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出意外满堂宾客哗然惊叫抚衙高手纷纷扑上。冯瑛叫道:“张廷玉你想要你儿子丧命便尽管叫人上来。”短剑抵着张公子后心说道:“带我到飞翠楼去。”
张廷玉只此一子视同宝贝急忙喝止手下。眼看冯瑛押着儿子离开礼堂直趋后园。唐晓澜又惊又喜腰间被人轻轻触了一下只听得甘凤池道:“咱们快到外面接应。”
冯瑛昂然从人丛中穿过片刻之间来到后园。韩重山气红了眼暗器扣在手心却不敢动手。
天叶散人见冯瑛到来大为吃惊张廷玉哀求道:“让他们进去吧。”天叶散人挥手令火箭手散开叶横波问丈夫道:“你为何不用暗器?”韩重山道:“你忘了吗?她是皇上宠爱的人皇上曾吩咐我们最少在一年之内不许碰她。”天叶散人过来商量道:“走了鱼壳此事非同小可你看如何?”韩重山道:“若然只是张廷玉的儿子那么咱们把飞翠楼毁了让他陪丧也算不了什么。但你不见那野丫头吗?”天叶散人默然不语。叶横波忽道:“这女子未必是琳丫头待我试她一试。”韩重山道:“什么?她不是琳丫头是谁?”叶横波道:“有一人和她极为相似也许这女子是另一个人。”韩重山道:“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吧。弄不好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天叶散人再三思想也不主张冒险。这时冯瑛已走上飞翠楼见到鱼壳了。
鱼壳大为惊奇冯瑛道:“是甘大侠叫我来请你回黄海的。”鱼壳一跃而起道:“你话可真?”冯瑛道:“你不见我押着张廷玉的儿子吗?”鱼壳叹道:“我鱼某相识满天下上自皇帝下至走卒都有我的熟人今儿才交上一个肝胆照人的朋友。”对甘凤池的不计旧恨苦心相救甚为感激。
冯瑛忽道:“鱼大王听说你藏宝甚多是吗?”鱼壳道:“什么?你问这个干嘛?”心内狐疑想道:难道甘凤池还会觊觎我的宝贝?冯瑛尴尬一笑道:“我有个叔叔被人暗算吃下了很厉害的毒酒不知你有否解药?”鱼壳道:“什么毒酒?”冯瑛道:“过一年才作的毒酒。实在告诉你吧暗算的人就是皇帝。”鱼壳道:“我可从没听过有这样的毒酒。”冯瑛道:“暗算的人是皇帝呀!他们的古怪玩意儿多着呢!”鱼壳侧头一想道:“我有千年芝草能不能解可不知道。”冯瑛道:“好坏让它一试。”鱼壳若在平时一定笑她稚气可晒千年芝草哪有随便乱试之理但现在却毫无晒笑心思道:“小姑娘蒙你相救这些身外之物算得什么?不过芝草不在身边咱们先回去再说。”
冯瑛因为太过挂心唐晓澜的毒伤所以一见鱼壳便出言相问这时想起别人正是死生逃命之际自己拿这些事去麻烦他岂非不识时务不禁哑然失笑。当下和鱼壳等一行十余人走出飞翠楼。
冯瑛走在后头剑尖仍然抵着张廷玉儿子的背心走到园中过了炸药埋藏的危险地带经过叶横波面前叶横波突然把手一扬数枚三棱透骨钉齐向冯瑛飞来只要冯瑛用剑遮拦立刻便可知道她的身份。哪知人丛中突然跳出一人一举手就将叶横波的透骨钉全收了去。这人却是甘凤池。
张廷玉韩重山齐道:“使不得!”急把叶横波推开甘凤池喝道:“哼现在你还想暗算吗?”唐晓澜也跳了出来和鱼壳等人围成一圈甘凤池道:“你若不服咱们就在园中再斗一斗。”张廷玉忙道:“好汉们请走。我的儿子你们放了他吧!”甘凤池冷笑道:“到了海边我们自然放走你的儿子。”叶横波估量这时两边拼斗未必能赢何况还不知道这女子是不是冯琳也便不敢作声悄悄溜开。
过了十天鱼壳等一行人到了海边冯瑛将张廷玉的儿子打了两记耳光甘凤池训诫了他一顿依约将他放走。鱼壳找到了部属乘了一条大船扬帆出海。甘凤池等人和他同往。到这时才知道年羹尧的水师围攻水寨已一个多月想从正面偷渡实不可能鱼壳熟悉水道叫绕道旅顺口外的海面转过黄海联络海外各岛水寇准备聚兵解围。
冯瑛自幼居住天山乍见大海十分高兴海洋中的生物五花八门无奇不有。鱼壳一一替他们解释:那像伞子一样在海面飘浮的叫做水母;尾巴像一条细长而坚韧的带子牙齿伸开像山鸡嘴巴的叫做“塘鹉大嘴鱼”它永远张开嘴巴就像一个天然的大鱼网可以以逸代劳地等待一些小鱼自投罗网;那一张嘴便吐出一大团漆黑的墨水接着就在烟幕中逃得无影元踪的叫做墨鱼;还有一种张了翅膀的飞鱼在海面上空像一只海燕似的敏捷飞舞但眨眼之间它又在海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泳了。冯瑛目不暇接听鱼壳说得津津有味。
航行两天到了渤海与黄海连接之处这日早晨天色甚好远处海面闪耀着一片蓝绿色的磷光随波起伏星群稀落天色微明天空初露鱼肚白色忽而变为淡紫慢慢又放红光;云彩金黄海波明亮。冯瑛看得出神笑对唐晓澜道:“我只道天山日出是世上无双的奇景哪知在海上看日出还要美丽得多。”鱼壳笑道:“你看得多了但不觉得稀奇了。我倒很想到天山看看日出呢!”唐晓澜道:“看来今日又是平静无波了。我常听说海上风浪险恶原来也不过如此。”鱼壳皱眉不语原来这时节正是渤海风暴的季节若非为了急事鱼壳还真不敢扬帆出海。这几天天气异常晴朗鱼壳预感到这正是海上酝酿着大风暴。果然到了中午时天上响了几声闷雷天色突变旋风骤起片刻之后便闻得海啸如雷。卫扬威惊道:“海上风暴来了!”
