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碧挎着一只小竹篮慢悠悠的在街上晃,走走停停,看见什么东西都要驻足观看一番,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小农妇。
默壅跟在不远处,一边偷偷摸摸的跟着,一边在心里将榴碧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嘲笑了个遍。
就在榴碧盯着一个十分普通,十分劣质的平安结看的兴致勃勃的时候,默壅终于忍不住咂巴咂巴嘴嘀咕道,“这个小胖子不会连平安结都没见过吧?照她这么逛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买好东西啊……”
而就在默壅嘀嘀咕咕,榴碧兴致勃勃,一脸兴趣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穿着猥琐,弯腰驼背的乞丐路过了榴碧身边,还一不小心撞到了榴碧。
默壅叹了口老气,不禁感叹道,“现在这些个毛贼偷东西都没有新花样了……”感叹完才后知后觉道,“刚才他偷的那个人是……榴碧……?”
就在默壅愣神间,榴碧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抓贼啊!!!”也适时传进了默壅的耳里。
默壅默默的开始撸袖子,可脚刚踏出去,转而又想到,想当初,这小胖子可没少为难过他,干脆趁这次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得了。
于是,刚刚还打算助人为乐的某人又悠哉悠哉的靠着墙开始看好戏了。
可巧而又巧的是,就在默壅打算看好戏的时候,那只猥琐的毛贼风一般刮过了默壅的身边。
然后,喘着粗气的榴碧就停在了默壅身边。
默壅背脊骨一冷,低下头正好对上榴碧微微泛红的双眼。
榴碧,“你怎么在这儿?”
默壅,“……”
榴碧,“你难道没发现出事了吗?”
“啊?”默壅突然有些发懵,然后,榴碧的一记熊掌就直直朝默壅脑门上飞了过来,“啊什么啊,还不快追!那可是我大半个月的月银啊!”
默壅被打的头晕眼花,想也没想就朝那个毛贼跑的地方飞奔而去,只消一柱香,那个长相猥琐的小贼就被默壅一脚踹翻在地。
默壅从那个毛贼手里把榴碧破旧的钱袋扒拉出来,还顺便朝那个小毛贼亮了亮拳头,“下回别让我在看见你,不然看你一次揍你一次!”
毛贼捂着胸口,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十分坚贞不屈的吼道,“你啥眼光啊,看上那么个土胖子!”
默壅回头看了眼那个长的十分难以形容的毛贼一眼,有些好笑,“就长你这样,还好意思笑别人啊?”
说完,正要走,想了想又觉得这么走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回去又是顿拳打脚踢,直打的那个毛贼哭爹喊娘才停手。
默壅揉了揉拳头,要换作以前,他早就把他扒了衣服扔水沟里去了,今日算他小子走运,正赶上他心情好。
默壅原路返回时,榴碧正蹲在地上啃烧饼,远远看去,圆滚滚的一只,就跟颗绿油油的蛋似的。
默壅忽又觉得自己刚才的那顿气实在是白生了,榴碧确实是又土又胖,还粗俗,那一巴掌打得他脑门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喏!”默壅把钱袋往榴碧跟前一扔,就打算走人,可没想到,榴碧胖是胖了点,可还是灵活的很,他刚一转身,还没迈开步子,榴碧就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还顺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那个……”
默壅皱了皱眉,直接就甩开了榴碧的手,顺便拉开了与榴碧之间的距离,“在怎么说咱们也相识一场,又是这么点小忙而已,就不必谢我了。”
默壅自认为这番话虽谈不上义薄云天,但怎么着也是颇具几分侠客的风范的。但接着,他就被嘲笑了……嘲笑了……笑了……了……
榴碧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将一张烧饼递到了他跟前,“想什么呢,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吃张烧饼,这么一大早的,都跟了我一路了。”
默壅,“……”
于是,默壅就和榴碧蹲在一起开始啃烧饼了。
啃着啃着,可没想到越啃默壅心里越不是滋味,明明就是他帮她追回了钱袋,怎么一句感谢都没有,他还被嘲笑了呢?
于是,默壅就问道,“你不打算谢谢我吗?”
榴碧抬起沾了些烧饼渣的脸十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咋这么小气呢?”
默壅被烧饼哽了一下,“可明明就是……”
“好好好……”榴碧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我谢谢你啊……”
“既然要谢谢我,那我提个要求不过分吧?”
榴碧怒目。
默壅笑着耸了耸肩,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你看啊,我家王爷是真心喜欢你家姑娘,你不如成人之美……”
“没可能!”榴碧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
“殿下今日特意来这儿冷胭坊,可是又来求香的?”
洛临渊脸上仍是淡淡的笑意,可握着瓷杯的手却不自觉紧了紧,“那日在山崖上……”
苏胭也是一愣,良久才道,“我以为殿下知我心中所想……”
洛临渊叹了口气,握着瓷杯的手就是一松,“我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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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就算是拒绝,也至少要犹豫一番在拒绝吧,这么干脆,以后要是钱袋在被抢了,谁还帮她抢回来啊。
“不为什么。”榴碧抖了抖裙子,站起身道,“姑娘真心实意待我,你以为帮我抢个钱袋,我就会帮你吗?做梦!”
“不是,你……”默壅语塞。
而就在默壅语塞的时候,榴碧已经挎起竹篮重新开始向集市走去。
默壅愤愤不平的啃完最后一口烧饼,嘀咕道,“没良心的小胖子,看我以后还帮不帮你!”然后开始悠哉游哉的往六王府走。
默壅回到六王府,脚还跨进府门呢,管家老张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双花白的眉毛就差拧成麻花了,“你可回来了,王爷出去一趟,也不知怎的,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摔东西呢!”
默壅皱眉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悠哉悠哉的慢慢晃荡,老张有些看不过眼,忙催道,“你还不快去劝劝!”
默壅耸了耸肩,依旧不为所动,“咱们府里又不缺花瓶那些物什,殿下想砸,就让殿下砸去呗。殿下心里不痛快,总是要发泄的,咱们这些做下人,怎么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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