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的代价之歧途

“何支书，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都这样。”这话很没营养，可是再没营养的话也得说。话说开就好办了。
我仔细观察他的脸se，觉得他那股羞涩好像还没有下去。于是进一步说服他：“就说我和小灵吧，我们也是没结婚就住在一起。我恨不得马上就和她结婚，可是登记有年龄限制。我还……”
何支书展颜一笑：“好了，小志，别说了。我接受你的好意。”
当时的我真的是太年轻了，哪里知道生活的复杂。还真以为是我说服了他呢？
接下来我们具体讨论了盖房子的问题。我坚持要为何支书一家盖小洋楼，而且是三层楼的小洋楼。何支书觉得太奢侈了。我把黄建民叫来，上网搜了一下各种小洋楼和参考造价，终于我们选了一栋参考价格为十八万的小楼。然后，我又提出要在原中学的篮球场上再建两套贵宾房，一套叫地主楼，一套叫贫农院。并大致说了建筑的构思。
这一下引起了大家的兴趣。黄建民立刻在电脑上画出了平面布置图，我看了看，一种少了点什么的感觉又强烈地升了起来。再三审视才发觉，原来少了壁炉，我连忙让黄建民添上，同时给何支书的新居也添上了壁炉。何支书非常高兴，前几天他已经见识了简易壁炉的取暖效果，这次在他的新家里安装正规的壁炉，他觉得十分开心。虽然他家的壁炉是烧煤还是烧柴让他拿不定主意，可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把他哄顺了，下面的事情就好谈了。我把他拉到另一间屋子里，按照事前想好的路子跟他谈判。我们大凌河集团公司章程中最大的漏洞是我们没有规定双方股份所占的比例。这也是章程谈判中最困难的部分，因为这是利益纠结所在。不过现在看来问题不是很大，只要何支书还想把大凌河集团公司维持下去，就得让我控股。
事实已经证明他的两个儿子靠不住，正如他自己说，有了钱以后，一个piao一个赌。如果把集团交给他们，那不败光了才怪。而我要求不高，只要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和小灵都认为，钱不是主要的，先把事业做大才是主要的。如果不行，我们还可以和别人合资做另一个集团公司。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何支书，我觉得我们集团公司的章程有个漏洞，我们需要……”我斟酌着词句尽可能委婉地把我的意思表达出来，毕竟我是在从他那里把控股权抢过来。而且还要多分一杯羹。何支书明白了我的意思，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过了，我家门不幸出了逆子，我们两家现在差了很多，已经不能平起平坐了。你说吧，你们打算占多少。”
“我们只要控股权，也就是我们家占百分之五十一，你们家占百分之四十九。”
“真的只要那么多？”何支书问我，我看了看他，他脸上的表情很诚恳，我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好像愿意多给我一些似的。“我以为你会要三七开，这大半年来，我们的饭店全靠你才红了起来。”何支书的表情非常诚恳。
“我们认为，钱不是主要的，先把事业做大才是主要的。”我的话自己听着都觉得真挚。
“我不怕你要的多一点，只怕你放下这个集团公司，再去投资别的公司。这样我们家就完了。”何支书显得很无奈。原来他是怕我们甩下他不管，这就好办了。不过我还是装作有些为难地问他：“那……”
“不用商量了，你就占百分之五十五，我们家占百分之四十五。投资的事情你说了算。我希望你不要撇下我们不管。后面这事不能写到章程里，写了也没用。就这样吧。”何支书伤感地说道。于是我就遵照他的意思把章程最后完善，修饰一遍。然后双方签字。这就算生效了。
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样顺利，真想趁热打铁把公司牌子挂出去。可是小灵不同意，她劝我还是应该保持低调，这个理由说服了我。于是我召开了第一次董事会，确定何家父子和我们夫妻都是董事。别看董事会上我们人数是二比三，股份可是五十五比四十五。我们说了算！
不过这次会议上我的发言和提议是获得了全票赞成的，我的提议第一项就是开办自助洗衣吧，吃掉丁红梅的生意，这是让何家父子大快人心的事情。至于第二项提议，引进朝鲜冷面就不那么重要了。至于建房工作，我都没提，打算走出第一步再说。至于得到贷款的事情，遵照何支书的意见也没有告诉两位小何。