片刻之后台风扬波浪涛像一个个山峰般的冲来浪花飞上半天声势惊人之极。鱼壳叹道:“我累了你们了。”甘凤池笑道:“同舟共济此正其时。”助鱼壳扶着舵柄强力把持。那船东倒西歪海水溅入船中各人即刻动手把水舀出又卸下风帆手忙脚乱。冯瑛忽然惊叫道:“啊大海怪来了!”
鱼壳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大鲸鱼像上一座小山般浮出海面喷出一条水柱正向大船游来。鱼壳急道:“决转舵避它!”百忙中还安慰冯瑛道:“这是鲸鱼不是海怪。鲸鱼性子和善不吃人的。”其实鲸鱼虽不吃人可是船只给它一碰十九覆没那可要比吃人的鲨鱼还可怕得多。
忽地呼喇巨响洪峰压顶大船给浪一抛撞在鲸鱼的尾部被鲸鱼一摆船上诸人虽然都是武功绝项全部给震倒船上。幸喜不是和巨鲸的头腹相撞要不然定沉没了。但虽然如此船舱已给撞破一个大洞桅杆也断了。鱼壳叫道:“快堵着裂口。”甘凤池等人各抱棉被和身塞着裂口海水灌鼻甚为难受裂洞虽给堵住海水还是缓缓漫入!
鱼壳叹道:“我一生在海上称王难道也要死在海上?”台风又起大船虽然卸了帆仍然给风刮得如箭飞走这时纵有千钧之力也难将舵把稳。鱼壳道:“这船无法救了甘大侠请在临死之前受我一拜。”甘凤池喝道:“一息尚存决不放手。咱们要死里逃生。”一面指挥人继续堵着裂口一面运“千斤坠”的内家功力稳着船身虽然般身仍是动荡不己可是却比前好了一些。鱼壳暗暗叫声:“惭愧”。心道:甘凤池虽然不似自己精通水性可是在生死之际却比自己镇定得多。
船上诸人合力坚持漆黑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地一声巨晌船身触礁甘凤池大吃一惊心道:尽了力还不能挽回劫难也只好由它了。鱼壳却大喜叫道:“有救了。渤海这段水面没有巨礁我们的船现在搁底想必是飘浮到什么海岛来了。”跳下水去水浸至喉定睛察看果然是个小岛。
鱼壳道:“困在海岛船上还剩下的东西都不能丢了。也许咱们要过野人的生活了。”和甘凤池等合力将船拖近6地这时海上风暴已止东方又现出鱼肚白色原来他们在海上飘浮已过了一天一夜了。
众人在沙滩上歇了一阵吃了干粮恢复体力海风吹来异香扑鼻香气中却又带着腥味远望过去只见绿荫覆全岛花开树上灿如云霞鱼壳心道:这是什么花?我在各处海岛从未见过怎么香气如此奇怪。
太阳升起海面众人体力恢复。鱼壳背了药囊带领众人进入海岛。鱼壳的一个随从忽道:“你看那是不是榆树怎么长得如此奇怪?”
那榆树枝干弯弯曲曲恍然蛇形有一个随从禁不住用手去摸鱼壳心中一凛急叫道:“快走!”那随从突然惨叫一声身子仆倒树上飞起了一条长蛇唐晓澜拔出游龙剑将蛇斩断。同行中忽地又有两人大叫原来是踏着了盘在路上的大蛇幸喜没有给它咬着。
鱼壳道:“快退出外面沙滩。”树林中沙沙之声大作无数长蛇窜了出来鱼壳叫甘凤池唐晓澜与他殿后用石头打死几条追出来的蛇退到海滩那被蛇所咬的人已是全身紫黑不能救治。众人大骇。鱼壳在袋中取出一大块雄黄叫每人分一块悬在身上忧形于色说道:“咱们到了天下的第一魔岛了。”
甘凤池骇然问道:“什么魔岛岛上难道有魔怪吗?”鱼壳道:“甘大侠有所不知。旅顺口西北海面有个小岛叫做蛇岛岛上毒蛇无数看此情形这个岛是蛇岛了。毒蛇的口涎可治麻疯岛上有一种树便叫麻疯树开的花经霜不凋所以又叫避霜花。我刚才闻得那麻疯树上的花香一时省觉不起要不然我也不会冒昧进去了。蛇性喜欢林中潮湿之地除非是出来晒太阳否则很少到海滩干燥之地咱们可以暂安。”唐晓澜省起一事问道:“蛇岛附近是不是有个小岛叫做猫鹰岛?”鱼壳道:“是呀本来叫做海猫岛的因为它飞时出似猫的叫声所以被人叫做海猫其实它并不像猫。这两个岛自古以来无人敢到。尤以蛇岛更甚别人听到这个名字也害怕了!”唐晓澜道:“那萨氏双魔不是在猫鹰岛出来的吗?”鱼壳笑道:“我记起!那次在田横岛聚会时双魔还想收你做徒弟呢!”突然想起当年开府称王之事不禁黯然。歇了一歇才继续说道:“这两个岛自古以来无人敢往但到了近几十年却给三个怪人盘踞住在猫鹰岛的乃是萨氏双魔他们武功虽高也还不足令人震骇。盘踞在蛇岛的人听说武功却是深不可测虽然没人见过但他能驯服众蛇只此一点已是令人骇异。”甘凤池道:“听江湖前辈传言住在蛇岛的异人名叫毒龙尊者真有这样的人吗?”
