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惊鸿老人的桐山派上下素裹,举派皆殇。但是在新掌门张瑞冬的带领,和刚刚经过一场大战的洗礼下,倒是人心所向,更加团结。
再说兴隆山坨坨岭上,老少英雄回到坨坨岭,除了安葬这一战去了的英雄,便是疗养生息,运功疗伤。好在那个面容极瘦却面皮极厚的杏林散人因为天下富甲张金山的缘故一直没走,如今赚的可不止盆满钵满,就连那几百斤没毛大公鸡身上的药篮子里,如今装的也都是镶着金纹的大额金票。
议事厅内,自然是归真六尺境的青龙斗人居中而坐,其余老少英雄坐于下垂手。
傲慢如青龙斗人只是闭目养神,才不管众人议事。桐山派一役,不止南宫裂天双目流血,青龙斗人在关键时刻顶起五百丈方圆土山,也是伤了根基。
胡占山道:“众位,如今惊鸿老人刚去,南宫裂天就按耐不住了,若不是青龙斗人重出江湖,怕是现在桐山派已然覆灭,接下来不服从他的门派会一个一个的消失。”
众人皱眉,大日神乞说道:“好在惊鸿老人为江湖做了太多好事,是公认的江湖前辈,不然,那日灵山派、安华派、易石派也不会一走了之,必然会帮着武帝城为虎作伥。那样即便青龙前辈重出江湖,也是枉然……”
“哼!”没等老侠客岳辉说完,青龙斗人不悦哼道:“老二、老三、老四,这月十五,随我到武帝城走一趟,我倒要看看南宫裂天有几分手段。”
说罢,不等朱雀、白虎、玄武斗人搭话,青龙斗人径自离席,扬长而去。让岳辉老侠客好不尴尬。
张金山是天下第一的商贾,自然处事周到,见众人一时气氛尴尬,连忙说道:“那南宫裂天不止一介武夫,江湖夺势更是面面俱到,如今,天下商贾都被他收了个遍,张某的生意,十去其九,都快被他给吞并完了。”说罢,无奈干笑。
众人都看出,如今的张金山早已没有了旧时的富贵相,满脸憔悴,身上衣袍都显得松垮。不过,好在这些年颇有积蓄,瘦死的巨鲸比蚂蚁大了不知多少倍。养活万八千人几百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秀满乾坤的花枝招展老太婆王丽芝说道:“南宫裂天确实有心计,右手腕。可是要他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你张金山手里夺走天下商道,这怎么可能?”
胡占山道:“南宫裂天招贤纳士,天下十八甲里,有琴棋书画四甲,唯有琴甲以音波功被我们所记着,另外三甲各位可曾记得他们是谁?”
众人一时语塞。身为江湖中人,生在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时代,有谁会记得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胡占山继续道:“南宫裂天确实比我们有胸襟,格局大。他收了天下书甲许春秋,拜为帝师。这许春秋博古通今,虽是一介文人,却足智多谋,有许春秋一人,敌得过雄兵百万,且割地夺势兵不血刃。就是这位从来不曾抛头露面的文人,夺了金山**成的生意。”
道法山河的曾可为道:“既然是一介文人,以鼠王神鬼莫测的神通,派过去万八千只老鼠,将那许春秋杀了不就完了?”
胡占山道:“可为兄说笑了。以天下遍布的消声碟子为眼线,许春秋足不出户便可掌握天下事,运筹帷幄之中便可决胜千里之外。胡某的本事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天下书甲的谋划,若是连自己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又怎么能被拜为帝师。更何况,南宫裂天不知派了多少高手暗中围在许春秋周围。这位武帝城之宝,又岂是说暗杀就能暗杀的?”
众位英雄又你一句我一句,直说到晌午,才各自散去。
出了议事厅,胡占山叫住朱雀斗人,说到:“青龙老哥的脾气,还真是倔啊。”
朱雀也是无奈道:“是啊,大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武帝城里面绝对不止南宫裂天、贾武娣、柳公卿、陈志元这几个高手。”
“嗯,这个我也知道。”
“那若是去了武帝城一去不回?”
“一去不回便不回。”
胡占山知道,四斗人里没有一个是正常人,既然当着老少爷们儿的面话已经说出去了,那便谁也改变不了。而且,决不许任何人帮忙,否则,谁去帮他们,谁便是他们的仇人。
不过,以四斗人的四象阵,两三个大派掌门也休想将他们留下。
朱雀斗人又道:“这月十五,若是去了武帝城,我们哥四个没回来,那问天这孩子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鼠王道:“正是这件事,必是要你担忧了。”
“何事?”
