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没转身

48、我愿意追随你的脚步
程廷辰每天履行约定一般陪伴着叶璃，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看电影，逛街，去拍大头贴，在某家奶茶店一坐就是一天，完完全全的学生情侣，是啊，他们刚刚毕业，学校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熟悉的，也是最能驾驭的，而且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叶璃梦寐以求的，只是不知道程廷辰有没有发现叶璃偶尔无法掩饰的蹙眉，轻轻拭去额角的汗水，继续脸色苍白的欢笑着，夸张的宣泄着自己的幸福感。
“阿离，怎么回事，程廷辰是怎么照顾你的？我去找他，欠揍的家伙。”席慕容歇斯底里的大吼，叶璃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眼神中，她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他了，叶璃淡淡的笑容里带着和她的活泼不相衬的沉默：“慕容，你都知道了，但是求你……”
“求我不要告诉程廷辰。”席慕容打断了叶璃的话，面无表情的回答。
叶璃惊讶的张开嘴巴，看着他，继而无奈的点点头。
“阿离，你怎么那么傻，你以为他知道会怎么样，真的会像你想的那样子难受吗？或许在这份感情里，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在投入而已。”席慕容看着她，心疼又心急。
“席仝告诉你了都。言而无信的家伙。”愠怒的语气完全还是个岑怪别人的小女孩，完全符合叶璃的身份和年龄，可是此刻，在席慕容的眼睛里，这一切都那么的让人心疼，他看了她一眼：“席仝没有言而无信，不过是我自己偷听到了。”
“你偷听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叶璃惊讶的大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席慕容被她看的笑了，或许此刻是她最好的状态吧，总比期期艾艾要好万倍吧，其他的还去计较什么呢，转而自己也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是让你知道了，我还是席慕容吗？”
“臭屁。”叶璃一下子转过身去，背朝着席慕容，突然她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变了：“慕容，你出去一下好不好。”
“阿离，我不是程廷辰，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的完美，反正我又不喜欢你。”席慕容心疼的看着她，说着违心但可以安慰她的话。
“那好吧，我的腿特别的疼，每一处关节都疼。”叶璃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带着委屈，其实她多么希望此刻在自己身边的人是程廷辰啊，只是有些时候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这个道理她懂，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因为贪婪失去已经得到了的一切。
席慕容当天就把叶璃从医院接了出去，这次不是叶璃要求的，是医生给的建议，‘出去该玩的玩，该吃的吃，别给人生留下遗憾。’这句话对于医生来说，就是对一个束手无策的生命的告别，每一个字都暗含着：“滚吧，恭喜你，你要升天了，哦，no，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下地狱。”当然叶璃肯定是升天堂的那种，但是他多么希望她留在人间啊，这么个精灵般的女孩子。
叶璃送走了席慕容，在床上躺了下来，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着手机上亮起的名字，按下按键：“喂，阿辰。”
“阿离，你怎么了？说好的今晚出来去吃小杨生煎，你忘了吗？”程廷辰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叶璃这才想起什么似地，把手机移开耳朵，看着时间已经八点半了，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阿辰，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情给耽误了，你现在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等你过来，估计已经关门了。”程廷辰继续说道。
“啊？那，那怎么办？阿辰，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叶璃开始手忙脚乱，语无伦次起来，那种危机感再次强烈的包围了自己。
“傻丫头，你打开窗帘，往下看。”程廷辰对叶璃此刻的慌张失措很是无奈，不能再逗她了，真不知道她这般开不起玩笑，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叶璃心中的重要性，因为在乎，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奉若神明的，容得的半点儿的亵渎。
叶璃迟疑的拿着手机，愣愣的站在窗前，大大的镜面把楼下的一切都收入眼底，程廷辰拿着手机，耳朵里插着耳机，让亮起的手机屏幕在手里不停的晃动，这么老套的桥段，叶璃哭了个稀里哗啦，要不怎么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动物，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几乎没有任何的智商，这一切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自己可以不屑的说老套，但是一旦自己成了女主角，那么一切老套都变成了亘古不变的爱情宣誓。
