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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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灵晞没再做噩梦了，只是依旧睡得不安稳，他从客厅回来卧室时她醒了一下，在黑暗里听着他窸窸窣窣脱衣服上床的声音，他躺下来，灵晞便向他偎去。
翌日醒来，床空了大半。灵晞愣了下，下床去外面找他。听到厨房有动静，灵晞走过去看，发现他正在准备早餐。金黄的鸡蛋被他铺满锅底，灵晞很快闻到香气，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
钟应钧知道是她，没回头，“周六怎么不多睡一会？”
“今天菲菲过生日，我要出去跟她们两个一起庆祝，就不陪你啦。”
钟应钧一时没回话，灵晞只能听到厨房里的滋滋声。
“你去吧，”他过了一会才道，“我今天也恰好有点事情需要出去，可能晚点回来。”
“是工作的事吗？”
钟应钧迟疑了一下，“……是。”
灵晞没再问了，“你做的饭闻起来好香哦，我去洗漱。”
“嗯，去吧。”
等她收拾好再出来的时候，钟应钧已经将早餐做好，端上了桌。他在桌子的一边坐着，低头玩手机。灵晞站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钟应钧笑着抬头，灵晞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问，“好看吗？”
钟应钧往她身上看去，她上身穿了件白色短袖衫，搭一件黑色短裤，短裤下双腿白皙笔直，钟应钧定定地看了几秒，移开视线后点头，“不错。”
灵晞便笑了一下，她站在原地握了握拳头，之后一鼓作气地抬腿，跨坐在他腿上。钟应钧原本叠起的两条腿自动分开，他正发愣地时候，灵晞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钟应钧扶住她的腰，舌尖探入她嘴里，卷进一股清新热烈的男性气息。因为最近的事情，两个人很久没能单纯地腻在一起，男人早晨本来火气就大，被她这么一撩拨，钟应钧很快经受不住，将她抱回房里。
再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凉透，钟应钧便带她跟牛奶去外面买早餐吃，又亲自开车送她到她们约好见面的地点。方哥已经到了，正提着蛋糕站在马路边等她。钟应钧跟灵晞一起下了车，三个人说了几句钟应钧便说要回去了，方哥连忙说：“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吃呗，菲菲她男朋友一会也要过来。”
“不了，”钟应钧看了灵晞一眼，“我一会有点事情，你们好好吃好好玩。”他看向灵晞，对他说：“替我祝菲菲生日快乐。”
“好，你路上开车小心。”灵晞晃晃手掌看他离开。
钟应钧的车刚开走，菲菲跟她男朋友过来了。菲菲的男友跟她们是本科同学，叫辛文，戴着眼镜、标准的理科男一枚，并不是很英俊帅气的长相，但是两个人互相喜欢，辛文脾气又好，知道疼人，菲菲离不开他。
他在餐厅订好了位子，这会带路让三位女士进包厢里。服务员送来菜单，他将菜单推给灵晞跟方哥，让他们先点餐。灵晞跟方哥对辛文算是比较熟，也没再矫情地推来推去，迅速点好了菜。辛文又按照菲菲的口味加了几样，几个人聊起天。
辛文提起前几天微博上的事情，菲菲推了推他的胳膊，警告说：“别乱说话啊。”
“没事，都过去了。”灵晞笑笑，“果然大家都知道了啊。”
“你就是人长得太好欺负了，”辛文直言不讳，“其实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出来事情的真相，那个叫什么咏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男朋友跟这样的人交往过，现在应该相当后悔吧？”
“嗯，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灵晞轻声说了一句。
“哎对了，我妹妹挺喜欢你的，她知道我跟你是同学，要我有时间找你要签名呢。”
灵晞噗地笑出声，“不是吧，真的要签名吗？”
辛文从包里拿出一张明信片，菲菲凑上去一看，上面是灵晞漫画里的男女主角，她拍了一下辛文的手臂，“不是吧，这么夸张？今天我过生日呢你还惦记着这个？”
“不是不是，”辛文解释，“我妹给我塞包里的，一直没工夫拿出来。这不是忽然记起来了吗？当然是你的生日重要啦。”
“行，”菲菲将明信片递过去，“来吧大大，签个名呗。”
灵晞觉得脸热得不行，支吾说，“我没带笔。”
“来，笔。”辛文迅速从包里掏出一支碳素笔递给她。
“嘿，”菲菲转身去看他，“你还说不是特意带来的，这连签字笔都准备好了呐。”
辛文举起手，“天地良心，我一直随身带着笔。”
“好吧，相信你了。”
灵晞握着笔，酝酿了一会，潇洒地签了“西西犀牛”四个字，又在名字下方画了一张笑脸，写了日期，“好了。”
菲菲接过看了眼，“你是不是练过啊？”
“……是练过，以备不时之需嘛，以前想着万一哪天我出名了呢？”
余下三个人都笑了，辛文说，“趁菜还没上，咱们把蛋糕切了吧。”
蛋糕是方哥挑的，样子很不错，吃起来味道也不错。灵晞吃着蛋糕想，钟应钧生日也快到了呢，到时候要送他什么样的礼物好呢？
吃完饭，灵晞跟方哥很自觉地告退，留下菲菲跟辛文二人世界。灵晞想起钟应钧说他可能会晚一点回家，便拉上方哥一起逛街。
恰好遇到商场许多品牌衣服打折，方哥试了几件，灵晞都说好看，方哥犹豫着要挑哪件，最后她狠了狠心，将三件都买了下来。两个人继续逛的时候，方哥忽然看了眼玻璃墙外的某处，拉拉灵晞的胳膊说：“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们家那位了。”
灵晞看都没看外面一眼，“你看错啦，他去公司加班了，他的公司离这里挺远的呢。”