“问天这孩子的命数,我只能掐算到这月十五。之后,就掐算不着了。”
朱雀斗人听后凤眼圆睁,身体晃了两晃,险些摔倒。卜神向来算无遗漏,他说马问天的命数只能算到这月十五,那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改变。
……
天下道首有两观,而鸿飞真人又说在道法上面,自己差了焦阳道长一步半,如此算来,那灼阳观便是真真的道法无双。
这半年来,出现了一件怪事。灼阳观门口坐着个女僧人。这僧人与中原尼姑不同,肤白貌美,碧眼高鼻。只是少了一条胳膊。
女僧人在灼阳观门前一坐便是半年,风餐露宿。开始时灼阳观里的小道士每每进出,都对这女僧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如今时间久了,大家都视她为门口的石狮子一般,以为她本该就在那儿,也就没人再关注她。
灼阳观的香客可是真不少,时长有人向这门口的女僧施舍吃食。
只有焦阳道长、女僧,以及在山上不敢下山的万俟煜陶知道,这不知一百几十岁还是二百几十岁的女僧人要与二十出头的万俟煜陶双休。在万俟少侠的眼中,这僧人就是流氓,就是道貌岸然,跟鸿飞真人一样道貌岸然!强撸人家做不从也得从的事!
曾经焦阳道长与这西域法王人间罗刹佛较量过道法高低,那时只是点到为止。可即便都不曾出全力,焦阳道长却也感觉出这行走于三千狮子林的独臂女法王佛法高深,不输于自己。
但身在落凤山,道家祖庭,占据地利,焦阳道长自信那佛门法王绝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天下第一符剑,三千年前大真人邱道龄留下的桃木剑天咒就在落凤山,便是传说中的西域三法王都到了,焦阳道长也不怕!
先天道胎万俟煜陶先是被青松山的鸿飞真人诓骗阅读了无数道家典籍,现在好歹也算是入了门。不过他刚一入门便超过了天下九成道士对道术的领悟,在十年一辩的佛道儒辩论中代表道家以一个“理”字辩倒众人,独占鳌头。
现在又被困在了灼阳观,一出山门就要被那女和尚夺了处子之身。万俟少侠好不郁闷,日日与小青牛为伴。
今日焦阳道长来到后山,想看一看万俟煜陶对道家经典领悟如何。却看到万俟煜陶蹲在小青牛面前,百无聊赖的抓着一把干草喂牛。
懒懒散散的焦阳道长走过去,才刚要开口,却看出万俟煜陶手中拿的干草就是那下山的狐狸睡了一百年的窝。
温婉随和如焦阳道长立马吼道:“万俟煜陶,你拿什么喂牛!”
边说着边一把夺过牛嘴里还没嚼完的干草。
万俟煜陶满脸不悦的侧眼回头吼道:“你说拿什么?这大冬天的青黄不接,你也不派人去给小青弄些草料,我不喂它干草喂什么?你看这草都多久了,一点营养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
焦阳道长吹胡子道:“这草是红狸睡了一百年的窝,我都没舍得扔,你给喂牛了!”
“一百年?我说怎么这么干,小青都不爱吃,不过点炉子倒是正好使。”
焦阳道长抬头一看大殿门口那还冒着黑烟的炉子,大惊失色!运足了两百年的功力如惊雷般冲了过去。一把将那拨弄木柴的紫色木剑拿出炉子,快速拍打灭了天咒宝剑上的星火。
这把天下第一符剑剑身上被烧黑了一块,已经碳化。
道法天下第一的大真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哇呜呜呜呜……老祖宗,弟子不孝啊,断送了这把天咒啊,呜呜呜呜……红狸啊,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让这败家子住在后山啊……”
万俟煜陶满脸不屑道:“切,什么天下第一符剑,我看就是沽名钓誉,就是诓骗世人!你闻闻,一股檀香味儿,这就是一把普通的木剑吗,被你们这些跑江湖的传的神乎其神,愚昧!”
“你!你!你!”焦阳道长浑身颤抖的伸着手指,老泪纵横的指着万俟煜陶,却被气的一时无语,接着又哇的一声失声痛哭。“呜呜呜,我那心疼人的红狸啊,你怎么就丢下我而去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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