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 屋内还是昏暗一片,齐攸宁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才将周围的环境看了个大概,随即一脸茫然,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意识慢慢苏醒,越是清醒, 昨日种种便越是不受控制的在脑内重放, 齐攸宁咬着chún, 面上通红一片,腿间酸麻,秦子言的那啥,攻击力太大, 光是用想的, 她都腿软, 之前还有个假的男儿身挡着, 他总有层层顾虑,如今她彻底bào露,往后可不能随意逗他了。
他的手臂还环在她的腰间, 温温热热, 有些重, 轻轻的将他的手拿开,她坐起身, 试着动了动腿, 其余都还好, 只有一处还在疼着。
这样子走路怕是走不利索,捂了脸,看来今日需告假了。
“梓观在想什么?”
腰上一紧,温热的气息贴了上来,肩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她拖回他的怀里,他又将脸埋进了她的颈脖,似乎还深吸了几口气。
他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含糊,听在耳里,竟叫她小腹一热。
连忙推开他的脸,往里挪了挪,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平日里就喜对他动手动脚,如今二人坦诚相见,她便更加克制不住自己,也亏得樾王府整日用冰消暑,她才没闷出一身汗来。
“殿下醒了?”
嗓子仍然沙哑,吞咽时有粗粝之感,齐攸宁皱眉,她是不是喊得太久了些?
他轻轻嗯了一声,双眼并未睁开,齐攸宁想起昨日那般毫无尊严的求饶,这人也不曾有半分收敛的意思,心下不忿,伸出手,将他高挺的鼻尖往上推,“殿下是猪么?自昨日午后睡到现在,还是这么一副舍不得起的模样。”
将她作乱的手抓了下来,他睁开眼,无奈道:“别闹。”
直到他睁了眼,齐攸宁才发现他眼下小小的眼袋,忍着笑,这一副亏空的模样成功的取悦了她,“洛先生的手着实有些重。”
用手撑起脑袋,知她已猜到是谁下的手,叹息着,有些歉疚,“本王该与梓观说声抱歉,此事本王不能给你任何交代”
齐攸宁撇了撇嘴,抓起他的手,一把丢了回去,“除却下药之人的身份特殊,霜礼私底下还谢了人家对吧!”
秦子言抚额,李管事他们几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多次将他从鬼门关上拉拉回来,他敬重他们,自也希望她能同他一般,只眼前的人是何等聪慧,不用他多说什么,凭着自己的观察准确的找到了李管事等人的地位,不曾怠慢,敬他所敬。
心下情动,他笑望着她,“梓观懂我。”
啐了一口,她翻着白眼,“殿下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子言将气恼的她捞了过来,轻轻抚着她的背,“本王确是得了个天大的便宜,”顿了顿,他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梓观,成亲吧。”
闻言,她的手指微微曲起,很小的时候,太上皇便说过,若是她bào露了性别,皇家尚且不为难,只怕会惹来有心人惦记,到时不仅她的小命堪忧,还会连累许多人,她是注定无法以女儿身嫁给他的。
她紧紧的抓住他腰间衣物,眼眶发红,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秦子言将她僵硬的身子紧了紧,昨日她累及睡去,他心中激荡无法静心,索性起身查一查她的身世,之前他不曾想过要查她,如今知晓她的身世之后,只觉心疼不已。
“早在两年前的那个冬至,本王便知晓这辈子将会有个男妃,一切只待梓观点头。”
身子颤了颤,整个xiōng腔都被他的这句话填得满满的,他是这般的迁就着她,宁愿毁坏自己的名声,也不忍为难她分毫,她将手穿过他的腰间,紧紧抱着他,湿热自眼角悄然滑落,她轻笑出声,“两年前?是在殿下差点被臣气晕的那个清晨吗?”
她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xiōng前的衣物已被蹭湿了一片,他搂紧她,眼中柔光似水,“梓观嘴上可曾饶过本王?”
他服软的样子让她喜欢得紧,齐攸宁紧搂着他,手上也不老实的划着圈。
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秦子言双眼幽深,这人怎的又动上手了?捏着她的后颈,急急的道:“今日不行,梓观莫再撩了!”
脸上带着坏笑,昨日在鸳鸯散的药力下,二人闹得有些过火。这会儿还都在休整当中,他心疼她,自是不会对她如何,只她忍不住作妖,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正着脸,她问道:“殿下似乎并不在乎臣是男是女?”
秦子言见她故作严肃的小表情,笑意再也藏不住,回道:“只要是梓观,本王便喜欢,不论男女。”
指尖触到一条沟壑,齐攸宁眨了眨眼,感受到他的身子猛的颤了下,她憋着笑,转而无辜的抬起头,对上他着火的双眼,无辜的问:“殿下颤得厉害,可是身子不适?”
