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乱成一团,楼下围满了逃生的住客和群众,七八辆消防车停在那里,无数的喷水管正在朝出事的楼层喷洒,救护车开来一辆又一辆。
顾念西冲出去,容慎和木木已经开着车等在一边,“快,去医院。”
他跳上车,容慎踩下油门,车子一个急拐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他们的车刚刚离开,萧尊就从酒店里走出来,他依然戴着面具,悄无声息的走向不远处的车子,现场太乱,没有人会发现他。
他坐进车里,疲惫的摘下面具,手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
看到那个女人冲进去,他本不想理会她的死活,可是最后,他还是返回了出事现场,只不过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最后消防员来了他才撤出来。
该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何以宁感觉自己仿佛隐入了一个沉沉的梦里,梦里都是灰色的雾,她茫然的走在其中,在寻找那条熟悉的影子。
终于,她看见他了,他就站在不远处,面孔若隐若现。
她惊呼出声,“顾念西。”
“以宁,你醒了。”木木惊喜的握着她的手,眼中还有未干的泪。
何以宁的眼皮很重,看到她,第一反应就是,“顾念西呢,他逃出来了吗?”
“他好着呢,我看见他和容慎在一起。”木木抚抚她紧皱的眉心,“你就别担心别人了,医生说你一氧化碳中毒,不过还好没有吸入太多,要不然就该有后遗症了。”
她轻轻摇摇头,“没大碍。”
转眸,眼中又是一片失落,她隐约记得在大火中听到了他的声音,可是他为什么不在,难道那只是她的错觉吗?
见她偏过头又闭上了眼睛,木木说:“我去告诉医生你醒了。”
她出了门就看见顾念西和容慎站在走廊的一角,两个人都在抽烟,完全无视了墙上禁止吸烟的标牌。
“你不去看看她吗?”容慎朝病房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顾念西将烟掐灭,扭头看着窗外,不大的庭院,几个病人正在散步。
“我还有回头的余地吗?”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无奈和苦涩,“萧尊上次差点剁掉了她的两根手指,我情愿她现在怪我恨我也不想看到她再受伤害,萧尊想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有很多种方法。”
“你妹妹的事让你一直有心理阴影,对吗?”
他没回答,眼中一片痛苦的忧伤。
“顾伯伯的事查得怎么样了,难道他真的跟何威的死有关?”
“我相信何威不是他害死的,但是何家的落败却是他造成的,而且我怀疑,顾氏当年也并非白手起家。”
“你真的要查下去吗?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真相揭晓,你要怎么面对顾伯伯?”容慎担忧的问。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我现在只想何以宁不要再出事,等我跟萧尊间的恩怨一了,我就接她回来。”
“如果她那时候已经移情别恋了呢?”
顾念西眸色一深,双手紧紧的抓着窗棂,“她喜欢上谁,我就杀了谁。”
“以宁醒了。”木木欢喜的跑过来,容慎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就让她立刻把脖子缩了回去,他沉声警告,“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慢慢跟你算。”
她没吭声,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顾念西说:“我该走了,你别告诉她我来过。”
木木不解,瞪大眼睛好像在问为什么,他昨天晚上在以宁的床前守了一夜,连眼睛都没合一下,甚至姿势都没变过,她知道他害怕的要命,生怕她醒不过来,但现在她醒了,他却要走了。
容慎用力揉了下她的脸,“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噢,知道了。”
木木回到病房,就见何以宁已经坐了起来。
“木木,我们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她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脑袋,只是打点滴什么的,她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那我去办手续。”木木转过身,欲言又止,昨天的事情她真想一股脑的都告诉何以宁,是顾念西把她从大火里抱出来的,又在床前守了她一夜,可是顾念西说不准提起他来过的事情,就连容慎都是一脸严肃,她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自己不能乱说话,吞吐再三,她终是叹了口气,算了,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总有一天会读清彼此的真心。
何以宁怔怔的望着窗外发呆,她昨天不顾生死的闯进火场找他,他呢,安然无恙,甚至连来看她一眼都没有。
她将包扎的双手举到面前,那些伤口还在痛,却不及心痛的千分之一。
何以宁,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要你了,就像这双手,伤痕累累,疼痛万分。
她黯然的垂下手,何以宁,是到真正放手的时候了。
“咚咚”一阵敲门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她急忙咽下心中的悲伤,说了声‘请进’。
一个男人探进半个脑袋看了看,看到她,眼中一喜,“何以宁,真的是你。”
何以宁愣了下,她不记得自己认识他,可是模模糊糊的似乎又有印象。
“你不记得了,昨天在火场,幸好是你把我叫醒,然后还把餐巾给了我,我才从火场里逃出来。”男人感激的提醒。
何以宁这才想起来,“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多亏你,我昨天也来这家医院了,想着你可能也在,我就挨个屋找,没想到,你真的在。”男人笑着自我介绍,“我叫何晟。”
何晟?何以宁用力回想着这个名字,可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一点印象也没有,见她百思不得其解,何晟哈哈一笑,“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何以宁更迷糊了。
“不过,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上高一呢,还是年轻的小学妹。”
“我们是校友?”
“不是,你是一中的,我是二中的,我们一个南一个北。”
二中?那不是跟顾念西一个学校。
何以宁正这样想着,何晟就说:“我跟顾念西是一个学校的,你还记不记得顾念西?顾家的四公子,我们二中的学霸。”
哪止是记得,他们已经纠纠缠缠了这么多年。
说起这个,何晟倒有些不好意思,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挠了下头发,“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道歉的。”
道歉?何以宁更是如坠五里雾中。
“是啊。”他叹了口气,“是为了顾念西的事情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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