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女’帝一举得龙凤宝胎,举国欢庆——龙子为兄,龙‘女’为妹,一对白嫩嫩的婴孩真是让人爱不释手,那小皇子长得活脱便是缩小了的太傅大人。而小公主白白嫩嫩,眨着一双大眼儿直叫人爱到了心底。
太傅大人心痛皇上分娩时叫得惨痛,便是下定了决心只这一胎,以后再也是不生了。
虽说是一胎双胞,但是却是两种‘性’情。
此时正值隆冬时节,四岁的小太子身穿杏黄的小棉褂子,目光炯炯地带着一帮陪读的五六岁的小儿潜伏在了大雄宝殿的一侧。平日里跟在小太子身后太监宫‘女’们此时已经是被这小阎王设计管在了御‘花’园的书房暖阁里,便是在宫里难得地自在,要大展一番拳脚。
前几日他偷偷躲在母皇的寝殿中听到母皇抱怨:“朕不要上朝!每天都要板板儿地坐着,这几日腰‘腿’疲累得很,朕不要去了。”
“本侯上朝,果儿岂有不去的道理?果儿若是看腻了那帮老头子,可以看看你的相公,为夫风流倜傥不减当年,看见为夫就不觉累了。”
“不要……我不要去……”
‘女’皇的声音渐渐减弱,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嘴。
待‘女’皇和父亲出殿上朝,小太子从‘床’下爬了出来,脸上还蹭着一点灰,握紧小拳头,突然有些与母连心,这寒冷的冬日,他每日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拽出来上早朝时,也是倍觉辛苦,每次都是羡慕着自己的妹妹可以小脸松弛红润地睡到日上栏杆。
可是每次父亲都是绷着脸说道:“你身为大魏未来之国君,岂可日日惫懒?便是要多吃些苦才好!“
他身为太子都是吃了这些个苦楚,身为‘女’帝的母亲,不是更加辛苦百倍?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小太子当下便是决定帮助母皇解决上朝的问题。
话说该是如何是好?
小太子非常喜欢三国的故事,一直缠着母皇讲给他听,这几日听到了火烧联营的故事,小脸上眉飞‘色’舞,圆滚滚的黑眼珠开始放出异彩,决定效仿先贤来个“火烧大殿”,让母皇脱离上朝的苦海。
接下来几日小太子都带着伙伴们到御膳房躲‘迷’藏,每天顺手偷拿了一些油,几天下来也攒了好几大‘花’瓶。各个府宅里陪读的小世子们一向唯小太子马首是瞻,听了太子的吩咐从家里偷偷带来了火折子。真真是万事俱备,只欠那临‘门’一烧!
这一日母皇和父亲上早朝去了,小太子领着小伙伴把油壶,火折子和引火之物一一摆好,回身对着小伙伴把手一挥,学着古人说道:“万事俱备,吾等建功立业就在今日!”小世子们纷纷‘挺’起了圆鼓鼓的肚子,双手抱拳,学着戏台子上的武生齐声道:“诺!”
一个小胖子慢了一点,别人说完后才“诺”出来。小太子不满地皱了皱眉:“志仁,你又慢了。昨天都已经练过那么多次了,为何还临阵卸了大家的士气?”小伙伴们都怒目而视,小胖子缩了缩脖子,喏喏说道:“那我们再来一次吧,我肯定不说晚……”
小太子怒道:“此等大事,岂可儿戏,哪有重来一次的道理?”
小胖子被挤兑得生出几分不忿,低声嘟囔着:“昨天练了那么多次,大家都腻了,你也在那玩弹子玩得高兴,那时怎么不儿戏了?”
小太子懒得跟这等怂货斗嘴,便是假装没有听到,把白白嫩嫩的小手头上一举,豪气勃发地说道:“出发!”可惜,那稚嫩的声音说出来少了几分气势。
太子和小伙伴拿起东西刚要离开,一个穿着白珍珠兔头长耳绣‘花’鞋,粉‘色’轻纱裙,梳着两个小辫子,白嫩嫩的小‘女’孩扭着小pì股走来‘nǎi’声‘nǎi’气地说道:“皇兄,不许去!母皇和父亲会生气的。”
小太子一见是自己的妹妹嘉宝公主,便‘波’地一声响亮地亲了妹妹粉嘟嘟的小脸说道:“妹妹,你不说出去,秋戍时,皇兄帮你抓个大白兔子。”
“真的?”小‘女’孩一听有兔子,脸上立刻‘露’出雀跃的表情,眼睛也一闪一闪的。
“当然,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来,哥哥和你拉钩,一定给你带个大白兔子。”
“好,哥哥你不能骗我,不然我一定告诉母皇和父亲。”‘女’孩说着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和哥哥拉钩。
太子带着伙伴来到大雄宝殿外,偷偷‘摸’‘摸’地绕到侧面。太监和大殿外的金甲武士虽然看到太子和群小伙伴们鬼鬼祟祟地,但也不敢阻拦,只能当做没看到。
太子侧耳听了听,里面大臣们正在禀奏什么,从伙伴手中拿过一个油壶,嘟嘟地倒到大殿上,倒完后发现其他小伙伴围了一圈看着自己,却是没人动手倒油。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一起倒啊。”太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小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犹豫,手一伸,把剩下的几壶油都给了太子。
太子低声说道:“胆小鬼。”把油一一倒到殿墙上,打着火折子,染了引火之物,扔到殿墙。呼的一声,火苗窜起一尺多高,小太子一挥拳头,兴奋地喊了声:“着火啦!”然后带着小伙伴逃之夭夭。
聂清麟正在听户部尚书禀告前段时间赈灾放粮情况,突然听到殿外的那一声高喊,鼻中闻到一股烟味,不禁一愣,转头四顾。卫冷侯已经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一把抱住聂清麟,大声喝道“金甲卫士何在,先护送着皇上离开大殿,殿外是何情况,速速查明!”
