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痴地站在酒吧门口,漫无目的地望过去,却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他自嘲地冷笑:“你果然走了,都是谎话,秦晴你这个骗子。wwwwcom”
骗子!为何给了他希冀,又如此狠狠摔碎它。
紧涩的声音,似乎已经负载不了他浓烈到汹涌的情感,几乎嘶哑每一个字:“只要你在多等一会儿,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介意了。”
如果她还在,如果她再多等三分钟,他可以不要理由了,他妥协,他可以只要她在身边什么都不介意,他如此放低了身价,可是结果呢,还不是一次又一次将他打入地狱。为什么他们之间连三分钟都维持不了,为什么他都肯如此妥协,她却不愿意给他机会。
压抑了狂烈的愠怒,他切齿般忿恨:“为什么?一次一次这样欺骗。”
“秦晴,到底你心里有没有一点位置是为了我。”
郁晨雨转头,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很慢很慢,似乎走过了一个世纪的距离。他用了三分钟是时间走来,却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走回去。
郁晨雨不会知道,三分钟能有多少变故,不会知道,那三分钟足以要了秦晴的命,不会知道她在等,一直在等……
三分钟的距离,又一次咫尺了,如果秦晴没有离开的话,是不是他们就能走在一起,如果秦晴没有疼到昏厥的话,是不是他们之间还会继续……可是没有如果……
h市,第一人民医院。
一辆闪眼的豪爵停在院门口,车里走下来一个俊逸到妖异的男人,男人抱着不省人事的女子极火燎原地闯进医院,那速度,引了一路的注目礼。
齐艺林抱着秦晴,几乎奔跑地冲进医院,额间渗着致密的汗珠,唇色抿得发白,可是齐艺林却没有丝毫只觉一般,只是紧抱着怀里的女人,嘶喊着:“医生,快救救她,她一直很疼。快给她止疼。”
“快来人,给她止疼。”齐艺林在大厅,几乎大声喧哗,一双桃花眸如火般炽烈。
一名护士,从值班室出来,皱着眉头,语气很不好的说:“不要喧哗,先去挂号,来医院的哪个不疼。”
齐艺林一眼冷光,睥睨着小护士,怒火朝天地大吼:“你他妈的再在这耽误,信不信,别天就登医院倒闭的消息。”
小护士浑身一阵,九月的天,她却感到一股寒意,对上怒红了眼的男人,小护士一脸无辜无措,害怕地瑟缩了好几步。她支支吾吾,壮着胆子小声说:“你——”
好可怕的男人……
齐艺林耐心耗尽,大吼道:“快点,给她止疼,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陪她。”
要是这个女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家医院,还有……郁晨雨一个也别想好过。
平日里的齐艺林都是言笑晏晏,从来不会如此暴躁,可是这次他完全失去了风度理智,只知道这个女人快疼死了,他自己似乎也跟着疼死了,他想要是这个女人有什么事那他也一定会陪她吧。第一次,齐艺林如此害怕,他怕这个女人,他会无能为力。
原来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女人已经如此盘踞在了他的心里,牢牢的,住在他致命的器官里。
小护士浑身颤抖,被眼前的男人这震怒气势吓到,几乎机械地乖乖听话:“好,这、这就去。”
不一会儿便有一群白大褂的一声慌忙急事地出来,将秦晴推进去,丝毫不敢马虎。
“准备仪器,全身检查。”
“测量血压,呼吸。”
“ct测试准备。”
一系列的手术准备工作如火如荼,似乎医生们都意识到这个女人身份不同凡响,丝毫不敢懈怠。
齐艺林被一道门搁在手术室外,站在门口,他痴痴地望着那扇小窗,可是除了白色帷幕,什么也没有,他看不到那个女人如何,不知道她怎样了,是否还昏迷着,是否还疼痛着,齐艺林都不知道,只是如此无济于事一般地傻等。走道安静下来,齐艺林这才与尤未尽地开始害怕,很怕很怕,他怕那个女人再也不会对着他大喊大叫了,怕她再也不会气急败坏地喊他妖孽了……第一次齐艺林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一定要没事。”齐艺林呢呢自语,望着玻璃窗,怔怔。
伸出手,似乎想要触及到里面的身影,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冷:“秦晴只要你没事,我不再勉强你了。”
“秦晴,不要有事,不然我会恨自己的。”
不要不要有事。齐艺林从来不相信什么上帝,可是这一次他却如此祈祷,只希望那个牵动他心的女人相安无事。
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似乎一个世界那样漫长,齐艺林终于知道等待着宣判是何种滋味。
叮——手术室的门毫无预兆地开了。齐艺林浑身一阵,走过去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急急询问:“她如何了?”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一声脸色被憋得通红,尴尬地退了退,齐艺林少稍稍松手,医生清了清嗓子慎重而又专业地说病情:“胃穿孔,还好送得早,已经稳定下来了,再观察观察就没事了。”