鱼壳道:“如何不真!允祯曾几次请他出山他都不允我也曾叫双魔约他相见他也不肯。听双魔说此人本来是一个患了大麻疯的病人恃着一身武功心想反正不能容于人世何不到蛇岛碰碰运气取毒蛇液和麻疯病树上的花来治。后来他在岛上住了几年麻疯医好了他和蛇也厮混熟了想起以前患了麻疯之时世人对他的冷淡反而不愿出去了。他的性情也越来越怪连双魔那样的两个魔头虽然和他有来往对他也非常忌惮。”
说话之间岛上蛇声又作。卫扬威惊叫道:“毒龙尊者来了!”甘凤池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野人披头散背后跟着一大群蛇将到海滩忽把蛇群喝住大步走上前来。
鱼壳急忙迎上拱手说道:“黄海鱼壳与江南甘凤池偶遇台风误闯宝岛敬乞尊者见谅!”毒龙尊者翻着一双怪眼不理不睬。鱼壳又道:“鱼某以前曾托萨家兄弟修函问好谅提尊鉴。”毒龙尊者瞪眼环扫众人忽道:“你们之中有患麻疯的吗?”鱼壳道:“没有。”毒龙尊者嘿嘿怪笑喝道:“你们既然不患麻疯来这岛做甚?都给我滚下海去!”鱼壳吃了一惊忙道:“我们的船已给台风毁坏待修好之后自当离岛。”毒龙尊者怪眼一翻出一种刺耳的声音摹然斥道:“谁理你们的事这岛不许你们逗留你们立刻给我滚下海去。”鱼壳一向在海上称王对皇帝也未曾如此低声下气不觉怒道:“你怎么这样不通人情?我们没有船只如何可以出海?”
毒龙尊者忽然仰天大笑叫道:“哈哈什么叫做人情?我豢养的毒蛇也要比你们人类好得多?”毒龙尊者以前患麻病时受尽世人白眼族中的伯叔兄弟扬言要把他丢下大海喂鱼不是他有一身武功几乎险死。后来他的师傅也不以他为徒弟父亲也不以他为儿子亲戚朋友见面即避同门兄弟要将他活埋种种冷酷都遭受了。要知几百年前麻疯病无药可医一般人又以为麻疯易于传染(其实麻疯不易传染)见了麻疯病人比见了鬼怪还要恐惧所以将麻疯病人活埋、浸死或烧成灰烬之事常常生世人也视为当然不以为怪。可是毒龙尊者身受这种种冷酷的待遇刻骨铭心却永不能磨灭。因此他冒险到蛇岛来治好麻疯之后就竟然甘愿自绝于人类永不到外间去了。这时忽然听鱼壳提起“人情”两字几十年在人世间所遭受的种种事情突然闪电般的从脑海中掠过登时暴怒起来。
鱼壳与甘凤池哪能体会到毒龙尊者这种感受都觉得此人怪僻得无可理喻鱼壳向甘凤池打了一个眼色朗声说道:“这岛又不是你买下来的谁都可以居住你凭什么要把我们赶下海去。”毒龙尊者冷笑道:“那你们为什么又要把我赶下海去外面那么多地方还不够住吗?这个小岛你们休想插足!”鱼壳奇道:“你疯了吗?谁要把你赶下海去。我们最多也只是借住几天。”他怎知在毒龙尊者心目之中把外面尘世的人都看成当年迫害他的人一样。
毒龙尊者见鱼壳晓晓抗辩越愤怒蓦然喝道:“好你们不滚待我把你们一个个抛下海去!”身形一起长臂暴伸一抓照鱼壳顶心抓下甘凤池早已准备动手暗运内家真力足尖点地腾空一格双臂相交甘凤池突觉火辣一阵麻痛又似给一股大力一推凌空跌了下来毒龙尊者“噫”了一声道:“哈原来你们会武功怪不得如此强项。”更不换招疾抓如风仍然探爪直抓鱼壳顶心!
唐晓澜与冯瑛都吃了一惊游龙断玉双剑出鞘两道寒光齐卷过去追风剑法奇快无比毒龙尊者怪叫一声长袖一挥劲风疾迫双剑稍稍斜歪毒龙尊者竟然就在间不容之际在双剑缝中骤然窜出左掌变抓为拿硬夺唐晓澜的游龙宝剑右掌一翻信手劈出冯瑛急忙退闪胸口竟似两日前在海上遇着风暴一样受掌力所压几乎透不过气来!
