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接回喽,看新娘子喽……”贾环大吼一声。
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全都跑到大院看迎亲队伍。
一里红妆开,红地毯铺地,两排宫女开道。
在宝瑞二珠的搀扶下,新娘头盖红盖头,身穿鲜亮的盛装,款款的下轿,
大红色的锦缎流动着忽明忽暗的润泽,将新娘修长的身姿包裹的玲珑有致,袅娜多姿。
步伐轻盈,衣袂飘飘,步摇环佩金石玉律响作一片,霞帔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在红云中迎风飞舞。
尽管看不着面部,无一不昭示着完美。
单看两个容貌一流的丫鬟,便可想象盖头下,是何等的倾国倾城美人?!
宝玉呆呆的看向新娘,再看向几个姐妹,她们仅仅是亭亭玉立的花骨朵,美则美矣,少了成熟和娇艳。
而新娘如同怒放的玫瑰,娇艳欲滴。
恨不得上前掀开盖头,一观仙姿,倒并非有什么邪念,爱花之人,仅仅是想看最美的花蕊会美的何等惊心动魄。
尽管不喜四书五经,到底是读书人,克制了。
司仪按照流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类一番繁荣缛节,新娘终于送进了洞房。
因贾蔷父母已故,能免则免。
大宴宾客之后,才是闹洞房、合卺、结发及洞房。
黛玉及几个春天,欢天喜地的跟进洞房。
宝玉双眼一亮,居然也要趁乱混进进洞房,早已被眼尖的晴雯盯上。
她早已得到贾蔷的指示,防火、防盗、防宝玉,莫说进去睡午觉,门都不让进。
哪怕是在太虚幻境,想着宝玉与可卿初试云雨情,便膈应的慌。
“内宅除了小蔷大爷,任何外男都不许进!这是蔷大爷定下的规矩!”晴雯拦在宝玉身前,脆生生道。
贾环眼神一亮,没想到一个丫鬟居然都敢拦贾府的小祖宗?!
自己好赖是三少,胆子一横,更是不失时机打击道:“二哥?你当这是贾府?一天就往脂粉堆里钻,还骗着小丫头吃人家嘴子上的胭脂?!”
“吃嘴上的胭脂?怎么个吃法?”
晴雯故作一脸好奇,嘴角却弯起浓浓的讥讽,被贾蔷洗脑后,对于眼前天下第一滢人,充满厌恶和不屑,“呸,下流种子。”
宝玉面色一红,怅然若失。
那混帐的思量道:“我不就是想跟她们亲近些么,有什么不好的了?为什么这两年来姐妹们都渐渐跟我有些避忌了?”
又想起那礼书上教人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混账话话,更是恨死了读书,好端端的女儿家,就是被那些个书蠹给教坏了。
姐妹们全都去洞房了,留下他一人,难道不怕风把他刮跑了?再化成烟,风一吹便散了?
如此美艳的花近在咫尺却不能一观,宝玉心中被猫爪一样,火烧火燎,四下打量间看见正在忙碌的凤姐,眼神一亮。
“凤姐,我困了,要睡午觉!”宝玉上前像扭股糖一般贴在凤姐身上,摇着胳膊,撒娇道。
“睡午觉?差点把这茬忘记了。”凤丫头环视间看到晴雯道,“晴丫头,找个安静的地方,带宝二爷去睡会子午觉。”
“宝二爷跟我来,外宅有收拾干净的耳房,你就在耳房歇着!”晴雯扭动着水蛇腰,翩跹而至。
基本的礼数和需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宝玉一听愣了,在外宅睡有啥意思?随即摇着凤姐的胳膊,继续撒娇道:“不,外宅都是浊臭的男人睡的,我睡不着。”
“莫非……你想睡内宅?”
晴雯杏眼圆睁,不可思议道,“未必让你睡洞房你才满意?你还当你是三、五岁?男女有别懂不?
这边和那边的规矩不同,外男一律不得入内宅。”
宝玉瘪着嘴,一脸委屈的看向凤姐。
“你这个丫头怎么牙尖嘴利的?!我不与你说!”凤姐心中微恼,眼神在人群中搜寻着,眼神一亮,“蔷哥儿,过来一下!”
“凤姐儿今个辛苦了,临走前给你包一封红包,沾沾喜庆!”
贾蔷正在被贾琏纠缠着,说是不还三万两银子,会被大老爷打死。
凤姐的召唤,正好脱身,迤迤然走来,满脸堆笑。
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
而且,还是个正牌的金钗,尽管系统还没有下发任务,那不是迟早的事吗?!
“今个蔷哥儿可真俊朗精神……抱得美人归,很激动吧?!”
凤姐看向挺拔玉立的贾蔷,巧笑嫣然,随之一脸为难道,“宝玉需要到内宅睡午觉,你的小丫鬟却死活不让,你看……?”
贾蔷想到太虚幻境宝玉与秦可卿初试风雨情,顿时面色一沉,轻飘飘道:“不是晴雯死活不让,是我不让!
