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敬上一杯酒,纵官员面露喜色,刘河一喜,那肥胖的身躯便拿起酒杯大口的喝了下去。
“希望日后王爷能照拂我们这些河南的官员哈。”
刘河谄媚地说道,一拍手便有侍卫带进了一盒子的东西,亲自为他打开着盒子,里面的金子晃红了众人的眼睛,李庚心一跳,呼吸都停止了。
却见王爷自若的合上盒子,轻轻的笑了“照拂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本王很想知道这一桌宴席多少钱呢……要是贵了……说明本王面子大啊……”
一名官员没有听出恒弋话里话,便得意道“王爷可过奖了,刘县令觉得王爷才华横溢,定能好好的治理河南,这宴席请的便贵了些,一桌也就2000两银子吧,就是太子他也没请那么多过。”
众官员纷纷迎合,刘河痴笑,脸上那一坨肥肉被笑容挤压的一颤一颤的,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宴席上的人。
恒弋轻微的伸伸懒腰“天朝俸禄按等级来分,一品官员300两,二品280两,三品240两,四品180两五品150两,六品130两,七品105两,八品80两,九品60两,敢问刘县令,您位居正八品,一月俸禄八十不等,你上有老下有妻小,还要养活府中那么多的人,一个月80两的银子,要多少年才请的起这一桌菜啊。看来本王在刘县令的心中地位比您夫人还高呢……”
刘县令明里讨好着王爷,暗地里不就是想要王爷和他同流合污,所谓黑吃黑,只有官官相互才能保全自己。
纵官员面色一黑,竟没有想到王爷此番话里的意思那么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刘县令尴尬的站在原地,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有位官员不满的站起来“王爷此番这样数落县令,着实令人心寒,县令好心却被你当成了驴肝肺。”
眉梢一翘,眼神里寒光乍现,令人不寒而栗,“本王来河南之前,皇上特别交代,今年来一些官员偷吃了国库多少的银两,却不知道流入到哪里去了,皇上说了,此番我去治理河南,也必要找一些关于银子丢失的线索,本王可不想你们河南这些善良的官员成了其中的一员。”
空气仿佛瞬间凝结,鸦雀无声,没有人再吭声,刘河颓然的坐在凳子上,脸垮了下来,可是低垂的眼眸里透出了狠厉的神色,那是一种要吞噬着杀人的目光,恒弋收到了眼底,却没有半丝的表情。
“啊呀,本王今天也吃饱了,先告辞了,希望大家吃的开心哈。”
离别的话语,待他走后,刘河气的将桌子翻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有人拒绝了他的请求。
他在位多少年了,除了四皇子,他谁也没放在眼底,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摆了他一道,他能不气吗?
“王爷,您这样惹恼刘县令行吗?”
李庚担忧的看着恒弋,走下楼来,那小二也奇怪这位贵客这么快就下来了。
“他发福太严重了,我想要他减肥减肥,好把银子吐出来。”玩笑般的一指,王爷这下可是得罪很多人了,来河南本不像天朝那般自如,如果没有人的帮忙,也许会很困难。
偷瞄了一眼他的神色,却见他担忧的眼神一闪而过。
低头间,却见到一位小二正用脚猛力地提一位身穿褴褛的乞丐,那乞丐眸色冰冷,只是紧紧地护住自己手中的破钵子,“臭乞丐,死一边去,碍眼!”
小二吐了口痰,正打中那乞丐的眼睛上,恨恨地看着他,一双锦绣的袍子在自己的眼中出现,他看了恒弋一眼。
准备转身就走,‘叮叮当当’银子像是自家长的摇钱树般落在了破钵子上,那乞丐一愣神,转身看他,见他眸子里闪着一丝丝的笑意,好似在嘲笑着他。
他一抬起破钵子,将所有的银子倒在了地上,眼中鄙夷神色甚浓“像你们这些豪门贵族,无耻的榨干了河南的百姓,却在这里好心的施舍,装什么圣人,老子不要你们这些贪官贵族的钱,免得脏了老子的手。”
见王爷好心给钱却被乞丐侮辱,李庚气不过,愤怒上前,作势要去揍他!