甘凤池功力深湛虽然坠地一个鲤鱼打挺立即跃起双掌用力一招“劈山断流”猛推过去双掌之力与毒龙尊者逼唐晓澜的左掌相碰这才刚刚抵挡得住。毒龙尊者又“噫”了一声脚跟一旋右拳横打甘凤池急急撤招。唐晓澜与冯瑛双剑齐到毒龙尊者哇哇大叫侧身分掌同时进击二人鱼壳飞起一脚“魁星踢斗”猛踢敌人胯骨毒龙尊者竟不回身腰扳一挺“蓬”的一声鱼壳脚尖所到如触钢铁反弹回来若非鱼壳武功也是上上之选这一脚踢不伤敌人自己先要折断!鱼壳一震急拔宝刀护着下盘。
甘凤池大惊飞抢上前以擒拿手的截手法来切毒龙尊者手腕毒龙尊者横肘一撞没有撞着双方各换一招。冯瑛飞身跃起刺他左肩唐晓澜侧身进剑戳他右肩。毒龙尊者逼得再放过甘凤池呼呼两掌强力荡开剑点与四人大战起来!
甘凤池内功深湛几达炉火纯青之境;冯瑛与唐晓澜得天山剑法真传奥妙无匹;鱼壳稍低但也不在白泰官之下。四人合力要比江南七侠联手之力还强劲得多。可是毒龙尊者却也要比了因高出不知多少。甘凤池只觉得比在邙山恶斗了因之时还要吃力。
毒龙尊者越斗越勇斗了一个时辰仍是着着抢攻掌风到处当者辟易。甘凤池内功深有火候虽然吃力尚还不觉怎样。冯瑛轻功妙趋闪得宜也不觉怎样。唐晓澜却已有点气喘。鱼壳则更是觉得心头烦躁口中焦渴渐渐招架不住!
冯瑛忽道:“唐叔叔你用须弥剑式我用追风剑法夹击这个野人!”须弥剑守多于攻施展开来全身给剑光护着游龙宝剑有断金切玉之能毒龙尊者不敢伸手进光网之中冯瑛的追风剑法狠准决捷与毒龙尊者对攻天山双剑配合得宜威力陡然增加一倍更加上甘凤池雄劲的掌力鱼壳老练的刀法顿时主客易势四人处境不似先前困蹩和毒龙尊者已有守有攻。
再斗了半个时辰天山双剑的威力尽量挥。毒龙尊者渐渐被迫转处下风可是仍无疲态。斗到分际毒龙尊者突然撮唇“嘘嘘”两声排在他后面的蛇群突如万箭齐向众人冲来!
鱼壳急叫道:“排成方阵不要慌乱!”海滩上的十余人由卫扬威、孟武功、路民瞻、李明珠四个武功较高的人分占四角各展兵器对毒蛇迎头痛击片刻之间打死百数十条群蛇嘘嘘吱叫在方阵外蓄势待攻形势极险。但这十余人只对付毒蛇形势虽险却尚未如甘凤池等四人之甚!
甘凤池等四人合战毒龙尊者也不过堪堪打个平手而今又要对付毒蛇真是死生系于一稍有疏忽立刻丧命。幸在游龙断玉二剑都是宝物紧急之时剑光一撩便是十条毒蛇被斩为两截毒龙尊者加紧掌力力敌四人防守尤其加紧对唐晓澜和冯瑛进攻想令二人不能抽出剑来斩蛇!
甘凤池忽地冷笑道“哼要靠毒蛇之力算什么英雄!”毒龙尊者眉头一皱忽而也冷笑道:“我本来就不是英雄谁说我是英雄来了哼哼若你们把我当是英雄也不至于把我逼到荒岛上来。”甘凤池想用江湖上的激将之法岂知毒龙尊者与江湖上的人物完全不同不单如此他和一般人都好像分处两个世界之中甘凤池的激将毫无效果。
又支持了半刻形势更险林中毒蛇听得同伴嘶叫来得更多了。众人想片刻之后便要受千万毒蛇啮体之刑无不心悸。
忽地里海外隐隐传来一种噪音群蛇忽然疾退尾相衔排成圆阵。毒龙尊者仰天一望也突然跳出***远远离开了蛇群蹲在崖石之上。众人大为谅异个个翅长空但觉万里无云淡烟笼碧也不见什么异佯。
再过片刻噪音更强头顶上“嘎嘎嘎”的响成一片听出是禽鸟鸣声冯瑛忽然叫道:“啊呀!你看!”天边一大堆怪鸟疾飞而来黑压压的压在海面上有如一大片黑云鱼壳叫道:“猫鹰来了快躲快躲!”但海滩光秃秃的无处可躲众人只好聚在一处拔出刀剑等兵器自卫心中揣揣想那猫鹰凌空下击一定比毒蛇还难应付。
这时群蛇盘成圆阵昂头空际身体扭曲成弹簧之状好像是准备随时窜出迎击。
又守片刻那一大群猫鹰飞到海岛上空盘旋一阵突然扑下。毒蛇纷纷窜起顿时蔚成奇观。只见无数低飞的猫鹰给毒蛇一口咬着跌了下来;但也有无数毒蛇给猫鹰一啄啄着蛇头把它吊到半空然后扔下摔死海中长蛇满空飞堕众人惊心骇目甚怕猫鹰会把蛇摔到自己头上却喜那些猫鹰扔得极准竟无一条掉在地上。原来猫鹰与毒蛇常常恶斗在台风之后困了数日出动之时规模更大。而这次尤其是数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众人适逢其会看到这场恶战。猫鹰知道6地上的蛇摔到海中必死无疑所以啄着了蛇头之后一定飞到半空然后把它扔到海上。
这一场猫鹰与毒蛇的恶战打了半个时辰渐渐分出胜负猫鹰虽然死亡甚多但因它能凌空飞翔到底占了便宜蛇群嘶嘶乱叫纷纷窜回岛上密林深处躲进石隙。这一大群猫鹰低飞盘旋几匝又“嘎嘎嘎”的叫了好一会子好像庆祝胜利然后横空飞过海面有好些猫鹰因为疲卷不堪飞到中途掉下海来。
