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
“你们是这车厢的吗?把车票拿出来我看看。”
“是二等车的,您瞧。我刚出来打了些水,没想到撒您身上了,我给您擦擦。”
“真是的,下次注意啊,票你们拿好。”
“多谢多谢。”
汤宗胜放下手里的茶杯进更衣室换衣服了,三伢子和白毛两个人也悄悄地躲在不远处的车门后面。
屋子里面的另一个人背着身打起了呼噜,他们俩趁机进去想把汤宗胜的衣服拿出来,一进屋发现挂钩上挂着一件新的,便把它拿了出来。
在出来之前,白毛还趁机把车窗的铁销子拔开了,他们拿走衣服以后便躲进了另一节车厢的厕所。
等到汤宗胜接完热水开门的时候,门刚一露出一条小缝便迎面吹进一阵大风,他打开门一看原来车窗已经开了一道口子,外面的冷风顺着口子溜进更衣室。
他摸了摸挂钩上的衣服,发现刚才还湿乎乎的地方现在看来都已经结了一些冰晶,而旁边蒙着被子睡觉的孔名国还不时传出打鼾声。
“名国,名国,快醒醒!”
“怎么了?哎哟,好冷啊!你怎么还把车窗打开了,快点关上,阿~啾~~~”
“这铁销子都松开了,你也不知道重新挂好。我要是不回来,这一路也得把你冻成冰疙瘩。”
“我的衣服呢?”
“刚才不还在挂钩上了嘛,坏了,八成是被风给吹出去了。别睡了,别睡了,是不是快到检票的时候了?”
“哦......哦,没错,多亏了你提醒。借你的衣服穿穿,回来还你。”
“我的湿了,刚刚撒身上水了。我看你还是去找老刘那借一衣来穿吧,他那的火炉那么热,应该不需要厚衣服。”
“行,有道理,那我去了。”
等汤宗胜重新把铁销子插好以后,孔名国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扔到小床上,然后用两只手交叉不时地揉搓着在胳膊取暖。
穿着一件单衣的他出了厢门便一路小跑跑向车头那,一块积满煤灰的方形玻璃窗里面,一个光着膀子用铁铲不停卖力往火炉里添煤的男人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他弯起食指在玻璃窗上敲了几下,便看到刘青山把铁铲靠了身边的煤堆上,然后使劲把门上的铁把手往上一提,咯吱一声,煤室的门便打开了。
煤室里吹出一股热浪,孔名国也顾不上什么黑黑的煤灰了,他推开门便钻了进去。
火炉里面的黑色煤块刚添进去没多久,很快被炉火烧的通红,像一块块给犯人用刑的烙铁。
刘青山戴着一个粘满煤灰的口罩,手上是一双破旧的线织手套,因为脚下的车轮发出嘈杂的声响,进来的孔名国跟他说了几声,他也没听清。
他伸出手在孔名国的眼前比划了几下,便示意让孔名国跟他去司机室里。
“好好好。”
————————————
“孔检票员,找我什么事情啊?瞧你还穿着一件单衣,你的制服呢?”
“嗨,别提了,睡觉的时候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一条小缝,衣服被刮出去了。青山,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好,你先坐一下,我去侧室里取。”
“多谢了。”
“小事。”
————————————
“名国,今天准备收多少啊?”
“还不知道呢,你说我查的那么严,怎么还有逃票的。要不是因为他,我现在还在做着美梦呢。”
“哎,你别跟我提睡觉啊,我现在眼皮都有些耷拉了。”
“行。”
“你这检票还能收钱,我这当司机的睡又不能睡,就只能从老刘的锅炉里沏茶提神儿。要不要咱俩换换?”
“川海,别跟我说笑了,我要是会开这洋家伙,还能挣那几个辛苦钱嘛。”
“说的也是。”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神的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吧?”
