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下嘴角,闭上眼睛:“我从没有那么一刻,那么希望她真的是抛弃我离开,而不是……被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颜醉情隐约猜到了一些,听见这些话仍然心头一震。
当年他为何会偷听见爹说起连体禁和护身禁?因为连体禁和护身禁都用在了他娘身上!
颜醉情眨了眨湿润的眼睫,茫然道:“我……我一直怀疑我是捡的……不是,爹为什么把娘关起来?苏九……”
他咬唇,声音弱弱的:“苏九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我、不是想说她……我只是想知道娘她……”
“娘说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总觉得自己很强大拥有很多很多东西,可是她明明连自由都没有……她觉得自己不是自己,梦中的才是自己。”颜花犯声音更轻了,眼神仿佛在回忆什么,很痛苦。
颜醉情吃惊的看着他:“是连体禁?连体禁的带来的后遗症吗?”
颜花犯点头,“她说她太痛苦了,她让我杀了她……”
颜醉情眼神一紧,“你,你杀了她?”
“我没来得及,我没来得及……”
颜花犯望着天空,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这句话,就像是不知道他想说“没来得及杀”还是“没来得及救”一样。
但颜醉情却知道,娘死了!
他双眼赤红:“是颜拓杀的?”
颜花犯看了他一眼,跟自己当时的反应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他的弟弟。
他问:“想杀了他报仇?”
颜醉情怔住。
颜花犯情绪渐渐平缓,摇了摇头,“你打不过他,最多会像我当时一样,重伤之后再被他洗去记忆,灌输从别的地方偷来的力量,再回来当一个愚蠢的颜家少爷。”
尽管颜家不如以前,颜拓仍然有这个能耐。
颜醉情突然有些颓丧,眼泪淌了出来,“娘……娘在哪里?”
“这不重要。我更想知道连体禁的对象是谁,是傀儡还是、同谋。”
颜花犯忽然坐起来,理了理衣服,扫去身上那股低迷的之态,冷厉道:“娘的东西,哪怕是她不在了,我也一定要替她拿回来!”
他说罢,站了起来。
颜醉情忽然有些心慌,伸手拽住他的衣摆,“哥……你要去哪?”
“我去找苏九。”
颜花犯垂下眼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轻声低语:“这半年是我给娘守丧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跟老头对着干,你到底是他亲生儿子。”
颜醉情攥紧他的衣摆,眼圈通红,“哥!你也不要我了吗?”
颜花犯心下刺疼,仍旧冷静道:“不是我不要你,而是这条路太难走了。”
不仁不孝不忠不义这个名声,哥哥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苏九不会对颜家赶尽杀绝的。”颜花犯微微仰头,将眼眶里的滚烫敛起:“下次再见,你我便是死敌!”
他撕破衣摆,消失在了夜色里,再未回头。
颜醉情呆呆的坐在房顶,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哭不出来了。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颜醉情回去洗了把脸,换了一身衣服,主动找到了颜拓。
他跪在地上,将颜花犯说的事情都告诉颜拓,并表示自己不在乎这些,他是颜家人,只为颜家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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