一个小小的乞丐竟然赶爬到王爷的头上来了,真不识好歹!
贵阳酒楼也冲出了好多大汉,棍子在光下闪着狰狞的光芒,一位涩涩的小女孩却突然间挡在了那名乞丐的面前“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打我哥哥,不要打我哥哥。”
那晶莹地泪珠像是朝霞里暗淡的红光,“你们这些臭乞丐,成日里不好好安心的在河南过着,每日里跑酒楼外闹什么,今日不打死你们,我们酒楼还要生意不?”
老板怒气冲天,本就见那乞丐侮辱这位贵人,想出一口恶气,好在这位气质非凡的男子身边表现表现,大汉蜂拥而上,恒弋双手覆立在他的眼前,纹丝不动,众人以为他莫可了他们的行为,棍子一棒便打中了那乞丐的背,女孩子哭的扑了上去。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哥哥……”
那扑在他裤子边的身影,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听过这样的哭声自己耳边回荡,一便又一便,手背一转,石子一出,刚要落在那乞丐身上的棍子徒然间掉在地上。
“罢了罢了,”
转身离去,留下那俊朗的身影,那少女看着这位贵人,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色,以前在酒楼哥哥总是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可是绝强的哥哥总是要抗争到底。
哥哥说,在河南贵阳楼里很多都是官员,只要和他们说,河南需要他们关怀,需要他们用心的治理,一定会有人来帮助的。
可是一日过一日,自从被那狗县令打了一顿之后,哥哥就再也不相信那些狗官了,他说要用自己的行动为名除害。
起初她吓了一跳,以为哥哥要去杀县令,却没有想到,哥哥总是在闹,要把河南闹的天翻地覆,也许就有人出来为他们百姓出头,可是他没有等来出头之日,却被衙役关在牢里一个多月,出来的时候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这个世界有什么公道可言?
哥哥仰天长叹,吐了一口气,怨恨世道不公,竟晕了过去,如今只是这翻模样了。
她慌乱的爬到哥哥的身边,见那些拾棍子的人已经离开,哥哥眼神浓烈的望着那抹气质非凡的背影,看不清神色。
可是这一刻,她想到了飘然而至的神仙,心里被他那句‘罢了罢了’的话下看到了一丝丝的光明。
正因为有了这种感觉,她突然间心中徒然升起了希望,有来了那股轻微的温暖,也许,河南一州有救的。
“王爷,待我去把那小子抓来。”
李庚见一路上王爷沉默,那车辇过的地方都像是痕迹般的印证了他的第一场挫败。
“为何这里民不聊生?李庚,我第一次觉得我这个王爷白当了。”
闭上眼,不去想,索性躺在踏上,今日他脑子里却格外的想念夕颜那小妮子的目光,想念她冷淡的语言却有着狡黠的笑容,想念她,如果此刻她在河南的话,见到那乞丐和女孩子的那一幕,一定会义愤填膺的和自己理论。
‘你要是治理不好这河南,就说明你这王爷白当了。’
‘那女孩子多可怜,你为什么不送她一点东西,你真没良心。’
‘许恒弋,我要是你,早就从自己家里,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救他们’
…………
想着夕颜也许会说这样的话,唇角边不知不觉的浮起笑意,李庚奇怪的看着王爷刚才冷凝的神色如今却变了一个人似的。
近日里,王爷古怪的事情特别多,还是不打扰的为妙。
待夕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风银君入驻到贵阳酒楼,也就是河南一州,至于他要去河南一州的目的很只有他自己知道。
头昏欲裂,唇间干渴,迷蒙的睁开如棉絮般的眼皮,红儿那张放大的脸孔层现在自己面前,她惊得立马起身。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环顾四周,已经不在风雅阁了,而这里高档的一切东西都是如此的精雕细琢,“我要见长卿。”
既然双方坦然相对,那么她也重新叫出了十年未叫的名字,红儿心中一阵苦闷,姑娘长得倾国倾城,是她所见的少有的美人,王子对她是特别的,不仅仅只因为她是他的解药。
这女子身上所包含的智慧,能量,连外貌在他的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那句长卿是如此的亲昵,听着她心中酸涩,她是奴,连风银君的妾都不如。
可是自己从被他救起的那一刻却为了这男子付出了一颗真心,只是这颗心只能埋在地下,永生不现。
因为坦诚,夕颜在说出要见长卿的话在自己的心中并未见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姑娘,这里是河南,你暂时是回不去的。”
河南?!!!!
