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玉书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吧。”之前本来和冯晨约好一起来长安的,倒是因为自己先一步来了长安,之前已经写信告知了,昨天的时候,同时写了两份书信,一份是给了周福爷他们,一份是给了冯晨,让他帮忙转告一下,顺便要是来了长安的话,还可以拜访一下。
吴伯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深刻,道:“那应该是好事啊,多和长安的朋友接触一下,多认识一些人,将自己的名气传达出去,对自己入仕也有好处啊,你若是可以参加一些权贵的聚会,多认识一些人,也是有好处的。”
荣玉书有些疑惑的说道:“哦?真的吗?比如说呢?”
吴伯笑得慈祥,道:“每当开春春花开得烂漫时,经常便有达官贵人举办赏春宴和迎春宴的,像这种宴会的要求并不算高,但是须得有朋友介绍带着进入,若是作出一首好诗或者好词,引得人注意,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荣玉书若有所思,好像挺有道理的,随即展露了一丝笑颜,有些真诚的道谢道:“谢谢吴伯的提点。”
吴伯挥挥手,笑道:“这算是什么提醒啊,只不过若是有些经验的人,都会知道的,我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的,所以说啊,这落玉坊,还有有必要去一去的,光是埋头读圣贤书可是不行的呢。”
说到读圣贤书,荣玉书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放缓了一些,说道:“我看吴伯的书房,藏书甚多,能否让小生一观呢?”
吴伯挥挥手,欣然同意道:“这有何难,尽管看就是了,这些都是我年轻的时候收集起来的,我这人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收集些书,渐渐的有了这些的规模。”
荣玉书赶忙拱手道谢。
晚饭过后,也没什么事,荣玉书呆在了书房,看了一会便觉得眼睛有些难受,按耐不住,干脆放弃了,不过时辰还早,睡不着觉,想起了之前吴伯答应自己的,便到了书房的架子上面开始寻找了起来。
吴伯书房的书格外的多,几乎一大半的空间都放置的是紧密的书架,荣玉书翻了翻,还真的让他翻到了一本乡野奇谭,看的是津津有味。
看正书觉得眼睛痛,偏偏看这些杂书心情就好了很多,很快的将这本书当做小说一样的读完了,才发现原来还有下本,下本的位置似乎是在另外的地方,让荣玉书一阵的好找,为了让这些书平时不受到什么侵害,在外面经常的套着牛皮纸,从外面看就是一模一样的,找起来又费了一番的功夫。
翻过了很多的书,还有许多关于周易杂谈的风水秘术,接着被手上的一本叫做“隋朝野史”的书籍给吸引住了。
野史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非常的惹人注意,荣玉书也不例外,被吸引住了之后,随意的翻了一翻,眼前闪过的一丝让荣玉书脑中的一根筋断了。
慌忙的翻过去,却似乎没看见了。
心中的心跳越来越大,荣玉书心中难免紧张了起来,回到了书桌前,开始从首页翻看。
那个名字出现在了荣玉书的面前,荣玉书心中有些激动,拼命的将心跳压下去,仔细的看着书上的一切,脸上的笑容却渐渐的淡了下来,眼神中有些惊异。
☆、第99章 落玉坊内事情多
荣玉书带着三个人,要了一辆马车,到了落玉坊。
落玉坊是长安城最著名的歌舞楼,自然是在长安最具盛名的平康坊内了,走在了宽大的朱雀大道上,周围种植着更加整齐的行道树。
这里比上洛阳城更加的繁华,因为这里更加的宽大,这是天子脚下,带上了天子两个字总是多了几分的威严。
偏偏走进了平康坊内,周围的场景一瞬间就变得有些过了,就像是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一个温声细语,细雨绵绸,连说话都带着一丝的绮丽的风情,眼波含水,欲拒还迎,歌舞惊人的世界,仿佛与外面充满了威严的朱雀大道形成了完全不同的对比。
落玉坊坐落在众多的歌舞坊的正中间,看着落玉坊高贵奢侈,却又不失格调的存在,就有一半的把握这里就是崔品迁公子的所在地。
门口的小厮带着微笑,让进来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尊贵的招待,心情愉悦,特别是后面美艳的侍女将你领向了桌旁。
一位长相有些俊秀的小厮迎上来,微微躬身说道:“欢迎,公子有预约吗?”
