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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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司徒峰站在院中凉亭之中，望着端坐在自己身前，裹着毛毯，脸色蜡黄的司徒宇，轻声问道。
司徒宇蜡黄的脸上悄然升起一抹惆怅之意，长长的叹息一声。
“你去见过小妹了？”司徒宇沉默半响，却是反问道。
“嗯，小妹这段时间清减了许多，不过好在天气渐渐好了，老毛病并没有再犯。”司徒峰轻声应道。
“那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心绪倒是还算平静，也是苦了他了。”司徒峰轻叹一声，道。
司徒宇悄然抬头，望了眼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当那道晚霞消散于天边之时，一道微凉夜风吹过。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的司徒宇悄然起身，面对司徒峰，淡淡的说道：“知会百官，明日早朝务必都要参加！”
“大兄！”
司徒峰望着司徒宇平静的脸色，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唤了一声。
司徒宇并不应答，说完自己的话之后，便举步向亭外走去，走的极慢。
司徒峰望着自己大兄不知何时有些单薄的背影，鼻头一酸，却不知是为何。
一夜无言，第二日清早。虽然只是数日未开早朝，但对于静立在楚宫门口的南楚百官来说却仿佛是过了许久。
庄廷玉站在群臣之中，默然无语。悄然心中升起一抹预感。
‘这怕是自己最后一次金陵早朝了！’
时间过的极快，不多时便到了开宫门的时间。
随着那扇厚重高大的宫门缓缓打开，那道早已被群臣等候多时的身影悄然走来。只见脸色依旧有些蜡黄的司徒宇脸色肃穆，一身明亮的铠甲，身后一席猩红披风随风轻摆。
司徒宇官居太尉，虽然有镇国大将军之职，但身穿铠甲，一副武将打扮，却还是头一遭，令一众百官心中一突。
没有理会百官的躬身见礼，司徒宇径直穿过人群，当先向宫内而去。跟在身后司徒峰默然相随。
诡异而沉默的气氛笼罩百官，相视无言，无人发声。只有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
大殿之上，当百官跟在司徒宇身后，走入大殿之时，太子殿下早已站在龙椅之前，高台之上，等候多时。
年轻的太子殿下同样是第一次见自己的舅舅，司徒宇此身装扮，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拜见太子殿下！”
司徒宇微微抬头与太子殿下目光相接，而后悄然深吸一口气，领着群臣躬身一拜。
“众卿平身！”
“诸位请奏！”
太子殿下心中悄然生出一抹烦乱之意，悄然出声道。
文武百官闻言，不自觉将目光投注在站在最前方的司徒宇身上。
“太子殿下！老臣有事启奏！”
“太尉大人请讲！”
司徒宇微垂的面庞之上，无人看见一抹痛苦之色闪过。但当其再抬起头颅之时，脸上已然满是肃穆之意。
“臣请太子殿下归降！”
司徒宇双目猛然圆睁，逼视太子殿下，而后一字一顿的大声说道。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殿内群臣与太子殿下脸上皆是闪过一抹惊骇之情，大殿之内悄然无声，落针可闻。
司徒峰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的惊骇之情悄然化为了凄苦。他已然明白了自己兄长为何要百官来朝，为何要一反常态的身穿铠甲！
兄长这是要将金陵城一肩挑下！将此事之后的滔天骂名独自一人背负！不给自己留一丝的余地！
“臣请太子殿下归降！”
司徒宇向前重重踏出一步，脸上的神色愈发冷漠，再次朗声开口道。
这才反应过来的太子殿下浑身颤抖，稚嫩的脸庞之上猛然浮现出一抹暴怒之意。被自己的亲舅舅逼宫，要求归降！着实是羞辱至极。
“大胆！”
“司徒宇你可知你再说什么！”
“放肆！”
一众百官猛然沸腾起来，纷纷开口。一时间‘群情激奋’，各种脏话骂声在大殿之中响彻。甚至有几位试图上前攻击司徒宇，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影子横扫出去，却是无一人能接近司徒宇的身边。
庄廷玉眼帘微垂，并没有发声，在司徒宇第一声落下之时，他便悄然将目光落在了司徒峰身上，将对方脸上神色的变幻瞧的一清二楚。本就透露这蹊跷的此事，却是被其思索一番之后，悄然看破，心中悄然一叹。
庄廷玉低垂的脸庞之上悄然浮现出一抹冷笑，这大殿之上皆是聪明人，不会只有算自己在内的几人看破其中蹊跷，但除却那沉默几人之外，皆是一副‘激愤’的模样。真真是令其心生厌恶。
“司徒太尉可知自己说的是什么！”太子殿下猛然咆哮出声，将大殿之内的嘈杂之音生生压下。
“老臣知晓！”
“请太子殿下归降！”司徒宇神色肃穆，目光之中没有一丝动摇之色。
“羽林卫！”
“羽林卫！”年轻的太子殿下虽然聪慧，但此时其内心之中充满了背叛与暴怒，根本想不到司徒宇这般举动之后的深意。
然而太子殿下狂怒的呼喊声并未招来哪怕一名羽林卫！
此时发觉不对的群臣悄然平寂了下来。
“太子殿下别白费功夫了！”司徒宇望着咆哮的太子殿下，眼眸深处有着一抹疼惜之色，而后消失不见，重现变的漠然起来。
“刘老公公！”
“太子殿下累了，劳烦您送太子殿下返回东宫！”司徒宇悄然出声，淡淡的说道。
此时侍候在太子左右的宫人，正是当初在御书房跪求楚皇莫要听信朱德芳之言的刘老公公。
只见刘老公公苍老布满皱纹的脸庞之上浮现出一抹复杂之意，微微犹豫半响，还是举步走到太子殿下身边，轻叹一声，悄然出声道：“太子殿下请吧。”
年轻的太子殿下环视大殿，目光所过，无一人敢与其对视，稚嫩的脸庞之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无力之感，呆立半响，木然的在刘老公公的搀扶之下，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