睁大双眼,夕颜忍住那突然来到的情绪,恒弋在河南,而长卿却带她来河南,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长卿,你给我出来,出来。”
这一声用尽了力气,夕颜气喘的爬在桌面上,红儿好心的扶起她。
“姑娘不必动怒,王子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好生歇息吧。”
这能让她不气吗?将她掳来,是为了什么,他不会不知道当初恒弋是如何布下天罗地网来抓他的吧,如今去送死?
这家伙真是可笑,他一个人死了也就罢了,还想要拖累多少人?
“你不必一直叫我姑娘,我以是人妻了,叫我夕颜就好。”
眼中流光暗暗沉落,像繁星般。红儿道:“是,夕颜。”
夕颜如此猜测,风银君抓住她莫非是要拿她和德妃交换?可是自己在恒弋的心中哪里比的过他心中的那些权利?
笑笑,她趴在桌子上笑了,那低低的轻声,像是雨后的哭泣声。红儿试图的摇着夕颜“夕颜姑娘,你没事情吧?”
“我没事情。”将那笑容掩盖,却已经发现眼底的笑泪。
她转身,袖子想要擦干,却不知道何时他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如今一转他就在自己的面前,握住她想要擦干的眼泪的手。
红儿见主子来了,只能默不作声的退下。
“我只是带你到河南,你为何哭成这样?”
冷漠中那隐隐藏在心脏边的哀痛,他轻轻的擦掉那在眼角的泪珠,真的没有想到她的反应是如此的激烈。
“不,长卿,我是高兴成这样的,你看看,你还是一点也没变,用我去换你母妃是很值得的,只是你带错了地方。许王爷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在乎我,这一次你恐怕要白忙活了。”
揭开面具,他笑意浓烈地将它放在桌面上,走进她的身边,虽然他脸上的笑容总是带着一些看起来比较冰冷的东西。
“这些你并不用操心,颜儿,我们怀若国有个规矩,只要是怀若男人看上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松手的,而我又怎么可能将你如贡品般的向他奉上?”
原来她想错了,她以为她自己至少是懂得风银君的,谁值得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看不清他。
颓然的后退一步,夕颜捂住自己有些发疼的头部,眼前竟有些晕晕的。
风银君吃惊地看着她脸上苍白如纸,笑容凝固在脸上,立马握住她的脉搏“颜儿,你的毒竟发的怎么这么快?”
