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死亡

012-12-12
保罗曼郁闷想骂1娘，十平米不到漆黑的储粮地下室密密麻麻塞进二十几个佣兵，还不算地下室原本的主人——几袋小麦和堆积成山青菜。佣兵们身上各种各样的汗臭加上烂菜叶子的腐烂臭味差点没把他熏晕。
“我宁愿出去和那些骷髅架子拼了，也不想待在这闻你身上的臭味了，这味道真要命。”
巴罗姆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腋下，他好像并没有问道什么过于刺激的臭味，有些得意的笑嘻嘻说道：“我还不是算太臭，幸好你没戴在兰罗思身边，他的味道才要真命呢，瞧，艾科和胖厐姆正在揍他，哈哈，加油艾科，揍死那个不爱洗澡的臭东西。”
保罗曼翻了一个白眼，能出现在这里的佣兵全部都是经验丰富的、曾经和奥玛斯亡灵大军浴血奋战并活下来的老鸟，特别是巴罗姆和胖厐姆，他们可是参加过黑十字战役的老资格，所有人知道亡灵大军来袭时自己应该躲在哪里才会安全。
但是知道的人太多了也不好，就像现在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沙丁鱼罐头，特别是自己还不喜欢吃卡雷斯人制作的罐头，因为这些军用粮食从来只重数量，质量一向很差。伟大的提亚歌德，希望那些亡灵不会放火把教堂烧了，虽然每次只有遇到危险才会想起提亚歌德，他认为无私伟大的圣光之神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他正专心致志祈祷向圣光之神提亚歌德的时候，沉闷压抑的小空间突然传来一道嘘声，然后，哗——整齐的刀剑出鞘的声音，尽管漆黑幽暗保罗曼也可以清晰看见所有人眼里燃烧的火焰与勇气，也许说出去王国的正规军会讥笑的说，雇佣兵也会有勇气？他们是是战场上的逃兵，乡下地方的强盗和小偷。但是身为雇佣兵的保罗曼知道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可到了关键时候没有任何一个雇佣兵会缺少必死一战的勇气。
“轰轰轰。”重物砸击使地下室回荡起巨大轰鸣声并摇晃起来，保罗曼知道那是教堂大门倒塌的声音，能一击把大门击垮的家伙，肯定会是个狠角色。
然后他看见，鼻青脸肿的兰罗思站在梯子上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兰罗思那家伙臭归臭，可一直是他们一百多个佣兵中最好的侦察兵，据说他的耳朵可以贴在地上可以听清楚十里内所有人的脚步声，虽然保罗曼从来不信，可现在他也只有选择相信他了。
“嗨，怎么样了兰罗思？”有人小声问道。
“嘘——”兰罗思把食指放在嘴唇上，面色凝重的小声说道，“有两个脚步声，一个叮叮响，一个软软的。”
“什么意思？”就在梯子下面的胖厐姆满头雾水的问道。
“连这都不知道，真怀疑你有没有参加黑十字战役。”兰罗思鄙夷的说道，“叮叮响是铠甲鞋发出的声音，而且我猜是肯定重型骑士铠，呃……”说着他停了下，因为包括他所有人脑海都浮现那个整天穿着骑士铠在村子巡视的骚包货，就算是炎炎烈日也不例外。
人群里响起几个声音……
“喂，不会是那个白痴骑士？”
“说不准。”
“应该就是他，我们几百人里就他穿着骑士铠，不是他还会是谁。”
“活着的时候折磨我们还不够，连死了都不放过我们，说不定我们永远无法摆脱他了。”
“见鬼，朝这走来了，说不定发现我们了，该怎么办？”兰罗思向众人询问。
“还能怎么样，杀出去呗，都怪巴罗姆和保罗曼进来的时候也不掩饰一下。”有人抱怨道。
“我的错，对不起，嘿嘿。”巴罗姆挠着后脑勺赔笑道歉，保罗曼则是不好意思的对众人笑了笑，接着他轻吻了一下剑身，然后目光坚定。
“好了，让我们最后一次以人类的身份战斗，追寻曾经的荣耀，然后带着骄傲的死去。希望死后我们还能并肩作战！”佣兵中最年轻。最有威望的艾科举起手上的长剑，叫出雇佣兵冲锋的口号，“我们高举手中之剑，浴血奋战！”
“浴血奋战！”佣兵们跟着艾科嘶吼，狭小漆黑的地下室不停的回荡他们的叫声，保罗曼觉得这是他佣兵生涯以来喊得最洪亮的一次，最歇斯底里的一次，一直喊道嗓子完全嘶哑。
兰罗思抽出挂在后背的十字弩踢开上面的木板，灵敏的像一个猴子带头窜了出去，艾科让几个弓弩手上好弩箭突出去快速展开攻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看我宰掉那个白痴草包的灵魂之火。”胖厐姆提着双手斧对他们大叫一声，接着大笑的爬上楼梯，胖乎乎的身体以和体型完全不相符的敏捷飞快的爬出去。