荣玉书将之前夹杂在信中的请帖递上去,小厮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灿烂了,将荣玉书和背后的两人引进门,走向了落玉坊的深处。
外表看上去并不大的落玉坊,却没有想到里面居然另有天地,走过了走廊,池塘旁边的青青绿草,周围不见任何一片白雪色,洋洋洒洒一片的青绿色,似乎冬天从未来过一样。
走廊上面都放置的是火炭,让整个落玉坊内都暖和了不少,这里面的院落不少,每一个都自成一片天地,红木门盖住的是一片缱绻的景色,隐约的传来了一片欢笑声。
走到了小厮带的地方,似乎是在最深处,打开门,画中的世界仿佛跃然于眼前了一般,
带着浓厚的苏州园林的靓丽风光出现在前面,小桥流水,锦鲤摆尾,小河中似乎有着热气腾空而上,在一处角落,一座石头堆积而成的,看似有些粗犷,出现在这里的温泉后,让荣玉书的眼睛瞪大了一些。
我去,这温泉是真的吗?还是用热水反复烧纸而成的,若是后者的话真的是太奢侈了吧。
荣玉书眼睛发亮,倒是光看着温泉去了,却没有注意到的是渐渐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一人。
突然感觉后面有着脚步声传来,荣玉书转过头,却对来人惊异万分。
“学义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若是崔品迁的话当然感觉没什么,只不过若是陈学义的话,荣玉书倒是有些惊讶了。
陈学义倒还是如之前见着的那般的,温文尔雅,肤色白皙,眉目俊朗,见着荣玉书的时候倒是笑了笑,道:“我也是受到崔公子的邀请,才一齐过来的,倒是文玉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呢?都在等你一个人了了。”
荣玉书有些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被陈学义搀扶着前往了一片纱幔垂落的的屋内。
瑶琴悠悠响起,琴声悠扬。传入心中,似乎羽毛一般的骚动,屋中的人大多数有些不认识,有几人确实洛阳的明杰,荣玉书也早有耳闻,面容皆是英伟不凡,都是德才兼备的人选。
崔品迁今天身穿了一身的红衣,看上去随意了许多,红衣中的隐藏金线,在灯光下面熠熠发光,衬得整个人惊艳无比,头发如同墨潭一样的深幽,斜斜的披在了肩上,更显出了几分的艳丽。
场面上有些随意,每人的桌子上皆是摆着的美酒佳肴,场面的正中处,以为长相美艳的歌姬正在弹奏古琴,琴声轻快,连带着空气中的气氛都带上了一丝的灵动,缱绻中又带着莫名的格调。
走进来,桌上的几人都给荣玉书打着招呼,荣玉书心中虽然有些尴尬,但是面上却摆出友好的一笑,似乎相识已久。
崔品迁抬脚朝着荣玉书走过来,眼角弯弯,似乎带着一丝的莫名的笑意,语气中倒是非常熟络,道:“若不是之前查到了你已经住在了长安了,我倒是还不知道你来了呢。”
荣玉书微微一笑,道:“这个...是我考虑欠缺了。”
崔品迁转过身,对着在场上的介绍了了荣玉书,其中一人倒是很愉快的站起来朝着荣玉书敬酒,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显得非常熟络的要求罚酒三杯,荣玉书笑了笑,很痛快的将三杯酒喝下肚,不矫揉作态的态度,明显获得了其他人的好感,站起身来纷纷介绍自己的姓名字。
场中的歌女退下去了,上来了一群舞姬,一开一合,蛮腰扭扭,尽显万般的风姿,舞姿优美,让场中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这场上之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尊贵之分,大家一起喝酒,荣玉书尝了几口饭菜,却不知道崔品迁找来自己有什么用,正当想着的时候,崔品迁脸上带着笑意的走过来,对着荣玉书敬了一杯酒,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场上的一些人,皆是有才之人,旁边坐着的那一位,便是蜀南道上有名的青竹居士,文采斐然,旁边的那位,同样也是蜀南道的一位公子学富五车。”
