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山

第五十一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蒯幺爷叹息一声,缓缓说出整件事情的经过。
    这三只老鼠修真,已有八百个多个年头,如今基本炼化成人形,正处于脱胎换骨的关键阶段。现代社会,人类文明无孔不入,修真的环境早已不如从前那样干净单纯。为了清修,三兄弟几经辗转,最终在一户单身老汉的家中安定下来。
    它们原本是仓鼠,对野外环境不怎么适应,所以修真也离不开人户家中。
    这个单身老汉姓蒯,是早年从东部大城市过来支农的知青,因为政策落实得不到位,后来也没能返回故乡,定居在了汤山县城城郊。他一生饱受磨难,除了卑微的活着,对生活已失去激情,更没想过要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三只老鼠逃到他家时,老汉是唯一一个不驱逐它们的人。老汉平日的工作是看守公厕,每次下班回来,还会给三只老鼠带回点吃食,俨然当成宠物来养,所以三兄弟很感念老汉的恩情。
    半年前,老汉居住的地方因为要修建火车站,政府决定进行拆迁补偿。那位章副局长主抓拆迁工作,轮到老汉家时却动了歪心思。
    他想到老汉在汤山无亲无故,一点帮衬都没有,就准备黑了他的赔偿款,而空口给他许诺在烂了尾的“德胜世嘉”换一套小居室居住。
    谁都知道这就跟明抢差不多,无奈老汉自己年老体衰,又没有亲朋帮助,上哪里说理去?终于厌倦了这肮脏的人世,跳崖自杀了。
    三只老鼠眼见恩公最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义愤填膺,拼得几百年修为不要,也要替恩公报仇。于是年数最大的老鼠冒用主人家的姓,自称蒯幺爷,与两个兄弟跟人悄悄买了炸.药,炮制了今日的大案。
    田福生听完原委,唏嘘不已。忽而又心生惊觉,如今满大街都是监控,蒯幺爷当日公园交易以及住宿楼安包,说不定都留下了线索。自己当年就是太过大意,差点在龙飞虎手上吃了亏。想到此,田福生不敢逗留,转身领了自己和王子衡的铺盖卷,迅速离开了“德胜世嘉”,另觅住处。
    王子衡听完田福生的转述,直觉太过荒诞:“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田哥,你就吹牛逼吧!”
    田福生翻了翻白眼:“信不信随你!”
    高桂云却不怎么关心故事的真伪,一门心思要与田福生尽快抵死缠绵,急问:“你又找到了什么好藏身的地方?”
    田福生说:“这个破地方,烂尾的房子不知道有多少,前面城区正中央就有一栋,我都安排好了,走就是。”
    三人一边闲聊的功夫,很快又进入了一栋烂尾楼。
    三楼的房间里,田福生紧紧搂住高桂云,不住亲吻:“小高,你……你怎么来的?没被公安发觉吗?”
    高桂云冲上去偎在田福生怀里,娇声道:“人家想你嘛!再说老娘有的是护照,现在名叫高婷婷……”
    干柴碰烈火,两个人早滚到一起去了。
    王子衡识趣地走出房间,一个人下到二楼抽闷烟,他的心里,竟然冒出一股醋意。
    “混账!”王子衡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犯得着为她吃醋?他心烦意乱地连咂了两支烟,竟靠着墙角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楼下有轻微响动,他警惕地趴着窗台向外瞧,发现夜色中有两个光点正渐渐向烂尾楼靠拢……
    高桂云香汗淋漓,满足地躺在田福生怀里。两个人赤.身.裸.体,正轻声说着话儿。
    “也不知怎么地,在美国,我可没少撩汉子,黄的、黑的、白的,哪样都试过,爽归爽了,但心里就忘不了你田福生!你说,你给老娘到底吃了什么**药?”
    “嘿嘿,独家秘方,说不得!”
    “滚!你当然不说了,你还要留着下给小四、小五、小六……草泥马,老娘上辈子欠你的!”
    田福生柔声道:“小高,难为你了!眼下是我田福生最困难的时期,这个时候你还对我不离不弃,可见你对我的这份心得有多真!”