毒龙尊者面色灰白把岩石捏碎了好大一把握在手中却不敢向猫鹰射击。因为若然有人动手猫鹰一定转移目标向人攻击那时就算绝世武功也难幸免。
猫鹰群去后毒龙尊者一言不默默走回林中甘凤池笑道:“真是一物治一物想不到这些扁毛畜生救了咱们性命。”鱼壳道:“猫鹰与毒蛇大打一场之后最少也要休战半月毒蛇再来咱们可要设法防御了。”但如何防御可是想不出法儿。鱼壳苦苦思索冯玻脱险之后又到海滩去玩海滩上无数贝壳十分美丽冯瑛见一个爱一个拾满了一个衣兜见到再好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丢了兜中原有的贝壳将好的补进。有一种贝壳叫做“虎斑宝贝”光滑晶亮壳面的花纹如虎豹皮一样十分鲜艳冯瑛不知其名极为喜爱为了找寻这种贝壳渐走渐远。
唐晓澜叫道:“阿瑛回来当心潮水把你卷去。”冯瑛回作个怪脸忽然“嘘”了一声跑回来道:“鱼老公公你快去看好大的海龟!”鱼壳心中一动道:“不要惊它!”过了一阵那大海龟缓缓爬上沙滩好像一把巨伞覆在沙上鱼壳笑道:“大海龟最易捉你只要把它推翻个身让它四脚朝天它就乖乖的听你捉了。不过象这样的大海龟若是普通的人也得有四五个人合力才能把它推翻。”
甘凤池也未曾见过这佯的大海龟闻言兴起跑上前去一掌将它推翻。鱼壳道:“将它拿到这里来。”甘凤池依言将大海龟捉回。鱼壳道:“你捏它颈脖。”甘凤池道:“干嘛要虐待它?”鱼壳笑道:“你捏它一捏咱们今晚少受好多惊恐。”甘凤池知鱼壳对海上事情经验丰富便依言捏了一下过了一会鱼壳将海龟一脚踢开微闻臊味原来是海龟撤了一圈黄尿。鱼壳道:“蛇怕龟尿这种大海龟的尿尤其有效。咱们今晚挤在龟尿圈中就不怕蛇了。”冯瑛抿嘴笑道:“我可不干。”鱼壳道:“你怕臊不在***里也行不过不能离开三丈三丈之外蛇闻不到臊味它就可能来骚扰你了。”
鱼壳又道:“咱们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了。”甘凤池道:“这样大的海龟三日都吃不完。”海龟的肉味极似牛肉众人吃了都很喜欢。
是夜果无毒蛇来犯毒龙尊者也不来扰。第二日又是个大好晴天。鱼壳道:“咱们今日把船修好离此地。”大船破烂不堪众人干了一天尚未完工。
晚上甘凤池与鱼壳、卫扬威等轮流守夜约莫三更时分忽听得海滩上木头碎裂之声甘凤池急将众人唤醒点燃松脂!赶赴海滩却见毒龙尊者提着一根铁拐在船身上乱扫一拐击中木片统飞众人赶到来时那条船早四分五裂破碎得不成样子想重修也无从修起了。
甘凤池大怒喝道:“你不许我们留在此岛我们走便是。你为何将我们的船只破坏?”毒龙尊者嘿嘿冷笑说道:“你们要走也不成了。我还没有玩够呢!咱们再来松散松散筋骨!”原来毒龙尊者在蛇岛几十年常睹群蛇与猫鹰、巨鼠三类搏斗自创了许多奇特的武功但他几十年足不出岛自己也不知武功到了何等地步。十余年前双魔到猫鹰岛隐居卑辞结交说他武功盖世无敌他亦是半信半疑。
这次他骤遇甘凤池一班高手打了半天十分畅快。回去一想忽然改了主意心道:“我何必将他们立刻赶尽杀绝?难得他们都晓武功不如就留下他们给自己试招玩得够了那时再扔他们下海或任由毒蛇将他们咬死也还未迟。”
甘凤池听得七窍生烟喝道:“妖人无理可喻合力将他毙了!”毒龙尊者哈哈大笑道:“我还不想杀你们呢你们就想杀我了?哈哈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道理人情?”铁拐一抡呼呼风响甘凤池不敢空手接招拔出厚背斫山刀斜斩过去喂的一声碰个正着虎口麻。冯瑛、唐晓澜双剑齐展毒龙尊者身形微动铁拐向唐晓澜一点唐晓澜识得厉害退后一步横剑一封不料毒龙尊者武功奇特腕劲一钢铁铸成的拐杖突然像腰带般一弯刷的一下打旁边的冯瑛。冯瑛万料不到他的铁拐杖也会转弯几乎给他扫着。幸在冯瑛轻功卓绝绝险之时剑尖向他拐杖一点身子突然反弹开去唐晓澜和甘凤池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左右夹攻解了冯瑛之困。
这一番毒龙尊者有兵器在手如虎添翼甘凤池、唐晓澜、冯玻、鱼壳四人使出浑身本领兀是处在下风!鱼壳一声呼啸卫扬威、孟武功两人也加入战团。这两人的武功与鱼壳不相上下以六敌一尾呼应才渐渐粑主客之势扭转过来。
斗到天色微明双方都已筋疲力竭毒龙尊者哈哈大笑又跑回林中。甘凤池愁道:“打他不死天天给他捣乱咱们怎能生还6地?鱼老前辈的水寨之围又有何人解救?”