夕颜却在他的怀里笑了,她埋在他的胸口,语气淡淡的,那是种轻微的呼吸声:“长卿,我恐命不久矣了,冰炫之毒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你只要记住,我就是你的药。”
立马的回复她一句,屏息凝神的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在这灯火烛光下隐隐错错。
冰炫与火殒互为药引,可是夕颜是女子,中的冰炫毒比风银君的深,又加上本身体质虚弱,毒药入体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呃?难道让我吸干你的血,让你死了?长卿,这事情我无法违心去做。”
这个世界上,她不忍心伤害任何人,不忍心伤害父母,所以她不愿嫁给王爷这门婚事,最终因为父亲还是妥协了。
她不忍心伤害王爷,见他娶别的女人,见别的侍妾踩在自己的脚上,她只是笑笑。
她不愿意伤害风银君,却只能任性的放走了他。
如果她够狠,也许今天的自己便是自由的,快乐的。
“你别忘了,你大哥嵇慕晟已经到了我怀若国,如果你在我这里不好好听话,不好治病,那么我便叫我阿玛立马赐他死罪,让你永远见不到她,你听到没有。”
怀里的人儿却渐渐地闭上那沉重的眼皮,毒让她痛的晕了过去,手脚冰冷,只见那苍白的唇,端详她绝美的容颜,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
一把凌厉的刀刃割进自己的手臂,血如清泉般的涌出,一滴一滴的滴入那器皿中,红儿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大惊失色的夺过主子手中的兵刃,“主子你这是干什么。”
眉头微皱,端起那碗血便是以唇代唇的注入她的喉咙里,做完这一切,轻轻拿过她手中的刀刃,自然地擦干那些血迹,包扎伤口。
“红儿,你越规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方才那一刹那。呼吸间停止的痛感还使她未回过神来,试图的理清自己的头脑,红儿跪下,唇角在这黑暗的夜晚打颤“请主子治罪。”
“自己到拓也那里领罚。”
说完这一切,他自如的离开,至始至终都是沉默冰冷的语气。
如果有一天风银君能有面对夕颜那样的笑容面对她,那么此生她亦足已了,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
唇角的柔软,还有缓缓流进心脏的液体,仿佛在唤醒着她所有酸痛的细胞,自从和他来河南一州,她总会时不时的晕倒。
起初总是疏于防犯,后来风银君便会时刻的在她身边,自己就算处理事务的话,也会派拓也好生看着。
犯困似乎已经成了每日的必修课了,自从那日喝下风银君那火殒的血后,这毒是很少发了,可是唯独自己的双眸总是犯困。
风银君说那是因为毒开始转移了,睡觉会比痛死的好,夕颜也比较乐观,就轻易地相信了。
华灯初上,灯火通明,宽敞的走廊,他漫步在去夕颜房间的路上,拓也就在自己的身旁,见他近日神色总是担忧,不由的问道:“主子,每日给夕颜姑娘喂下的‘梦魂丹’真的管用吗?夕颜姑娘日日犯困,想必现在正在熟睡当中。”
‘梦魂丹’是一粒能使人沉睡的药物,风银君的血不能使夕颜犯困,他不忍夕颜再次经历那种毒发的痛苦便日日偷偷在菜里下药。
这药物吃多了对身体也有些害处,风银君紫色瞳眸微转,明知道有害处,他还是让她吃了,也许潜意识里是不希望她逃离他吧。
门一开,屋内的女子双眸微松,手支撑着头部,摇摇晃晃的想要睡着,另一只手正握着毛笔,在纸上图图写写的。
‘砰’毛笔落在纸上,泛起黑色的渲染,夕颜叹一口气,立马的拿起纸,脸上立马皱成一团“又毁坏了。”
今天是第几次这样了?连做一件事情都坐不好。
头顶一只修长的手接过她的纸,展开一看,却是一首诗: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沈。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一身青衫,合起诗歌,风银君轻抚她的发丝:“颜儿,原来是想出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天天呆在这屋子都发霉了,长卿,我必须要出去透透气。”语气有些责怪。
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他的面前总是那么的坦然,那么自如。
瞬间擦亮的眼睛,风银君轻微的笑了,自从知道她就是颜儿后,不知为何自己脸上的笑容总是变得特别的多。
“现在河南一州很不安全,你出去的话我不放心。”
总是那么多理由的去拒绝,夕颜唇角一撇,便道:“你非法圈禁了我,要是我父亲知道了,你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风银君,你是想被大卸八块呢?还是立马答应我的请求?”