我看得出来，何支书现在是怕了，怕让他的两个儿子知道我们又有钱了。
既然我这“安内”的工作做好了，那么“攘外”就全面展开。第二天我先带着小灵和蓝美茹去按照名片上的线索，拜访临江区分理处管贷款的秦文琪先生，没想到这位秦先生也是个年轻人，把我们让进了办公室就非常客气地拿出了一大堆材料，告诉我们，考虑到我们不熟悉银行业务和贷款程序，他们已经给我们办好并打印出了样板。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找不同笔迹的人分别照抄这些表格，抄完交来即可。
秦先生非常客气，连中午饭也推托说有饭局。我们把文件拿回来之后就叫蓝美茹负责，找人抄填表格。这件事情估计她一定能办好。
下午我和李玉年见面会谈，我和何书榆的洗衣设备都是从他那里买的。首先我向他通报了丁红梅的事情，他听了以后，理所当然地表示了愤慨。我进一步提出，希望他能出庭作证，证明购买洗衣设备的钱是何书榆出的。他沉默了，想了一会儿，他说了下面一段话：
“从道义上说，我应该出庭证明已经发生的事实，这样做当然会给我的生意带来一些小麻烦，这不是问题。而问题是这样做有用吗？就算法庭判你们胜诉，你们又能拿到什么呢？还有一个执行难的问题在里面。最后就算你们拿回了设备，恐怕也是一堆废铁，早就损坏了。总之，我不怕付出代价，就怕做无用功。”
我并不想打官司，打官司的结局去年黄依依就给我上过课了。希望他出庭作证不过是个引子，希望能引出他的另一句话，现在看来有门，我进一步启发他：“李董啊，这么说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啦？”
“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嘛。比如你可以开一个洗衣店跟他们竞争。其实她们这样的洗衣店已经落后了，现在最时兴的是自助洗衣店。如果你要开这样的洗衣店我可以给你提供免费咨询，以及在我权力范围内的最低折扣。当然也可以介绍你参加一些连锁店的项目，不过根据我的看法，那没有什么意义。”
已经接近了我的目的，我还得加把劲：“李董，我的实力您是知道的，在您的帮助下，我完全可以在江大校园里开上十个八个这种洗衣店。但是，赢了又有什么用？丁红梅大不了把设备卖了，把何书榆花钱买来的设备再卖出去，横竖都是她挣钱，不过是挣多挣少而已。”
李玉年一听我这么说，马上大包大揽：“原来这样，真是年轻气盛，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叫这个小娘们一分钱都拿不到。别的不敢说，在这个行当里我还有这个牛叉。”
好极了，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接着跟老李侃价，老李知道我一次要建立八个自助洗衣吧不由地来了jing神，赶紧把报价单拿了出来，最后我敲定了八套刷卡式设备，货到付款，价格当然比较适中。不一会儿小灵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和黄依依接上了头，并在校园的学生宿舍区里租到了理想位置上的店面。在刘亚楠老师的斡旋下，租金也不是很贵。值得注意的是，她今天看见丁红梅了。看样子丁红梅肯定知道我们正在租房子开自助洗衣吧，这样整个计划就必须加快，尽可能提前。
我现在是稳坐钓鱼台，不紧不慢地告诉小灵：“不必着急，丁红梅没有钱也没有信誉。所以即使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也只能干瞪眼。”
小灵可能觉得我说得对，没有说什么。而是说出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刘老师让我转告你，他要和你谈谈有关大狗熊的事情！”我马上想到，刘老师和江大校方不会白帮忙，说不定这就是交换的条件。不管他，等来了再说。
走在何李镇中街上，我的心情好极了。原定的三件事现在有两件已经全面铺开了。至于小灵回老家请朝鲜族厨师的事情，那就是小事了。至于运输公司，我原本就不想开，这块地方能有多大运输量。刘松栎的钱到了我的手，想干什么他还管得着？只要到时候还款就行了。什么叫做踌躇满志？现在我就是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