秦子言闭上眼,忍无可忍的将她作乱的手抓了过来,夹在两人之间,咬牙说道:“梓观,经过昨日,你该明白,有些事情本王是可以讨回来的。”
身子一僵,这话说的好有道理!齐攸宁的眼神开始闪躲起来,“唔臣一夜未归,傅婶和依依她们该担心了。”
提起这个依依,秦子言便有些搓火,“梓观该庆幸这个侍女与你一同长大,若不是怕你难过,本王不会忍到如今。”
齐攸宁吸了吸鼻子,不通,她也是有些蠢啊,之前借着依依气过他不少回,这个节骨眼上为何还要提及,“那个臣该回去了”
双眼漫上笑意,他倒是头一回见到她如此亏心,“閔一昨日便将你府上的人接至王府,梓观便在这住下吧。”
闻言,齐攸宁倒也不怪他霸道,他甚少不与她商量便私自chā手她的事,能令他这般强硬,定是与她的安危有关,他才会如此。
向里挪了点,她将他稍稍推开,“可是查到了莫林的来路?”
提起莫林的来历,秦子言双眼微阖,目光转为森冷,面上却带着温和笑意,这样的他是她所不了解的,高深莫测。
“天机阁。”
天机阁?齐攸宁眉头紧锁,那是个出了名的拿钱办事的地方,只要有足够的银钱,任何事都不拒,接的最多的生意,便是。
她虽嘴不饶人,可也不至于有人会为这点亏便要取她性命吧?左思右想,着实理不出与哪个人有这般深仇大恨。
“是陈家?”她试探性的问他,这些年她拔了不少陈家党羽,陈思文若是知晓幕后之人是她,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倒也有可能。
秦子言摇头,“梓观从未亲自出手对付陈家,且本王在陈家爪牙身上动过多次手脚,他们查不到你身上,如今买凶之人尚未查明,且天机阁的人不达目的便会不断派人,梓观身边只一个暗卫,本王放心不下。”
齐攸宁伸手将他严肃的脸扯开,“现如今殿下是我的人,臣怕死得很,自然会紧紧的藏在殿下羽翼之下,殿下脸色不必这般难看。”
抬手将她拥进怀里,吐出一口浊气,若她不愿留下,他自然也能护她周全,只不过麻烦些罢了,执意要她住下,却是出于他的私心,如今她愿意,自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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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齐攸宁坐在石桌旁,将黄金酥吞进口中,满足不以。昨日胡闹了半日,只在晚间喝上一碗粥,腹中早就空空如也。
用完早膳,齐攸宁才有力气转动脑子,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轻拍了拍,貌似吃撑了,接着便注意到身上这件青色袍子,袖沿都是金线暗绣,襟口和腰带上映着青竹。
与他身上那件好生相像!
她扯过他的袍子,捧在手中就是一顿夸,“这针脚,这绣工,就是芸秀阁也得花上几日功夫吧?殿下府上的东西就是jīng贵。”
秦子言倒了杯水给她,心下无奈,她今日清晨方才点头答应暂住王府,可他却能立即拿出合她尺寸的衣物,无怪乎她会这般yīn阳怪气。
“王爷的每件衣裳都有另做大人的尺寸,就搁在王爷寝房衣柜的里边儿,大人无事可去挑些合意的。”
站在一旁的顾嬷嬷双眼笑眯眯的,毫不犹豫的拆了自家王爷的台。
齐攸宁诧异的看向顾嬷嬷,她不曾翻过他的衣柜,自然不知晓此事,想起今早那件明显过大的寝衣,她挑眉问道:“寝衣也有?”
顾嬷嬷看着眼前这个jīng巧灵动的女娃娃,笑得愈发慈蔼,“有的。”
顾嬷嬷的话音刚落,齐攸宁便听到某人不自然的轻咳声,接着顾嬷嬷便立即改口道:“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寝衣是没有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子言,将手搭在石桌上,“殿下可有话说?”
秦子言耳根子发酸,只觉一阵热气上涌,昨日替她更衣时,鬼使神差般用上了他自己的寝衣,不过是想看她穿上他的贴身衣物罢了,如今这等小心思被她看穿,饶是他面皮再厚,也有些不自在。
便在这时,侍者端着一碗药汁走了过来,顾嬷嬷脸色放沉,接过手,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齐攸宁淡笑着,将面前的空碟移开,为那碗汤药挪出了位置。
顾嬷嬷将碗放下,便垂首立在一旁。
她端起碗,将药汁表面的热气吹散,正要入口,手腕却被身旁之人紧紧握住。
她看向他,无奈道:“这不是殿下命人备下的?”
秦子言定定的看着她,眼底尽是挣扎,“我”
她将碗换到另外一只手,仰头喝下,干脆利落,“待陈家事了,臣跟殿下回西北封地,臣喜欢孩子,咱们到时可多要几个。”
腕上的力道加重,齐攸宁能感觉到,他略微冰凉的指尖正在回温。
“生育伤身,一个便好。”
被他的话怔住,谁人不希望多子多福?连一碗避子汤都能将他的心揪成这般,她还当他多么渴望孩子
抬手抚上她的头顶,“梓观为何这幅表情?本王是怕这药伤身,并无他意。”
齐攸宁轻笑出声,“洛先生医术高明,臣信得过他。”
秦子言叹息一声,非是他信不过洛河,事关她的身子,他难免纠结些,这种药,还是少喝为妙,她的身子本就单薄,他瞧着颇为刺眼,如今人在他的府上,可得加紧养出些肉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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