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您说的是。”
    “要不是摸金的那些家伙狡猾，这玉盘就是咱们的了，真是可惜了。”
    “这些东西跟四叔弄回来的青螭玉纹馆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们怎么也得给咱们一些好处吧。”
    “好处！？老拐，你去要吧。”
    “算是吃了一亏，就当长了记性。”
    “说的也是。”
    正当大家看到的，所有人的心紧跟着价钱一阵阵跳动，凤栖阁的门栓那却突然发出细碎的拨动声。
    娃子没有跟长孙文他们一起去前面桌子上凑热闹，他发现门栓外面伸进来一把木刀，并且木刀还在慢慢拨弄着插好的门栓。
    还没看几眼，一个戴着阴司小吏面具的人一脚从门外跨了进来。
    那人脸往前瞧着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两只手藏在身后熟练地把门栓重新插好。
    娃子虽然没弄懂这是怎么回事，但很快便把脑袋从那人的身上移开了。
    他都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时候，眼皮想要合上的时候总会被阵阵拍掌声惊醒。
    他兜里的桂花糕还有些余温，趁大家目光都在玉盘那里。
    他摸起一个小石子往长孙文身上丢过去，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个小人走路的动作。
    那头喝了些酒的长孙文都已经有些醉意，他不耐烦地向娃子挥了挥手，娃子晃了晃手里的桂花糕打算走出凤栖阁。
    刚抬起脚，脚下不小心碰倒了身下的凳子，楼上的老拐一眼便看到了身形和小偷很像的人，他赶紧拍了拍莫子笙的肩膀让其确认。
    “子笙，你瞧那人像不像偷你东西的人？”
    “奥，我看看，没错，就是他！”
    “他娘的，敢摸我们东西，看我不抓住他揍他几拳！”
    “大落大落，我还是我去吧。那个人的样子像是一个孩子，我去教训教训他便是了。现在还没到咱们的盘口，得赶快把真的东西要回来。”
    “老拐，辛苦你跑一趟了。”
    “小事小事，这瓜子可要给我留些。”
    “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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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拐从盘子里面抓了一把瓜子出了房间，出了凤栖阁的他一路跟踪着娃子往鬼市进口那里走。
    娃子走出凤栖阁看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赌场早就已经空无一人了，而且他走过的地方总感觉身后有冷风吹过，好几次他都猛然回头却并没有看到有人跟踪。
    当娃子拐进一个光线有些阴暗的巷子口以后，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巷子大槐树后面冒出一个黑影，黑影紧跟着娃子进了巷子。
    老拐看到有人跟踪娃子便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他顾不上隐藏他自己的行踪，并赶紧追到巷子口那里，却发现娃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谁？快站住！”
    “我......”
    “孩子孩子，你没事吧？”
    “妹......妹妹的......桂......糕。”
    “孩子，快醒醒！”
    黑影迅速消失在了巷子里面，老拐听到地上躺着的娃子说了几句听不大清楚的话，他连忙折返回去把娃扶起身来。
    这才发现刚刚的黑影在娃子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正不断地往外面冒。
    仅管娃子用手紧紧地捂住出血处，但还是无济于事，娃子的身体很快便因为失血而抽搐出来。
    他身边一块摔碎的糖人被鲜血浸湿，变得发软起来，拐子想把糖人重新拿起来，却只拿起来一只插糖人的竹签。
    巷子口处一只黑色狼狗在原地盯了几秒之后，它狂吠几声迅速往老拐这边跑过来，老拐刚站起身却发现娃子的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
    老拐拿起娃子内兜里用纸包好的桂花糕，拽出衣角几步便跃上了高墙翻了过去。
    狼狗跑过来在娃子的身体四周嗅了嗅，然后朝着高墙那里嗷嗷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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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儿，可想死我了！”
    “什么地方不好，非得找这么一个破地方。”
    “外面你哥都有眼钱，要是抓到我，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瞧你那怂样，要我哥知道咱俩的事，就把你绑住手脚做了烤猪。”
    “妮儿，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就喜欢你这样！”
    “瞧瞧你那癞蛤蟆样，下次我可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听到没？”
    “好好好，什么事情都依你。对对对，我就是那癞蛤蟆，今天就尝尝你的味道！”
    “讨厌！”
    “什么声音？”
    “外面好面有人，你快去看看，怎么我这心里直发慌，不会是我哥找来了吧？”
    “好，我出去看看。”
    听到外面的动静，猪头荣真是一下好心情全没了，在尤妮的再三催促下，他只好披上一件薄衣拿起一根棍子开门去院子里检看。
    老拐翻过墙头落下的地方是一堆草堆，因为脚下这么一垫，他的手按到了地面上的一块石头上，弄得他手腕有些生疼。
    突然一道手电光照在了老拐的脸上，他和猪头荣对视了几眼，猪头荣被老拐头上戴着的可怕面具吓得直往屋里跑。
    “鬼呀！”
    “鬼！？外面到底怎么了？”
    尤妮也有些生疑，她穿好衣服往外走。
    跑的时候猪头荣还不忘记把手里的棍子扔向老拐，老拐轻松一闪便躲开了。
    他学着野兽大叫一声，猪头荣推开屋门直接撞到了尤妮的怀里。
    尤妮感觉到裤子有些湿，她推开猪头荣一看，原来是猪头荣被吓的尿了裤子。
    她夺过猪头荣手里的手电筒往院子四周照了照，看到大门开了一条缝，人早就跑了。
    “我说猪头荣，人呢？”
    “跑......跑了，看来是一个偷东西的贼。”
    “瞧瞧你那胆子，还在肉铺杀猪呢，这叫外人听了去，还不是一个大笑话。”
    “猪哪跟人一样，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可......可这人我不敢啊。”
    “不敢，就去院子里面睡。”
    “院子里面！？妮儿，让我进去吧，外面好冷啊。”
    “给你，都给你！”
    “哎哎哎，别扔被子啊，你真不叫我进去了？”
    “滚！”
    “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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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是我，老拐。”
    “你可回来了，这楼下都唱上小曲了，快进来吧。”
    “怎么就你一个人？”
    “子笙，我找过了，东西没在那孩子身上。”
    “拐哥，那孩子呢，你没抓他回来吗？”
    “他......他死了。”
    “死了！？”
    “没想到你下那么狠的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人不是我杀的，是一个黑衣人，这是从他手里拿过来的。”
    “是......是桂花糕！”
    莫子初也想不到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偷东西的娃子便被人给杀掉了。
    他慢慢地掀开老拐放在桌子上的那东西，却发现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块桂花糕。
    大落看了看桂花糕，然后握紧拳头往桌面上一捶，不知道怎么刚刚对娃子的恨意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他们还是更加在意被娃子偷走的摸金符，因为接下来就要开第三个盘口了。
    随着台面那里舞姬动作的舒缓，舞蹈也跟着小曲慢慢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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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姑娘长得真水灵，要是我家那婆娘和她一样，我也不至于对她没兴趣啊。”
    “阿海，你也就在这里说说风凉话，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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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字间连点三盏天灯拿下了这四只玉盘，可真算得上是大手笔了。”
    “哎，真是羡慕，我什么时候才有这些掌声啊。”
    “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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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这东西可真是值钱啊。夫人，这次一定会夸赞你的。”
    “哎，只要不再让我去打扫庭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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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时玉盘四只，由丙字间客人拔得，恭喜了！”
    “好！”
    “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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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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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最后一件东西，由熟人提供的，不过价格没有最低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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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最后一件了，我要拼尽全力。”
    “那咱们现在就是对手了。”
    “哈哈哈！”
    丙字间里传出来一个向其他人道谢的声音，随后凤栖阁的下人便抬出了最后一个箱子。
    因为这是今天最后一个装有货物的箱子了，所以其他人也都准备把钱押在这件东西上。
