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

第 77 章

更为警觉, 一旦夙煌查明真相,这对太子殿下您极为不利啊!”
“兰卿!”
卫离珏沉声喝断他的话。
“不必多说,孤意已决。”
兰子卿看着他的手缓缓扬起,双目bào睁,眼前一片血色,整个人似被雷电劈中般定住。
卫离珏的手扬到一半,忽然定在半空。
只见他寒眸幽暗不定,容颜似冰雪雕成一般散发丝丝寒气。
原来酒楼下不知何时走过来一身绛红衣衫的年轻公子。
那公子笑吟吟地走到夙丹宸身边,与他寒暄了几句话后,两个人勾肩搭背,往前方走去。
躲在暗中眼巴巴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的弓箭手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没有卫离珏的命令,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眼看着那两人消失在视线范围。
卫离珏寒着脸,缓缓放下手。
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僵硬的兰子卿,目光更冷了一分,沉声道:“兰卿,你最好解释清楚。”
说罢,带着弓箭手离开房间。
银寒的月光透过窗户,披洒在幽暗寂静的房间里。
兰子卿一动不动地跪在月光中,脸色灰白,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lún回。
过了许久之后,兰子卿终于有了反应,
那双如死去般了无生息的墨眸重新有了一丝光芒,全身瘫软下来,“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向身后月光清凄的地面。
清雅的容颜木然地望着屋顶的横梁。
浑身湿透得仿佛从水里捞出。
夜更深的时候,兰子卿跪在卫府的厅堂中。
身后月光落满庭院。
“你有何话说。”
上方传来冰冷而又低沉的声音。
兰子卿漆黑浓密的睫羽颤了颤,轻轻开口,“臣不明白,殿下为何一定要杀了无辜的三皇子。”
“无辜?”卫离珏冷冷“哼”了一声,“炀国皇室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当年夙煌屠尽离宫满宫,离宫数千条冤魂都等着炀宫的人偿命!”
兰子卿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既然如此,刚刚殿下为何不动手。”
卫离珏脸色微变。
兰子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摇了摇头,无畏无惧地继续说道:“错了。殿下这样做,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殿下不忍伤害十皇子,所以手下留情,与娆国国君达成jiāo易,所以不动九皇子。唯有一个无关紧要的三皇子,可供殿下泄私人之愤。”
“放肆!”
卫离珏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谨言慎行的兰子卿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
甚至面对他的怒火,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兰子卿直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脸色如死水一般平静。
身外夜深雾重,月光更清冷了几分。
君臣二人僵持不下之际,外面投进来一道黑影,一个身穿绛红衣衫的公子走了进来。
卫离珏看清来人,眸光变了变,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兰卿,好自为之。”
兰子卿面无表情地磕下头,如死水般平静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臣告辞。”
说罢,起身离开。
夙栖止见兰子卿离开,来到卫离珏身边,亲昵地将人搂入怀中,笑道:“怎么发这样大的火。”
卫离珏一双寒眸冰冷地注视他。
夙栖止立刻换了一副委屈的面孔,道:“他到底也是我的王兄,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被乱箭shè死吗。”见卫离珏怒意不减,做小伏低连忙赔罪,“只此一次,绝不会再有下次。”
手不安分地在怀中人身上游走,咬着他雪白冰冷的耳垂,低低吐着热气:“小离,我想你了……”
卫离珏虽仍是一副冰雕玉成的冷漠模样,寒眸里的冰雪已渐渐消融成水。
……
夜半三更,兰子卿方回到相府,他极为苍白难看的脸色将一直在等他的夙丹宸吓了一大跳。
“子卿,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夙丹宸连忙迎上前,拉起他的手便要往内走去。
刚刚牵起他的手,夙丹宸便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异常,忍不住“咦”了一声,惊讶道:“子卿,你的手抖得好厉害。”
兰子卿的容颜隐在yin影中,沉默了许久后,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在夙丹宸的不解中,平静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
“殿下该回王府了。”
夙丹宸一愣,继而认真地想了想,道:“我是该回府里看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还不知道王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乱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补充道:“子卿你放心,我只是回去看看,很快便会回来了。”
兰子卿一双漆黑如夜的墨眸定定地看着他,过于苍白的菱chún不带丝毫感情地开口。
“殿下不必再回相府。”
第109章 狠心
夙丹宸脸色一僵, 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般,呆呆道:“子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子卿倏地握拳,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骨头捏碎一般, 脸上始终波澜不生,平静如水。
隔了片刻, 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说:“殿下与臣君臣有别, 殿下滞留相府, 有害无益, 只会给臣增添烦恼。”
“子卿,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是情人呀!你到底是怎么了!”
