓住,顿毒打,再送来见我。”
柴管家应了声,便喝出数十人,将门外那人团团围住。
门外那人冷笑声,拍拍手,微微笑道:“难道这就是莫老爷的待客之道?在下来此,别无他事,只不过听得你们几句闲话,你们反倒不容我了?”
鲍二爷忙打着哈哈,朝莫老爷道:“莫老爷,场误会,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大事画小,小事化了。”
“我就想和你们较较真,别以为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今天就想见识见识你们这帮地头蛇。”
那人好不客气,伸手指着莫老爷和鲍二爷。
鲍二爷心虚,朝那人讨饶道:“九爷,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们般见识。我和莫老爷,是说闲话玩的,又怎能得罪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难道喂想加害你不成?”
原来门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启华。他为去年他妹子幺妹嫁到庄少清家事,劳神费心,前来探庄少清的口风。走到莫老爷家,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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