外宅就睡不得?都是惯出来的臭毛病!”
“他才多大呀?!毕竟,还是个孩子!”凤姐笑容一滞,凤眼圆睁,飞个白眼,嗔怒道。
“好像快十一岁了吧?”贾蔷斜睨宝玉一眼,蹙眉叹息道,“好好的一个爷们,
被你们养在脂粉堆里,愣生生的养成了一个巨婴!”
红楼梦最离谱的两个安排,一是让贾宝玉和姐妹们入驻大观园,二是让贾芹管理水月庵。
安排宝玉入驻大观园举动,如同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带着十岁的男孩到公共女浴室洗澡,恶心膈应不?
见凤姐脸色陡变,甚至出现短暂的迷茫,贾蔷继续冷声道,“可卿现在是敕封的郡主,宫中的规矩,没有召见,外男一律不得入内。”
如果按原书轨迹,元春大观园省亲,没有召见,连亲生父亲都不得入内。
“宫里的规矩是不能破的!”凤姐儿无奈道,“宝玉若是困了,到我车里睡会?或者送你回荣国府?”
“我又不困了,就在这里玩一会吧!”宝玉看向洞房方向,心中一片酸楚,“唉……若你们都不理睬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再看向晴雯,眼神一亮。
尽管晴雯冷眉吊脸,他却浑不在意,在女子面前,长期伏低做小,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
“没想到蔷哥儿这么能折腾……”
凤丫头看着十几丈桌子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吃着鸳鸯火锅,“你今个招待的宴席,居然叫……火锅?可还真让人开了眼了。
想吃辣,用红烫煮,想吃清淡,用山珍锅煮,每个人都能兼顾!”
这也是贾蔷婚宴的一大特色。
豪门世家吃惯了藕粉桂糖糕、松瓤鹅油卷,一寸来大的螃蟹馅小饺儿和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子,豆腐皮包子等精致食物,第一次吃火锅,充满了新鲜感。
吃得最爽的,战狼营的袍泽战友,那可是风卷残云,酣畅淋漓。
“你尝尝这个?”贾蔷递过一串烤羊肉。
“嘶……好辣……好吃……”
凤丫头吃着烤肉串,樱桃小嘴快速蠕动,不断喘着细气,喝了一口贾蔷递过的豆浆,这才缓过神好奇道,“听晴丫头说,马上要摆十个摊,这个营生赚钱吗?”
凤姐一生两大追求,权利和金钱,痴迷到不可自拔。
“还可以吧。
“一个烤串三十文,每个摊一天只卖二百串,便是六两,利头占一半,每日便是三两的利润。”
贾蔷满脸笑意继续解释,“别看我这豆浆普通,单独买价格却高出三成,吃了辣受不了便喝豆浆,光是这豆浆便能付出工钱。”
“天哪,你这一天就能赚三两?一个月下来岂非百两?!”
凤丫头笑容凝固了,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么个摊子,每月能挣一百两?!我滴个乖乖,是老太太月例的五倍啊?!”
“京都如此之大……”
贾蔷背着双手抬眼看向空中的云朵,云淡风轻道,“如果,有一百个烧烤摊呢?”
“每摊三两利头,一百摊便是三百两,一个月……”
王熙凤快速的口算着,顿时凤目滚圆,樱嘴半张,娇躯微颤,两朵红晕飞到双颊,声音都颠着颤儿,“一百个烤摊,一个月万两。
天哪,就这么个居然可以养活整个宁荣府。
蔷哥儿搀着我,头晕……”
感觉王熙凤像喝了酒一般,眼饧心热骨软,居然有种当初洞房花烛夜的感觉。
见马上就要软了下来,平儿见此赶紧上前搀扶,又莫名其妙的飞了贾蔷一个白眼。
凤丫头凤眸闪烁着潋滟的神采,甩开平儿直接上前挽着贾蔷的胳膊道:“走走,咱到厢房里合计合计……”
“琏二叔还看着,不好吧……”
贾蔷感受着凤丫头丰挺传来热度,禁不住心猿意马,故作腼腆道,“再说,今个我大婚,要不,日后,换个地方再说?”
“能开一百家为何不能开一千家呢?每月岂不是十万两?一年百万银子啊?!我滴个乖乖……”
凤丫头兴奋的满脸嫣红,双眼放光,完全沉浸在畅想中。
随即一脸坦然:“凭他怎么想,自己不尊重,还要往下流想。”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喧闹。
贾琏跑了过来,神色慌张,眉头紧蹙道:“槐园,被禁军和顺天府官兵给围了!”
“???”贾蔷心中噗通一沉,
一阵打伞鸣锣以及驱赶路人肃杀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槐园门店。
大院内,顿时寂静无声。
“贾蔷听旨!”
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
大明宫内相戴权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面无表情,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口内说:“圣上口谕,贾蔷纵马行凶,暴打曹国丈,明日上午,自行赶赴顺天府衙自辩。”
说完,也不吃茶,转身上马,绝尘而去。
原本喧闹欢快的槐园内,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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