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向阳花开暖

第68章 帮忙

原本定在十一月初五请大伙到新居一聚,不巧,月底时,福银道上的劫匪又有行动作,展昭只来得及回来说一声有急差要出远门,便匆匆赶赴出事地。许向阳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满腹的担忧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能压在心底。
她的日子和之前并未有多大改变,还是关起门来安静的过日子,绣花做针线,种些菜,养两只母鸡。除了王嫂子偶尔来串门之外,只有买菜才出门,连锦绣坊也不去了。新家有许多东西要添置,她没绣花的功夫,展昭也不喜她太累,说伤眼。展昭走后两日,王嫂子来串门,她这才打听到展昭忙什么案子。
王嫂子也是一知半解,嫁给王朝这么些年,刚开始还会关心一下案子,时间久了也渐渐不问了。福银道上的夺财害命她知晓,王朝近来回家就念叨,她想不知道都不成,但也只听不问。许向阳问了,她将听来的零零碎碎的话拼凑给她。见她担心,宽慰一笑,“别担心,展大人他们去的人也不少,不会有事的。再说,他的差事就是这般,你担心这担心那,是怎么也担心不完的。”
这个道理许向阳明白,可是心里就是担心啊,有些无奈道:“我也不愿瞎想,就是管不住脑子。他匆匆回来说有急差要出门几天,去哪,去多久都没说。叫我怎么放心?”
“急差,能回来说一声都算好了,你安心在家等他回来就是。这几天你门户要看紧了,展大人不在,凡事都要小心些。”
许向阳含笑点头,“有阿旺在呢,没事的。”尽管默认了复合的事实,但心里还是有些疙瘩,故而展昭仍旧住在开封府,两地分居呢。他不放心她,所以叫阿旺来看家护院。说到看家护院,阿旺确实是能手,机灵得很。不过,王嫂子想到的却是旁的事,一脸揶揄,“前几日我听说阿旺的好事将近,聘礼是六根大骨头。喜酒啥时候摆?”
对这事,许向阳有些哭笑不得,两只狗真被当作儿子闺女一般谈婚论嫁,真是玩心大起。王嫂子乐不可支,“你手脚倒快,马上要当婆婆了。”许向阳一愣,也笑开来。可不是要当婆婆了,也开玩笑道:“马上说马上就要抱孙子了。”
王嫂子笑得肚子都疼了,好不容易缓过来,道:“真下了崽,抱一只给我,看阿旺那样机灵,我也想一只了。”
“那你可得问阿旺,我可做不得主。”许向阳这么一嘴,又叫王嫂子笑个不停。说笑过王嫂子瞄了眼她的肚子,正色道:“你们也该抓紧时间生一个,不拘儿子闺女,都好。有了孩子,日子才有滋味,夫妻感情稳固,家也更像家。还有,也叫丁姑娘彻底死心。”叹了叹,“丁姑娘原先多好的一个姑娘,如今……爱,你也往心里头去,她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咱们不招惹也不往前凑,躲着便是。”
经历过那么多事,前几日在关旭那再见了一面,展昭对她态度冷淡,冷得叫许向阳意外,没想到展昭会如此。心中虽同情,但她也安心了不少,丁月华在展昭心中的份量已经越来越轻。现在再提及她,她心中已不再那么纠结不安,看开了许多。展昭同她是夫妻,感情渐深,实在没理由把他往外推。
她浅浅一笑,轻声道:“嗯,嫂子那日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终于想通了。丁姑娘再如何,我也实在没必要为了她把自己搞得一团乱,他们若是能和好,我不在的时候早和好了。”
王嫂子吁了一口气,“是这个理,若能和好,不会等到现在。”
展昭这一走,去了是来日。期间下了几场雨,天冷了下来。许向阳不禁开始挂心,不知道展昭那头怎么样了,从王嫂子那也打听不到消息。她既担心他出意外,又担心他走得匆忙没带够衣衫。天一天比一天冷,他身上还有旧疾,受不住冻。出了忧心展昭,她还在集市上听说了林婆子的近况,似乎很不好。
于华吃了板子被关在牢里,林婆子几乎要哭死过去。为了给儿子补身子,她起早贪黑做豆腐卖豆腐,赚得钱不够,就变卖家中值钱的物件,日子过得凄惨。大家都替她不值,儿子没回来前,在街坊邻居的帮衬下日子也能过得下去。儿子回来了倒累得她一把年纪了还要为生计奔波。许向阳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林婆子或许心善,但于她而言什么都比不上儿子重要,或许是人之常情,当她再也生不出同情来。这个人,她看透了。
回到家中,看着满院的空荡,忽然觉得有些冷清,不由叹了口气,展昭应该快回来了吧?天气渐冷,又到了做腌菜的时节,这些许向阳有经验,做起来驾轻就熟。她在家中能做的就是家中琐事,厨房里的事忙完,见日头大,便抱了棉被冬衣出来晒。正拍着棉被,阿旺突然冲到门口摇着尾巴叫唤,激动的模样叫许向阳心里一突,是展昭回来了?
