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荣玉书这应该算是人生的悲事了,他乡遇故知——仇敌。
等着里面的书童说了半天的时间,还没有什么反应,明哥儿飞快的转过头,对着荣玉书有些慌张的说道:“少爷,没带阿福怎么办?”
没带阿福,荣玉书沉默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没事,这个地方我们就不要了,多花些钱也是什么,就这么让给他们也没关系,哪一天出门的时候带了阿福再打过来,要是出事了就找唐广。”
明哥儿恍然大悟,紧接着怒目而视着大门。
王婆子觉得气势哪里有些不对,退下来,站在一旁,似乎想问一下大牛,偏偏后者也是一脸的迷茫,似乎不在状态之外。
门渐渐的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人,轻蔑的看着荣玉书。
荣玉书不甘示弱,但是比上后者张狂的眼神,似乎更加的收敛一些。
若是说郑智德这人,父母给他的期望还真不小,中间又带德又带智的,偏偏这人。。。。
之前两个人在考乡试的时候也算是同窗,你说同窗这么多的人,一个学校也不是只有这么两个人,偏偏两个人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对应着的。
父母算是一个乡绅,家中闲钱还是不少,又是独子,自然是给惯的,平时在学馆里面,自然是欺凌霸市的,同窗之间,若是没有点背景,被欺负是难免的事情,荣玉书就是属于那种没背景的。
但是为什么没有被欺负呢,主要还是因为阿福的原因。
阿福跟着荣玉书已经很长的时间了,平时读书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书童之类的很正常,加之荣玉书之前并不屑于这种暴发户的姿态的人来往,难免把人给刺激到,找个人收拾一下荣玉书也没多大的关系。
偏偏找的人被阿福给收拾了一顿,手脚打折正常的很。
郑智德这人,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的,怎么忍受得了这种嘲笑呢,于是在有一天的,找了十多个人来堵住荣玉书,想要打一顿,出了之前的恶气。
找十多个人打三个人一点都不丢人,丢人的是找了十多个人都还没打过。
阿福天生神力,那个时候面临死亡的时候潜力可是无穷的,下的可是狠手,捞起来的棍子就是朝着太阳穴和脑袋打,一棍子下去的时候爬都爬不起来,加上但是明哥儿和荣玉书光是下死手,郑智德差点死在半路上。
虽然这事情是郑智德的错,但是阿福下的手也狠,荣玉书家里面但是也赔了不少的钱,让当时本来就穷困的经济更加穷困了。
这人本来智商都有问题,砸了之后更加有问题了,考了几年都连续不中,倒不像是前任的荣玉书,第一次考试的时候,便中了乡试,所以也因为这个原因,平时看着荣玉书是更加的不顺眼。时不时的找麻烦已经算是好的了,不过不知道时不时被阿福打怕了,虽然暗下还是会搞一些小动作,明面上却不敢做的太过了。
出来扫视一圈,看着阿福没在,脸上的表情松了松,后者嘲笑说道:“不用看了,阿福没在。”
被点破心情的郑智德脸上一点都没有露出很开心的模样,反而更加的阴沉了起来,消瘦的颧骨突起,看起来脸上有一种阴霾的感觉,特别是眼神中一闪而过厉色,更是为本人增添了几分狠戾。
荣玉书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在洛阳倒是没有留下什么仇敌,这个人倒是独一个,偏偏还被他在这里遇上了,荣玉书直觉今天出门的时候踩狗屎了,运气才这么的差。
荣玉书看了一眼旁边的书童,感慨一声,多么熟悉的情景啊,今天不会又打起来了吧。
他才不想要和这种浪费时间,直接眉梢微挑,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想租这一套房子?”
郑智德审视的看着他,没说话,带着些警惕。
荣玉书裂开嘴一笑,八颗牙齿完美无缺,牙齿就是好。
“好巧啊,我也挺喜欢这房子的,你要租吗?”荣玉书挑衅的说道,郑智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不说话,只是看着旁边的王婆子说道:“之前提着大牛说这里的价钱是多少来着?”
