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三皇子府,庆州就开始发牢骚,“我就说那个臭狐狸靠不住,果然,说什么恩爱同行,还不是要中道分开。也不知韵淇姐姐去了何处?”
“既然郑伦兄说韵淇姐姐喜欢去热闹的地方,我们不妨去城中热闹的地方看看。”
“要说热闹,我看自然要数看戏的地方热闹了。那潋滟池畔的戏台子虽然搭好了,但是公主是订了明日才去的,今日肯定还是空落落的,不如我们去城南走走。那里有个昌明戏院,有很好看的木偶戏呢。”庆州对昊京城中的玩乐,十分的熟悉。当年在金丛馆的时候,少不得跟那些贵族子弟一起出来厮混。别说是木偶戏了,就是那秦楼楚馆,也是去看过热闹的。
“昌明戏院,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好生奇怪呢,韵淇姐姐会去看木偶戏吗?我怎么觉得她更喜欢去看歌舞。”安歌想起来昊京的路上,韵淇总是找机会就要听曲,若是能看歌舞,岂不是更尽兴了。
“看歌舞,让我想想,那昊京最好的歌舞是在天香楼了,只不过……”庆州看着安歌,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这天香楼是什么地方?”安歌傻呵呵的问道。
“你呀,连大名鼎鼎的天香楼都不知道,还真是不知说你什么好。”庆州摇着脑袋大笑起来。
“这有什么可笑的,我来昊京时间也不长,也就去过几个景点,去了银临楼吃酒,去了青牛观抽签,你说的这个天香楼,我可是闻所未闻。”
“也是,这种地方,想那个墨晓也不会带你去的。我看墨公子倒是个老实的,不过天天捣鼓那些丹药,也不知有什么意思,看他好像不理世事,却又不离开昊京,也不知打什么算盘。”庆州难得有机会跟安歌单独相处,便把心中的疑问一股脑都问了出来。
“他本就是个炼丹师啊,不捣鼓丹药那做什么?洛州紫云山墨家,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在修道的圈子里,也是名门。至于他为什么留在昊京,当然是因为我的事情啊。你也知道我要去玉芝山的,你去寻找黄鹤大仙的时间,我就在玉芝山里,这一段也算是奇遇了。我们当时就去了一天不到,可是等我们回到昊京,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安歌想起那段玉芝山的经历,依然是充满了惊恐的回忆,若是再多耽搁一阵子,岂不是回来就已经是过了不知多久了。若是认识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那这尘世还真是荒凉的很呢。
“啊,还有这样的奇遇,还好你们只耽搁了一天,若是在山里住上几个月,那你再出来就看不到我了。”庆州吓的吐了吐舌头,“这玉芝山竟有这般神奇,以前只道是修道的人去那里寻仙,谁知道竟真是个神仙宝地。”
“我也一直觉得纳罕,为什么是我去的时候,就恰好打开了玉芝山的时空结界,平日里也有不少修道的人去那里,都没有听说有这样的奇遇啊。”
“嗯,天意难测啊,我之前也不大信这些,谁知道自己的爹爹就是个妖精。若是仔细算起来,我也是半个妖精,又如何能不相信这自然之中,无奇不有。”
“妖精又怎么了,只要心存善念,不去害人,那就跟人类一样值得在这世上好好活着。”安歌说的掷地有声,仿佛她的观点真的可以影响所有人一样。
庆州看了就乐,“又不是先生,说话这般正经,我们去天香楼看看吧,只是那天香楼不是寻常人都能去得的。”
“怎么说?难道还是什么大内禁地?”安歌好奇起来。
“那倒也不是,这天香楼是昊京出名的青楼,你一个女子,甚是不便。不过,你若衣衫华贵,拿着大把银子,那一样也可以接待。”说着,庆州打量了一下安歌身上这件旧衣。
安歌此次了昊京,墨晓还特意带着她去天意坊买了几套裙衫,都是最新时兴的样式。但今日恰巧,她穿了一件旧衣。乡下的裁缝,用的料子、裁的款式都显得有那么一点不合时宜。
这庆州倒是什么时候都把自己装扮的光鲜,看上去也像个贵公子一般,可见姬恒昌确实一直待他不薄,即使离开了王府,他这手头也一直这么宽裕。
安歌想了想,忽然说道:“在清风明月楼的时候,清羽姐姐送了我一件天清羽,恰好今天天凉我又拿出来做披风使,你看这天清羽算是华贵了吧。”
“哪里是天清羽啊,我看软软的、薄薄的,丝毫光彩也没有。”庆州嘟着嘴,抱怨道。
安歌默念了“清风明月楼”五个字,又把上面那层透明的东西揭去,一瞬间,那羽衣恢复了光华,闪着夺目的光芒。日光之下,简直让人睁不开眼。
庆州向后退了一步,仿佛被天清羽的光芒逼退了一般,“果然是一件华衣,就她了。”
天清羽在安歌身上重新绽放起光芒,映的安歌的脸也更加的红润。庆州觉得好久没见过安歌可以这样美丽了。重新回到昊京之后,他经常觉得跟安歌之间有了一丝轻轻的裂痕,他有时候故意躲着她,因为怕走的太近,不知该如何自处。以前想着就是在她身边护着她就可以了,谁知道自己竟也是半个妖精,不知天谴何时就会来到,更不知眼前这安稳的岁月何时就会结束。那个炼丹师也许比自己更适合守着安歌,他毕竟是个人,是可以给她长久陪伴的有情人。
安歌却没觉得庆州的异样,她唤了两声,庆州才回过神来。
“我们走吧,天香楼既是你说的歌舞最好的地方,那韵淇姐姐一定是是去那里解闷了,而且这一般人也想不到她会去那里。庆州,你这小脑瓜,还真是好使。”安歌说着咯咯笑起来。
每次安歌把自己当成小兄弟时,他就觉得说不出的心里堵得慌。之前他还不满二十岁,可是他已经二十一了,若是还在王府,那人一定会隆重的给自己行冠礼,之前他不知多羡慕那些可以戴冠的男子,因为只有戴了冠才会被认作是真正的男子汉。如今自己一个人漂泊江湖,虽然已经戴上了这玉冠,却依然被认作是她的小友。
此间的冷暖,只有他一人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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