“胖厐姆别死太快了，等着我们，哈哈！”底下的人跟着大笑。
保罗曼知道这将是他人生最后一趟的旅程了，那个白痴肯定变制作成了特殊亡灵，因为普通骷髅士兵可没有骑士铠穿。就算他们宰了白痴，但还有几百个骷髅架子等着他们呢，总之而言，他们死定了。
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据说变成亡灵以后有些可以保留生前的记忆，在奥玛斯还能混个亡灵贵族当当，想到这里他笑了笑。
突然他感觉肩膀被撞了撞，转头便看见巴罗姆挤眉弄眼，笑嘻嘻的问道：“嗨，保罗曼你上过几个女人。”
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够无聊了，没事问这个干嘛？”
“好奇呗，快说说，快呀。”
“谁没事算这个呀，反正我每次发到佣金都要跑到窑1子里爽爽。”保罗曼想到一件事，瞪大了双眼看向巴罗姆，惊讶的叫道，“你不会还是处……呜呜。”
巴罗姆连剑都扔了赶忙把他的嘴捂上，恶狠狠道：“该死的，叫这么大声干嘛，想害死我呀！”
“你想杀了我吗？到头来我没死在亡灵手上，反而在你手上挂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巴罗姆的手挣开，力气还真大差就把自己给憋死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处男？”巴罗姆郁闷的问道。
“临死前能说这种话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处男，你的脑子显然正常的很。”保罗曼问道，“喂，你的佣金都哪去了？”
巴罗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笑了起来：“活下来就告诉你。”说完他一言不发爬上了上去，消失在上方。
“切，不说就不说呗。”保罗曼撇了撇嘴，跟着后面手脚并用爬上楼梯。
他刚把脑袋钻出来，砍杀声、喊叫纷纷传进耳朵里，还不等他看清楚一个庞大的黑影临头砸来，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心肝砰砰直跳，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他缩在楼梯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发出拒绝上去信号，潜意识对上面的世界产生了恐惧。
“嗨，保罗曼你这胆小鬼快上去，奥玛斯的亡灵正等着我呢！”下面的人纷纷叫骂起来，他只好硬着发麻的头皮爬上去。
保罗曼上来以后看见的第一个景象就是巴罗姆胸口被打穿一个空洞，血流不止，生死未知瘫在地上，原来刚刚飞过来的就是他。悲伤和怒火涌上心头，前一刻这个处男还在和自己笑嘻嘻的讨论女人，下一刻就变成了这样。保罗曼忘记了恐惧，目光凶狠的扫向大堂。
果然是那个该死的白痴骑士，从前每天都在擦拭闪亮的骑士铠，此时变得乌黑黯淡，曾经俊俏的小白脸变得干枯丑陋，而且右半边脑袋与左半边严重的不对称，显然不知道是那个倒霉鬼身上的部件，缝补的地方像一头狰狞的蜈蚣爬在他的脸上。
他左手指天，干涩枯哑声音像一张正在摩擦的砂纸，僵硬的说道：“弓箭手，射击。”
只见无数头戴羽盔手持长弓的士兵出现在他背后，一眼望去全是刀盔羽箭连绵不绝。刹那间，万箭齐发，箭雨劈天盖地的射来。保罗曼脸色苍白，吓得手足无措大叫只能抱头缩成一团，哭喊起来。
“保罗曼这统统都是幻觉，拿起你的剑盾与我浴血奋战！”耳边突然响起艾科叫出的口号，似乎给他带来一些继续战斗的勇气。
保罗曼振作精神提起长剑，果然遮天蔽日的箭雨荡然无存，等他定睛一看，自己突然身处一个无边无际黄沙漫天的沙漠中，耳边又响起僵硬冰冷的声音：“步兵，突击！”
咚咚咚，咚咚咚，整齐一致的踏步声响起，大地在呻吟，狂风在咆哮，黄沙的尽头，一支青色的军团出现了，他有半人高的青色大盾，拿着微微弯曲的长剑，身穿青白的锁子甲，高举双头青狼的旗帜，保罗曼呻吟起来：“天哪，这不是王**的狂风军团吗？”
呜唔，狂风军团吹起了冲锋的长号，踏着滚滚黄沙而来，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面目呆泄，全身战栗的发抖保罗曼。
“提亚歌德呀，这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