    听到阁主说的话，其他不是很富余的人都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们摩拳擦掌地想要一睹这件东西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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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叔，咱们的东西弄上来了。”
    “哎，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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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么东西比我的还值钱，云雀，你说是不是？”
    “嗯，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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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是摸金符，这......这东西怎么会是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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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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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是摸金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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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冉海，快把东西给我要回来！”
    “小姐，这......这恐怕不好吧，凤栖阁的盘口只能用钱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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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真他妈被人算计了。”
    “彪子、孙歪子，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把枪拿出来。这东西要是谁敢跟我抢，就毙了他！”
    “是。”
    “点天灯！”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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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上来就点天灯了，这东西太值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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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叔公，东西不在那小子身上。”
    “算了算了，有什么事情就让老三出面解决吧。这诱饵已经放出去了，就看摸金那些家伙上不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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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东西你都不知道，摸金符是摸金校尉身份的象征，凡是丢了这东西，那可都是要受到严惩的。这回啊，可真有热闹看了瞧着吧。”
    “是这样，那这盏天灯倒是点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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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那东西跟你手里的长得一模一样，没想到还真是件宝贝。”
    “嘘，小点声，这次咱们真是摸到好东西了。不过得打时机戳穿货箱里面的假货，这样咱们手里的东西才会变成真的。”
    “咱们的本来不就是真的吗？”
    “你懂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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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又亮了一盏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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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字间的人又出手了！”
    “这可真是开了眼了，摸金符都上了盘口，可真是校尉侍郎的耻辱啊！”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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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子爷，有好戏看了！”
    “摸金摸的都打了眼，可真是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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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彪子，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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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主，没想到那小子送来的竟然是枚摸金符，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货已入箱，价高者得。这是凤栖阁的规矩，我想他们是知道的。”
    “好......好吧。”
    阁主也是头一次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他用手紧紧握住身边的横柱，心里自然也是有几分担心。
    看到乙字间和丁字间两个人纷纷点起了天灯，他这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已经派手下站在了莫子笙的房间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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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去哪？我在这啊，哥~~~”
    河堤破屋躲在被子里睡觉的芳妮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她哥娃子一直在往远处走。
    任凭她怎么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他的名字，可他也没有反应。
    突然娃子的身下裂开一个大口子，当着芳妮的面，娃子整个人身体往后面一倾掉进了裂缝里。
    芳妮赶紧跑到裂缝那里，想要把娃子拉上来，可娃子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也拽了下去，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往下落。
    “哥~~~，还好是一个噩梦，可真是吓死我了。都什么时候了，哥怎么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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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东西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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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
    “谁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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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驼老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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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说假的就是假的，拿些证据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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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就在那小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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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么是他！？”
    “哥，坏了，驼老仙认出咱们来了！”
    “不好，快跑！”
    “快来人，把他们给我抓住！”
    “是，阁主！”
    听到驼老仙的质疑声，阁主赶紧派出两伙人，一伙人迅速把货箱里包围了起来，而另一伙赶紧去追长孙文他们几个小孩了。
    长孙文在打开门栓以后，便被追上来的人给抓住了，长孙文、高眼镜和云雀三个人逃出了凤栖阁。
    不过紧追出来的人并没有善罢甘休，还是一路追着他们，他们害怕地各自跑散了。
    长孙武闭气藏在水下，云雀爬上了一根大树，而高眼镜找了一只鸡笼罩在身上。
    不过他没有那么幸运，还是被追出来的人发现抓了回去。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乖乖跟我回去，少受些罪，听到没有？”
    “我不要，我不要！高眼镜、云雀，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