“根据我了解,嵇闽侯现在应该是在江南水乡,要是来河南的话应该要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连日赶来,跑死几匹千里马,也需要十日,河南一州离怀若国很近,快马加鞭的话5日就到,我不介意和你到怀若国立马成婚。”
淡定自如的分析,眼眸深深的笑着。
夕颜气馁,真是棋逢对手了,以前真的没有发现风银君如此能说会道啊。
“我已经是许王爷的妻子了,风银君,你想都别想。”
“我不介意。”
这话题谈出下去了,夕颜索性下了逐客令:“那么你可以出去了,本姑娘需要补充睡眠。”
来河南一州那么多日,连外头的世界都没有见过,脑子里总是不断地闪现恒弋离开前那个温暖的怀抱。
如果此刻他在河南一州,会在干什么呢?河南真的如所说的那样民不聊生吗?
蒙在被子上的脸,已经被倾开,风银君轻声的叹气,紫色漩涡浓烈:“只许一晚。”
“真的?不许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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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辇碌碌的开在了河南比较好的街道,那里至少还没有那么糟糕,拓也跟随在车不到五米的距离,轿夫‘嘘’了一车,马车停下,“姑娘,到了。”喊了一声,却没有人下车。
车夫奇怪的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撩开窗帘,流苏落下,车夫‘啊’的一声,一骨碌的翻下车,拓也立马飞身上前,第一反应是取剑。
双眼锐利的往车内一看,里面竟然绑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
红儿。
车内的夕颜,消失不见了。
立马撕开被封住的口,拓也双目锐利“夕颜姑娘呢?”
明显的质问,红儿却双眸含泪。“她跑了,她迷昏了我,跑了。”
不说二话,拓也飞身追去,待拓也离去那刻,夕颜从车底部爬了出来,她深深地看了红儿一眼,道“谢谢你了。”
“你赶快走吧。他很快就会追来的。”刚才眼中含泪的女子红儿声音里有些冰冷,默然的坐在车内,夕颜此刻一身男装,还有偷偷从酒楼处头来的盖头,盖住头上,立马跑人了。
这一天是拓也永远也想不到的一天,他想不到红儿既然联合了夕颜对他使用了调虎离山计。
跑到离贵阳楼很远很远的地方,夕颜放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远处,黯然道“长卿,对不住了。”
拓也找不到夕颜,立马回去报告了风银君,这消息一传来,风银君暴怒,桌子被应拍而裂。
紫色的瞳眸汹涌着冰冷的湖水,像是随时都会爆发“好啊,颜儿,原来连日来的温顺,是为了更好的逃脱,我终究是小看了你女人。
他怎么会忘记她骨子里那股倔强的本性呢。
*
原来在几日前,夕颜就已经想好了逃脱的办法,奈何风银君盯得紧,她想破脑子也想不出办法,可是那次风银君决定给她吃‘梦魂丹’的一刻起。
计上心头了。
她观察人很仔细,她看的出来,伺候风银君的丫鬟红儿对他有情,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有了和她交易的筹码。
那日,夜晚。
女子间的对话,红儿伺候她睡下,她幽幽地拉着她“红儿,你心里是喜欢着风银君的吧?”
明明是试探,可是红儿的脸却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道“红儿对主子没有非分之想。”
支肘起身,夕颜认真地看着这位女子,芊细小腰,眉黛如画,初看还觉得普通,可是看久了却是那种淡淡的美丽,这女子长的天然姿色,日后定是个美人。
“你不知道,长卿抓住我是冒了多大的险,我是天朝的王妃,是许恒弋的妻子,我的消失将会使天朝的卫兵派大量的人力寻找,如果让人知道是风银君抓了我,那么他就会陷入困境,你难道想要你的主子惹来一身的麻烦?”
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话里半真半假,红儿看着她的眼睛,却丝毫都看不出她的假装。
“你说的可是真的?”
