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枝寒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吃醋

    与人私奔,乃是大罪。
    白蓉萱也知道白修唯这样做不妥当,只是这会儿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白蓉萱道,“六叔先帮着把人找到,至于之后该怎么做,还要见了五哥再商量。”
    闵庭柯道,“有什么好商量的?别说白家,就是那些正经过日子的人家,也断没有让子孙后代娶个戏子进家门的道理。白修唯要是真心想娶虞小楼,干脆就放弃家业,出去单过算了。否则的话,就算宥三太太心疼儿子最终松了口,二房也绝不会答应的。”
    白蓉萱叹了口气,心疼地道,“五哥待我一直不错,若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还是要尽力去帮的。”
    闵庭柯摇了摇头,“这件事,你未必插得上手。何况你既不是长辈,又不是家主,能为白修唯说上什么话?他既然敢带人私奔,想必是做了最坏的准备,我看你还是少管他的事儿,免得最后被拖累了。”
    白蓉萱不赞成这样的话,“两情相悦怎么都算是一件美事,怎么能说是拖累呢?如若五哥遭遇难处,我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当面反驳闵庭柯的话。
    闵庭柯有些意外,“没想到在你心里,白修唯居然如此的重要。”
    他的语气顿时变得酸溜溜的,带了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醋意。
    白蓉萱赶紧解释道,“自我回到上海,五哥对我很是照顾,投桃报李,我难道还等着看他的笑话不成?”
    闵庭柯不悦地道,“照顾?他照顾你什么了?难道他还有我照顾得多?”
    白蓉萱顿时愣住,反应了半天才缓缓道,“不……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闵庭柯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正了正神色道,“算了算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先帮你把人找到,之后的事情再说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外三房的麻烦事儿不少,你可千万不要牵扯进去。你看二房这些年对三房和外长房虎视眈眈,却对外三房理也不理,就该知道这里面的水都有多深了,连二房都不愿沾惹。”
    白蓉萱连连点头,“六叔放心,我拎得清这些。”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等白蓉萱告辞离开后,闵庭柯才将常安招了过来,“白修唯还没有出城吗?”
    常安道,“没有,在西头的洪家桥落脚了。”
    闵庭柯不屑地道,“这小子还有点儿算计,知道大隐隐于市,这个时候去了外地,举目无亲,只怕更是寸步难行,还不如留在上海,藏到旁人找不到的地方去,等眼下的难关过去再做打算。”
    常安低声道,“虽然事发突然,但白五爷的脑筋还是很灵活的,临危不乱,知道该怎么行事。”
    闵庭柯道,“他要是真这么聪明,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可见也是个金玉其外的草包罢了。”
    常安没想到他如此地瞧不上白修唯,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闵庭柯想了想,“先派人盯紧他。外三房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日子不好过,他身上也不可能带太多钱,两个人吃吃喝喝每日的开销不算少,等到他吃撑不住,自然就会露头了。”
    常安不解地道,“六爷,您不是答应帮治少爷找人了吗?既然知道白五爷的下落,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呢?”
    闵庭柯翻着白眼道,“那还有什么意思?我总要抻上几天,让她知道我找人有多辛苦,这样她才会发自肺腑地感激我呢。”
    原来是藏了这样的心眼。
    常安心中一阵苦笑。
    闵庭柯道,“我看治哥对白修唯还是蛮重视的,你让咱们的人多照应几分,别让白修唯吃了亏。洪家桥那头乃是龙蛇混杂之地,他一个世家公子,未必能应酬得来。”
    常安道,“是,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
    闵庭柯伸了个懒腰,“真没看出来,这个白修唯倒是个痴情种子。先前我以为他只是随意玩玩,并没有当真,没想到……”
    常安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闵庭柯道,“你回头把彭屿找来,我有事情和他说。”
    常安痛快地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彭屿便神清气爽地登门拜访。他精神抖擞地向闵庭柯行了礼,笑着道,“六叔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闵庭柯问道,“你最近忙什么呢?总也不露面。”
    彭屿道,“就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呗。我哥哥不是要定亲了吗?这件事又是由我挑起的,如今我彻底成了老爷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定亲的诸多事项他老人家耍脾气什么都不管了,居然全丢给了我一个人,我忙前忙后,又有不懂的地方,还一处一处地去请教,可把我给忙坏了。”
    闵庭柯挑了挑眉,“你爹可真没正事,为了和儿子斗气,连这种大事都放手不管,我总算知道你们彭家的运势为何一直上不来了。”
    彭屿听了也不生气,低声道,“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他这不是怪我多事,打乱了他的算盘呢。您不知道,为了把他乱点的鸳鸯谱搅黄,我们彭家这次可得罪了不少人,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了。”
    闵庭柯喝了口茶,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彭屿便问道,“六叔,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儿?上次用洋人诓骗白修睿的事儿不是已经了了吗?那个艾布特还挺仗义,临走之前托人找到我,非要把钱分我三成,我说什么都没要。这要是传扬出去被白修睿知道了,还不活活把我生吞了啊?”
    闵庭柯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怕他做什么?”
    彭屿道,“白修睿我自然不放在眼里,我怕的是他老子。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甚至敢雇凶当街杀人,放眼上海滩也没有几个有这么大胆子的。”
    闵庭柯道,“这算什么能耐?要不是被逼到无路可走,你以为白元德会兵行险着?姚家怎样都行,唯独不能向我示好。若是我与姚家联手,就会打破现如今的平衡,到那时就真的没有白家什么事儿了。”
    彭屿道,“姚家现在和白家算是撕破了脸,以后就是没有闵家,他们两家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狼狈为奸了。”
    闵庭柯淡淡地道,“这也不好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表面装出来作秀给人看的?何况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一条人命算什么?回头白元德开出更好的条件来,姚家保不准就又会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待见姚家的原因。”
    彭屿叹了口气,“您还没说找我来所为何事呢。”
    闵庭柯道,“我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去办,你能不能替我走一趟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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