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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紫蝶迷影
花幻海会意点头,然后冲我狡黠一笑。这时有侍女上前,引了花幻海前去书房。
燕云殊这才瞧着我,温颜含笑道:爹爹先送霄儿回房。说着挽起我的手。
--他的手很热,风吹过,身上散出阵阵酒香。
我嗔怪道:爹爹不该饮下这么多酒。霄儿知道爹爹体恤下属、不忍拂他们的面子,可那和光明明就是故意引爹爹上钩的。燕云殊含笑听着,并不辩驳。
我又说:只是他没想到爹爹的酒量这么好,没把您灌倒,他倒先醉了。
走上九曲水榭,一池碧绿的荷叶,粉嫩嫩的荷花杂然其上,纷乱之中透着自然随意。花瓣上水珠点点,更显花儿晶莹剔透。
我不放心的再次叮嘱:爹爹,以后不可再这样饮酒了。
燕云殊微笑道:你当爹爹经常如此要知军中禁酒,就连程远那般嗜酒如命的,行军打仗时都不敢饮上一滴。我自十三岁从军到现在,像今日这般开怀畅饮,这是第两次。第一次是十年前,爹爹解上京之围,先帝犒赏三军。
我惊讶的仰起头瞧他一眼,他接着说:
和光他们随我鞍前马后、出生入死,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而且认下霄儿爹爹高兴,这才多饮了些。既然霄儿不喜,爹爹以后不饮就是。
渺渺水榭,淡淡荷香。
燕云殊的脸上始终含着融融笑意,眼中神采奕奕,言谈举止自然成春,这一刻时光仿佛停驻,我的心融化在这浓浓的暖意里。
眼看着荷园在望,燕云殊还欲相送。我说:爹爹送到这吧,有侍女引路。
燕云殊爱怜的抚摸我的头,缓缓说道:也好。
然后,他弹了一声响指,树上飘落四名侍卫,又吩咐一番,这才告别离去。
眼见他悠然远去,我回到荷园,红霓紫雾东方雅都醉得不省人事。
闲着无聊,复又出了荷园,却见,那四名侍卫守在大门两侧。
你们怎么还没走我好奇的问。
将军吩咐,必须寸步不离保护小姐。一人答道。
我去那边的花园里走走,你们不用跟来。寸步不离开什么玩笑。
可将军吩咐侍卫犹豫道。
你们敢跟来,我让爹爹治你们的罪。我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这里是将军府,谁敢来这里造次,真不知燕云殊是怎么想的。
漫步进入花园,一片片的姹紫嫣红开得热闹,让人产生目下是春天的错觉。
忽见,花枝之上有一对彩蝶双双竞飞。一只紫蝶一只粉蝶,是我从未见过的色彩。它们在花间徘徊,不知疲倦的舞动翅膀,仿佛充满无穷的生命力,霎时间把一园的莺莺燕燕都比了下去。
彩蝶忽高忽低,扑朔迷离,慢慢向南飞去,我不由得一路追随,不知走了多久,忽闻一声清亮的笛音。
紫蝶一阵盘旋,落在我的手背上,我将手举至眼前:它通体是纯净的紫,没有一丝杂色,在阳光下发出空幻的光芒。紫蝶停留片刻,挥动翅膀翩翩飞去。
我蓦然抬首,才发觉眼前景色很是陌生,矮山,红叶,瀑布、流泉。
却听头顶树上一声清响,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姑娘,还不快谢谢我。
我抬头向上看,郁郁葱葱的枝叶之间,一人斜靠在高高的树枝上,我一扬下巴,谢什么你的蝴蝶吗
头上的人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我好奇的抬起头,只见一人遥立枝头,似乎冲我一笑,然后纵身跃下,我还未及反应,他已如幻影般立在我面前。
我怔愣的看着眼前之人,不过二十来岁,身材高挺,气度恢宏,周身透出一股王者之风。
他穿着上好的玄色丝质长衫,轻如蝉翼,一阵风吹过,有如流瀑击石般舒展跌宕,在阳光的映射下,时而黑如深潭,时而红如烈火。
墨发长可及腰,暗红玉簪束发,面皮细白莹润,眉如刀裁,狭长凤眼,正魅惑的看着我,见我眼中恢复焦距,唇角漾起好看的弧度,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恍惚中脱口而出:灵霄。
灵霄你就是灵霄他的笑容加深,语气里是未加掩饰的得意,眼中光芒大盛,如寻到珍宝一般。
他认识我可看样子又不像,我心中疑惑,故作天真的说:正是,大哥哥你是谁呀
他长睫微垂,并不回答,张口却问:皇帝杀你灵府满门,你恨他吗
说话单刀直入,毫不拐弯抹角,只是我们并不认识。我并不愿回答。
仰头瞧他一眼。他正低头看着我,眼中虽含笑,可笑中透着霜寒之气,望之,有临渊履冰之险,我心中一紧,不觉答道:
不恨。我又不是正牌灵霄。
不恨小小年纪这般薄情寡义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驻留片刻,然后魅惑一笑,很好,你很聪明。
我在心底瞪他一眼,心想,这是我的心中所想,和聪不聪明有什么关系。直觉感到这人绝非善类,还是远离为妙。
想到这里转身要走,忽然眼前一花,那人如变戏法般瞬间移步至我面前,慵懒的靠坐在我对面的一块大山石上,以一种近似戏谑的口气说:
我叫你霄霄如何,陪我说说话。
--霄霄好肉麻,我皱眉道:我和你又不熟,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轻叹口气,悠悠吐唇:君忘昔。
我报之一笑:往昔流年,两两相忘。
他闻言凤眼中眸波流转,瞬间迸射出五颜六色的瑰丽光影,两两相忘只怕忘亦难忘。
他身形一晃,手中多了一把寒光森森的宝剑,剑尖指地,舞动如银蛇,刷刷刷写下三个大字。
然后自嘲一笑,遥望夕阳,君当自勉,君望夕。
君一一望一一夕。
我看着地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默默重复道,心头一阵莫名的悸动,这名字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想不起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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