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莺莺燕燕云中汇,因因果果终要还
迎着朝阳,刘云等人欣喜若狂,喷薄的红日载满希望,升起在金灿灿的东方。
红日下漫天鸟雀和那一袭大红破云而来。
天下神兵之一的三天红雀划过,毫无声息,直接从背后结果了与小玉战的不相上下的那名极乐教徒。
漫天燕雀流过,尽是蝗虫克星。
“谁敢伤我徒弟?”
余音萦绕四野,雌雄莫辩。
“师父!”
马问天见到朱雀斗人前来,如同命悬一线,绝处逢生。
打斗的众人,再见到这漫天奇景之后,分作两拨,互相摇摇对视。
众人周围,无数燕雀追逐着蝗虫,盘旋飞舞,远看,如同黑色的旋风席卷着灰黄的火焰,扶摇而动,气焰滔天。
“前辈……”
“老侠客。”
站在燕雀旋风当中,无数精灵遮挡了日光,斑驳琉璃的虚影笼罩着众人。
朱雀斗人单手轻摇着亦剑亦扇的三天红雀,橙红大袍托着一头披散的银发,还有那虽然略有沧桑却这挡不住的倾国容颜,平和深邃的雍容气态,确是让对面两名极乐使者略有仰视的压迫感。
“原来是四方斗人里的朱雀老侠客,失敬失敬。”杨姓使者拱手道。
极乐教众这方只有四人,四名问道高人。当然其中两名外强中空,对付天下多数人如同虎入羊群。但对面站的是朱雀和王战,四斗人和四小门的人,使得两位极乐使者不得不谨慎应对。
杨使者倒握鸳鸯双刀抱拳的双手还没放下来,立刻大惊失色的挥刀防守。
原来,这傲娇的朱雀斗人,哪里会与人理论,向来是快意恩仇,想杀人,从不废话。
杨使者说话的同时,朱雀已经化为一道红影,贴地而来。
极乐教的四个人立时暴起。王战等人也是紧随而上。
王战和朱雀每人对上一位极乐使者,剩下的几个小子,一窝蜂的将两名极乐教徒围上。
虽然极乐教徒被强逼着勉强问了道,却只与几近勿去无敌的刘云三人水平相当。自然在围殴之下,很快让极乐教徒殒命。
朱雀斗人稳压杜使者一头,王战也勉强与杨使者战平。两位使者若是想走,倒不是不能,只是得付出点代价,不可能全身而退。
正在四位高手斗得昏天黑地之时,又有一股气息前来。
众位观看两对高手打斗如痴如醉的年轻人们,转头一看,但见远处走来一队人马,为首二人,正是原四小门里的两位门主,骆斌郎,方卫山。
这二人骑在马上,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上千人,皆是统一着装,左前胸绣着一个圆形的“武”字。
如今的骆斌郎与方位上二人,自从投靠了武帝南宫裂天受到指点,再加上江湖大气运使然,功夫大涨。
察觉到浩荡的人马,朱雀等人也是撤在一边。
两位极乐使者心道不好,自己来自东海黎霞岛,与中原江湖已是势同水火,如今朱雀那边又来了人马,自己想走更是难上加难。
两位使者互相对视一眼,已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哈哈哈,王战,我方卫山今日受了武帝之命,前来灭你独胜门。呵呵,谁让你早不归顺武帝,今日,你再想归顺都不行了,哈哈哈。”方卫山朝着众人大笑。
骆斌郎虽然也不是好人,但比起方卫山,他还是沉着了许多。
可以说阴狠暴戾的方卫山是真小人,那道貌岸然的骆斌郎便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南宫裂天派他二人前来踏平独胜门。只是没想到,还没上两界山,就先感知到此处斗气逼人。
骆斌郎看看漫天的鸟雀还有那零零散散的蝗虫,再看看那手持宽大“红叶”朱雀斗人,心想这可难办了。
本来以他二人的功夫,二打一拿下王战稳稳的,再加上身后的一千名随从,足以灭了独胜门,可朱雀若是帮助王战,他与方卫山还真没把握斗得过。而且他们身旁的几个小崽子里面,可是有鼠王、蛇王和朱雀的徒弟,那三个娃娃也不好对付,去年在武帝城前,他们三人就与功夫不弱于自己的蛟龙王斗个平手,虽说蛟龙王手下留情了,但他们仨也绝不容小觑。
身为江湖上一等一的武人,他们知道,自己身后这一千名尚不能凝气的喽啰,在高人面前,就如同一堆砧板上的白菜,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方卫山,就凭你这走狗,也想灭我独胜门?想到与你出自同一个祖师爷,我王战都觉得抬不起头。”王战怒道。
骆斌郎翘起白皙的小拇指,手捻三缕须髯,朗声道:“极乐教的朋友,我看你们也与王战等人有过节,不如,咱们联手,先除了王战如何?”