“还跟我打上了哑谜,快说,这喝茶喝的我都跑了好几趟厕所了,兴许你的方法能管用。”
“我老家有那么一个话,就是“遇鬼惊三分”。你说说你这一直盯着前面黑压压的夜色看,说不准能瞧见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好你个小子,竟然敢耍我,别走!”
“我只是开玩笑,别生气啊,一会儿给你带鸡腿过来。”
“快点啊!”
“要不把你的制服借我穿穿?”
“去去去,我这可比你那屋冷多了。”
“走了。”
————————————
火炉旁边一间一平方米大小的屋子,便是刘青山闲时休息的地方,里面就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些零散的衣服。
他进屋后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几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吃了起来,然后把衣服从门后面的挂钩上取下,并用力拍打了几下上面的灰土。
衣服后面竟然还是一张旧时的台历,刘青山早就已经用小炭块在上面画了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圆圈。
孔名国从门外把头探进来,看到刘青山的小屋收拾的整整齐齐,还夸了他这个糙汉子几句。
“你这可比我那屋干净多了,真想不到你这个糙汉子还会收拾东西。”
“衣服侧兜里面还有些花生米,你吃了吧。”
“哪来的,上次我给你带过来的吧?”
“嗯,我这用不着厚衣服,你就先穿着。”
“行,一会儿我再给你弄好吃的。等到了地方,我带你去吃张老三家的羊肉。”
“好好好!”
————————————
“三伢子、白毛,我在这里。”
“怎么样,屋里的人还在吗?”
“我盯了半天,都在里面呢,这不好下手啊。”
他们听了大春的话,感觉这趟活儿不好弄,正当三伢子无从下手的时候,他挪动的脚踢到床底下的一只箱子。
白毛蹲下身体一看刚刚走掉的人竟然落下东西了,他赶紧把箱子从里面拉了出来。
然后从衣服的扣子处取下一根铁丝,他只是在锁孔里拨弄了几下便把箱子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些不值钱的衣服,他害怕一会儿换走的人会回来找,便重新把箱子锁上了。
“伢子,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估计那人一会儿便会过来找的,咱们得快点了,你一直盯着下面看什么?”
“有了,把你的刀子给我。”
“好。”
等白毛想要把箱子放回去的时候,他却一把把箱子给推开了,盯着床底下看了一会儿,他发现下面的隔板四周有几个拇指大小的螺丝。
三伢子找白毛要过刀子把刀尖顶在十字型螺帽上,然后用力拧了几下,果然螺丝竟然真的松动了。
他从床底下退出来并把刀子交给了大春,大春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三伢子要找他借刀子,他趴在地上慢慢地往里面摸过去。
“三伢子,真有你的!”
“一会儿等大春把螺丝拧的差不多了,你就把衣服脱下来。”
“脱衣服!?”
“等会拉动箱子的时候肯定会有声音,你把衣服垫在下面就好多了。一会儿呢,我穿着这身衣服去隔壁检票,你们俩个趁他们松懈的时候,就趁机把箱子给我拿过来。听明白了吗?”
“好的。大春,你拧螺丝的时候手轻点。”
“行,我已经快拧下两个了。”
“你们两个先忙着,我换上衣服去那边了,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你放心去吧。”
坐在一边的三伢子看到大春已经熟练地弄下来两枚螺丝,三伢子知道现在的时机快成熟了。
然后他拍了拍大春和白毛二人的后背,并在镜子面前端详了一会儿偷来的这件衣服,随后长呼一口气出门去了。
————————————
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刀麻子用脚尖踢了踢旁边有些打盹的齐禹让他去开门,齐禹揉揉眼睛不知道车子走了多久。
“谁啊?”
“检票。”
“好,等一下。”
————————————
“哎哟,怎么那么大的味?”
“哦......哦,是带了一些野货回去,有那么股异味。票在这里,您瞧瞧。”
“齐禹、齐海、郝守诚、郝守义,那个是?”
“我们大哥,他有些着凉睡着了,这是他的票。”
“这是谁的烟草?”
“我的,怎么了?”