“长卿是我曾经的救命恩人,我和他同中了冰崖之毒,也是这样的缘分吧,红儿,也许长卿对我关怀,只是因为我是解药,他是我的解药而已,他中的毒不能没有我,而我也一样。”
为了真假可信度,夕颜把老底也揭出了。、
红儿顿了顿声,再次看她“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红儿,我是为了你和长卿好,长卿多年来没有毒发,那时候药仙说过,如果十年后他毒还没有发,那么以后都不会了,可是我不一样,我随时会死,我不想死在河南,死在和长卿有关的地方,如果我毒发死了,我父亲会背上罪名,我不仅会成为背叛王爷的荡妇,天朝也不会放过任何有关的人。”
眼中说道,竟是泪光出现,情到深处总是会麻痹了思想,红儿迟疑了很久,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提到重点了,红儿武功非常,如果自己消失不见的话,那么第一个怪罪的便是她了,风银君一定会想到是故意放走她的。
夕颜的鼻子有特色的嗅觉,他嗅出那是能使人昏沉睡的药物,风银君下药在菜上,她希望每日的放药物的菜必须清理一便,每日的昏睡也是做给风银君看的,这都需要红儿的配合。
这样,就在风银君的眼皮底下,夕颜完成了蒙蔽他的第一步,这一晚也是知道他会来了,故意做戏给他看了。
没想到软硬结施,他答应出去了,因为考虑到夕颜中‘梦魂丹’后逃脱的概率很小,再加上谨慎的拓也,逃脱概率几乎为零。
就在拓也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夕颜和红儿立马换了身份,夕颜藏在车底下,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如果红儿成为了受害的当事人,也许怀疑的概率会减少很多,这也是夕颜考虑周到的一个原因,当独凭一人之力,想逃离他,难上加难。
为了引开风银君派出的耳目,夕颜不得不在脸上抹上尘土,使自己看起来像邋遢的乞丐。
之所以逃离,是不希望风银君背上用她和德妃交换的罪名,也不希望自己的家族蒙羞。
河南一州离扬州城太远,夕颜在河南一州买了一匹马,想要连日的赶回扬州城,她在王府消失太久,太后对她又特别上心,只怕王妃消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了。
如果她和恒弋在河南的话,和他一起,太后定不会说什么,只当她是因为想念恒弋自己偷偷跑去见他,受罚的话也会轻一些。
可是。
她不愿意和许弋一起,河南一州太乱,她不想成为恒弋的负担,自己一介女流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路策马奔腾,都不敢稍作休息,怕风银君的铁马很快就找到她,她知道风银君的那匹黑骑哪是西域里最凶悍的千里马。
如果他赶到了,那么她欺骗他的后果会使自己受到他的惩罚。
蓝天碧水,阳光透过树荫点点斑斑的洒落,溪流潺潺,绿柳成荫。
她连日的飞奔,夕颜疲惫不堪,拍拍马儿的头,以示抚慰。
她坐下一颗还未成型的小树上稍作休息,擦擦额头流下的细密汗珠,喝了口水,便是闭上眼,只要休息一会。
夕阳落下,夕颜才重睡梦中醒来,暗骂自己贪睡。
可是又想,今日自己走的恐怕是风银君从未想到的道路,要经过扬州成必定要先过一条长河,长河里来往的船只很多,也是商贸的入口,由于饥荒严重,河里的水变得不干净了,那些商人也不再商贸。
她在买马的时候无意间知道在通往扬州城的路上还有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只要通过一条大山,在经过凤阳,便可直达扬州城。
起初听到那位给她买马的商人说道,她欣喜若狂,买了一些干粮,到了没有落下的地方也就在草地旁休息,停停走走,也就快到扬州城了。
这时候,她在不远处发现有条消息,准备在那里洗把脸,想好自己回去定要好好吃顿饭,然后洗个澡,再好好睡个觉。
那湖水边的水清澈见底,四周环绕小树,清泼自己的小脸,一股清凉之感使得全身为止舒爽。
“皇子为何让我们走这条小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往这人烟稀少,又危险的地方呢?”
