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坛记

345、油尽灯枯

    这个时侯,方见白震惊到无以复加,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与自己相处时日不短的糟老头,真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他原来不是旋照修士,而是更加恐怖的筑基修士。对此,方见白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感,知道自己再劫难逃。任谁也不能猜到,一个筑基修士,却委身当一个锡字辈的内门弟子,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方见白当然也猜不到其个的原因,只知道,何九乐这样做,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密秘,说不定,还是个惊天阴谋。可惜,方见白也没时间去琢磨这些事,哪里有空管它是什么密秘、阴谋?
    此时,方见白惊恐得叫出声来,他手中法剑既已祭出,一时间急不可收,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也只要面对接下来的压力。毫无意外,何九乐的强流术后发先至,未等方见白惊天一剑到来,早就击向了方见白,在方见白惊叫之时,一排水柱不偏不倚,全部迎面扑向方见白。
    前者,何九乐见方见白一言不合就翻脸,一柄法剑突然击向自己。对此,何九乐半点不慌,只轻轻一纵,就飞上半空,脚踏灵云,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这正是等级压制的表现,他的等级远远高于对手,此时自然是表现出轻松写意。
    何九乐一上半空,滞在那里,就开始轻轻转动手中的法杖,使出法术,攻击对手。
    何九乐的法杖,是一件五级法宝,名为“鞠瑬杖”,杖身曲棍状,长有一米有余,杖顶有一个青玉珠子。何九乐使用法术之时,这颗珠子就会放出阵阵青光。珠子放光之时,正是法杖为法术加持威力之时,因有法杖的加持,法术的威力成倍增加。
    何九乐转动鞠瑬杖,使出强流术,直直扑向方见白,在方见白刚好惊恐大叫之时,一排水柱,自半空当中,自上而下,有排山倒海之势,以压倒一切之姿,快速击向前来的方见白。
    方见白和何九乐,二者等级隔着天堑,方见白在何九乐面前,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他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惊恐叫了一声,随即就遭了何九乐的毒手。
    在何九乐强流术压倒态势之下,方见白的攻击,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首先是,他法剑当中放出的几簇雷电,被水柱一下子就击破,连发威的余地都没有,就化成了虚无;然后是,他的法剑受水柱之压,也败下阵来,被远远弹开,落入了无底洞之中,很快就没了踪影;最后是,数条水柱如同铁枪,直接穿透方见白的身体,在他的身体上,一下子就击出了几个大大的透明窟窿。
    方见白见识到何九乐脚踏灵云之后,深知无法逃出生天,心中一阵苦涩,当水柱穿透他的身体之时,身体突然传来的无比剧痛,令得他大声哀嚎道:“啊!”
    伴随着方见白的哀嚎声,水柱之势半点不曾减缓,它裹挟着强大的压力,将方见白自空中紧紧向下压击,一下子就将方见白紧紧钉在了地方。方见白受此折磨,发出一声声的痛苦的惨叫,他四肢在地上不停的痛苦挣扎,可哪里能挣开坚硬如铁的水柱。
    半晌过后,水柱才如同冰块,轰然倒地,随即在空气当中消失不见了。这个时间,方见白早已倒在血泊里,已然是气若游丝,用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原来却是因为,其中有一根水柱,不偏不倚,正好击在方见白的膻中。膻中之内是灵海的位置,方见白的灵海被外力破坏,已然是无有生还可能。
    对于修士而言,四肢百胲,骨骼肌肉,这些都不重要,就算被破坏,也能利用秘法和高级灵丹进行重生,但有些地方,是千万不能被破坏的,比如灵海这种核心位置。方见白被破了灵海,除了有传说当中的高级灵丹进行及时救治,否则,绝无恢复的可能。方见白做为普通修士,灵海被破,只能等死。
    此时,灵力从方见白的灵海当中溢出,四下乱散,当灵力全部散去,就是他油尽灯枯之时。随着灵力的涣散,方见白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似乎心有不甘,又似乎很懊悔的样子,他说道:“果然如此,这个,你是,你是魔族,魔族,难怪,怪本修太不小心了,早知道就先。”
    其实,方见白与何九乐本来就不对付,二者之间,皆是虚以委蛇的相互对待。方见白早觉何九乐不对劲,就偷偷对其暗中观察,以求抓其把柄,向宗派上层邀功。经过多次的观察,方见白发现,何九乐十分不简单,特别是今天,他一路偷偷跟着何九乐,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密秘。