鱼壳叹道:“我那水寨由它去吧只是累了诸君。”
甘凤池道:“我看还是冒险再造船只方有出路。”鱼壳道:“还未造好他就给你毁了造又何用。”付凤池道:“以我们众人之力打他不死胜他却无问题。咱们白天造船晚上派人轮值守夜造船的工场就在我们营地之旁闻警即呼合力斗他不让他破坏总有造成之日。只是那些毒蛇却无法对付。”鱼壳道:“岛上毒蛇经了前日那场惨败料不敢大举窜出海滩。其实毒蛇大半胆小怕人最毒的腹蛇胆子最小。它们除了怕龟尿雄黄之外还怕响器烂船上还有几个面盆可以拿来乱打吓蛇只要它们不是成群而来准可将它吓退。”
众人一想造船虽然未必能成总胜于在绝望中等死于是听从甘凤池之计白天伐木造船晚上派人守夜如是者过了三天除了少数毒蛇窜来骚扰立刻给打死之外毒龙尊者却是形影不见。
这晚下半夜轮到唐晓澜和冯瑛看守两人自从在山东抚衙相见之后虽然一路同行却未尝单独晤对。这晚两人值夜将近天明仍无响动。冯瑛笑道:“那个野人今晚大约不会来了。唐叔叔我问你你偷跑出来不怕婶婶生气吗?”唐晓澜面上一红道:“我不是偷跑出来的。”冯瑛笑道:“难道是婶婶准你出来的?我才不信。”唐晓澜道:“是我的师傅叫我出来找你的。”冯瑛道:“杨公会真好怎么婶婶却这样凶?”唐晓澜尴尬之极目光移开避而不答。冯瑛又道:“我那天打了婶婶一个耳光叔叔不恼我吗?”唐晓澜道:“那是该打的。”冯瑛忽道:“叔叔你也真可怜……”
冯瑛心直口快不知不觉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在松枝的微光下见唐晓澜窘态毕呈赶忙收口唐晓澜心情激动伸手握住冯玻的手道:“阿瑛我的命苦是铸定了的。你日后可不要似我为了报答什么恩情就将自己许给人家。”这下轮到冯瑛面上飞红道:“叔叔胡说。我压根儿还未想到这桩事情。嗯其实嘛若是别人对你有恩那就是别人对你关心只要不单是为了报答那又何尝不可相配。”冯瑛尚是小孩脾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唐晓澜心中一荡笑道:“小小年纪就爱谈论这些!”冯瑛截着说道:“叔叔你胡赖是你先引我谈论的嘛!”
正谈得入神忽地里一声怪笑毒龙尊者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边。铁拐一抡当头劈下唐晓澜和冯瑛左右跃开双剑交击相距已近躲闪艰难叮当两声双剑都斩在拐杖上火星飞起冯唐二人给震得几乎跌倒但毒龙尊者的拐杖也给斫了两个缺口。
唐晓澜大叫:“妖人来啦!”毒龙尊者磔磔怪笑突然伸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抓向唐晓澜手腕抓到笑道:“你这把剑倒是宝物借给我看看!”
唐晓澜手腕一振剑锋倒挂毒龙尊者本不把唐晓澜看在眼内自恃过甚想不到天山剑法神妙无匹败里救招剑锋一击顿时在毒龙尊者手臂上划一道伤口。这一来毒龙尊者真个了野性五指一紧抓着唐晓澜手腕脉门唐晓澜全身软麻无力再刺。
毒龙尊者疾跑如飞叫道:“宝剑我也不要了我要将你丢到大海喂鱼!”冯瑛飞身急赶甘凤池等也闻声来救。
冯瑛轻功较好三起伏箭一般窜到毒龙尊者身后举剑便刺毒龙尊者反手一拐冯瑛冲上三丈退后两丈屡屡给他震退仍是紧追不舍。
甘凤池道:“瑛姑娘不可冒险。”冯瑛那里肯听追到海边只见毒龙尊者左手一抛把唐晓澜连人带剑抛落海中冯瑛哭道:“妖人我与你拼了。”运剑如风刷刷刷连刺三剑剑剑凶辣毒龙尊者呼呼两拐横里扫来。冯瑛仍是挺身直上毒龙尊者心道:“这女娃剑法精绝可不要将她击毙劲力已强自缩回一半但虽然如此冯瑛也已禁受不住给他拐杖一挑飞到半空也落下大海。毒龙尊者摇叫道:“可惜可惜!”