“快点下来啊，生煎都凉了，我还买了灌汤包，我把这玩意都打包来了。”程廷辰仰头看着楼上还对着手机呜咽的女孩子，他的心此刻是柔软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不再是演戏，而是不由自主的对她好，她实在是容不得人不对她好的女孩子。
“阿离，这灌汤包不是这样子吃的。”程廷辰无奈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把包子皮和馅都吞下去的叶璃。
“我知道，可是这是你买的，我就要全部吃下去，管他方法对不对。”叶璃笑着说道，带着一丝的不好意思。
程廷辰看着她，静静的把她揽入怀里，他突然间觉得好心疼，好心疼。叶璃也停下了吞食的动作，她根本就吃不下，只是这是程廷辰的心意，她不能辜负，在强迫着自己吞咽罢了。
湛蓝的天空，黑漆漆的看不到星星，但是叶璃此刻是幸福的，程廷辰抱着她，轻轻的说道：“阿离，我们去婺源吧？”
“你也想去那里吗？”叶璃抬起头问道。
“恩。”程廷辰点点头，他根本就不知道婺源是什么地方，只不过是席慕容告诉他，叶璃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婺源，说她喜欢的一个作家的小说都是以婺源为背景的。而今，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突然想要为她做点事情，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是辛夷吾小说的源地，像《山月不知心底事》就是那里，还有《致青春》里面的那棵大树，还有……”叶璃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程廷辰听的懂的名字没有几个，但他微笑的看着她，等她说完。
“阿辰，你怎么突然间想去婺源了呢？”叶璃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啊，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婺源是个好地方，是个感情发射地，所以我就想去了。”程廷辰明显的谎言逗得叶璃咯咯的笑了起来：“呵呵，真好笑，不过，婺源真的是我非常想去的地方呢。”
“我明天就去买票。”
“好。”叶璃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定的回应着程廷辰，她在试图着一份侥幸，最近她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好在从来没有在程廷辰的面前发生过这样子直接就昏倒的事情，她感谢上天给了她一份感知，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会坚持不住，她总是会在一切发生之前离开程廷辰，她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不堪的一幕。
“阿辰，我们还是先去镇江吧。”叶璃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当然想去婺源，看看到底有没有那棵树的存在，她要去看看究竟有没有辛夷吾在小说里描绘的那般的美好，可是她害怕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最好把最有意义的事情先做完。
“为什么？”果然，程廷辰一脸的疑惑，他不明白叶璃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因为你的大学是在那里读的，我从小就有一个心愿，我以为大学的时候，我就能牵起你的手，和你在大学的校园里浪漫谈情，只是没想到幸福来的有点晚，大学一不小心就念完了，你才和我走在一起。上大学那会儿，我去镇江找过你，到了镇江火车站，打你电话，你说你不在，我只好一个人又买票回来了。”叶璃呢喃。
“你去找过我？”程廷辰张大了嘴巴，看着叶璃，他在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拒绝她的桥段，徒劳无功，没有任何的记忆。
“恩。”叶璃点头。
“好，我答应你，你去哪里我都答应你。”程廷辰把叶璃抱的更紧了，或许真的像席慕容说的那样，像叶璃这样子的女孩子快要绝迹了，而眼前的这最后一个，也在走向绝迹的路上。
“阿辰：
谢谢你！今天我感觉特别的幸福，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和今天一样该有多好，可是，这是我写给你的第151封信了，只是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看到他们的。
老天爷给我的时间太少了，少到我什么都来不及去做，阿辰……”
叶璃突然按下delete键，她呆呆的看着盈盈的屏幕，突然跳下床，再次跑到窗前，外面安静的什么都没有，前一刻钟，他和她还在楼下的条椅上坐着，而今空荡荡的条椅孤零零的呆在那里，还残留着刚刚的幸福。叶璃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疯了，她捂住疼痛的关节，‘看来又是一个无眠夜了。’叶璃无奈的摇摇头。
叶璃再次回到床上，把自己窝在被窝里反复回忆着刚才的幸福感，疼痛感的加强，让她有些想要流眼泪，她把笔记本拉到身边，手指灵活的敲击着键盘，她在继续自己的故事，这是她最后能留下来的东西了。时间太紧迫，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写完，还有给程廷辰的信，第151封信。
有些时候，幸福感的来临往往是在告诉人们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了，总是爱这样子挑逗人们的神经，逗你玩，是最好的模式，叶璃和程廷辰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爱他，念他，他从来不曾感觉到，而今她快没有了爱下去的力气，而他却对她开始心疼起来。如若真的只是敷衍或许是好的，至少不会留下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