笑着给荣玉书敬了一杯酒,笑的意味深长。
荣玉书的眉梢一挑,这个,难道就算是提点吗?微微一笑,荣玉书举杯回敬,笑着说道:“多谢崔公子了。”
崔品迁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就像是想要勾人一般,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帮他拂去了肩头的灰尘,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旁边的陈学义倒是过来,笑着对他说道:“看起来很不习惯才是吧,我第一次来也是这样的,不过习惯了就好。”
荣玉书嘴里面答道的还好,眼睛不留痕迹的扫视了一圈,倒是可以将场上人的属性给大致的分出来。
几乎可以分为的两类,一类则是像是他们这样的寒门弟子,却都是有才之辈,还有的一类,容貌倒是说不上特别的英俊,但是气质皆是不凡,举手投足间皆是带上几分贵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乎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
荣玉书刚刚渐渐有些激跳的心情倒是渐渐的平静下来了,和着众人开始饮酒了起来。今天晚上陈学义的酒量似乎非常的好,一杯接着一杯,不一会,脸上便是一片红晕,眼睛也不那么清醒了。
天暗的有些早,正当室内的气氛有些融洽的时候,似乎从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喧闹声,不但引起了荣玉书的注意,还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似乎就是在崔品迁的意料之外了,眉头微皱,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落玉坊每一个院子都是相互隔开的,照理说隔音的效果应该是很好的。
喧闹声越来越大,崔品迁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站起身来,出去了。
荣玉书离门有些近,顺便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的是一群人走进来,气势汹汹,其中以中间的一人,似乎趾高气昂的模样最为明显。
旁边的美艳侍女将脑袋埋得低低的,将窗幔捞起来,让崔品迁出来,后面跟着的也有一些人,荣玉书不明所以,一起跟出来了。
中间的最趾高气昂的一人,容貌到说不上英俊,眼袋有些深,脸上一脸的不屑,虽然穿着不错,但是也只能算是徒有外表而已。
崔品迁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但是还是勉强的笑了笑,说道:“王公子,今日来所为何事呢?”
荣玉书的视线一直放在了其中的两位身上,唉呀妈呀,怎么都是熟人呢。
其中的一位,赫然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郑智德,还有一位就更加的熟悉了,周俊彦这个小子,不呆在学府,来这里干什么?
嘴角不仅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周俊彦和郑智德也发现了荣玉书,不过这两个人心里面所想应该是完全不一样。
那位王公子带来的人明显的更胜一筹,多多少少的有些几十人左右,这还是组团来喝花酒啊。
王公子脸上挂着一丝的虚假的表情,崔品迁因为夜晚看不清楚,脸上隐约的带着一丝的阴影,前者道:“崔公子说笑了,你这落玉坊,难道不是供人寻欢作乐来的吗?还问我是来干什么的。”周围人都传来了一阵的哈哈大笑。
崔品迁后面走出来一人,对着王公子皱着眉头说道:“王飞翰,你怎么来这里了。”
王飞翰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惊异,似乎没有想到来人会在这里,但是很快换了一副表情,无所谓的说道:“表哥正巧啊,也来落玉坊啊?”
