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抓着绳子往前面走的老拐能感觉到冰面下有东西在碰撞着，听莫六指说水下有咬人的怪鱼，老拐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这红齿鲳鱼虽然在冉焉一行人那里吃了亏，可当又有人在冰面上行走的时候，它们一个个就开始在水下面攒动起来。
    等到有人靠近浮俑那里的时候，有几只红齿鲳鱼迅速从孔洞里蹿了出来。
    老烟嘴用手里的烟斗左右捶打着鲳鱼，不过大家脚下的步子都没有慌乱。
    由于出水以后没了蹿劲儿，鲳鱼咬伤几个人后落在积雪上，再也没了从外面撞破冰层的力气。
    “是......是怪鱼，它们竟然冲上来了！”
    “小心！”
    “这下看你往哪里逃，小六，把掉在积雪上的鲳鱼都给我弄死！”
    “子笙，这怪鱼看样子挺肥美的，我用绳子串上几只，一会儿烤来吃。”
    “好，不过还是先走到河对岸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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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时候没活动活动手脚了，没想到砍了几条鲳鱼，手都有些酸痛。”
    “三叔公，你的身手还是像以前一样利索！”
    “你小子。”
    莫六指一刀便将飞扑过来的一只红齿鲳鱼削成了两段，他脚边的那只孔洞里面一具浮俑冒出头来。
    这具浮俑似乎刚刚死去没多久，整个尸体堵住了孔洞，下面大群的红齿鲳鱼像发了疯一样地嘶咬着这具浮俑。
    在莫六指身后跟他一起杀鱼的莫瑞昌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枚土雷，然后他拿着土雷瞅着莫六指笑了笑，河岸那头的老拐和莫子笙迅速拉拽着绳子。
    只见莫瑞昌把土雷往冰面上轻磕了一下，然后一把把它扔进了孔洞下面，二人也顺势趴在冰面上被绳子迅速拉到了河岸那边。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他们几个人像是被人扔在脑袋上一颗手榴弹一样，耳朵里全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子初，收鱼了！”
    “什么，我听不到！”
    巨响过后，老花哨的身边落了不少红齿鲳鱼和浮俑的尸骨，并且被冰冻在河面里的俘俑在那一刻竟然散发出了阵阵恶臭。
    对于闻过不少味道的药匣子来说，尸臭也比不过这种味道，他看到老拐那只包扎着的手腕，才想起来黄皮子迷惑敌人时放的臭屁。
    仅管他捏住鼻子，但也不管用，他只能从药匣里面摸出两颗豆蔻塞进了鼻子，这样他才闻不到臭味。
    再看看周围的人，虽然用袖子掩住了鼻子，也都被熏的流下了眼泪，尤其大落，他已经哭成了泪人。
    “药匣子，你刚刚把什么东西塞到鼻子里面了？这味道太冲了，给我些。”
    “就数你眼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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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给你们这几粒豆蔻，塞进鼻子里面就行了。”
    “好。”
    “这一颗土雷下去，红齿鲳鱼算是死了不少，不过没想到这尸臭竟然弥漫开来，可真是恶心。”
    “大家都没事吧？”
    “三叔公，有几个兄弟被咬伤了，我给他们包扎了一下，没问题了。”
    “这雪看来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咱们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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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刚刚那边有爆炸声，看来有人跟上来了。”
    “告诉大家，准备上路。”
    “再休息五分钟，准备上路。”
    “是，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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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彪子，还有多远到野人谷？”
    “走过那个山坳就到了，很快。”
    “少爷，刚刚孙歪子已经去前面打探了，果然发现了人活动的脚印。”
    “好，到时候眼睛活着一点。”
    “是。”
    当冉焉在收拾背包的时候，冉海已经派人把刚刚点着的火堆盖上一层积雪，火堆渐渐地也熄灭了。
    有些使坏的冉晋云在火堆旁边安了颗引雷，然后等其他人走后，用手仔细地把旁边的脚印给清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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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人谷进口那里积起了齐腰深的积雪，刀麻子他们找了一个岩洞里面生起了火。
    比起外面的寒冷天气，岩洞里面可算是暖和多了。
    他们把进山之前带来的食物放在火堆边烤热大口吃了起来，郝守义把之前藏在这里一个金边眼镜戴在眼睛上，然后装作那个被他们害死的富商的样子在旁边学起了那人说话。
    “你......你们能带我们找到墓穴吗？我怎么觉得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地方呢。”
    “瞧你那样子，还把那睛镜给藏起来了。”
    “好了好了，这次来的人可都是有些身手的，你们到时候可留些神。”
    “放心吧，麻子爷。”
    “他们什么时候到啊，咱们不会晚上要在这里过夜吧。”
    “你着急什么，他们肯定比咱们急。”
    “说的也是。”