    就在今天,方见白发现,何九乐借巡察的由头,再次来到地下矿洞,说是巡察矿工的近况。方见白见此,就暗暗跟在后面,想要探听何九乐的密秘。
    何九乐找到某条通道,进到里面,分别找众多的矿工谈话,开始之时,何九乐还表现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久,就露出了毒蛇的獠牙。不知何由,何九乐突然使出秘法,控制住矿工,然后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被他问控制的矿工,随即就变得痴痴呆呆,如同一具僵尸,机械的回答何九乐的问题。最后,何九乐毫不留情,将这些矿工一个个残忍的杀害,然后用火球术将他们的尸体烧成灰烬。
    这一切,都被方见白看在眼里。见此,方见白心下大骇,这何九乐控制他人的秘法,分明是魔族的“控魂术”,是一种十分邪恶的秘法,这样说来,何九乐根本就不是人族修士,而很有可能是魔族修士。一个魔族修士混入人族宗派,不用说,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密秘。
    方见白见此,暗暗决定,等出去之后,马上就向宗派上层禀报这个情况,将何九乐这个魔族消灭。方见白又见何九乐会使用火球术,说明何九乐具有火灵根。火灵根修士,方见白倒是半点不惧,因为自己乃是雷灵根修士,对付火灵根修士,并不吃力。
    暗暗计较着,方见白就要退出矿洞,却莫明其妙的引起了何九乐的注意,何九乐突然向他藏身之处走来。见此,方见白当机立断,出了刚才的通道,转而进入第一百通道。随后,何九乐居然也跟了进来。
    此后,就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幕,二人来到无底洞边,开始针锋相对的说几句话,一言不合之下,二人大打出手,最后,方见白就要被何九乐杀灭,弥留之际,说出了一些后悔的话语。
    不过,方见白后悔之话尚未说完全,就恍恍惚惚见有一人,自半空轻轻飘了下来,不用说,这人正是何九乐。随即,何九乐的声音传入方见白的耳中,在方见白听来,这声音,即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听上去,无比的空灵,仿佛是来自九天之外。有感于此,方见白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挂了。
    在恍惚中,方见白隐约听到何九乐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早知道就不冒这个险,先去禀告上层,是吧?”
    方见白的意思正是如此,可惜他只能听到何九乐这句话,连表示懊悔都做不到,因为,他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已经一命呜呼,挂掉了。
    何九乐自空中轻轻落下,正好落在方见白身边,他见方见白如此狼狈,出的气比进得气多,眼前就要一命呜呼了。对此,何九乐莫名的开心起来,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他睥睨方见白一眼,似乎即鄙夷又同情,他耳听方见白说话断断续续,马上就出言打断,脸上戏谑表情更盛。
    方见白已经油尽灯枯,见一人来到自己身边,心知这人正是何九乐。方见白意识早已模糊,他听到何九乐的说话的声音,感觉到非常奇怪,这声音,即远又近,无比空灵。方见白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时,他想着将反悔之话说出口来,可怎么也办不到,他的嘴犹如塞满了石子,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方见白无奈,他只能乖乖的听何九乐说话,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听着听着,他就闭上了眼睛,气绝身亡了。
    何九乐打断方见白说话之后,又看了一眼方见白,见方见白渐渐失了生机,于是发出一声狂笑,接着又开始自言自语,将自己的一桩桩密秘对着方见白的尸体说出来。何九乐看来,反正方见白快要死了,自己跟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泄密,索性不吐不快,将自己的一些密秘说出来,发泄发泄情绪,反正死人是最能守住密秘的。
    何九乐虽然将一切掌控在手中,但是百密一疏,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未提防隔墙有耳,在这个地方,可不只方见白这个死人,还有一人,正是黄铁蛋,从头到尾,他和方见白的行踪和对话,都被黄铁蛋看到眼里,听到心里。
    黄铁蛋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一切,听到了何九乐、方见白相关的某些辛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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