大牛连忙的回道:“三百五十文。”
荣玉书点了点头,道:“四百文,怎么样。”
王婆子并没说话,反而用一种期望的眼神看着旁边的郑智德,果不其然,后者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四这个数字听起来就不怎么样,我出五百一个月。”
王婆子的脸都笑烂了,荣玉书不慌不忙,道:“五百五十文。”
郑智德冷笑一声,继续加道:“六百。”
荣玉书笑了笑,道:“六百五。”
王婆子当然不会劝阻了,今天是要被财神砸了吗?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一直到八百的时候,旁边的小厮似乎觉得这个价钱有些高了,拉扯了一下,偏偏荣玉书淡然的说了一句“八百五”的时候,心中不免的颤了颤,想着这家伙平时穷得很,哪里来的钱,刚有疑问,却突然想起了他似乎还有一个伯伯,是洛阳城有名的富商,对他向来不错,拿得出来这笔钱当然也没有什么了。于是脑子一冲,直接吼出来:“一千!”
旁边的大牛拉扯了一下,觉得在这么争执下去太不划算了,这房子,上了五百本来就是划不来的了。
荣玉书反而平静下来了,笑了笑,牙齿反光白皙,看起来就像是嘲讽一样。“郑少爷就是有钱,一贯钱一个月,这房子也只有郑少爷住得起,我们小市民就不和郑少爷争了,请便吧。”说着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旁边的大牛和明哥一直都反应过来,看着荣玉书动了,自然是马上跟上,,紧跟步伐到身后,后面的郑智德知道自己又被荣玉书耍了,气得浑身发抖想要追过去,被旁边的书童和王婆子连忙的拦住了。
书童道:“少爷,他们那边是三个壮汉呢,倒时候打起来也不划算呢。”
王婆子:“诶,郑公子,价钱就这么定下来了啊?”王婆子笑的啊,脸都笑烂了,偏偏来的这么一出,正好戳在郑智德的伤口上,也不管什么尊老爱幼了,直接给人吼过去,脸色有些发黑,道:“你抢钱啊,一贯钱,你以为钱就那么好赚的啊。”
王婆子的脸都黑了,道:“诶,郑公子,刚刚不是你和那位少爷说好的吗?”
郑智德毫不客气的说道“说好的什么啊,白纸黑字的写来来了吗?”
王婆子显得有些愤愤不平,道:“这位官人,亏得您还是读书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都不知道吗?早知道你这样,我还不如就让给之前的那位公子了呢。”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火药一样的点爆了炸药桶,郑智德冷笑一声说道:“那你就将前面的那位公子追回来啊,看看他到底肯不肯租你这儿的房子,四百文,要干就干,不干就算了。”
这和她预期的少了将近一半,当然不肯了,郑智德也不讲价,直接抬腿就走,反而王婆子着急了,连忙的喊住了他,“四百文就四百文,等一等。”
郑智德转过身,吩咐了旁边的书童去签订合同,脸上和心中却是仍然的阴霾,荣玉书,他迟早要叫这人付出代价,眼神中又是闪过了一丝的狠戾。
最后荣玉书在延康坊找到了住的地方,环境优雅,地方不大,却带一个小院子,这里的租客是一位已经久居的老人,因为是一个人住,所以闲来时刻便将多余的房屋租出去,最重要的是光线也好,而且因为是老人住的地方,所以也比较的安静。
荣玉书几乎是马上就决定了这里,这里的青瓦红砖,院子里面还有几株桃树,隐约有花苞盛开,可以预见的是到了春天之后的又一美丽的景色。
定下来之后,还要去这里的府衙登记,将你的户籍还有类似于准考证的通牒给这里的府衙,表示你要在这里住上较长的时间,作为你的凭证。
只是自己的东西和人还在大理寺里面,自己还要回去一趟,这里离着大理寺还有一段距离,大牛倒是对这位公子很有好感,所以自动的提出帮他们搬东西,荣玉书当然笑着同意了。
只是越往前面走时,大牛却总觉得有些不对,这里不是往大理寺的路了吗?