“带烟草可以,提醒你们一下,车上是不允许吸烟的。”
“行,知道了。没其它什么事了吧?”
“没了,列车零晨四十分到达沈阳站,到时候告诉那位别睡过了。给你,票拿好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自己捡起来就行了。”
三伢子不知道那边的兄弟有没有得逞,便索性故意把手里的车票放开替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车票掉在了床上。
还没等他伸出捡起,齐禹就已经把车票利落地收了起来,他笑嘻嘻地把车厢门关上了。
三伢子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出了门以后便感觉到后背上出了不少汗,他把上衣衣领松开,然后重新走回了隔壁地包厢。
“回来了。”
“嗯,怎么样?”
“瞧,东西到手了。”
“做的好,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撤。”
————————————
“哎哟,这是怎么了,车怎么突然晃动了起来?”
“是啊。”
“外面好像下雨了。”
————————————
“他娘的,大春,快看看这车门怎么锁上了?刚才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
“门开一下,检票。”
————————————
“糟糕,我偷衣服的那个人来检票了。”
“这可怎么办啊,要不然咱们再回刚刚的包厢里得了?”
“不行,刚刚的衣服还脱在里面,会被发现的。对对对,厕所上面有排风口,你们俩个人先把钱藏到上面。”
“好好好。白毛,快帮我拽一下箱子。”
等到他们二人把箱子拿进厕所的时候,孔名国已经慢慢朝车厢连接处的门这靠了过来,他用手拽了几把门把手,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车门。
三伢子听到这拽门声,本来还想着回刚刚的包厢把那身偷来的衣服处理掉。
可他不知道这车门出了问题,但是门旁边是有一个特殊开门的,孔名国只是轻轻一按那个东西,门便轻松的打开了。
三伢子走的更快了,孔名国一眼便看到了三伢子,并且认为他是一个逃票的人,然后便紧追了过去。
————————————
“门怎么又开了,他娘的,怎么搞的?算了,还是先脱身再说。”
————————————
“站住,你这个家伙!”
————————————
“那个检票好像追什么人去了。”
“管他呢,咱们先别箱子藏好。大春快把上面的铁板打开,我把箱子放上去。”
“等等啊,快了。”
————————————
“里面的人还要待多久啊,真是的!”
————————————
“不......不好意思啊,我有些拉肚子。”
“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那么沉?”
“你问我我哪知道,反正是值钱的东西。”
外面等着上厕所的女人气不过,便用力踢了一脚门,然后转身走开了。
这一脚可把举着箱子的大春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把箱子放了上去,他在水池里洗了一把手便出了门。
空空的过道里面没有看到三伢子的身影,他们两个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三伢子去哪了,刚刚追的人不会是他吧?”
“八成是把他当成逃票的了,票都在你那吧?”
“在,咱们还是去那边看看吧,我刚才听见脚步声是去那边的。”
“快走。”
————————————
“大哥,为什么不把出手的盘口都兑换成钱,这金条拿着多重啊。”
“你懂个屁,知道这古墓里为什么都放金器吗?”
“金子亮!”
“金条可比这钞票好使多了,要不是钱当里有当规,我非全换了不可。”
“麻子爷,我......我还没见过金条,能不能......”
“守诚,拿出一根让齐海开开眼。”
“是。”
“齐海,以后跟着我,这东西多的是。”
“是,麻子爷。”
郝守诚蹲下身体用手往床底下摸了几下,可什么东西也没摸到。
他又摸了几下发现好像不对劲,低头往床下一看,原本应该在下面的箱子现在却找不到了。
刀麻子看到郝守诚看惊愕的表情,一把把他推开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箱子竟然好端端消失了。
“箱子去哪了?快给我找!”
“刚刚还在下面啊,麻子爷,这板子有问题!”
刘禹摸了摸后面的隔板,发现隔板并没有那么结实,反而用手一碰板面,板面有些晃动。
他稍稍用力一推,那隔板咣当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令他吃惊的,隔板后面竟然是隔壁的包厢,他一拍头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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