夙丹宸一阵发慌, 慌忙地要去抱他,被兰子卿无情地推开。
“臣不再是殿下的情人。”
兰子卿背对夙丹宸,面朝外面清寒的圆月,绝决冰冷的声音传来, 令夙丹宸脑中轰地一嗡,半响回不过神来。
“子卿,你是不是因为从前的事情怪我……从前都是我不好……我认错好不好, 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他心里慌得厉害,手足无措,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语无lun次。
桃花眼变得通红。
然而,兰子卿留给他的始终只有冷漠无情的背影。
甚至兰子卿似乎已经不耐烦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冷声唤来府里小厮的阿三,在阿三惊疑的目光中,面无表情道:“送三殿下回府。”
“我不走!”
“子卿,你到底是怎么了……”夙丹宸惊慌地跑到兰子卿面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
“子卿,你别赶我走……”
那双含着泪花的桃花眼如受惊的yòu兽般惊慌害怕,声音明显哽咽起来,整个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无措过。
兰子卿看着他这一副模样,心中痛如刀割,好像有人生生撕裂了他的心一般,恨不能立刻将这只受惊的大犬搂入怀中,吻遍他的身体,告诉他他怎么会赶他走。
他分明已经爱他爱得发了疯魔。
不能。
他不能这样做。
正因为爱他入骨,所以必须送他离开。
兰子卿背脊剧烈一痛。
今晚的事,已经让太子对自己生疑,一旦太子发现阿宸与自己的真实关系,必定不会放过阿宸!
回想起今夜噩梦般的记忆,兰子卿只觉一股寒气从骨头缝里冒出。
这样的事再经历一遍,他会疯的!
咬碎银牙,狠下心来推开紧紧搂抱着自己的夙丹宸,别过头不忍去看他那双受伤严重的桃花眼,
冷声道:“送客”
“三殿下……请……”
一旁惊呆过去的阿三募得回过神来,艰难地上去拉夙丹宸。
“别拉我……我不走……”
“子卿,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别拉
我……”
声音越来越远。
在之后赶来的七八个小厮的拉扯下,夙丹宸被一群人围着“请”出了相府。
月光将庭院中那身青衣拉得格外清戚。
那道蓝影消失后,兰子卿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跌倒在盛满银光的地面,喉咙里一阵血气上涌,吐出一大口鲜血。
“丞相!”
已经将夙丹宸“送”出府门的小厮阿三去而复返,脸色复杂地望着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人。
“派人送殿下回府,天色这么晚,不要让他一个人回府。”
说话间,低咳不止。
阿三忙道:“奴才已经派人跟着了。”
说完后,偷偷看了他一眼,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团团疑问,小心翼翼道:“丞相放心不下三殿下,为何要赶走他?”
兰子卿深深闭了闭眸眼,什么也没有说,只在阿三的帮助下缓缓起身,擦干净chún边的血迹后,默了许久,开口道:“备轿,去十王府。”
第110章 司马梨的决定
夜雨如瀑。
浔阳隐在一片黑灯瞎火之中, 唯有十王府内的书房亮着一盏灯。
衬得夜色更浓。
“我这三王兄倒真是好命,从前有父皇宠爱,司马一族的尊荣。如今便是失势了也有兰相你来当靠山, 怎不令人羡煞。”
夙栖止坐在桌旁, 动手慵懒地倒了一杯酒,自饮了一杯后, 戏谑地说。
他对面的兰子卿面沉如水。
兰子卿望着眼前一身绛红衣衫的邪美男人,默了默, 道:“我可以告诉你太子的兵马屯在何处, 不过你要答应我日后绝不能伤害太子一根毫毛。”
对面的人听后, 低低笑了起来。
“我哪里舍得。”
夙栖止笑说,见兰子卿紧盯着自己,勾了勾chún, 又道:“兰相不信么,莫非要我指天发誓。”
“不必。”
兰子卿收回目光,垂眸沉默片刻,菱chún紧抿, 不知再想些什么,许久后方抬眸,面无表情地说, “我还有一个条件。”
夙栖止一边动手斟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洗耳恭听。”