试探的询问道:“这里,好像是大理寺啊?”
荣玉书在前面走的倒是满不在乎,周围的景色虽然因为是冬天带着一丝的荒凉,但是周边街道却是一丝不苟,即使是旁边的店铺,都带着一份的严谨,这是因为大理寺本身就是刚正之处,地理位置处在皇城之西,住在这边的,基本上都是权贵之势,要不然就是朝廷的办公之处,当然要严谨很多了。
漫不经心的说道:“对啊,我们现在就在走向大理寺啊。”
大牛的眼角有些抽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荣玉书轻松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们只是去后院,拿一些东西就走,又不进前门的。”
大理寺在众人眼中的印象,偏向于严刑拷问,一丝不苟,戒律森严,所以一般来说,没人有事没事的跑到这里来溜达,而且大理寺还关押着所谓的重犯,也为这个它增添了一丝的神秘色彩。
荣玉书回去的时候,倒是听说唐广还没有回来,荣玉书想了想,将自己的新住地写下来,交给了邹家娘子,说着他先将东西拿过去,到时候唐广回来的话可以过来找他。
邹家娘子连忙收敛起来,连忙应答着没问题。
☆、第98章 找处居所受邀请
因为是借住,所以置办的东西倒是有些多,不过好在这家的主人吴伯人比较的好,多余的毯子可以借给他们,除了贴身穿的一些东西以外,几人甚至不用置办多余的衣裳了。
吴伯是这家的主人,也就是之前说的一个人独居的老人,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将空余下来的房子出租,用他的话来说,这样家里面不但可以有一些补贴,而且也多了一丝的生气。
荣玉书对这样善解人意的慈祥老人一向都很尊敬,当然也很有好感,或许是有缘分,托明哥儿到了外面的西市买了些菜,小小的露了一手。
一桌较为丰盛的宴席就摆到了桌子上了,虽然是冬天,但是基本上的鸡鱼还是有的,就是蔬菜,都渐渐的多了起来。
西湖醋鱼的面上浇了了一层厚厚的汤汁,两半对开的鱼肉放在瓷盘中,热气腾腾,散发着的是浓浓的带着醋的香甜,造型别致,造型简单,但是确实西湖的一道名菜。
还有一道酸萝卜炒爽肚,是用的吴伯家里面的酸萝卜泡菜和酸菜,肚条滑嫩,加上酸萝卜的泡菜,味道更是爽口,拿来下饭是再好不过的了。
又或者是那道香菇黄酒焖滑鸡,是以土鸡为原料,加上香菇和黄酒焖成的,鸡肉紧实,加上黄酒去除腥味,端上桌的时候浓香四溢,鸡肉上沾满了浓厚的芡汁,配上香菇用来调节味道,软而滑嫩,味道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吴伯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公子不但文采斐然,而且厨艺也这么好,真是让老夫有些惊讶。”
荣玉书笑的谦虚,道:“哪里,哪里,吴伯实在是说笑了。”
看着吴伯的说话气势,应该也不是普通人,至少以前也是读过书的,倒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长安这个地方一个人居住了,至于儿女,荣玉书也很巧妙的没有询问,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独自住在长安,儿女老伴也不在身边,想来也是什么伤心事,自己要是聪明的话,就不应该询问。
而且荣玉书之前还看了看,吴伯有一间书房,里面的书籍倒是很多,倒是让荣玉书有些惊讶,虽然说现在的纸已经较为平凡了,但是能藏这么多的书的,除了本身要有一定的财力以外,还需要的是自己本身就喜欢读书吧。
吃过晚饭,唐广倒还是没有来,之前留下了条子,想必如果看见了的话一定会过来的吧,可能也是因为第一天回京,事情繁多,所以来不及探望。
忽略心中的一丝丝的期待,和上衣准备睡觉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明哥儿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了,用过了早饭,荣玉书照常开始读书,吴伯将书房借给了荣玉书,这里的阳光明媚,阳光斜斜的射下来,射在了红木桌上,平添了几分的暖色,荣玉书坐在书桌后,心情平静悠然,却突然听见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吴伯走进来,交给了荣玉书一封信,后者也有些奇怪,第一反应想难道是唐广给他的?