“哦，那可能就是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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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应钧离开灵晞以后，给何咏欢打电话约她见面。她在电话里说她如今出去不方便、怕被拍照，她讲了一个地址，钟应钧便开车过来了。他在她讲的地点下了车，问她在哪里。
“我在你对面的宾馆，房间是1516，你上来吧。”
何咏欢为他看门的时候，很警惕地向门外望了一眼，确定没人以后，她迎钟应钧进门。
“要喝点什么吗？”
“不必，”钟应钧没什么表情，“我讲几句话就走。”
“应钧，什么时候起我们两个之间这么生分了？”
钟应钧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话。
“你坐吧，我倒杯水给你。”
钟应钧没坐，盯着她倒好了水。
“之前我就说我们两个人要好好谈谈，你怎么这么迟才记起来？”何咏欢笑了笑，“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如果你早答应跟我单独谈谈，或许就没那么多事情了。这一切怪不了我，得怪你，知道吗？”
她将水递给他，钟应钧没接。
“怎么？怕我在水里加东西吗？”
钟应钧冷笑了一声，“不渴。”
何咏欢便将水杯搁到他身后的茶几上，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钟应钧转过身看着她，直接进入正题，“你这段时间不好过吧？”
“也就那样吧，只是不能正常出门，怕被人指指点点。”
“你也会怕这个？”他笑了一下，眼中有嘲讽，“我以为你会做出那种事就不怕被人说。我以前真是……还好当年跟你分手，否则我岂不是要后悔一生？”
何咏欢脸白了一下，咬了咬牙，“你以为她就很好吗？你如今看到的都是表象，她真正是什么样子你又怎么知道？”
“不管怎样，她比你好不止百倍，这一点我很确定。”
“那她那个前男友呢？”何咏欢冷笑，“你觉得你在她心里比得上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如果不是你整出这么多事，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你们以后也休想结成婚！”
钟应钧走近了几步，嗓音更为冷峭，“你以为你是谁？在网上讲几句话，买通几个人就能诋毁她了？如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何咏欢是什么样的人，你说的话不会有人再去相信，你的人生，已经完了。”
“我是完了，可你们也别想好过！”何咏欢声音颤抖，“我找了人等在外面，只要你走出这扇门，就会有人拍到照片，到时候你对谁都解释不清！你觉得她会相信你还是相信照片？”
“她会相信我。”钟应钧很笃定，“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找人查到任肃当年打到你户头上的那笔钱，除了那笔钱，还有你在加拿大过的究竟是何种生活，到时候我让人在网上公开，你只会身败名裂，到时候你才是彻底完了。如果你能保证自己不再乱说话，不会找她的麻烦，那么这些事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何咏欢笑了出来，“钟应钧，没想到你也能这么狠。”
“是你自找的，我只是照你做的罢了。你不是喜欢造谣生事吗，我手上的证据却都是真的。一句话换那么多秘密深埋地下，很划算。”
何咏欢忽然站起身抱住他，“应钧，你不能这样，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这么狠心，不可以……”
“松手！”他一下子用力将她推开，向后退了一大步。
何咏欢腿撞在茶几上，她痛得留下冷汗，蹲坐在地上，神情脆弱。她以前跟他吵架就爱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这招对他已经不管用了。钟应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给我答复。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没有想通，那些证据我一定会公开，你只管等着。”
他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答应的话，你能送我出国么？”钟应钧转身望过来，何咏欢接着说：“我没钱了，在那边我过得不好，你也看到了，我会做那些也是逼不得已。”
钟应钧连冷笑都省了，“不可能，你就在这个谁都知道你做过什么好事的地方待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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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晞跟方哥逛街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长椅旁有树遮阴，两个人舒服地吹着风聊天。
方哥又看到钟应钧了，她揉了揉眼睛，确认没看错以后才告诉身边的灵晞。灵晞也发现了钟应钧，她咬着冰棒向他身后的建筑看去，是个宾馆。隐约间，她似乎看到了楼上某处站在窗边的何咏欢。
灵晞定睛看去，发现自己没有看错，何咏欢似乎也发现了她，盯着她的方向站了许久才离开窗边。
他说有工作要忙，原来是跟何咏欢见面吗？她联想到昨晚他的不对劲，心里一下子变得很难受。
钟应钧这时也发现了她，两个人隔着马路四目相对，其间车辆行人过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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