“而且这路时有山贼出现,就算是傻瓜也不会往这里走的。”
“别嘀咕什么,要是被皇子知道我们这么想,小心脑袋。”
夕颜听到这一对富含着抱怨的声音,立马躲在树的后面,想起风银君那双紫色的瞳眸带着深不可测的预知,心下对风银君更是不可思议。
10年过去,这个曾今的小男孩已经变得更加的难以了解,想想他太可怕了,怎么连这条路也知道了。
屏住呼吸,声怕被那些派来的士兵看见,突然间,她呼吸困难,一股力气竟将她拉入更高高的草堆旁,她使劲挣扎,那双手不仅捂住了她的唇,也将她的视线堵住了。
心下一凉,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双手咬去,可是后面的双手却一直未停过,仿佛那咬在她手上的牙齿,不痒不疼。
“你这死丫头,还是这么欺负你大哥。”
一阵温柔的声音传来,夕颜身体一僵,那熟悉的声音。
她停住自己的牙齿,那双手拿开,眼睛渐渐适应了光亮,看见的是嵇慕晟那双亮丽的眼睛,还有他笑意嫣然的脸庞。
“大哥!”见大哥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如水,夕颜如小女儿般的扑进他的怀里,连日来受到的委屈化为那股轻轻地抽泣。
“死丫头,怎么连大哥也认不得了。”
轻轻地推开大哥,夕颜高兴的忘记了言语,只是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大哥,你不是去怀若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嵇慕晟骑出一匹马,边走边和夕颜说道“前十几天时我已经到怀若的路上了,可是听问那妖精居然闯入皇宫去救德妃,我便立马赶回来,毕竟我去怀若不是为了见那国主,而是那妖精,没有那妖精,又怎么救我宝贝的妹妹呢?”
她知道大哥讲的妖孽就是风银君了。
夕颜坐在马上,看着牵着缰绳的嵇慕晟。
那温柔,那眉眼,夕阳在他身边洒下的点点光晕,把他照的如神般的富有神韵。
“哥,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你的女人的。”不知道此刻为何自己有感而发,想起2年前大哥娶回的妻子,不懂世理,成天只知道吃醋,她爱大哥的心思固然有,只是女人本身带有的娇弱与蕙质在她身上却一点也找不到。
大哥就是厌烦了大嫂那副样子,宁可去外面奔波劳累也不肯回家。
大哥虽然不喜欢大嫂,但是大嫂毕竟是大姨娘喜欢的儿媳妇,是大姨娘讨来的,大哥心里不喜欢但对大嫂还是礼让三分,相敬如宾。
而自己呢……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大哥的手却握住她的手,温软的透过身心“傻丫头,你也是一样的。”
认真而专注的眼神,夕颜将视线透过远方,不再思考。
或许,人对心中固执的东西总会有所期盼。
然而,当你所期盼的东西达不到你所想要的话,那么,是否就应该放弃?
有了大哥的保护,夕颜的身心也就渐渐地放下来。
到了一间旅馆处休息,夕颜很快就进入梦乡,嵇慕晟坐在床沿,抚摸着夕颜的脸,就像小时候他总是爱这样看着她一样。
“转眼间,颜儿,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一声轻微的叹息,就如谷中吹出的笛音,揄扬顿挫。
夕颜舒服的转了一个身,长长的睫毛在轻微的颤动,轻轻地拂动着慕晟的心灵。
手压在侧脸,她露出许久未见的甜蜜笑容,全身心的放松。
这时候,从门外走进了一名男子,身穿玄色衣衫,身段高而修长,长发随意用一根发绳绑起,银色的面具下一双邪魅冷漠的紫色眼睛,深邃紫瞳下,炙热的目光紧盯着床上的人儿不放。
“她人已经在这儿了。”嵇慕晟转而对他说道,面色的柔和在转身那一秒变得有些冷淡。
“嗯。”一个字,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不再多言,大步走进。
嵇慕晟握紧拳头,忍住想要打他的冲动。
风银君,这个傲慢的男人,怎么永远都改不了这样自我的性格?