不过出乎荣玉书意料之外的,竟然是崔品迁。
手上的信笺有些精致,一看就是价格昂贵,做工精细的纸张,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檀香熏香,让人的脑袋一清醒。
怀着有些疑惑的心情打开信封,扫视了一圈,知道了里面的大概内容。
大概意思就是说荣玉书昨天刚到长安,难免对长安不熟悉,三日后,在长安的落玉坊,有一场酒席,到时候希望荣玉书可以去,还说,有一个惊喜等着他。
荣玉书将手上信纸压下来,心中的疑惑却是怎么也压不下来,自己昨天刚到的长安,住的房子,今天怎么就会有人送信过来了,位置还这么的准确,就像是跟踪着自己一样。
想着自己自从过来以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迹象,除了唐广和大理寺见过的一些人之外,就没人知道啊,哦,对了,昨天还看见了郑智德那个家伙,不过他应该不认识崔品迁啊,而且更不会给他说自己的。
突然恍然大悟,想到昨天自己去了府衙登记自己的住处,顺便将自己的碟子呈上去了,还有自己获得准考的公文,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找到的吧。
荣玉书的面色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想了想,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
之前和崔品迁唯一接触,倒是印象深刻,那种风姿绰约,嘴角笑容,脸上带着将一切事情尽收眼底的胸有成竹,让人看不清楚的大家公子,明明自己长得比上花魁都要漂亮,居然还是扬州青楼的老板之一,想到第一次见面在洛阳开的青楼,就应该想得到的是这人的势力至少算得上不错。
有些犹豫,荣玉书当然不会说是崔品迁后面说的惊喜有些吸引人,虽然这种激将法显得有些老套,但是还是蛮有用的,他向来是一个非常有好奇心的人,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这封信的到来将他的心绪打乱了,荣玉书将信放在了一旁,上面写着的时间是三天以后了,这事情还早得很,用不着着急。
而且下午的时候唐广出现了吴伯的家里面,更是让荣玉书忘记了这件事情。
唐广身穿着一件深红棕色的褂子,上面绣着缙云蝠文,看起来风度翩翩,头顶扎起来的发冠,显得脸颊消瘦,鼻梁挺直,英俊之中又带上了一丝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是看见荣玉书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看见了唐广自然是有些开心,倒是请他进来看了一下,唐广对着外人倒是非常有礼貌,看着吴伯的时候,微微行礼。
倒是吴伯似乎有些惊讶,这人身穿的是深红色的祥云官府,一看就知道是上品的官员,面目中显得有些恭敬,倒是没有想到的是荣玉书还有这样的朋友。
荣玉书想要留唐广吃饭,但是被拒绝了。道:“今天就不吃了,今晚上还有巡逻,以后有的是时间。”
巡逻?长安城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荣玉书有些不解,倒是后者解释说道:“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时候,我们也需要在长安街的晚上负责宵禁的巡夜,这个月份,正好轮到了我们。”
哦,荣玉书恍然大悟,好好,荣玉书笑眯眯的和他招手送别。
晚饭几人简单了用了用,倒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让旁边的明哥儿和吴伯吓了一跳。“我忘记问他一个问题了。”
明哥儿松了一口气,自家少爷就是一惊一乍的,问到是什么事情的时候,荣玉书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之前三天之后有人约我到落玉坊去,我还想问一下那是什么问题呢。”
哦,吴伯显得有些无奈,道:“这种事情你问老朽也是可以的啊,落玉坊是长安有名的歌舞坊,深受追捧,在长安是很有名的。”
歌舞坊啊,和荣玉书想的倒是差不多,不过看着崔品迁的样子,不是歌舞坊就是青楼楚馆,这家伙真的打算将自己的事业发展到高峰啊。
不过自己到底是去不去呢?似乎看出了荣玉书有些为难,吴伯咳嗽一声说道:“你朋友约你过去是干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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