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暖春寒 冰纨

第二十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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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日未偏西,霍青驱着烟墨儿已进入城中。他见凌飞寒睡得香甜,不好惊动,就近寻了家干净客栈,先去安顿好他。
凌飞寒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虽非里三层外三层,统共三层却是有的,亏得他身负冰玉寒功,才不致为暑气所侵。甚至霍青抱着他就跟搂着冰块也似,倒是消暑纳凉的好办法。
只是虽知道他是因功力运行才致体温偏低,触着那冰凉肌肤,还是忍不住要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一将他放到床上,离了他的火热怀抱,凌飞寒脸颊上那好容易才给他暖出来的淡淡血色便若隐若现的将要消去。霍青看着不舍得很,又见他衣裳太过整肃挺括,束缚过重,怕他睡得不舒服,犹豫片刻,终究咬牙探手按上他腰间玉带钩,手指一勾将腰带松开,跟着双手沿着衣襟上滑至颈项处,也不看他脸孔,轻声道:前辈,得罪莫怪。两手一分,剥笋也似将两重衣衫自他肩臂上褪下来,左臂再往他颈后一圈,动作轻柔地半扶起他,右手抽走那两件衣服,只留一件小衣贴身穿着,这才将他放下。
凌飞寒这几日都追着婆娑,连觉也不曾睡好,自然更没那个闲心去洗澡换衣服。然而冰玉寒功运行之下,肌骨自清凉无汗,全不似霍青那般几日不拾掇一番便有些味道,扑入霍青鼻中的反是又熟悉又舒适的淡淡麝香般的体味。
霍青面孔不由发红,尽量不去多瞧那单薄里衣下隐约露出的两粒红樱与诱人线条,一把抓起被子抖开来蒙住他上身,这才掉头去帮他脱下鞋袜长裤,把他腿脚也搬到床上,拉过被子来仔细捋平盖好,才有心思来看他的睡颜。
凌飞寒这回却对他放心得很,被这般折腾,仍旧高枕酣眠,双目轻合,朱唇紧闭,鼻挺眉修的,纵在睡梦中亦不乏英气。霍青瞧着那向来冷冰冰无表情的苍白脸颊上好容易被自己保护下来的淡薄红晕,只觉宛如胭脂沁染的白芍秋芙,委实养眼又可口,害他食指大动,真想趁此机会悄悄趴上去啃他两口。只是真那样做了,他却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亲吻那近在咫尺,熟透樱桃般殷红的柔软嘴唇,更会舍不得不去捏一把那被衾底下结实柔韧的身躯。
他忍了又忍,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闭目摇头,狠下心来站起身,背转掉头,大步踏出房门。
他甚至连给自己要的那间客房也不进去,径去吩咐老板待凌飞寒醒来为他送些口味清淡的饭菜点心,多加照顾,自己却去街上闲逛了。
凌飞寒的诱惑实在太大,不单他睡着的那张床,那间房,就是整个客栈,也好像被他那恬宁安眠任人摆弄的甜美气息给笼罩住了,霍青若不离开,只怕便要生些别样的心思。
事实上他就是离开了,一颗心也还有些牵绊,连逛了几家铺子,与那些能说会道的老板伙计胡扯了几通,那颗心才渐渐放下,四处去找有趣玩意儿,打算买些东西回应天门去糊弄糊弄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姊妹。
他子活泼跳脱,贪爱新鲜,寻常样式都不在眼中。因此这一下走了几条街,铺子里卖的无论玉器文玩、珠宝首饰都没什么特别,做工也只是一般,不免有些失望,进而想起凌飞寒密室中的那些藏宝。
那些东西倒都是巧奇妙,价值不菲的宝物。却不知凌飞寒是从哪儿买到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脑后立时一簇被闪电穿透的酥麻感,心头更是痒呼呼戳得难受,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将眼睛瞪得老大地四处张寻,既是好奇,又是兴奋地想到:若找到卖那种东西的地方,搜罗一些更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来送给凌飞寒,那却必是一桩极其美妙的事情。
