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投机时代

    十二月份的金陵，日子一天比一天凉。
    然而科技园的天安公司，却是忙得热火朝天。
    从营销网络的深化建立，到促销活动的策划筹备，以及电视广告的亟待上马。
    一切都是大公司才会有的样子。
    井井有条。
    办公室里，吴牧眼瞅着萧晨雨袅袅婷婷地推门而入，不由眼前一亮。
    这风格有些办公OL内味了。
    萧晨雨顺手关上门，紧接着视线就和吴牧的眼神交汇了，当时心里头就忍不住一慌。
    这可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眼神。
    那般居高临下，那般充满侵略性。
    有点霸道总裁的味了。
    深吸一口气，平息一下起伏的胸口，萧晨雨这才开口道：“找我来，有什么事？”
    吴牧微微一笑，“越来越漂亮了！”
    随即不等萧晨雨回应，便把手中的广告策划草案递上去道：“公司打算给天安电脑做个广告，你这方面路子广，看看有没有电台资源和广告公司可以推荐的？”
    萧晨雨接过策划草案随手翻道：“有是有一些，不过都是小公司，恐怕接不了咱们公司这么大的案例。”
    吴牧摇摇头，“广告设计加投放总预算才100万，不算大的case。”
    才这么点投资？
    萧晨雨不由撇撇嘴，她记得前些日子钱姐还跟她说起过，公司账上趴的那笔巨款来着。
    “你先别忙着不满意嘛！”
    吴牧看出萧晨雨的微表情来了，“做广告花多少钱，那得看实际需要。”
    “现在不能因为和袁亚飞的赌气和较劲，就把步子迈的太大，走IBM、联想和戴尔这些大品牌的广告路数。”
    “那样等于是自乱阵脚，自毁长城。咱们还是得从实际出发，按照天安的发展节奏来。”
    一席话说得，萧晨雨倒是真的认真琢磨了一阵儿，即便心里已经认可了，嘴上却还是不服输道：“你总是有理，我说不过你。”
    “不过咱们这点预算，我忽然想到一个选择，能够一举两得。”
    萧晨雨动脑筋的样子，吴牧很喜欢看。
    就像他喜欢云菲菲撒娇、可爱的样子一样。
    “是这样的，咱们科技园里有很多家大学生创业公司，这一点你知道吧？”
    吴牧点点头。
    “其中有个大三艺术系的学长，办了个广告公司，名叫超越，就在咱们这院里。”
    吴牧摇摇头。
    这他不知道，虽然都是一个园区的，可是没有哪家发展速度比天安更快，更没有哪家规模上超越天安了。
    所以他自然没必要知道。
    萧晨雨也不气馁，耐着性子道：“就在旁边的五号楼七楼，听说口碑不错呢。”
    “行了，这事就交给你联系了。”
    吴牧挥挥手，毕竟人家也费了那么多口舌了，“不过最好还是能多找几家，有了比较，才能见高低。”
    萧晨雨重重一点头，马尾晃得格外欢快，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听进去。
    吴牧靠向椅背，从抽屉里摸出厚厚的离散数学，开始恶补。
    毕竟大学毕业证要拿的。
    总不能回回都让代课老师高抬贵手地给过。
    偶尔也得展示一下真正的实力。
    只是刚看没多久，桌上的座机便骤然响起来了。
    吴牧拾起电话，里头传来叽里呱啦的英语，等到把脑海里的语言体系一切换，他立刻就听出来了。
    这是艾琳兴奋的声音。
    “吴，旭电公司的产线已经完成调整，第一批天安电脑成品今天就能下线，明天就能抵达金陵。”
    不愧是跨国公司，效率就是高哇。
    吴牧赞许道：“艾琳，我对旭电公司的效率和实力感到惊人的满意！我们收到货后，会立刻对产品展开检测，并且及时将意见反馈给你们。”
    艾琳没有异议，“非常期待你们的宝贵意见。”
    “对了，关于半导体存储类产品的样机，我可以了解一下进度么？”
    果然是对自己手里头的这个项目念念不忘啊。
    吴牧没有闭口不谈，也没有毫无保留，而是有选择抖露出一些道：“我们叫它MP3播放器，目前样机正在开发，软件正在完善。”
    “经过市场调研，这一产品未来市场体量应该在百亿级以上。”
    一听到这里，艾琳的声音愈发激动了，“吴，相信有了我们这次的合作基础，下次合作一定会更加成功。”
    吴牧笑着道：“我和你想的一样。”
    电话挂断，吴牧心情愉快。
    这是一次完美的通话和交流。
    既达到了巩固合作的目的，又留下了期待遐想的空间。
    一口将杯中水喝光，吴牧溜达着走出办公室去打水，途径王亮和詹家友所在的产品技术区驻足停留。
    王亮回过头来，“牧哥。”
    詹家友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样，你俩准备一下测试思路。明儿旭电那边会把第一批样品送过来，抓紧测一下，把结果尽快整理出来。”
    “够快的呀！”王亮意外：“不过我对这种大生产线下来的产品，心存疑虑。”
    吴牧点点头，“这种怀疑精神就很好，带着这种精神去测试就对了。”
    三胞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秘书将一份新鲜打印出来的材料放到了办公桌上，“袁总，这是天安电脑最近的动向整理，能打听到的，应该都在这里了。”
    袁亚飞拾起那份材料随手翻阅开来，“天安电脑和旭电科技签署了代工合同？”
    秘书点点头道：“是的，这一点已经通过确认了。”
    那个东海大学的小子，魄力倒是不小，手段也不容小觑。
    竟然能让一家美资公司，这么轻易地放下身价，和天安签署这种档次的代工合同。
    这一步毫无疑问是走对了。
    所以袁亚飞眉宇间不由露出淡淡的担心，直到他继续翻看到天安打算在中海、京城陆续建立销售门店的计划，这才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放下文件。
    “很多公司创业时发展势头都很不错，但是走着走着，就把自己折腾没了。所以老话常说，创业难，守业更难。”
    “说的就是这守业的转型过程中，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秘书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没仔细多想，径自追问道：“那袁总，对于天安公司还要继续保持关注么？”
    “继续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