这时早潮乍浪涛汹涌冯瑛虽通水性却非极精给一个旋转的水涡一卷顿时卷到海心只见唐晓澜载浮载沉正在自己面前不远。冯瑛插好宝剑力划过去一个浪头突从侧面抛来两人的身子就像腾云驾雾一般给浪头抛上几十丈高空落下来时离岸越远了。
甘凤池又惊又怒赶到海边两人的身影已卷没在洪涛骇浪之中。毒龙尊者喝道:“你也想到大海喂鱼吗?”甘凤池举刀硬斫刀拐一交立被震退甘凤池强抑怒火施展八卦游身法避实击虚。与他游斗。片刻之后鱼壳等人都到集十余人之力将毒龙尊者围在核心从早至午拼斗何止千招仍是仅仅打个平手毒龙尊者哈哈笑道:“我要睡午觉明日再会。”拐杖一动杀出重围疾跑回去甘凤池追不上他只见他跑到还未造好的船边呼呼两拐又将船身的龙骨打断了鱼壳与甘凤池面面相觑目送他跑回林中毒蛇夹道相迎谁敢追赶?
甘凤池大痛道:“这两人如此丧命实在不值叫我如何心安?”鱼壳举刀说道:“罢了罢了与其受他折磨不如死了算了吧。”甘凤池忍着眼泪急忙将他劝止。这时众人中已有因疲累过甚倒地便即呼呼睡熟的鱼壳本非有心自杀只因听了甘凤池刚才那番说话内疚过甚所以一时荫了短见如今见部属如此凄然下泪。甘凤池心中盘算道:“少了唐晓澜冯瑛两人实力大减以后更不容损失一人了。我们这十余人的攻守配合还未得宜还该再细心研究对敌之法。呀可惜他们真是死得太不值了!
甘凤池和鱼壳等人都以为冯唐二人已死其实此时二人正在海上漂流。两人内功虽非极好但也已颇有火候。被浪涛一卷闭气不呼吸也捱得一些时候冯瑛追上了唐晓澜拉他浮出水面问道:“叔叔你有没有受伤?”唐晓澜道:“没有?”说话之间一个大浪头又抛过来两人急忙潜在水底让海底的潜流将他们卷走过了一阵待波浪过后再露出头来换气。这时已到海洋中央四顾茫茫不见6地蛇岛座落何方也不知了。
漂浮半天风浪渐止两人因划水吃力仍用前法潜水任它漂浮。上面海波不兴两人所受的压力已减心情稍松这时才现海底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透过浅蓝色的海水只见海底长着各式各样的珊瑚有菊花型有牡丹型有鹿龟型有的甚至如松如柏枝叶繁茂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都有千变万化在水底幻成花的世界。
冯瑛大悦什么危险全都忘掉说道:“叔叔我下去采珊瑚。”水底说话唐晓澜但见她嘴皮开合听而不闻。见她潜下只好跟踪。海底的珊湖看似触手可及其实极深潜了一阵太阳的红色光彩已无法看见只有一片黠黯的深黑色什么也看不见更不要说什么珊瑚了。
冯瑛心道:原来越潜越深反而无趣正想上浮忽见海底萤光闪耀原来深海水族体上都能光如同萤火一般例如“琵琶鱼”用放光来引诱异性“大食鳗”在尾巴未端放光诱另一种鱼做它俘虏还有一种“龙鱼”身长不及五寸体上却有二百颗左右能放光的骨珠就如遍布明灯一般这些鱼类冯瑛见所未见又流连忘返。忽地足踝似给什么东西缠着冯瑛痛极既跃唐晓澜现了原来缠她的是一条八爪章鱼急忙拔剑将章鱼的爪斩断将她拉出水面。冯瑛受了这次教训才不敢再潜下深海。
漂浮了大半天两人体力消耗太甚渐觉疲劳闭气也不能支持了。唐晓澜暗道不好如此下去纵不丧身鱼腹也会累死饿死渴死(海水不能止渴)。正自焦急忽见相距不远的海面有一条水柱喷上半空一个小山峰般的东西露出水面。冯瑛已知这是鲸鱼忽然得了一个主意道:“咱们骑上它的背面。”唐晓澜也觉这是死里求生之法竭力抵受鲸鱼鼓浪的冲激潜到它的身边爬上鲸背那巨鲸有如一座小山有两个人爬上它丝毫未觉。
巨鲸游了一阵唐晓澜现有一个小岛急忙招呼冯瑛待鲸鱼游过之时急忙跃下游到岛上。两人有过蛇岛的经历都小心翼翼。这小岛绿荫覆盖禽鸟甚多更可喜的是一条蛇都没现。原来这小岛乃是珊瑚礁上结了许多层鸟粪层所形成年深月久岛粪有如泥土因其肥沃所以岛上杂花丛生。
冯瑛爬上小岛这才松了口气看自己**的衣服笑道:“这怎么好?”环岛巡视岛的西面有一处凹下去的池沼冯瑛掬水一尝清凉之极喜道:“这是淡水。叔叔我要在这里洗澡待衣服晒干了再起来。”唐晓澜转过了身走出外面看海。过了许久冯瑛换好晒干的衣服叫他也去洗澡。这一晚两人打了几只海鸟擦石生火烤熟来吃味道甚好。
两人在小岛上日日盼望有过往船只总盼不着渐渐由秋至冬气候寒冷冯瑛将岛上的野麻编成衣服御寒。看着白昼日短黑夜渐长两人都非常焦急。又不知蛇岛座落河方纵敢冒险也无从寻找。
两人日夕相对修练内功剑法日子十分易过转眼之间岛上的花树又绽蓓蕾似乎是春天又到了。冯瑛见唐晓澜一日忧似一日心中想道:“一年易过五月便是他毒酒作的期限。现在虽然不知日子但大约总是春天了越想越忧。一日对唐晓澜道:“咱们冒险造船出海吧。”
唐晓澜摇摇头道:“你我都不会使船又不是精通水性如何能在大海航行?你还想再碰到一条巨鲸将你安全载回6地吗?”冯玻黯然不语忽问道:“唐叔叔你的内功精进甚近来吐纳之际胸臆如何?”唐晓澜闻言知意强笑道:“生死有命你替我担忧做什么?”冯瑛道:“难道咱们就在这小岛束手待毙?还是冒险出海吧!”唐晓澜毅然说道:“我便是死在此地也不累你冒险。待它一两年总会有船只经过岛上又不愁食你怕什么。”
冯瑛心中感动眼圈一红道:“不是我怕自己是我怕你……哎呀唐叔叔为什么你处处替我设想?是我累你饮了毒酒现在又要累你丧身荒岛。”说着忽然大哭起来双臂环抱晓澜颈项。唐晓澜默然不语良久才把她双臂拉开说道:“傻孩子就算我五月身死来日无多咱们也该快乐呀哭着等死多不值得!”