    “你们坐着，我再去找些柴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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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这次冉少爷怎么走那么快，一定有鬼。”
    “没错。”
    这次冉晋云的手下章儿老跟在孙歪子身后，轻松地便在岩洞外面埋伏了起来。
    等到齐海走出岩洞的时候，郑威上去便用手枪抵住了齐海的后腰。
    冉晋云利落地用一块破布把他的嘴给堵住上，冉焉看到冉晋云的手下在那边抓了一个人，她也赶紧跟了上去。
    正当刀麻子他们吃的正香的时候，岩洞那突然传出来了几声枪声。
    “有人！”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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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刀麻子，你这吃的可是够香的！老子，可是走了几个小时的雪路，才找到你们啊。”
    “孙歪子，把齐海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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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晋云少爷啊。辛苦了，守诚坐到那边去。”
    “是。”
    “我们也是刚到这里，你瞧这火堆还是刚生起来的呢，众位兄弟，快坐。”
    看到是摸金的人，刀麻子赶紧把从腰间掏出的手枪重新插了回去，然后从石头上站起来给冉晋云他们鼓了鼓掌，心想这摸金校尉也不是纸糊的有些本事。
    在害死那个富商以后，刀麻子把富商的那些手下全都放了血扔进了人洞子里，并把从他们身上搜刮出来的东XZ在了岩洞的一个石堆下面。
    随后冉焉带着一伙手下也从洞外走了进来，刀麻子吩咐齐禹取了一些肉罐头分给他们。
    “冉小姐，刚刚那阵爆炸声，我已经听到了。看来这次你们的家伙可是够全的，这次咱们一定能把墓下的东西都弄上来。到时候发了财，我定是不会亏待了你们。”
    “哎哟，这麻子爷还带着肉罐头呢，我可是从出了军校以后又一次吃上了。”
    “嗨，这不是在鬼市赚了些钱，怕这次咱们要在墓下待一段时间，所以就多备了一些东西。”
    “刀麻子，这墓不会就在野人谷吧。虽说前面有些人洞子的机关，可也算不上什么。咱们什么时候下墓啊？”
    “没错。这大冷的天，我还是想去下面暖和暖和。兄弟们，是不是啊？”
    “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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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子爷，他们这是在探咱们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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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我知道怎么应付。众位兄弟，下墓的事不急，这还有人没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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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说怎么着，这小子果然是留了后手。”
    “先等等看，看这小子又请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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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墓必然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大事，我可马虎不得，您是知道的。”
    “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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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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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这人好像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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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好像是手榴弹的声音，我并没有叫人埋雷。”
    “八成又是那个冉晋云搞的鬼，我说他怎么走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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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这他娘的谁在这里埋了一颗雷，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没事吧，子初。”
    “你说什么，听不清啊？”
    “我说，你~没~事~吧？”
    “奥，没事，还好老拐拉了我一把。”