说着转过头了,对着后面的人说道:“本来带着朋友来落玉坊的,可是到了以后才发现这里的院子居然这么小,还没有另外一边的花露阁大了,听说这里是落玉坊最大的院子了,便过来看看可不可以匀我们一些了。”
接着嬉皮笑脸的凑到了崔品迁的身上蹭了蹭,眼睛眨一眨的,看上去轻佻极了。
崔品迁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的不悦,像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想到的是那人跟着又过来,手上也更加的放肆了起来。
荣玉书心中闪过了一丝的不快,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顾忌都没有,好歹看着样子也是大家公子的样子,怎么这么的轻佻无礼,偏偏周遭带着的人嘴里面都发出了一些嘲笑声,这边的人面上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之前被称为表哥的那人脸上闪过了一丝的不悦,刚想出口训斥,却没有想到的是王公子先行一步叫唤了起来:“疼,疼,疼疼,松手,松手。”
周俊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心里面暗暗叫苦道:荣玉书个没脑子的,怎么可以惹到这个人。
崔品迁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却反应过来了,向后退了几步,到了荣玉书的身边站立。
“找死吗你?松,松手。”王公子疼的眼泪花都冒出来了,荣玉书在旁边笑眯眯的说道:“抱歉了,手上突然痒了起来。”
☆、第100章 出门忘记宵禁时
荣玉书其实刚刚握住的时候,心中就开始叹息后悔了,这人叫做王公子,在长安,能这么嚣张跋扈的,能让崔品迁都有些忌惮的人,除了王家的人,估计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的了。
姓王的家伙倒是没有想到拿住自己手的人是这么一个家伙,看见了之后,满脸怒气的想要挥手,倒是从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跑步声,伴随着的还有的是有些整齐的“框框”声音。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铠甲碰撞的声音来着呢。
荣玉书正在想着呢,就看见大门突然开了,一群身上身披轻甲的士兵进来了。
眨巴眨巴眼睛,荣玉书想的是,这么快,自己就抓了这么一下,就要把自己带起走了?
进来的一人,身披轻甲,容貌有些粗犷男人,小麦肤色的健康肤色,一双粗直的眉毛挂在一双几分严厉的眼睛上,配上的一身轻甲,更加显得这人威严万分。
可以明显感觉到收纳标的王公子似乎就像是一个戳破气球的家伙,身上的气势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荣玉书顺道放了,后者似乎有些心虚,灰溜溜的走在了一旁去了。
荣玉书不明所以,这家伙刚刚不是还那么的张狂吗?
崔品迁似乎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微微一笑,对着来人说道:“大哥。”
大哥应了一声,表情放缓了一些,不过转身面对王公子的时候,眼神中却闪过的是一丝的冷冽。
荣玉书看着没有他什么事情了,慢慢的退后了,明哥儿急忙的窜到了荣玉书的身后,悄悄拉扯着少爷,有些着急的说道:“少爷,你怎么去招惹那个家伙啊,刚刚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位是王家的公子,当今皇后的弟弟,王飞翰。”
荣玉书面色有些无辜的看着他,说道:“你不早说,我都已经得罪了,现在改怎么办?”看着自家少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明哥儿仰天长叹,退后几步,看着场上怎么发展的。
他将目光放在了的是场面上的那位崔品迁的大哥,转身对着后面的明哥儿问道:“崔公子的大哥,是什么人?”
明哥儿摇摇头,看此人器宇不凡,想来也是权贵才对,年少有成,于是悄悄的移动了脚步,朝着其他的下人开始打听着,荣玉书则是转过头,看着场上的情景。
王飞翰虽然在嚣张跋扈,但是看着来人也放不出什么话来,来人义正言辞,将他说的是满脸通红,不一会便是灰头土脸的模样了。
明哥儿悄悄的回来了,对着荣玉书小声的说道:“少爷,那人确实是崔公子的大哥,名叫做崔知温,出自清河崔氏定著六房之一的许州鄢陵房,现任的是左千牛卫,直属圣上,年少英勇,学富五车。”
荣玉书静静的听着,前面看着周俊彦朝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眉梢微微的挑起,看着场面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悄悄的退后,闪身走了,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这院子确实有些大,除了亭台楼阁之中,后面还有一片水潭,潺潺流水,离着硝烟之地有些远了,周俊彦看见了荣玉书,急忙的走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有些着急的说道:“你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
荣玉书状似无辜的看着他,说道:“刚刚我脑袋抽了一下,手一下子就放上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周俊彦每次看着荣玉书这个时候头就很疼,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拉着荣玉书朝外面走,边走边说:“事不宜迟,你还是等那个家伙没反应过来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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