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之城

    想起李阿姨说的母亲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纪安夏端着饭菜来到厨房，他们家还是老式的土灶大锅，但也装了天然气灶，只不过纪安夏不会使用，因为母亲一般都在大锅里做饭。
    纪安夏学着母亲的样子撕了一页草稿纸生火，纸点燃了连忙丢进灶里面去，又手忙脚乱地添柴，忙活半天火还是没燃。
    “你在做什么？”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嘶哑着声音问纪安夏。
    纪安夏回头看着身形瘦弱的母亲，说：“我想生火。”
    母亲靠着门，面目表情地说：“先把引火柴备好搭在灶里面，然后再点纸塞进去，等火燃起来了继续添柴。”
    纪安夏按照母亲的方法，笨拙地在灶前面忙活着，过了一会儿总算把火点燃，她够不到锅，就站在板凳上面，就这样第一次热了饭。
    她兴冲冲地把饭菜端到母亲房里：“妈妈，吃饭。”
    母亲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吃了几口就搁下筷子：“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我在李阿姨家吃过了。”纪安夏小声地说，其实她的肚子正在咕咕作响。
    母亲闻言，继续端着饭吃起来，吃着吃着又哽咽起来，纪安夏有些不知所措，她现在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她和母亲要相依为命了。
    第二天，纪安夏很早就起了床，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才去学校，从前她可以赖床，可以等母亲起床做好早饭叫她起床，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可是这件事情让她突然意识到她再也不能做一个那样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母亲只有她了。
    下午放学，纪安夏收拾好书包快速地回到家里面，筹备做晚饭，从前她会在学校和同学们聊天到很晚才回家，回去的时候母亲差不多已经做好晚饭，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学会了生火，按照母亲的样子在锅里加水加米，她使劲往灶里添柴，等嗅见糊掉的味道时打开锅盖一看，里面的米都已经黑掉了。她费劲儿将米饭从锅里铲出来，随便炒了点菜等母亲回来，可是天都黑了母亲还没回来，饭菜已经冷掉，纪安夏端着黑乎乎的米饭和着菜吃了一碗，米饭不是平时香喷喷的味道，而是夹杂着些许苦味儿，但她还是把那碗饭吃完了。
    她把饭煨在锅里面，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写完作业天已经完全黑了，母亲还没有回来，纪安夏不禁有些担心，跑到母亲房间里看了一眼闹钟，已经九点过了，她连忙跑到李阿姨家去问李阿姨，可是李阿姨却说她并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
    纪安夏彻底慌了，她害怕母亲不告而别不要她，求着李阿姨帮她找妈妈。
    李阿姨也很纳闷，牵着纪安夏往家里走，就在这时，小路上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尽管天黑了一点都看不清楚，但听到那咳嗽声纪安夏就知道那是母亲，她松开李阿姨的手飞快地朝母亲跑去：“妈妈。”
    安翠只淡淡瞥了一眼纪安夏，声音毫无波澜地问：“吃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