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系统的那些年

    “他、他怎么了？”
    白兔战战兢兢的指着靠坐在墙边的楚风鸣。
    楚风鸣面色呈现了一种宛若死人的白，这种病态的白与他刚才下意识吐出的血呈现了一种鲜明的对比，双倍的恐怖，双倍的骇人。
    安和快步走到他的身旁，检查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的时候便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神态放松道：“还没死。”
    橘猫：“……”
    什么叫还没死？
    你是希望他别死还是希望他快点死？
    一旁的白兔没有安和这么心大，它连忙翻阅着巫婆的书。
    它仔仔细细的看过去，脸色惊恐道：“完了完了，他已经走到了软糖最后的陷阱了！”
    “咪咪嗷？”什么是最后的陷阱？
    安和皱着眉头道：“必死吗？”
    “不会必死，但会死的可能性很大。”白兔焦急了起来，“这上面写着这个软糖的效果，它不会在人的记忆力添加太多的陷进，但它却会在人类真正的相信了梦境的真实性后，在最后直接一举改变人类心里最渴望成功却失败的事情……”
    “那就不用担心了。”
    安和打断了白兔的话。
    他的语气太过自信，就连一旁濒死的巫婆也忍不住转着眼珠子盯着他。
    “他不会改变那次的失败，绝对不会。”安和断言道。
    他伸手按着自己胸口处，在隔着衣服的那一块地方，他的身体在那里有一道恐怖的疤痕。
    那正是被锁链穿透所产生的疤。
    在他的四肢各处都有着一样的痕迹，这些痕迹深到足以在灵魂上留下永恒的伤口，安和因为这些痕迹一直沉眠到现在，但也正是由于有这些痕迹，他才能够以灵魂的状态重返人间。
    ……
    楚风鸣将口诀念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不对。
    他在创造这个口诀时，其实有一段非常没有把握的地方。
    因为他使用的牵引非常不稳定，所以他只能将某些地方复杂化了，以此加强口诀的稳定性。
    但在复杂化的过程中，有某一段话是有歧义的。
    那段话在咒语口诀中是针对‘血脉’的存在，这种口诀一般稳定性极高，但精确度极差，虽然安蛹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在世上的血脉存在，但楚风鸣却依旧忍不住会在心底怀疑这段咒语是否会产生什么误差。
    他的这段咒语在获取力量的同时会对被吸取力量的对象造成伤害，如果真的出错了的话……
    “还是改了吧。”
    时间不够了，我不能再在这种事情上犹豫。
    “如果最终不出错的效果很好的话，或许我能趁机一举杀了她。”
    即使出错也没关系，旧王早就死了，而新王……安和他也死了。
    “稳妥起见。”
    效率至上。
    “我要更改咒语。”
    我不能浪费时间改咒语。
    楚风鸣嘴上不停的念着咒语，他已经快念到自己犹豫的那部分了。
    两端记忆在他的脑海里交锋，他的注意力被来回拉扯，但他却不能停下这段绕口的咒语。
    他该读哪个？
    该了的那方？未改的那方？
    生死抉择只在一瞬之间。
    按照常理说，人们总是倾向于稳妥的，在他开口的前一秒，他的口型明显是偏向了更改后的咒语的，他心里的直觉告诉他，只要这么念下去，他一定能够成功，他能够不必颠沛流离，他能够就此洗刷自己的仇恨与屈辱。
    但另一股莫须有的情感却突然让他的出口的音节变了。
    他念出的依旧是未更改过的咒语。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他在心底质疑着自己。
    无数莫须有的念头飘过他的脑海，对于即将失败懊恼出现在了他的心底，但奇怪的是楚风鸣却并没有半点感到后悔。
    为什么不会后悔？
    明明失败了不是吗？
    ……直到最后，他看见被锁链带回的安和的灵魂，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感觉到后悔。
    杀不了安蛹，活了个安和。
    是他赚了。
    ……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楚风鸣一醒来，白兔的大嗓门攻击便差点把他震聋。
    安和对此倒是没什么惊喜的感觉，他从一开始便知道楚风鸣肯定会醒来。
    倒在地上的女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嘴里发出一阵怪叫，整个人的都好似被楚风鸣的醒来打击的意识不清。
    他从来没有见过能从回忆里果断走出来的人。
    小熊软糖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会更改多少人的记忆，而在于它会加倍的让人在美好的时刻感受到快乐，在痛苦的时刻感受到绝望，而在人绝望与希望最强烈的某一刻，扭转某人这辈子最强大的执念。
    能突破它的人只有执念深重的人。
    但能被他侵蚀的最深的也恰恰是执念最深沉的人。
    “我想要这个灵魂!“
    巫婆的指甲划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她发丝散乱，眼睛大睁，死死的凝视着面前的楚风鸣。
    她不在乎自己的长相，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不在乎向这个世界的侵入者投诚，但她在乎自己做出的糖果的味道！
    楚风鸣这种品相的灵魂，一定能熬出她以前都没办法做出的糖果！
    巫婆挣扎的想要爬向楚风鸣的所在地，她的手伸向前方，似是想要从手心中丢出什么东西。
    “我要这个灵魂！我要这个灵魂！”
    她状若癫狂的想道。
    在她手中的东西被抛出的瞬间，一只软软的爪子却按在了她的手上，巫婆喉头里发出‘呃’的一声，整个人头一歪，无法动弹。
    她面容定格在十分扭曲的瞬间，这个顺价也恰似符合她此时的心里状况。
    穿靴子的猫！！
    “咪咪嗷？”橘猫以一种无辜的表情舔了舔在自己的肉垫，随即一爪子掀开了巫婆的手，将她压在手下的一颗黑色的珠子给钓了出来。
    珠子被调走的那一刻，巫婆的身体震颤了两下，随即便没了声息。
    是生理意义上的没了声息。
    巫婆的眼珠彻底变成惨白一片，心跳呼吸全都不再能被探测到，
    橘猫叼着那颗珠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了楚风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