说完便是带着果儿速速地离开了浓烟滚进的大殿。
正殿虽然无虞,但是大殿一角已经彻底烧着了,这几日天干,火苗不一会便窜得老高,迅速向其他地方蔓延。大臣们也慌了神,看到太傅抱着‘女’皇在甲士护卫下冲出了大殿,也连忙跑了出来。有几个年老体弱地被浓烟一熏,情急之下便是被高高的‘门’槛绊倒,摔得三魂七魄顿时丢了一半,苟延残喘的牙齿也是被磕掉了几大颗,胆小的居然昏了过去幸好被那大殿里的卫士夹在腋下,才算是跑了出去。
这等宫中纵火的大案很是好查。小太子生怕自己的爹娘被困在火海里,便是在逃跑前扯了一嗓‘门’子。
稚嫩的声音老早便是被他的英明神武的父上大人听得真真切切。等安顿好了爱妻,便是虎着脸,寻了根胳膊粗的棍‘bàng’,准备挨个宫殿地去搜寻那吃了豹胆的不孝小逆子。
聂清麟看太傅的脸‘色’,怎么不知他动了真气,便是拉住了他的衣袖不放:“四岁的稚儿,懂得甚么?便是觉得好玩才做,且好好言语,拿了这么粗的棍‘bàng’作甚,朕的儿子比不得太傅小时皮糙‘肉’厚禁得起‘抽’打,若是打坏了半点,朕便是不依!”
要说这闯祸的大小,也是一‘门’虎父无犬子。当年太傅yòu时火烧赤壁,愣是将一艘大货船烧得只剩下骨架,今儿她的儿子,也无非是烧黑了大殿的一堵围墙,难不成还要被他吊起来打不成?
可惜太傅却是冷冷一挥衣袖,说道:“今日闯出这般大祸还要姑息他不成,那陈阁老的‘门’牙还躺在金銮殿上呢!若是不立下规矩,我看这小子便是敢烧了大魏的天!”
说着便是带着几个太监宫‘女’开始去找那小逆子,可是那小儿大约是得了信儿,竟是躲得不见了踪影,愣是找了三圈都没找到。
太傅的凤眼是越调越高,坐在太子的内殿之中,用棍‘bàng’咚咚地敲打着桌面。
恰在这时,小公主咬着桂‘花’糖,靠在殿‘门’口,鼓着小脸神秘兮兮地说道:“爹爹,你猜哥哥在哪?”
看到这粉雕‘玉’砌的小‘女’娃,太傅的俊脸慢慢地放缓,松了棍‘bàng’,伸出大掌说:“乖嘉宝,到爹爹这儿来。”
他一向娇宠这个肖似皇上的‘女’儿,就连她对自己的称呼也是随了民间的内宅。在那绵软的脸蛋上香了一口后,便是问道:“嘉宝乖,告诉爹爹,你的皇兄是藏在何处。”
小公主小口‘吮’着桂‘花’糖‘bàng’,一脸得意地说:“哥哥不让我说,不告诉爹爹,爹爹猜!”太傅脸上的笑意更浓,那惊冠六宫的魅力俱是尽情地向个小‘nǎi’娃释放开来:“偷偷告诉爹爹就好,告诉爹爹,便是给你抱个雪白长‘毛’的小狗狗来。”
嘉宝咬着糖的小嘴顿住了,扎着小辫子的脑袋里,大白兔与小白狗正是缠斗在了一处,不分上下,最后到底是一‘nǎi’同胞的情谊占了上风,便是下定决心,严守秘密到底:“爹爹给什么嘉宝也不说,绝不告诉爹爹哥哥藏在御‘花’园里的老枫杨树上!”
谁知她刚刚拒绝完了爹爹,爹爹脸上的笑意不减,反而是又亲了亲她的小脸:“嘉宝真乖!”
说完便是放下了‘女’儿,掂了掂手里的棍‘bàng’,一脸‘yīn’笑地朝着御‘花’园走去。
这边小公主还没醒过腔来,对着刚刚进殿的母皇问道:“爹爹怎么不继续猜了?”
聂清麟‘揉’了‘揉’额角,觉得当初一对儿‘女’在娘胎里时,那点子古灵‘jīng’怪便是没有分配均匀,儿子那般的人‘jīng’儿,可是这小‘女’儿却是一枚标准吃货,当真是不解世事的天真烂漫,便是轻轻取下她手里的桂‘花’糖:“倒是要少吃些这个,多多吃些健脑的核桃仁儿才好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花’园子传来了儿子被‘抽’打的哇哇‘乱’叫的声音,聂清麟抱起了‘女’儿,觉得不该打扰他们父子相处的愉快时光,此时午后,最该是搂着‘女’儿没美美地睡上一觉才好。
回到寝宫的路上,她远远瞧见了正在挥舞着棍‘bàng’的男子,看着甩得虎虎生风,却是高抬轻落,可惜儿子的pì股这几日缺啥了历练,也不知有没有被‘抽’红……
此时午后阳光正灿烂,她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原来透过深宫飞檐的阳光其实也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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