齐艺林松手,一声讪讪地走开了,生怕哪里有惹到了这尊大佛。齐艺林似乎松了一口气,深深呼吸,一颗心似乎好好安放。他慢慢轻轻地走进去。
满室的消毒水的味道,齐艺林脚步轻拂地靠近,那个一直对着他怒吼的女人如今毫无血色地躺在哪里,一眼不发的安静,似乎不存在一般的死寂。长长的绵密睫毛像打湿了蝶翼,还无生机地落着。齐艺林走近,再走进,却似乎还是听不到秦晴的呼吸:“你这傻女人,都把自己照顾成胃穿孔了。”
这个对着他嚣张跋扈的女人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不知道他会很心疼吗?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他声音难道的温柔,坐下,执起秦晴的手,自言自语:“不好好吃饭是因为郁晨雨吗?你就这么在意他?那为什么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百毒不侵呢,原来你这女人这么会伪装。”
原来她还是那样在意那个男人,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机会。
齐艺林坐在床边,一直握着秦晴的手,似乎害怕一松手便会消失不见了。夜,很深了,暗了,然后又开始亮了。
然后太阳出来了,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似乎和谐得让人不忍打扰。
手指似乎略微移动了一下,齐艺林突然清醒,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看着床上的秦晴。
长睫微颤,脸上还是丝毫血色不见。轻轻地,她睁开眼,似乎光线刺眼,秦晴微微眯着。
齐艺林惊喜一般狂喜地询问:“醒了?”
秦晴似乎如梦惊醒,侧过头去,看见一张让她噩梦里都难以摆脱的脸,她惊讶:“你为什么在这?”
齐艺林自动掠过秦晴的询问,自顾嘘寒问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不疼?我去给你叫医生。”
秦晴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居然还握着她的手,她用力挣脱,面无表情地重复她的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
齐艺林一腔关心被浇了个彻底,从头到尾凉凉的,他没好气地吼她:“你这女人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昨天要是没有我,没准你就横尸街头了。”
秦晴听了个大概,问:“是你送我来的医院?”
齐艺林好整以暇地反问:“不然呢?”
看着女人还怎么说,他可是这个女人的救命恩人,看她……
然,事情却完全偏离某妖孽的想象,只听见秦晴语气不善地说:“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
齐艺林眼眸一暗,瞬间落了一层冰,咬牙切齿:“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知道不是吗?”秦晴不答反问,态度明确。
“你这女人到现在连句谢谢都没有,一醒来就感赶人,亏我还没日没夜的惦记你。”
“谁稀罕你的惦记了,如果不是你,也许现在还不是这样,还不会这样快的,我还没有准备好,为什么要逼我?”说着说着,秦晴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情绪彻底失控,手术后的嗓音还很虚弱,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我怎么办?怎么办?我有选择吗?”
从来她都没有选择,必须报仇,必须伤害,可是却控制不了一颗沦陷的心,谁又何曾给过她选择,为什么要逼她。
看见秦晴突然而至的眼泪,齐艺林吓坏了,这个女人一直强硬尖锐,何时见过她如此失控掉泪的模样,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安慰:“你怎么了?别哭啊,我什么都不说还不成。”
秦晴丝毫不听,越发伤心,哭得有些歇斯底里,眼泪像开了闸门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嘴里也不停控诉某人的罪名:“都是你,为什你要出现,为什么要打乱我的计划,本来不是这样进行的。都是你,都是你……”
齐艺林毫无办法了,何时他这样哄过女人啊,只好一个劲的妥协:“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哭,才刚刚醒过来,可别哭坏了。”
这女人哭得真伤心,万一伤口裂了怎么办?万一又昏过去了怎么办?齐艺林一边想尽办法哄着,一边胡思乱想着。
秦晴不理会,继续破口大骂,将一直憋了许久的委屈喊出来:“混蛋,混蛋……”
“混蛋。”
齐艺林也不吱声了,任她骂个够。声音渐进小了,最后只有沉沉的呼吸。秦晴也骂累了,躺着不做声,也不看齐艺林,一张笑脸因为哭泣反倒有了几分血色。
齐艺林一直老实地任秦晴发泄,看到对方安静下来了,才小声地询问:“不哭了?还疼不疼?”
