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科医师

    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些名校的校长，加上名校下面的初中部的校长，一个个都牛逼的不得了，比一般的什么官员都牛逼。
    他不把刘牧樵放在眼里，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学校、医院不是一个系统，互相之间不知道情况，这种可能性很大。
    他也许知道刘牧樵是名医，但不一定知道刘牧樵是副部级。名医，关我屁事，我又不会得病，即使得病，也不会得需要名医出手的高大上的疾病。
    沉默了很久。
    最终，还是邹庆祥忍不住。
    “校长，关于我儿子转学的事，是不是还有得商量？”
    “嗯，这个，不是我个人的意见。你儿子在学校表现很不好，经常打架，严重影响了学校的风气。学校领导集体讨论，一致认为，对你家儿子劝退。”
    校长把责任全部推到了班子成员上，明显的意思是，这是集体意志，是不能改变的，至少，我校长一人是不能改变。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邹庆祥追问。
    “当然！不过，我们给邹辉留了一条后路，我们建议他转仙石路学校，他们挂靠在我们学校。那里是民营学校。我想，为了孩子，你不会吝啬几个钱吧？你们做医生的收入很高。”
    校长的意思是把邹辉转到他们名下的一所民营学校。
    他的话，有些刺耳。
    邹庆祥哑了。也急了。
    “不行啊，仙石路学校民不民营我倒不在乎，关键是，那是一所烂学校。不行，我儿子怎么可以去那样的烂学校呢？”
    “你说仙石路是烂学校，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的表现，他是表现很好是吗？如果是他的表现很好，我们会劝他转学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儿子邹辉很烂，那个学校配得上你儿子。
    “校长，我有几句话说，我儿子打架是事实，他在家里也承认。但是，他打架是有原因的，是人家欺负他，他不得不奋起反击。劝退的，不应该是我儿子，而是对方！”
    邹庆祥突然意识到，软弱只有被欺负，必须强硬。
    “这么说，你儿子有理了？邹医师，你这就不对了，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怪别人，难怪，你儿子表现这么差。有其子必有其父。我都为你感到害羞！”
    校长是教训人习惯了，他和别的老师不同，别的普通老师一般只敢批评学生，而校长是可以批评家长的。
    他当校长快10年了，早就忘记了自己是谁，见人就批评都已经习惯了，批评学生，批评家长，批评老师，他高高早上，忘记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对邹庆祥这一席话，说得是非常的难听。
    “邹医师，你这个态度，对儿子是有害无益的。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么，你儿子转学的事就更加没有商量了。要么你自己联系学校，要么，就去仙石路学校。反正，我们学校是不要你儿子了。”
    刘牧樵觉得有必要说话了。
    “校长，我是刘牧樵，安泰医院的院长。今天我来，本来不是来跟你讲理的，而是请求你给个面子，把学生邹辉留下，我们一起努力，把他管教好。但是，现在，我想跟你讲几句理……”
    刘牧樵还没说完，校长插嘴，惊讶地说，“你跟我讲理？”
    刘牧樵点头，缓缓地说：“对，我跟你讲理。你不会说，我不够格吧？”
    校长说：“好吧。看你也是有级别的人，你说吧。噢，你的级别应该不低，处级吧？”
    刘牧樵说：“级别不重要。理才重要。我觉得我们不谈级别比较好，只讲事实，只讲道理，好吗？”
    校长噎了一下，说：“你说。”
    刘牧樵缓缓地说，“据我所知，一面之词吧，你们学校有一个叫龚喜的学生，是调皮捣蛋的老总……”
    校长插嘴说：“你别管其他学生。其他学生是我管的，是我的职责。你只讲，邹辉对不对，承不承认他影响了学校的风气和秩序。”
    刘牧樵并没有发怒，还是缓缓地说：“管教龚喜是你的职责，我没有和你争。但是，管教邹辉，也是你的责任……”
    刘牧樵又没有讲完，校长再次插嘴：“这需要你教我吗？正因为邹辉，我管教不了，所以才劝退他。”
    刘牧樵淡淡地笑了笑，还是不计较人家插嘴，多次打断他说话，接着说：“我没义务教你。但我可以提醒你。龚喜是头子，拉帮结派，欺负同学。邹辉只是一个敢于反抗他的人。反抗，字面上基本上就赋予了正能量，正面的含义。我要是邹辉的父亲的话，我会很欣赏他的反抗精神。作为校长，你也应该教育你的学生，要有正能量，要有侠义精神。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是男人应有的素质。所以，校长，你可能搞错了，劝退的人，应该是龚喜，而不是邹辉……”
    刘牧樵的话又被校长打断了，“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打架斗殴竟然被你说成是正能量。我真不知道你这院长是怎么做的。好了，不要多说了，你已经说得够多了，我没有时间陪你们，你们正式决定，是自己联系还是转到仙石路学校？”
    邹庆祥刚想说，被刘牧樵制止了，“你别说，我来。校长，我们的正式决定是，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读到毕业。”
    “咦？你狠啊。下周的今天，给你们一周的时间，如果还没有转学，我们就会禁止他进校门。”校长大声说。
    刘牧樵笑了笑，说：“校长，告诉你，不作不死。你不开除龚喜，偏偏要捏邹辉这颗软柿子，你试试！”
    “好！走着瞧。”校长说。
    刘牧樵站起来，准备走。
    “校长，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和你聊了，关键是，你很横，我有种习惯，和这种人打交道没有太多的耐心。”
    刘牧樵真的失去了耐心了。
    “我也没有耐心。我明确告诉你，龚喜，不是你可以攀比的。你懂吗？”校长把底牌亮出来了。
    刘牧樵转过头和邹庆祥对视了一眼，“我相信你儿子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