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杜家,又是一日无话,夜暮降临时,冯远又和冯羽、韦法进、杜吉新三人悄悄的从杜家出发了。去的地方,不是前夜去把七个银子女鬼引到杜家的石山山洞,也不是昨晚去的那座有水潭的山,冯远带着四人去的地方,是一片低矮的土岭,在土岭的中间,还有两座小小的石峰,从平地上突兀的拔地而起。两座小石峰的中间,相隔有五里地远。
冯远先去了东边那比较高的小石峰下。
小石峰下,有一个小小的土岭包,从远处看去,就如同一个小小的鸡蛋被扔在地上一样。
走到小土包的上面,冯羽和韦法进、杜吉新才知道这小土岭包不是自己从远处看到的那么回事,岭上的野草下,有很多的暗石,暗石的下面,到处有水向外渗透出来。
“义父,你看这小土岭上有风水宝地么?”冯远笑问韦法进。
“从地形上来看,有;从这小土岭到处都有水渗透出来看,又没有。”韦法进回答。
“义父,你的话前后矛盾,我听着不知道这小土岭上到底是有风水宝地还是没有风水宝地。”冯羽听得如坠入五里云中,立即就这样说道。
“不矛盾,你看到那小石峰了吧?那是一只凤的凤冠,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圆圆的小土岭,就是凤的嗉囊,是这只凤的风水宝地,但这风水宝地上,到处有水渗出。说明这地方,只是虚花,不是真风水宝地。”韦法进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冯远并不认同他的说法,他对韦法进说,在别的地方,这样的地形或许真的只是虚花,但这里不是,这里的风水宝地,是有水才有龙气,至于为什么,冯远没说,他让冯羽来到一处有些平坦的地方,伸手到一个石缝里去找东西,那石缝里,全都是水,水里有一块很光滑的石头。
冯远让冯羽把石头从石缝里拿了出来。
石头很快就从石缝里拿出来了,那是一块如巴掌一样大小的石头,四四方方的,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纹,非常的漂亮。冯羽在月光下看了那石头许久,除了看到石头上的花纹之外,再没看出其它的不一样,他把手里的石头递给了韦法进,让韦法进和杜吉新两人一起看那石头,韦法进和杜吉新也没看出怎么特别的不同来。
冯远把石头接到手中之后,便让冯羽和韦法进、杜吉新下到土岭下面去,他一个人拿着那块石头,站在土岭上,就在冯羽把石头摸出来的石缝前面。
三人走到小土岭下,回头向小土岭上看去,看到冯远左手把那石头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右手抓着梨木拐杖,还把梨木拐杖扛到了右肩膀上,一付威风凛凛的样子。
“二哥,你在干什么呀?”看到冯远站在那里高高的举起手里的石头,一晃就是半个时辰,冯羽有些按奈不住了,大声的对土岭上的冯远叫喊了起来。
“别喊,小心看着,或许能学到一些东西。”韦法进拉了一下冯羽,嘴里轻声的对冯羽这样说道。
冯羽心里想说我才不要学怎么看风水,我担心的是二哥,但这话只在他的喉咙里转了一转就消失不见了,他心里明白义父对风水有发狂般的喜欢,说这样的话对义父是个打击,自然也就不说了。
冯远站在那土岭上,左手高高的举着那块石头差不多近一个时辰,才忽然动了一下身体,把手里的石头抛向了天空。
飞向天空的石头,四周忽然出现了阵阵的白色气雾,一个长着五彩羽毛的彩凤,身长丈余,从气雾里冲了出来,在高空里拍打了几下翅膀,向着冯远俯冲了下来!嘴里还发出了一声撕裂长空的尖叫。
“二哥小心!”一看到那巨大的彩凤冲向冯远,冯羽立即就急了,想向冯远跑去,好助冯远一臂之力,却被韦法进拉住了:“那彩凤是个风水灵物,不是有力气就能和它抗衡的,你别去,去了只能给你哥添乱。”
听韦法进这么一说,冯羽还真的不敢再向冯远跑去了,只是此时的他,早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彩凤冲到离冯远只有两丈多远的地方时,土岭下的三人看到冯远的左手一扬,抓住了一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刚才冯远扔到半空里去的那一块石头,冯羽还在月光下看出那石头好像有些变样了,可惜冯远动作太快,他没能全部看清冯远手里的石头,冯远就把那石头收进衣袋里去了。
彩凤好像对冯远把那石头收入口袋里去十分的不满,嘴里又叫喊了一声,拍打着双翼向冯远冲了下来了。