    莫子初走过火堆旁边的时候感觉到有东西挂在了他的鞋子上，他下意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旁边的老拐看到他的异常以后，赶紧轻轻地把火堆上面的积雪清理掉，发现挂在莫子初脚上的竟然是一颗拉开引线的手榴弹。
    “怎么了？”
    “子笙，是颗引雷，引子已经被拉出来了。”
    “他娘的，竟然被别人阴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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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笙，你退到一边让我来。”
    “三叔。”
    只见莫六指蹲在莫子初的旁边，他用手指量了一下引线的长度，这才发现引线基本上已经全被拉出来了。
    好在莫子初及时停住了脚，要不然早就被引雷炸成一堆碎肉了。
    莫六指找来四根匕首，然后用力地沿着莫子初的鞋边内侧把匕首插过去，并固定在地面上。
    在莫子笙看来，这排雷简直就是一项细活，正常处理都得半个小时的时间。
    而莫六指的手下很快便在四周大块的石头上用探山铲打了几根铁钉，在他解开莫子初鞋带的时候，莫子笙却看到莫六指的右手上只有五根手指，而他对小指下面的那个伤疤很是吃惊。
    因为在莫氏一族里面，只有触犯了族规的人才会被斩去尾指，他一时间也搞不懂在三叔公莫六指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六，把那块石头拿给了。”
    “好。”
    “子初，你慢慢地把脚从鞋子里面抽出来，尤其是在最后一刻，动作一定要轻。”
    “是，三叔。”
    “这石头坚持不住多久，快退到那边的低洼处！”
    当莫六指松开手里的石头没几秒，火堆那便响起了一阵爆炸声，被引雷炸到半空的黑土落了他们一脸。
    耳鸣的莫子初从嘴里倒吐出几口黑土，等到他从低洼处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刚刚停住脚的地方已经被炸出了一个直径三米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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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莫六指却轻松地拿过烟嘴儿的烟斗吸了几口烟，似乎这爆炸声还回起在耳边。
    “大哥，这万奴王怎么也炸不烂？咱们手里的土雷不多了。”
    “不是炸不烂，是扔过去的都被他的长手给打飞了。我刚刚看到他脑袋后面有一个凸起，看样子一定有问题。”
    “好，那我和二哥过去吸引它的注意力。”
    “注意安全。”
    巨形石柱上面的莫天明和莫六指两个人扔出两条青铜锁链，锁链在万奴王的两只蛇形长手上打了一个回结，回结束缚住万奴王的那两只长手。
    它大张着嘴巴吼叫着，嘴巴里面瞬间飞出许多尸蝇，成群的尸蛾子很快便发现了石柱后面的热量，并迅速往那冲过去。
    莫一闻用力往肩膀上的伤口处一抠，伤口处的鲜血流的更多了，他顾不上疼痛抹了一把血在匕首上，然后把匕首扔到空地上。
    也许是鲜血的味道更令尸蝇兴奋，趁尸蝇疯狂舔噬着鲜血的空隙。
    莫一闻踩着锁链一下子跳到万奴王的脑袋上面，他拿起别在身后的探山铲对着凸起处一顿猛刺。
    万奴王后脑上喷溅出绿色的血液，那血液很黏稠，落在地上的莫一闻有四五分钟是看不甭东西的。
    顺势倒在地上的万奴王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莫天明和莫六指二人使出浑身的力地拉拽着那两只长手，长手一下子便从回结处断开了。
    那长手断开的地方不断地有尸虫爬了出来，眼看尸虫迅速地往莫一闻那边爬过去。
    其他几个兄弟用虫瘴驱散尸虫，把莫一闻救了出来。
    随后扔到万奴王尸体附近的几颗土雷在地面上轰隆隆地炸响，整个青铜门前面冒起大片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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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三叔，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子初没事吧？”
    “没事，算是捡起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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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埋引雷的人下手可是够黑的，让我找到他，非塞一颗在他的嘴里，让他尝尝滋味。”
    “看日头快到中午了，和刀麻子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
    “前面就是野人谷，那小子一定在那等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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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叔，你相信仅凭刀麻子和他的四个手下便能从墓里摸出那只步摇吗？”
    “在鬼市里他的作派，这事情背后肯定有猫腻。”
    “走吧。”
    莫子笙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在雪停以后来到了与刀麻子约定的野人谷，野人谷是一个三面环山东面只有一处缺口的雪谷。
    莫瑞昌用脚趟了趟积雪，在积雪下面发现了成排的脚印，他们很快便在谷口四五十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岩洞，并且岩洞里面还不时有人的说话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