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师的第五恋情

(八十八)“不找你了。你忘了我吧。”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胡梦轩看着徐天,突然笑了出来,说:“可是,你对我好啊。对我太好了,我知道你对我是掏心掏肺的好。你说你怎么就是个这样的两面派呢。”
    徐天也乐了,他看着胡梦轩的笑脸,眼睛里掺杂了那么多东西,他说:“因为你好看啊,谁让你那么好看呢。”
    “现在好了,我再怎么好看,你也没办法总见到了。”胡梦轩一直笑着,眼泪就这样笑着笑着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说:“我不能等你了,12年,太久了。”
    徐天说:“我知道呀,傻子,谁说让你等了。12年那么久,我出来,你都不美了。”
    “你照顾好自己,我以后也不来看你了。我总这么不见到你,慢慢也就把你忘了。”
    “嗯,好呀。”
    “你知道的,我记忆力特别不好。我很快就会忘记你的。”
    “我知道啊。”徐天顿了顿又说:“储物架上有一把钥匙,是上次我们去丁香湖时,路过的那个楼盘,你说很漂亮的那个。8单元,16楼,3号,你的名字,你处理吧。放心吧,那个钱是干净的,不涉案。”
    “你可真坏啊,徐天。”
    “你不是说了么,我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你的房子里,我嫁人生孩子?”
    “……行呀。在外面我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你好好的,我在里边就可高兴了。”
    “好吧,我会好好生活的,等你出来,来找……来找我们吧。”胡梦轩说,阳光从会面室的高窗进来,越过徐天的头顶,照在她的脸上。
    “不找你了。你忘了我吧。”徐天轻轻说。
    “你混蛋!你觉得我会真的那么做吗?”胡梦轩的眼泪在阳光里闪着珍珠般的光,是那样地显得不真实,“我一天也不会住的,我会把房子收拾好了租出去,钱都留着,等你出来,那时候我也不美了,你愿意就和我一起在那个房子一起过日子,不愿意就拿了钱滚!”
    说着,她起身离去,只留下满脸泪痕的徐天,独自呆坐在那里。
    他其实特别想用一种听决绝的方式结束,但还是弄砸了,胡梦轩,小小的南南还是在外面艰难、孤独而又绝望地活着,挣扎着,在等着他,这是他一辈子的情债。
    胡梦轩出来的时候,是付雨奇和袁爱乐接的她。
    付雨奇神色黯然,袁爱乐一脸关切,张玉靓发微信来说她不是很舒服,托海兔照看好胡梦轩。
    胡梦轩说:“我挺好的,你们忙自己的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那两人对视了一下,轻轻对她点了点头。
    于是她在阳光下一个人,轻快地往回走着。
    那辆车在她后边不远的地方慢慢地跟着。
    ………………
    姜奂在去采访刘黄书的路上,先看了这个人的资料。
    付雨奇跟张玉靓说的没错,这个被称为刘黄书的人设很有故事。
    刘黄书原本不叫这个名,叫刘振家。这个人从小多才多艺不学好,吹拉弹唱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年轻时就是厂子里的文艺骨干,后来干脆调到了工会,在工会,他的特长充分发挥,一路顺风顺水,到工厂破产倒闭时,他已经是厂子工会的副主席了。
    退休之后,失去了活跃舞台的他一时挺失意挺落魄的,还因为没有厂子里的便利泡不到女人了,只好去找小姐,结果被老婆孩子发现,最终离婚。离婚之后他得了自由,坐吃山空享乐了一段,于是生计出了问题,就只好变卖自己的东西度日,有一次,他在路边摆摊卖旧书,被过去的几个结伴组团去上课的老同事发现了,大家可怜他也不容易,就商量好了每人买他几本书帮帮他,结果走近前去之后,寒暄几句大家一挑书,却发现他卖的都是内容很黄很暴力的违禁读物、画册、影集甚至还有录像带!大家回去当段子一传,“刘黄书”的这个绰号就此算是叫出去了。
    刘黄书坚持卖了几年黄书(也有人传说他是拿黄书当幌子,其实主要靠卖给熟客卖碟和卖照片牟利),后来广场舞兴起来了,他发挥专长全力参与,很快成了骨干、明星,勾上了好几个有钱的单身女人,在其间游刃有余左右逢源,消费也就高起来了,去年他跟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富婆完婚之后,不久对方去世,他还成了刘老板,现在正是无牵无挂最潇洒的时候。付雨奇是在环球航行的邮轮上认识刘黄书的,这刘黄书人来疯,喝了酒嘴上没把门的,一顿胡吹乱侃,把自己过去的英勇事迹都说了,付雨奇才发现这人“有故事”的。
    姜奂看罢材料,列了个采访目录的功夫,车到了刘黄书家的园区门外。
    刘黄书住在城郊一个入住率很低的别墅区,园区里绿植稀疏,设施都很残旧,周边相邻的几栋楼黑洞洞的,只有刘黄书家的这栋别墅亮着昏黄的灯光。
    一只流浪猫蹲在对面那栋空别墅的门廊地砖上,偷偷看着姜奂按响了刘黄书家的门铃。
    很快,门开了,是个长着一张厌世脸的中年女人,是刘家的保姆:“你是干什么的?”
    姜奂说:“我是人设师姜奂,跟刘先生约好了。”
    “进来吧。”
    姜奂进了玄关,只见这别墅里边并不宽敞,是老式的格局,家具也不新,门口的立式鱼缸干了,里边装了一些杂物。对着门的屏风上还挂了几道符。
    姜奂一眼就认出,那几道符是用来驱鬼的。
    这时刘黄书从厅里接出来了:“哎呀,姜记者好年轻哦!”
    姜奂忙把视线从符上转回来,紧走过去亲切地跟刘黄书握手,他感觉这个刘黄书的手热乎乎汗沾沾的。
    刘黄书正在看新闻节目,俩人热情地坐下,很快就唠了起来,保姆还给姜奂端来了茶水。
    姜奂发现,这个保姆虽然面相冷硬,但身材很丰满,跟刘黄书之间也没有主仆间的那种有距离感的客套。
    因为刘黄书的人设是一个富有的鳏夫,并不复杂,所以姜奂的提问一开始也就很程式化,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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