“二哥小心!”土岭下的冯羽惊叫了一声,他看到那彩凤的长嘴又尖又长,如果让那嘴啄到头上,冯远一定会没命的。
冯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冯远手里的梨木拐杖已经打了出去,一杖打到了那彩凤的脖子上。彩凤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身子掉落在土岭左边的一个小水池子里,冯远手里的拐杖,莫名的长出了百丈,紧跟着就到了,把那彩凤的后背压在了水池子里。
彩凤还在不停的尖叫着,想从冯远的拐杖下逃出来,但它想得太简单了,冯远那根拐杖,虽然小,却能把它那硕大的身子压得无法动弹。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彩凤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它对着冯远点头臣服了。
“二哥,那大鸟怕你了,不停的对着你点头表示臣服呢!你真了不起。”冯羽在土岭下对着冯远叫喊,人还想向土岭上跑去,又被韦法进拉住了,韦法进还对冯羽说:“那只彩凤,是风水灵物,不是大鸟,那家伙傲气得很呢,哪里会这么快臣服的,你别动,后面还有事情呢。”
冯远也看到彩凤的臣服举动了,他并不急着放那彩凤起来,又压着那彩凤足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看到彩凤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这才移开了彩凤背上的梨木拐杖,让彩凤从那池子里飞起来。
哪里想到那彩凤刚才的无力只是装出来的,冯远一放开压着它的拐杖,它立即就向冯远冲了过来,又尖又大的鸟嘴,张开得如同一把铁夹子,要向冯远的身上啄来。
冯远不慌也不忙,不等那彩凤飞到自己的面前,手里的拐杖又打了出去,打到了彩凤的身上。彩凤再次被打得掉落在水池子里,冯远手里的拐杖,比刚才更快,一下子就压到了那彩凤的身上,可怜的彩凤,又不能动了。
不过这次冯远并没长时间的压着那彩凤,他人站在土岭上,对水池子里的彩凤冷哼了一声之后,没好气的说道:“没有信用的东西,你别以为我很在意得不得到你,这天下之大,风水灵物多的是,我若不是看着你这一身的羽毛长得漂亮,让那将军夫人看着心里喜欢,我才懒得来找你。想让我挪动风水灵床的灵物,多得数都数不清呢!”
冯远说完,又把手里的拐杖移开了,只是那彩凤哪里愿意听他的这些话?又从水池子里飞了起来,向他冲过来了。
这次,冯远没有再向那彩凤打去了,只见他手里的拐杖划了一个圆弧,打向一边的石峰之顶,把峰顶上的一块大石头打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了彩凤的后背上,那石头,虽然宽有丈余,重超千斤,但那彩凤是个庞然大物,哪里会把这小小的一块石头看在眼里?它还想向冯远冲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那飞来的石头,不但能压得它重新掉落在水池子里,还能压得它无法动弹,身子深深的陷入了水池子的深处。
冯远走下了土岭,来到水池子边上,看了彩凤一眼,嘴里冷哼了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带走你,是你的福气,你这个地方,是个阴多阳少之地,你再等一万年也等不到像我这样识货的人来找到你的风水宝地。没有人找到你的风水宝地,你就永远是个没主人的小鸟,不但年年受阴气之伤,还会连累自己的同伴!算了,你不愿意走,我也不勉强,太阳出来之后,你会被推到地下,从此永不见天日。”
冯羽和韦法进、杜吉新也来到了水池子边上了,冯羽一看那彩凤,心里就有气,气的是刚才这东西竟然对着冯远使诈,要不是冯远手段高明,说不定会让这彩凤一嘴啄出脑浆来,冯羽抓起水池边上的一块石头,要砸死那彩凤,被冯远拦住了:“风水灵物,是大地的余气孕化所生,不能随便灭杀,不然会招来灾祸的。”
看到冯远要带着三人走开,那彩凤急了,不停的尖叫着,尖尖的鸟嘴,不停的乱啄,看那样子,好像是后悔刚才的所为了。
“怎么?后悔了?想跟我走?”冯远又走了回去,对那彩凤没好气的问。
那彩凤虽然不会说话,却好像能听得懂人话,把尖嘴大头点得如同捣蒜一般。
“不敢骗我了?”冯远又对彩凤说。
彩凤直点头,冯远却不以为然:“谁信你呀?你刚刚就骗我了,这次还不是一样骗我?”