秦晴不理,齐艺林继续说:“好点了没?还有哪里不舒服没?”
秦晴吸吸鼻子,声音因为哭过,有些嘶哑:“这次谢谢你,我们扯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这个妖孽陷害过她,也救过她,就一干二净算了,最好以后不要有任何交集才好。
齐艺林看着秦晴倔强的眼,他突然认真:“秦晴,因为我喜欢你,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可是我不会说对不起,我只想给自己争一个机会。桥归桥路归路不可能,以后光明正大,听好了,最后一遍,我要正式追求你。”
秦晴不以为意:“别得寸进尺,我又没有叫你救我,而且我谢也谢了,帐也清了,别再纠缠了。”
齐艺林不乐意了,又开始妖孽了:“谁要你的谢谢了,我要你以身相许。”
“你——”秦晴气极,却又说不过妖孽,一张脸气得绯红。
齐艺林却不怒反笑,心情好极了:“现在脸上终于有点血色了。”
秦晴别过头去不说话,既然斗不过妖孽,她沉默总行吧。
齐艺林看见秦晴如此小女孩姿态,越发笑得欢:“不说话?好,等养好了病,再和我说。”
秦晴怒着眼喊回去:“谁要和你说话啊?”
齐艺林奸计得逞一般的邪笑:“你啊,现在不是说了?”
秦晴再一次被妖孽噎住,语言苍白,只是红着眼瞪过去。多亏了某个妖孽,她的脸色确实红了不少,被气得。
日子便这样在他们的唇枪舌战中碾过去了一天,秦晴的情况也好了不少,只是越发地安静了,除了某个妖孽恶意挑事,秦晴基本沉默。
秦晴一如昨日一般,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上,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输液管的声音。
病房被推开,一个女孩笑着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束香槟花。
女孩进门,顺手带上,回头冲着秦晴问候:“你好,我哥今天有些事不能来,我——”话说到一半,突然惊异地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是你?”
秦晴看了一眼女孩,疏离淡漠地一笑:“真巧。”
居然是她,秦晴国中同学齐思怡,为何她会出现在这?秦晴警戒心乍起。
齐思怡似乎压抑又雀跃,仰着一脸笑意,眼睛弯弯:“嗯,居然是你,我猜想让我哥改良的女孩会是谁,没想到居然是你。”
秦晴这才听明白,居然如此凑巧,他们居然是兄妹。秦晴故作淡定:“我和你哥,没有什么。”
齐思怡笑得狡邪:“我知道,我哥说了,你不稀罕他。”走近,将花插在花瓶中,再继续说:“正式介绍一下,我是齐思怡,齐艺林那个妖孽的妹妹。”
秦晴仔仔细细地睃了一边,打趣:“你们真不像。”
齐思怡还是和以前一样,干净又单纯,不想某个妖孽,无耻又赖皮,居然是亲兄妹,差别还真是大。
齐思怡好不吃惊:“这话我听了二十多年了,我可没有那个妖孽长得那么祸国殃民。”
“不是长相,是性格。”
齐思怡立马喜笑颜开:“这话我爱听,只要性格不像那个妖孽,绝对是夸奖。真好,我哥说的那个人是你,上次和你说过,你和我国中的同学长得很像,所以一直想认识你,终于有机会了,也算是我们家妖孽造福了。”
秦晴佯装淡然,将所有担惊隐藏,面无表情地附和:“很像啊?真有如此相似的人啊?”
齐思怡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瞪着眼睛,好不热衷:“是啊,我不骗你,等她回国了,我引荐你们认识啊,一定会吓你一跳的。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回来。”
“也许再也回不来了。”秦晴随口附和,似乎带着不在意的口吻。
以前那个秦知书再也不会回来,从秦晴存在把一天开始,就不能有秦知书那个人了。
齐思怡单纯简单,也没有多想,淡淡地喟叹惋惜:“那就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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