丢下手中的活,急忙跑去开门——真的是展昭!欣喜从眼里溢出,化作笑容,展昭也笑着,“我回来了。”不过她的笑很快消了去,他的手怎么了?展昭知道这样明显的上市瞒不住的,坦白道:“不小心折了手。”
“怎么会折了手?”许向阳看着揪心,以他的手怎么会?展昭不想她担心,可面对她的追问,他支支吾吾了半晌,还是实话实说,“跟劫匪颤抖时不慎落马。”
许向阳大惊,落马?!天哪,那得多危险?慌忙道:“可还伤到别处?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被马踩踏怎么办?”她担心他的模样叫他觉得心里暖暖的,有她关系,这点伤算个不了什么。见她小心地搀扶着他往里去,他不禁失笑,不过是手上骨折,哪里要扶?不过却也挺享受的,不点破,转而道:“家里可还好?”
“都好,王嫂子他们都来照看过,还有阿旺护院,好着呢。”她扶着他进了屋,“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嗯。我帮忙烧火。”
许向阳心里甜甜的,没有拒绝。她厨艺好,不消片刻两碗香喷喷的面条出锅。展昭吃得津津有味,“还是家里好,外头风餐露宿,喝口热水都难。”
她挑了一筷子面正要送入口,又放了下来,“抢劫案有眉目了吗?”手都折了,总该有点收获吧?
展昭晃晃骨折的手,“废了一只手,总算拿住一个。唉,这一伙人组织严密,行动迅速,哪怕同伙落网也撤得毫不犹豫,此外个个都身手不错,且骑术上好。”
许向阳眉头一皱,听着都是好手,到底哪里聚集来这么一批人?“可有线索了?”
展昭确实叹气摇头,“嘴巴极严,尚且没问出话来。若不是听到有同伙喊他的名字,恐怕连名字都问不出来。”
“这样?那他叫什么?”她好奇起来。
“杨山。”
杨山?许向阳一怔,瞪大眼,声音有些发抖,“于华有个朋友也叫杨山,他曾去过林婆子那,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天哪,不会这么凑巧吧?
展昭正了脸色,“你且说说他为何事去找于华。”许向阳仔细想了想,“跟杨山一道来找于华的还有一个叫做张贵茂的男人,他们声音压得很低,我躲在屋里听不真切。好像是上回那一票,消息,有没有胆量,发财。”
展昭拧眉沉思,“于华可能跟此案有牵扯,他当过兵,在军中必然习武学骑术。或许这一群人都是从军中退出来的,故而身手不错,略懂谋略,还耐得住严刑拷打。”
“那怎么办?岂不是问不出话?”
展昭安抚一笑,“不急,慢慢来。先吃面。”许向阳见他扯开了话题,便也不问,低头吃面。忽然,抬头道:“我在书上看过一个逼供的法子或许可以试试。”
他愣了愣,逼供的法子?她连这个都知道?有些不信,却还是道:“什么法子?”逼供的法子无非是严刑拷打,那样血腥的书,她从哪弄来?又怎么看得下去?她却笑道:“我也只是看书上写的,不知道凑不凑效。说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不打不骂,就是不让睡觉。”
“不让睡觉?”这法子倒是新奇,展昭点头,“回头我让他们试试。”反正不伤人,试试无妨。
展昭稍歇了一会儿又赶回开封府,忙到傍晚才又回来。许向阳见他带了一个包袱回来,一脸不解。他笑言自己手伤了,生活起居多有不便,得有人照顾,所以他要搬过来。许向阳脸上一热,没有往外赶人,问道:“公孙先生怎么说?手要挂多久?”
心思一转,脱口道:“少说也要一个月。”许向阳有些怀疑,一个月?要这么久吗?不过她也没有骨折的经历,心想还是小心些为好。照顾就照顾吧,打开包袱把他的东西规整起来。展昭看着自己的衣衫终于被入住衣橱,嘴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就知道她心软,不会弃他不顾。
晚饭很丰盛,有鱼有肉,真的叫风餐露宿了半个月的展昭觉得还是家里好,应该说是有媳妇在家好。若不然,他回家还是冷冰冰的。鱼被做成酸辣口的,开胃下饭。肉是红烧肉,肥而不腻。再一道爽口的青菜,一大碗浓浓的骨头汤,三菜一汤,两个人吃分量十足。不过许向阳没敢让他多吃,怕撑得胃疼。
吃饱喝足,展昭说自己在外头跑了这么多日,满身尘土,要沐浴。许向阳看他一只手挂在脖子上,沐浴?他这样要怎么沐浴啊?心里突然一跳,他,他,他不是要她帮忙吧?她瞪着眼,生硬道:“公孙先生让你沐浴吗?”
“先生没说不能沐浴,只是我现在手不方便,恐怕要劳烦你帮忙。”见她一脸的窘迫为难,他心里虽偷乐,面上却一本正经道:“你若觉得不妥,那我便再忍忍,等手好了再沐浴。”
许向阳不由露出嫌弃的表情,等手好了?那还不得再等十天半个月?那得多脏啊?犹豫了半晌,心想他又不是两只手都伤了,最多帮他洗洗头发,脱脱衣衫,也不是难事。红着脸道:“我,我去烧水,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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