彩凤急了,立即就是摇头,完了又点头,让人看不明白它的意思。看到冯远又要走开,彩凤更急了,又不停的点头,嘴里还尖声的大叫着。
“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若再骗我,我直接把你打入地下去就是了。”冯远说着,把手里的拐杖伸了出去,把彩凤身上的巨石挑飞开去。
彩凤飞到了冯远的面前,不停的俯地点头,好像是在叩谢冯远,冯远却摇了摇手说:“行了,你不用这样,你去找你的同伴吧,它若是愿意和你一同离开此地,我可以带着,若是不愿意,你也别勉强人家。”
彩凤又点了点头,拍打着翅膀,冲天而起,向几里外的那座小石山飞去,转眼之间就没有影子了。
“哥,你怎么能让那彩凤走呢?它若是一走不回来,那你岂不是白忙了一个晚上?”冯羽看着不远处的石峰,知道那就是彩凤的同伴凰的所在地,嘴里这样说到。
“有那么容易逃,它早就逃了,哪里会呆在这个阴多阳少的地方?”冯远说着,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等候彩凤。
一个时辰之后,那彩凤果然回来了,它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和它身体一样硕大的彩凰。彩凰的身上,羽毛五光十色,比彩凤漂亮出十倍都不止,两只眼睛如同两只铜铃一样,大大圆圆的发着光。
“还真的带回一只彩凰来了。”冯羽开心的说。
“走吧。”冯远反应平淡,好像这彩凤带回一只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有韦法进惊心不已:一个地师,能看风水识灵物的所在之地,就已经是天大的本领了,这个冯远,不但会看风水,能找出灵物的所在之地,还能把灵物从地里弄出来降服,已经不能用神人两个字来形容他的本事了,说他是神仙,也是一点也不为过。
冯远带头离开了,去的地方,不是五杜村的杜家,而是那个在传说中埋葬着将军夫人的山洞。
这山洞,冯远已经是第三次来了,第一次来的时候是白天,走时手里空空的好像是一无所获,但他都看出了一些怎么,没有人知道。第二次来的时候,是半夜,他把七个银子女鬼从山洞里引了出来,带回了杜家,还让七个银子女鬼还原成了七坛银子,现在还在杜家后院的房子里。现在冯远是第三次来了,带着一对凤凰,韦法进不知道接下来冯远又要在这山洞里做些怎么。
四人在山洞口弄了一些干草,扎成长条形,点上火,算是火把。冯远第一个拿着火把走进了山洞,韦法进、冯羽、杜吉新三人也跟着走进山洞,一对凤凰,也远远的跟在了四人的后面。同样也进了山洞。
都说地里的灵物怕火,这话果然是一点也没有错,韦法进看到那对凤凰刚才还紧跟在冯远的身后,现在火一点起来了,这对宝物,便和冯远拉开了距离,不敢靠近手里拿着火把的冯远。
走进了山洞,冯远就站在山洞的正中间,微眯着眼睛,嘴里也不说话。
半个时辰过去了,冯远忽然睁开了眼睛,对身后的韦法进还有冯羽、杜吉新说:“一会儿我要把那夫人的棺椁弄出山洞外面去,你们若是心里害怕,就先回杜家去。”
三人都摇头,说自己不怕,不回杜家。
冯远的眼睛从三人的脸上扫了过去,嘴里说道:“那夫人的棺椁,下葬已经有几百年了,棺边又有异物,阴气极盛,不可以小看,你们说自己不怕也没有用,这事嘴说了不算,要真正不怕才会没有事,若是到时看到那夫人的棺椁时,心里生出一点害怕来,就会被那夫人的阴气入侵心脉,轻的会大病一场,重的会一病不起,一命归阴。”
“这样吧,三弟留在这里,义父和杜员外到山洞外面去等着,那夫人的棺椁到了山洞外面,阴气就会大减,你们二人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胆怯,也不会有任何事了。”
听了冯远的话,韦法进和杜吉新再也不敢硬撑着,一起走出了山洞外面,在山洞外面的小山路边等着冯远和冯羽。
“你怕么?”韦法进和杜吉新走后,冯远笑问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冯羽,冯羽摇了摇头,说自己不怕,冯远满意的拍了拍冯羽的肩膀,把手里的火把交到了冯羽的手上。
又静静的站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冯远手里的梨木拐杖忽然一挥,向右手边的山洞石壁上打去。
冯羽看到冯远手里的梨木拐杖打出去时,忽然变长了,变得有多长,他自己也看不清楚,只看到那梨木拐杖“叭”的一声,打到了右边石壁上,石壁上的石头,立即哗哗的向下掉落,一个一丈多宽的石洞露出来了,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都有一些怎么。
“混蛋东西,竟然敢打上门来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姓杜的怕你不成?”一个又沙哑又瘆人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声音过去之后,一道红光随着一股如三九严冬的北风一样的阴冷气流,从被冯远打出来的石洞里涌了出来,向冯远和冯羽的身上涌来。
一个女子轻飘飘的在冯远兄弟面前一丈多远的地方落下,冯远和冯羽看到女子的脸很熟悉,正是前天晚上闯入杜家后院里去的那个女子,只是此时,女子身上的衣服变了,她的身上,穿着一身的红色:红色的小袖短褙子,褙子的外面,是一件没有袖子的短马夹儿,下身是一件红色的裤子,长到脚踝,脚上穿着一对红色的绣鞋,鞋面上,绣着一对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再看女子的脸儿时,发现她人长得很是俏丽,一对硕大的凤眼,如银杏一般圆圆的,不怒而生威。头上的黑发,用金丝束着结,左右两边,各插着一只金凤垂珠金钗,垂挂下来的玉珠子,不停的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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