至于凌飞寒会不会收他这种礼物,收到后又是什么反应,他却是顾不到了,一时激动得耸起颈背,只恨双眼不能贯穿门墙,瞧见藏在隐秘之所的那些东西,步子更是大大迈开,果真卯起劲儿满城去找卖那些东西的地方了。
然而大街小巷走遍,遍寻不着。他也曾支吾着偷问那些能打造金银器的铺子,也有金匠表示他想要什么式样,说出来画成图都可照做,只是他既耗不起时间等待,也想不出花样,更不能太相信这些匠人的手艺,只好作罢。几番寻访下来,天色便全黑了,大半店铺都已打烊,更没什么好看。
霍青本要失望而归,但路经暗巷,偏遇着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夜游场所。他多瞧了那烟花巷一眼,突地恍然大悟,暗骂自己愚蠢。
说到这房`事器具,还有哪儿能比青楼更多,更懂行的他就是没法从这里买走,使些花巧手段,总能撬开那些姐儿哥子的嘴,晓得那些东西来源何处。
目标确定,他一拍脑袋,认准一间看上去最为富丽堂皇的楼子,大摇大摆地踱了进去。
凌飞寒睡了近三个时辰,醒来时不待言早夜幕低垂。
他迷迷糊糊地以为还在霍青怀里,手一伸去抓他臂膀想摇一摇他,咕哝道:霍青,到哪儿了手自被子底下伸出,却抓在虚空。于被中捂热的肌肤被深夜凉气一激,竟有些觳觫,也才让他彻底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看清身在何处,而霍青并不在侧。
他也不知如今几时,只是夜幕浓重,四围静寂,正该是人定安眠的时刻,他偏偏补眠太足,没有一丝睡意,缩在被窝里呆了一会儿,终于一掀被子翻身下床,同时察觉到身上只余里衣亵裤,外衣叠放在枕边,倒无其他异状。
这次重逢以来,霍青好像规矩了不少。虽然,举止神情怪异的时候也变得多了。
凌飞寒穿衣整装,一面回想。他原来是要避开霍青,但追踪婆娑下来,才发觉霍青所求之事竟与玄冰有莫大关系。他先前一口回绝殊为不妥,霍青虽想通其中关节,却也没再向他开口。他心中颇觉对不住霍青,正要东行去探查那巫仙教的行迹,索与之同行,为的乃是沿途照拂这时而明时而痴傻的小子,让他能平安回去。至于巫仙教如何处置,那倒也不是此刻就能做出定论的,一切还要他亲自确认才成。
他不知霍青去了哪儿,走出门去,只见前堂还亮着灯,便过去问询。客栈已经打烊,老板记不差,他进来时虽在霍青怀里睡觉,老板却因此记得更深,见他走来急忙招呼他坐下,问他想吃什么,叫伙计赶紧去弄。
凌飞寒不晓得这是霍青的吩咐,一句未答,只问道:且不忙,与我同来之人可也住在此处相烦告知客房所在,我去叫他来一并用餐。
老板笑道:那位小哥是要了两间房,不过他只吩咐了为你准备饮食,自己出门去了。这早晚还没回来,你倒不用等他。到他回来若是肚饿,我们这儿有的是吃食备着。
凌飞寒一怔,没料到霍青有闲心外出逛街,也不明如何夜已深沉,他还没有回来。但想霍青终究是大人一个,总不会走丢了,到时终会回来,确实不必挂虑,因此坐下要了些粥点来吃。
等他慢慢吃完,霍青仍无踪影。他略有些担忧,又问老板道:他走时可说了要去何处
老板道:这却不知。不过他一个外地人,除了在这儿有亲戚朋友,能有什么去处年轻人,偶尔放纵一回也是正常。
凌飞寒听说微一皱眉,知道他是意指霍青寻花问柳去了。然而霍青秉纯良,即管有些未脱干净的少年心,向来也识得大体,在这种为巫仙教与师门争斗忧心之际,纵有心闲逛,当也不至荒唐到那个地步。他毫无头绪,也只有叫店家准备热水木桶,自己先行沐浴再说。
半人高的木桶搬进卧室,倒入温水,凌飞寒刚关上房门,脱衣踏进桶里,便听见前堂隐约传来叩门寒暄之声,霍青熟悉的声音偕着东倒西歪的脚步渐渐走向客房这边。他微一迟疑,在桶中坐下,提声道:霍青
啊前辈你叫我
霍青话说得还算清楚,只是舌头不知怎么好像大了一倍,语声便有些含含糊糊,再加上他跌跌撞撞扑过来撞上门框的举动,不必看见他人,凌飞寒便知道他是喝醉了。
霍青挂在门外抓扒着雕花格子,又道:前、前辈,找我有事么唔我、我也想找你嗝我进来跟你说。
凌飞寒正不知该如何回应,却听他在门外抓挠了半晌,又捶了捶门,道:前辈,开开门。
凌飞寒道:我没事。你若是不急,明早再来找我,先去休息吧。
霍青啊了一声,道:不、不成,明早明早便不好说了。前辈,你在做什么灯亮着还没睡罢,让我进来只耽一会儿就好。他拍动房门,门栓便被他震得格格作响。凌飞寒道:那你先回房等会儿,我收拾完了再来找你。