冯瑛眼泪一收忽然跳起来道:“是呀叔叔咱们应该快活!叔叔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不称心顺意之事咱们设法补偿。”唐晓澜想起自己的凄凉身世和不如意的婚事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却强笑道:“没有什么!”
冯瑛道:“瞧你的眼睛我知道你是骗我!”过了一阵忽道:“叔叔你心地善良处处替人着想为何婶婶还要时时你脾气。”唐晓澜道:“我怎知道?别提她好吗?提起她我就心烦。”冯瑛垂不语过了一阵忽然拍手笑道:“叔叔小时候你教过我不要说谎是吗?”唐晓澜道:“怎么啦?”冯瑛道:“那你自己就不该说谎。你刚才说没有什么不称心如意之事现在又说提起婶婶就心烦那岂不是你实在有着不称心不如意之事??”
唐晓澜心情震荡脑海里先飘过吕四娘心道:“处处替人设想这是吕四娘教我的。我现在只把她当成师长以前的痴恋已过去了。”霎忽之间脑海里又现出了杨柳青影子一掠即过。跟着睁眼一看却见着这个“小侄女”巧笑顾盼说话却像一颗颗弹子似的打动着他的心弦他脸上突然烧不敢再想下去。
冯瑛又拍手笑道:“看啦叔叔脸红哩!”追问道:“你当初为何和婶婶订亲?”唐晓澜低头道:“她爹爹对我好。”冯瑛道:“那么你是迫于无奈的了。假如你不会死你住一世荒岛她又不跟着你你心中还把她当是妻子守候她吗?”唐晓澜心魂动荡摇手说道:“叫你别提这个你提这个我又不快乐啦!”
冯瑛笑道:“好不提不提。叔叔我要设法使你快乐!”要知冯瑛已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情苗初茁之时这几个月来她和唐晓澜朝夕相对心中又感激他相救之恩竟然不知不觉爱上了他。她自己也未有意识的想过要做他的妻子只是觉得“叔叔”若娶那个“婶婶”实在不值。她在天山长大性子纯真胸中并无世俗之见对异姓“叔侄”的名份根本不放在心上。
自这日起一种奇妙的感情在两人之间滋长起来。唐晓澜和她一同玩好像是和同一辈的朋友玩似的“叔侄”之间的拘束已惭渐消灭了。他们一同采摘野花捉树上的小鸟在海边钓鱼早上看日出晚上看星星日子果然过得非常快活。
他们也日日盼望有船只经过。但有时唐晓澜也会有一种奇怪的感想:如果真有船只把我载回6地而我又不会死那时怎样?思念至此忽又觉得似乎在这个小岛上和冯瑛尽情玩乐还有意思得多。
一日他们又如常的在海边眺望这天春寒料岖天色阴霾他们心想一定不会有船只经过了。谁知看了一阵忽然现海的上空有十多只怪鸟飞来冯瑛道:“咦又不是晴朗的天气麻鹰也出来觅食。”过了一阵海面露出桅杆冯瑛喜道:“啊日盼夜盼终于盼到船来了!”
唐晓澜道:“你别高兴你看那些飞在船前面的鸟你认得吗?”冯瑛看了一看也诧异道:“这是猫鹰呀!”唐晓澜:“是呀猫鹰为什么飞到这里来?”冯瑛道:“也许猫鹰岛和蛇岛都离我们这里不远。”唐晓澜道:“猫鹰一出便是一大群。这小群猫鹰随着船只好像带路一般我怕这些猫鹰是船上的人养熟的。”冯瑛道:“那又怎么样?”唐晓澜道:“你想能养熟猫鹰的还有何人?除了双魔外就是毒龙尊者了。蛇岛离猫鹰岛很近他能养蛇也能养猫鹰呀!双魔在年羹尧帐下我看船上的人多半是毒龙尊者了若是他来我们还有命么?”冯瑛想起毒龙尊者那日恨猫鹰杀他毒蛇的神情心道:“他既恨猫鹰船中的人应该不是他吧?”虽然如此心想心中到底惴惴不安看着那只小般越来越近。想起毒龙尊者的凶相更是心慌。
正是:
仙岛尽清消岁月只防魔手又伸来。
欲知来者是谁?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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