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言带着浓浓的鄙夷, 说出口的话已不再客气,彻底的撕破脸,连表面功夫都省了。
淳王脸上的笑意褪去,双目yīn沉沉的盯着秦子言,“樾王殿下还请慎言,我兄妹二人的倚仗无非就是玮澍千万臣民, 若是在裕丰受了辱, 我等如何能善罢甘休?”
齐攸宁看着目露凶光的淳王,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噗呲一声喷笑出来,就像被人点了笑xué般, 停都停不下来。
淳王怒目而视, 冷哼一声, “哪来的无礼之徒!”
齐攸宁抬手将眼角的湿润抹去, 嘴里啧啧称奇,“原来淳王殿下竟也识得‘礼’字?想来玮澍的‘礼’与裕丰的‘礼’相去甚远,这般上门bī婚的竟也在礼的范围内, 真是闻所未闻。”
说完, 齐攸宁止了笑, 微微抬起头,“微臣也想知道, 究竟是谁给了淳王殿下这般权利, 竟管到我裕丰亲王的头上, 樾王殿下的婚事,何时lún到外人来指手划脚。”
淳王眉头紧皱,他长居上位,底下的人无不迎合讨好,倒是第一次遇见这般牙尖嘴利之人,他双眼冒着火,紧盯着她,“蘅宁乃我玮澍嫡亲公主,若是和亲,自是与身份相衬之人共结连理,裕丰皇室未娶亲之人仅剩樾王一人,且国书乃君上亲笔,想来裕丰必会给几分薄面,此事已定,尔等宵小何须多言?”
齐攸宁闻言,面上笑意复燃,她拍着閔三的肩,“三儿,淳王的话,小爷我怎的听不懂,你来给我说道说道。”
閔三眼中闪着光,看着齐大人,心想府里终于来了个同他一般听不懂话的来了,顿了顿,将淳王的话好好消化一番,才开口道:“淳王的话大概是,蘅宁公主高贵,定要找个同样高贵的人和亲,咱们王爷勉强够格的意思。”
齐攸宁抿着嘴,憋笑憋得辛苦,是谁说閔三愣的?这不是听会听话的嘛!
“对了,还有后半段,大概是说玮澍君上写了国书,咱们圣上一定会听话的给王爷指婚。”
齐攸宁肩膀抖动得厉害,这还有后半段呢,听得够全的,“那三儿认为如何?”
閔三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閔三不解。”
挑了挑眉,齐攸宁颇感兴趣的问道,“如何不解?说来听听。”
伸出手指,閔三开始念叨他不解的地方,”其一,此次战败的乃是成国,成国公主合亲在情理之中,玮澍的公主为什么也要来?其二,王爷身子不适,干他们什么事啊?提着行李来王府是干啥?驿站没地方放?其三,为什么玮澍君上写了国书圣上就一定会照办?不办也不会怎么样嘛”
齐攸宁:“哈哈哈哈”
淳王面色铁青,脚下微动,双眼yīn毒的看着齐攸宁,秦子言眉头一挑,双眼冒着火,轻声喝道:“府兵何在?”
一阵脚步声过后,院内府兵集结在庭院中,身着统一制式的轻甲,腰间皆别着长刀,虽未出鞘,齐攸宁却还是能感受到一阵寒光。
淳王带来的人并不多,见此阵仗,纷纷显出退意,樾王府兵名声在外,就是常年征战的守边军都未必讨得了好,何况他们这些未上过战场的侍卫?
齐攸宁默默的退到一边,顺手拉了一把老实的閔三,这人的性格挺招人恨,还是躲远点,淳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恼羞成怒冲过来揍他们一顿也说不定。
她扯了扯閔三的衣袖,轻声问道:“你们王爷这是想做什么?”
閔三摇了摇头,“王爷做事,閔三从来猜不准。”
拍了拍他的肩膀,齐攸宁有些同情他,抬眼瞧着满目水光的蘅宁,想起这个女人就当着她的面含情脉脉的看着秦子言,一口气上来,怎么咽不下去,遂拔高音量,“閔三觉着这蘅宁公主如何?她要当你们家王妃。”
閔三一听,猛摇头,“不行不行,作得很,王爷不喜,我们也不喜。”
蘅宁闻言,双拳啊紧握,死死的盯着齐攸宁和閔三,肩膀都有些颤抖,“你们是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对本公主这般评头论足!”
蘅宁公主的声线都有些变了,哪还有半点温婉娇柔的影子?齐攸宁嘿嘿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不也私下里定好了樾王殿下的亲事,许你们对我裕丰皇室挑挑拣拣的,就不许我们也挑挑毛病?这般做派,怎瞧着不像和亲,倒像下嫁,殿下可不稀罕。”
一旁的閔三点头赞同,“大人说得极是!”
蘅宁薄纱飘动,显然被气得不轻,“你!”
“府兵听令!”
秦子言一声低喝,将蘅宁的话堵了回去,“面前这两人,可认清了?”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转向淳王与蘅宁公主,再齐唰唰的转回去,“认清了!”
秦子言深吸口气,“往后若是让本王在府内见到这两张脸,军法处置,可听清楚了?”
府兵浑身一震,齐声回道:“听清楚了!”
说完,秦子言便干脆的转身朝后院走去,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蘅宁公主。
淳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做梦都没想到,秦子言竟会这般强硬,半点面子都不留,快步走向前去,意图拦住秦子言,却被閔七挡住了去路,他目眦欲裂,冲着閔七吼道:“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拦本王?让开!”
閔七冷笑一声,也不回他的话,只高声喊道:“等什么?还不快将人扔出去?”
府兵得令,腰间的刀瞬间出鞘,整齐划一的动作,使得刀具出鞘时的声响异常震撼。
淳王看了一眼缩在一角的侍卫,心下暗骂,脚下不敢再有寸进,只瞪着双牛眼看向秦子言离开的方向,“樾王真是好胆量,就不怕西北生变吗?”
这人怎的还威胁上了?玮澍与成国联手尚还奈何不了裕丰,如今成国当权者更替,近几十年内怕是不会再对裕丰出手,玮澍君上只要不傻,便不会在此形势下与裕丰再起战事,她轻咳了声,淡笑道:“听闻蘅宁公主乃玮澍君主的掌上明珠,也不知是真是假,若你们舍得让公主背上红颜祸水的千古骂名,裕丰自当奉陪。”
为了区区一位公主便引起两国战事,不是红颜祸水是什么?
说完,也不理那队兄妹是何反应,追着秦子言离开的方向而去,这人气得脸都绿了,她还是跟上去顺顺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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