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格外虚弱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鲜红欲滴的梅林。
“万年前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撼动它,但万年之后,我们的力量依然强大,而它已大不如前,我们可以打破它了。”
汀雪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明明强者式微,为什么说力量依旧强大?
当初毕方也说了他们做了许多准备,但也并没有说清楚到底做了什么。
辛济舟看出了汀雪的疑惑,只是笑了笑:“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好吧,”看来是不想告诉她了,汀雪耸了耸肩,“那你们现在该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吧。”
四位老人齐齐笑了,眼底闪着细碎柔软的光。
“当然,孩子。”
......
风汀雪和江有渚再一次出现在沧海学院大门口,安安静静毫无反抗地,就被守在大门外目不斜视的官兵带走了。
江有渚有些疑惑地看了好几眼汀雪,嘴巴张了好几次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来。
到了公堂之上,江有渚率先开口,把当初到越阳城是如何被抓、又如何逃掉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
只是说到后来,便只称带着云翘逃到了临邺城,对望水城的事情毫不知情,他们也是听闻了韩填大将军来到了望水城,便想过去寻求帮助。
“可是听韩大将军说,当日只有云翘和几位南三城的本地百姓来到了望水找韩大将军,并不见你的踪迹。”
“大人,草民毕竟犯了逃法场的罪名,不好出面,故而让云翘前往说明缘由,盼韩大将军能网开一面。”
“既然如此,望水城被袭一事,你真的毫不知情?”
江有渚垂下头,强烈按捺住想转头去看汀雪的想法,沉声道:“是的大人,草民毫不知情。”
汀雪站在旁边一直淡淡笑着,对于江有渚的供词十分满意。
“那么,”京兆尹大人皱着眉看向风汀雪,“风汀雪,你来说说吧,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大人,我当然知道。”汀雪抬眼直视他,嘴角的笑微微加深。
“哦?”
“因为,所以事情都是我做的。”
江有渚和云翘走出京兆尹府,站在大街上相顾无言。
“江、江哥哥,为什么?”云翘的声音有些轻,带着一些颤抖,苍白的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慌。
她一直沉着冷静地在大牢等了这么些日子,就是想着风汀雪和江有渚会有办法带她出去,或者说,是他们三人一起安全地出去。
但是,她没想到,她和江有渚是安全的出来了,而汀雪却留在了里面。
江有渚听着云翘的质问,挤出一丝苦笑:“这是汀雪自己打算的。”
在出沧海学院前,风汀雪就再三要求他一定要称不知情,然后她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把他和云翘都摘了出去。
江有渚本来是根本不答应的,但风汀雪说她自有打算,这样也是为了让他和云翘不会打扰她,所以他才答应了。
可是他也实在没有想到,就在公堂之上,风汀雪居然还详细地说出了,自己是如何友好地和乌鸦精沟通,让他们给自己帮忙。
虽然过程其实并不友好,但是在她的叙述下,仿佛她和乌鸦精成了好朋友般。
而且,她还坦诚地说出了那只小狐狸的真实身份,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狐妖。
这可完全就是坐实了和妖勾结这一罪名!
可以说,全帝都人都被风汀雪这一操作给震惊到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故意针对风汀雪设下的套子,可是她本人却自己钻进了这个套子。
明明还是有很多办法能够解决此事,可是她却偏偏自首了。
得到消息的湛瞑迟都不禁愣了愣神,手里的笔不经意间,在翻开的折子上轻轻划了一道墨痕。
好一会儿,他才放下笔,叹了一口气:“真是个不省心的......”
空荡荡的牢房在黑夜下显得十分幽静,只有过道的几根烛火散发出微弱的光。
静谧的空气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老鼠吱吱的叫声,角落挂着蛛丝网,墙角还躺着几只干扁的死蟑螂。
在一面墙上有大片早已干涸的血迹,似乎曾经被关在这里的犯人就站在这处墙前割喉自尽。
汀雪这是第二次进大牢,第一次在大牢过夜。
从被关进来直到现在,她就站在原地没有动过,凌乱又肮脏的茅草散落在一地,上面还散发着浓烈的臭味,让她没有丝毫想要躺上去的想法。
所以她背对着铁栏静静站着,就这样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仿佛成为了一个雕塑。
安静的过道突然从半截出现来脚步声,似乎是故意让汀雪听到。
汀雪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但依旧没有睁眼。
背后传来衣料的摩擦声,然后便是一句熟悉的含笑声:“雪。”
缓缓睁开眼睛,汀雪转身偏着头看他:“我怎么那么不意外你的出现。”
湛瞑迟温柔地笑着,伸出手突然拿出一只针,戳进锁孔里捣鼓了两下就打开了锁。
“......手法挺熟练啊。”
湛瞑迟拉开门缓缓走进来,笑道:“就学了一点点。”
汀雪挑了挑细眉:“堂堂一个皇子居然总是半夜撬锁,跟个做贼似的。”
湛瞑迟眼睛亮晶晶的:“本来就是做贼啊,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你这个人偷回去啊?”
汀雪:“......”
“雪,有个问题我要问你。”湛瞑迟收敛笑意,神情变得十分认真起来。
汀雪以为他会问关于这次她自首的事情,结果——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
“啊?”
“啊什么,快说,”湛瞑迟表情非常严肃,“有还是没有?”
“......”汀雪翻了个白眼儿,“没有。”
湛瞑迟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我没听见,再说一次。”
“没有。”
“我还是没听见。”
汀雪倾身上前看着他的脸,似笑非笑:“没——有——”
湛瞑迟可怜巴巴地皱着眉,伸手拉住她的衣袖:“雪......”
“……好吧,有的。”
湛瞑迟翻脸比翻书还快,立马笑吟吟的:“真的吗?”
汀雪瞥了他一眼,显然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看到心上人面色难得的一丝羞意,湛瞑迟心满意足地笑了:“嗯,我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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