骆斌郎只说除了王战,却不敢提朱雀斗人,是想让朱雀知难而退,莫要趟这趟浑水。四斗人虽然只有四个人,但威胁不亚于拥有数千年底蕴的五大派任何一派,更不是他四小门能对付得了的。
那传说中的青龙,他倒是没有见过,不过他可不想在自己归真之前遇到,因为遇到青龙,便会成为助其名声更震江湖的一个“手下尸体”。
没错,想当手下败将都没有机会。
极乐教的两名使者一听这话,当时晦暗的心中仿佛再开一扇窗。
居然不是对手,而是朋友,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保命的机会。
刘云大怒,吼道:“骆斌郎,你好没骨气,你给南宫裂天当狗,好歹还是中原的狗,可是那极乐教与整个中原江湖为敌,你却与他们联手?这武帝自称是江湖的武帝,不但不保护中原江湖,反倒助纣为虐,还叫什么武帝!”
“呵呵,牙尖嘴利的小子,武帝他老人家的决定,轮得到你管。今天你也跑不了,要怪就怪你跟错了师父。”骆斌郎说道。
方卫山狞笑着看罢世仇王战,又将目光移到了洪山农、葛忠良与钟离水身上。满脸的仇恨变为杀机。三个叛徒,尤其是钟离水,更是亲手杀了他的儿子。
洪山农与葛忠良都不是怕死之辈,只是此时却不敢正眼看方卫山,毕竟那是将他们养育成人的人。
钟离水却愣愣的盯着方卫山,他的眼里满含亏欠和愤怒、怀旧、感恩、失望与希望,很是矛盾。但最终还是喃喃的叫出了:“师父……”
“叛徒,你们今天都要死!”方卫山咬牙狠厉说道。
方卫山愤怒的从马上跃起,反冲之力,使那匹膘肥体壮的芦花马脊梁折断,痛苦嘶叫一声便瘫倒在地。
王战飞身对上死对头。大枪与飞斧碰撞,如同甲子之前,两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在两界山上那般,最然没有现在的深厚功力,却有着器宇轩昂的精气神。
这仇恨何止是延续了一甲子,而是绵延了整整一千八百年。
“二位谁来领教朱雀老侠客的高招?”骆斌郎细眼微眯,对着两位极乐教使者道。他可不想与朱雀撕破脸。
两位极乐使者对视一眼,黑袍的杜使者道:“走。”
而后两人转身就欲腾空。
骆斌郎险些气吐血。没想到骨头最硬,血最腥的极乐教徒,居然有着这么不厚道的使者。方卫山已经和王战打了起来,再难回头。极乐使者一走,必然是自己就要和朱雀不死不休,真真是气煞他也!
就在此时,没人注意到,数十丈外的山坡上,一个灰影缓缓出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那竟是一间庙宇,就那样一尺一尺的出现在山坡上。
庙宇下,一个长眉垂过裤腰的大身板儿瘦和尚弓着腰驮着庙宇。
饶是朱雀、骆斌郎、极乐使者这样的高人,还有六识灵敏的刘云,都不曾窥探到那和尚的一丝气息。
和尚爬到山顶,如同一只背着房子的大蜗牛,他身上背的小庙,即是他遮风挡雨的住所,更是他潜心礼佛的执着,还是他心中的一方小世界,如同须弥中的介子一样,亦是包含亿万生灵。
大和尚悲怆的看向坡下,那满视野的断头死尸,那被啃食的千疮百孔的田地,那暴戾、嚣张、毫无忏悔之意的气焰……
“阿弥陀佛,始作俑者罪孽滔天,应受恶果,和尚在此,尔等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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