    高桂云将脑袋紧紧扎进田福生的胸膛,红着眼道:“冤家,这辈子我都跟定你了。”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往事,如梦如幻……
    她从小生的漂亮,习惯了一直被别人称作“班花”;她十三岁的时候没了父亲,母亲改嫁,继父糟蹋了她;她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男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每一次用身体征服了男性,她的内心深处都会获得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十六岁的那个夏天,她跟“家”彻底了断,从此只身闯天涯。
    遇到罗静斋的时候,她正在“黄都”挥霍青春。无数次糟践自己,她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罗静斋对她说,跟着我吧,我让你衣食无忧!很多男人都跟她说过这种话,但她唯独依了罗静斋,因为罗静斋看她的眼神,一如小时候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父亲。
    在她生命里停留过的男人,没有一个让她动过心,哪怕是罗静斋,她也只感到亲切和可以依赖。直到田福生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才发觉:原来爱情只需要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田福生说:“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特别享受那种自由放荡的感觉。”
    田福生说:“我给不了你名分,但我能给你我的生命。”
    田福生说:“我知道你耐不住寂寞,你可以玩男人;这个世界原本就应该这样,允许男人放火,就要包容女人点灯。”
    ……
    高桂云的眼里,噙满了幸福的泪水。
    田福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跟我说说省城的情况吧。”
    高桂云揉了揉眼睛,说:“你他妈算倾家荡产了!古艺轩早被查封,你的银行户头都被冻结,能捡下你这条小命儿,都是祖坟冒青烟了!我是在国外听说,你们去石板坡后的第二天,三合潭景区被关闭了两三个月,我想肯定是有人注意到了你们的行踪。”
    田福生明白,肯定是自己的路虎车和留在鹤壁峰上的绳索惊动了某些人。
    “看来这回上头是动了真格。以罗老的实力,还有他背后那强大的靠山,居然落得个土崩瓦解的结果,想想都有些后怕啊!”
    回想起那年罗静斋对他说,最多不出三年,会出大事。现在果真应验了!田福生不得不佩服罗静斋这些人,做生意不光有精明的头脑,还得具备超前的政治预判。
    高桂云说:“可不是吗?一朝天子一朝臣,姓周的势力那么大,最终还不是玩蛋去了!老罗生前说,这年头就算做正当生意,都像是头顶火盆走钢丝,两手还拎着个*,风险太大。福生,你听我的,这次咱们要是脱离了险境,就他妈老老实实过好下半辈子算了,钱是挣不完的!”
    田福生没有说话,两眼深邃,好像陷入深思当中去了。
    “对了,那个龙五爷呢?怎么没见你们在一起?”
    田福生将龙飞虎的死因简单交待了一下。
    “哎,你们这就叫人财两空啊!”
    田福生叹道:“空就空吧!小高,我觉得人这辈子,从生下来就是要还些东西的。还钱,还情,还命……冥冥中欠了人家的,到死都跑不了,脑袋上面有双眼睛把你盯得死死的。”
    高桂云噗嗤笑道:“田福生,这山洞让你钻的,脑袋都坏了?这不是你的说话风格啊?”
    田福生道:“不是脑袋坏了,是经历些事情后,似乎看得更透彻一些了!”
    高桂云翻身骑在田福生腿上,笑道:“透彻了?来来,老二留着也没用,老娘索性跟你揪下来,让你六根清净的当和尚去!”说话间,两手早摸向他胯下。
    田福生叫道:“当和尚也不能让兄弟吃素!”两个人打打闹闹,又缠在了一起。
    王子衡忽然冲进门来,冲二人比着噤声的手势:“快别闹了,有人上来了!”
    田福生听了大吃一惊:“会不会是公安?”
    他迅速穿好衣裤,嘱咐高桂云乖乖躲在被窝里别动,他和王子衡悄悄出去先看看情况。
    两人走到客厅门口,凝神屏息向外张望。楼下,两束光影晃动,有人正在上楼来。来人只上到二楼就停下了脚步,似乎已经进了二楼的客厅。
    田福生拍拍胸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半。他瞟了一眼王子衡,意思是一起下去看看。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二楼楼梯口,循着亮光往客厅里看。
    来人是两个结实汉子:一个四十出头,走起路来右腿微微有些瘸;另一个要年少些,剃了个大光头。
    两个汉子此时坐在客厅正中,各自打开着手机上的电筒,正分烟来抽。瘸腿汉子的右手边,有个*袋搁在地板上,似乎装了满满的一包东西。
    少顷,大光头开口道:“三哥,你想清楚没有?确定要这么干?陈同升可是你堂弟哪!”
    田福生和王子衡一听到“陈同升”三个字,两人都是浑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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