“风银君,记住你的承诺,我把夕颜交给你了。”
“你放心,颜儿在我身边,你一辈子都不用为她担心。”
嵇慕晟去怀若国时,已经沿途回访,夕颜和自己去河南一州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夕颜,心思慎密的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夕颜会试图逃跑?
可是他没有想到夕颜却那么固执的想要回去,许恒弋对她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为了保护他府中那么多人的性命?
然而他和她是命运安排在一起的,没有人能拆开他们的缘分。
嵇慕晟知道他是她的解药,爱妹心切,他必须让夕颜呆在风银君的身边他才会安心,夕颜如今的身体已经不同往日了,如果再次发作,没有了火殒的血,她该是如何的痛苦?
也许,他对许恒弋也怀有一些偏见,宁可先交代给风银君也不交给他,这偏见,只有他自己清楚……
河南一州的情况日益的严重起来,许多贵族家的人都来报案,纷纷指责这些河南无能的官员不能为他们将那些恶民赶走。
刘县令下命令将那些偷了贵族的盗贼全部关押在地牢里,择日处决。
“王爷,那些盗贼也只是因为生活困苦才会去偷东西的,如果不是迫于绝望,这些是盗贼的善良人民又如何会去偷,去抢?”
李庚看着在处理公事的王爷,愤愤地说道。放下笔,许恒弋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河南近日烦心事情特别多,他不是圣人,如今也是分身乏术。
“在天朝的法律上,偷,抢便是犯罪,没有什么私情可言。”
“王爷,他们只是善良的农民。”
刘河那狗县令抓了那么多的人,无非是想给许恒弋一个下马威,谁让他在宴席上让他如此的丢脸了。
抓了那么多人,到底是真的有其中的事情,还是滥竽充数,有的被冤枉了也不得而知。
对于当官者,农民的命连草都不如,刘河想要以次事件让恒弋解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出去。”毫无表情的下令,李庚试砸吧着嘴试图说什么,眼下麻烦事情那么多,王爷想要一一解决这些事情确实是分身乏术,可是自己也有事情……
“求王爷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笔落下,“——啪!”的一声,折断!
一股怒气从中而来,许恒弋面无表情:“盗贼里有你的大哥和姑姑吧?”
锐利的眼神一扫,李庚心中一晃,眼泪差点落下,精明的王爷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
虽然很小他就在王爷的身边,但是小时候他的生活困苦,还是姑姑养了他几年的,一直以来他都是受到姑姑的照顾,十几年过去了,虽然都忘记了以前的人和事,可是姑姑的脸一直都不敢忘记,没想到这次在河南却遇见了她,更没有想到她居然被刘县令抓起来了。
关心则乱,他匆匆的见了姑姑和大哥一眼,决心救他们出去,可是他的一言一行在恒弋的眼底已经被看穿。
“王爷,看在小的伺候你多年的份上,救救我姑姑他们吧,我姑姑并没有偷贵府的东西,并没有。”
李庚跪在地上将头嗑的分外的响,恒弋叹了一口气,扶起他。
“凡事也要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我不能证明他们没有犯罪,要知道随意的放走一个人,对于我来说非常的不利。”
黑压压的乌云滚滚而来,带着闷雷响彻着整个夜空,覆盖在府中的雨水铺面而来。
雨点击落在窗棂上,被风吹乱的发丝。
在风雨中张牙舞爪,雨水轻溅在他湛蓝色的长袍上,他分外的想念着在远方的夕颜。
李庚抹着泪水漫无目的在外走着,姑姑对他恩重如山。
是那狗县令害的,他没有告诉王爷,自己的姑姑曾经当过刘县令的侍妾。
只是因为太色的刘县令是见新美人忘旧人,姑姑便是他赶走的,赶走前还想要独吞姑姑的财产。
姑姑不从,便诬陷她,将她列入盗贼的队伍,姑姑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大哥为了救姑姑也被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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