此时天边“轰”地zhà响一道惊雷,恰将兰子卿的声音淹没在雷声之中,雷声过后, 书房里只听得夙栖止“哈哈”大笑的声音。
“我这位三皇兄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便是得了兰相你的心啊。”
“也罢,我答应你。”
夙栖止笑道。
兰子卿始终面无表情。
协定后,兰子卿浑身僵硬地走出十王府,在一片瓢泼大雨之中站定,怔怔地望前方深重苍茫的夜色,大雨很快淋湿他的青衣。
雨水顺着那张苍白而又冰冷的容颜滴落。
那双墨眸如凝望万丈深渊般漆黑寂静。
没有一丝光亮。
兰子卿,原来你也不过是个背主负义的小人。
深深闭了闭眸眼,仿佛疲惫至极。
这一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出卖的不仅仅是太子殿下,还有他自己的灵魂。
坐在马车前的小厮见他在大雨中站着,连忙拿了把伞跳下来,踩过几个水坑,慌忙撑开伞挡在他头顶。
兰子卿摇了摇头,在大雨中迈出脚步,来到马车旁,上马车前背脊剧烈一颤,险些摔了下去,好在一旁的小厮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兰子卿身体僵地厉害,费了好大的力气方进入马车。
“……走吧”
小厮扬起马鞭,骏马嘶鸣了一声,马蹄在夜雨中惊起点点水花。
*
夙丹宸被兰子卿赶出相府后,每天不是喝得酩酊大醉,便是带着醉意去相府敲门,然而无论他怎么敲,相府大门始终紧闭。
醉倒在相府门口的夙丹宸不久后便会被随后赶来的小厮带回王府。
这一日,他还没来得及去相府,先听得宫里传来消息,梨贵妃召他进宫。
夙丹宸浑身一震,酒醒了大半,连忙让小厮备马。
上马之后,立刻往皇宫赶去。
自十五皇子一事后,梨贵妃便被炀帝冷落了下来,连带着宸霞宫也冷清了不少。
夙丹宸站在门口,见宫内冷清昏暗,忍不住鼻子一酸。
宫内的侍女很快迎了上来,欠身后一边道“殿下请随奴婢来”一边引夙丹宸往里面走去。
绕过层层叠叠的帷帐,只见最里面的床帷上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母妃!”
夙丹宸连忙扑过去。
同来的侍女低眉退下。
“宸儿……咳……你来了。”
只是短短几个字,梨贵妃却说得异常艰难,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一般。
一边咳,一边支起身体。夙丹宸忙在她身后塞了个软枕。
眼前的女子面黄肌瘦,形如枯缟,整个人几乎瘦脱了相,哪里还有从前灵动狡黠的模样。
夙丹宸见她这副模样,重重一惊。
“母妃,你的病又重了是不是?”
桃花眼里瞬间涌起泪水,红着眼睛握起她搁在被外冰冷消瘦的手,心里自责地厉害。
“都怪孩儿没照顾好母妃……”
声音越来越哑,最后忍不住将脸埋在被上,哽咽声从下方传来。
梨贵妃伸手轻抚他颤抖不已的背,目光温柔地望着眼前伏在她膝上哭出声的人,轻轻道:“生死有命,宸儿不必难过。”
“不许母妃你这样说!我这就去找太医。”
猛地起身,将要跨出时被一股力量拉扯住。
梨贵妃望着他的目光里添了一分悲戚,转瞬即逝,眸光变得越发温柔,道:“宸儿,陪母妃说说话吧。”
夙丹宸哭着坐了回去。
梨贵妃目光盈盈地注视眼前蓝袍锦冠的英朗青年,也是她十月怀胎,倾尽了所有宠爱呵护的骨血。
如今父亲辞官归故,司马一族不再有往日的荣耀,自己也……行将就木,日后,谁来照顾她的宸儿。
梨贵妃眸底泛起水光,心中又苦又涩,极力克制主喉咙里的沙哑,轻轻道:“宸儿又喝酒了。”
夙丹宸扑过来时,身上的酒味随之而来。
“是宸儿错了,宸儿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夙丹宸紧紧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低低抽噎。
梨贵妃眸光闪了闪,静默了一会儿,方道:“雾里看花不如有花堪折。宸儿,切要惜取眼前人。”停顿了许久,复道:“宸儿若真喜欢兰相,不必在乎世俗的目光。”
夙丹宸一惊,“母妃……你知道我和子卿的事?”
梨贵妃轻轻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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