他刚才出声,是出于担心要问一声霍青行踪,孰料霍青却是这样醉醺醺的模样,话也说不清楚。他浑身光溜溜的浸在水里,若是常人倒也罢了,偏是霍青,与他有过那段孽缘,便不好这样与他见面,只好叫他回去。
霍青在门外安静了一会儿,终于索着墙壁似乎要回自己房里。凌飞寒松了口气,掬水浇在肩背上揉搓清洗,右边窗户忽然喀地一声,竟被推开。凌飞寒一惊抬头,瞧见的已是霍青嘿嘿傻笑着笨手笨脚扒着窗沿翻进来,站直了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42、
霍青醉意朦胧的,眼睛不太好使,就连脑子也转不太动,直勾勾地盯着坐在木桶里只露出一颗头的他,一面踉踉跄跄地走来,一面好奇地道:前辈,你在做什么
凌飞寒听见声响,浑身肌已然紧绷,掌中抄了一把便要化作薄冰打出。然而贸然硬闯的乃是霍青,他这凝水成冰的手段便不免有些太过狠厉,一时唯有凝而不发,只竖眉喝叱一声:出去
霍青闻言顿了顿,旋即露出一脸委屈神情,仍旧往前两步,道:为什么
他再走一步,便要贴上桶沿了,一张脸仰起来,两颊酡红,脖颈处还极为明显地印着一枚娇艳夺目的胭脂唇印,浑身上下更是酒气偕着浓重的脂粉香气直扑鼻腔,去了哪儿不言自明。
凌飞寒看得清楚,又加他不知好歹偏要走近浴桶,心头一股恶烦之意顿起,怒道:听不懂么,滚出去手自桶中伸出,刚按上他腹部,劲力一吐,霍青顿时如遭雷殛,一震之下再被他抖腕一抛,一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飞去,哐当撞上半开的窗子,痛呼一声,紧跟便四仰八叉地跌到院子里。
凌飞寒一怒之下出手颇重,在霍青撞上那半扇窗户时便后悔了,再听院中他落地后痛呼声绝,竟一时声息全无,不禁有些心惊,匆匆自桶中跃身而起,不急擦干身体,抓起衣衫往肩上一披,一手掩住衣襟,已纵身自窗口跃出,道:霍青他耳目聪敏,一眼便瞧见霍青四肢摊地躺在地上,手足微微抽搐,被他这一声叫醒,还没睁眼,便猛地头转一边呛咳起来,一面咳嗽,一面止不住地呕吐起来。
凌飞寒站在原地顿了顿,蹙眉两步紧赶过去,蹲下来为他拍背,道:你师门有难,怎好还这般外出厮混便是没甚要紧事,正派子弟,也当行为检点,不该去那烟花柳巷肆意作乐。
霍青脑袋又是胀痛,又是被撞出几个大包的隐痛,一张嘴又要咳嗽,又要呕吐,简直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回应他的话。凌飞寒为他轻拍着背,左手将掩着的衣襟往膝上一拉,掖到腰后去,腾出这只手来给他揉口。
霍青被他揉得顺气,这才有力气回头望了他一眼,只是这一望却不由呆了。凌飞寒衣带未系,蹲身下来的姿势虽将衣襟下摆处掩住,口处却宽松地敞开,露出一片曾令霍青心驰目眩的白`皙肌肤。他身上水迹未干,因此一身处处洇透,更有一份出水芙蕖的水灵美感。霍青本来要告他实情,眼前被这等美景一晃,晕乎乎的脑袋便不受控制了,抬起手便搭在他膛上,大着舌头道:前、前辈好漂亮。
凌飞寒一怔,前被他手抚着的肌肤热烘烘的,还未觉着奇怪,又听霍青道:我有东西要送你这、这个他另一只手笨拙地在腰间掏来掏去,好容易解下系在腰上的一只锦囊,想要递给凌飞寒,却举到自己前便没了力气,只热切地望着凌飞寒,道,试试好不好
那锦囊花色烂漫,又不知扑了多少香粉,味道可是浓馥得很。凌飞寒不由皱皱眉头,道:这是别人送你的罢喜欢就自己收好了留着,给我做什么。
霍青顿时有些激动,大摇其头,几乎是嚷嚷地道:不是,不是,我特地买来给你的。也、也许不怎么值钱,可是唔我觉得很好看最后几个字化为喃喃自语,他手指捏着锦囊,捏出一只小玩意儿,那只按在凌飞寒膛上的手已变得不那么规矩,指尖绕着那平坦的一点轻轻打转。
凌飞寒身子一颤,双臂肌顿时绷得铁硬,几乎想一用力将他整个按进土里了事。然而他这般紧张,反叫前那粒珠更为敏感,只给霍青拨弄两下,便变硬`挺立。他恼怒地瞪着霍青,霍青却毫不避讳,满眼倾慕地迎着他的目光,另一只手拿着那要送给凌飞寒的东西,轻轻往凌飞寒突起的珠上送去。凌飞寒将冰玉寒功运行到极致,才没有再一次将他丢出去。霍青却对自己的处境懵然不知,一脸专注地看着那东西,手指搓动,凌飞寒只觉珠上一阵被一排细密牙齿咬啮般的轻微胀痛,激得他几乎要呻吟一声。霍青手松开,得意地瞅着他那只`头,喃喃道:很漂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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