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还没亮,之韵苑里传出了女人高亢的尖叫声。佣人们纷纷出动,钟启泰赶到北门的时候刘曼文正在那抹眼泪。
赫拉直挺挺地躺在那,他嫌弃地捂住鼻子,藏獒身上的味道本就重,长期吃生肉更加难闻。也不知几点死的,隔了老远他都能闻到臭味。刘曼文拿着手帕擦眼泪,钟洛思死了她一滴泪都流,赫拉死了哭得比死了妈还伤心。
黎书站在不远处冷冰冰地看着他们围在那里,打动刘曼文的居然是一条狗,真是莫大的讽刺。一转身,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瞧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手一伸:“过来。”
男人低磁的嗓音传来,她微微诧异,耳根微软:“你怎么回来了?”
“担心你。”
手放进程叙白的掌心,他一用力就搂她入怀:“没事,我在。”
黎书眼眶一热,他去了欧洲连夜赶回来都是因为她,公事不要紧,时间空间都不要紧,只要她一句话他就回来。
“谢谢,”她哽咽着抱住他。就让她贪恋一会吧,太累了,有个人依靠的感觉太好,她不贪心,一会就好。
“先回兰亭别序,从长计议。”
“暂时不回去,我有事要办。”黎书叹口气:“你撇下公事跑回来,几十个亿没了。”
“活是干不完的,人最重要。”程叙白不想打击她,这次谈的合作上百亿,让她知道了只会觉得亏欠他,没必要。“你在这只会徒增烦恼,换个环境心情还能好点。”
“不会啊,钟家大小姐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做只米虫也挺好。逛夜店,高消费,纸醉金迷,我不过是把国外的日子放到国内来混而已。”她松开他,扬扬下巴:“这不有事干了吗?”
程叙白看过去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行吧,什么时候想回去跟我说,我来接你。”
“嗯。”
“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我陪你去。”他说得头头是道:“爷爷把你拜托给我,更是我爷爷认可欢喜的孙媳妇,倘若你发生什么事我没法交代。”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没说是他放心不下。
黎书能应付是她的事,可是妨碍不了他会无时无刻担心她的安全。他冷淡的性子在她这儿,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
“你听说过恶魔与龙的故事吧,”程叙白淡淡提醒。“与怪物做斗争,千万要小心别把自己变成怪物。我知道钟老去世你心里又恨,带着恨去报复我怕你钻牛角尖。”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可以看,但不要深看。是这意思吗?”黎书想说她有分寸,只是从程叙白的出发点,他考虑的比较周全又很理所当然。正如他所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凡事得考虑一下外婆还有其他人。
“刘曼文的弟弟不止钟洛思一个女儿,”她缓缓开口。“他结过两次婚,第一个老婆生了个儿子,我见过他前妻和儿子,想再去查一查她的底。”
“嗯,”见她答应程叙白眸光柔了柔:“我陪你去。”他又低了低嗓音:“我不会再丢下你。”
第二天晚上,黎书带着他去了那对母子租房子的小区。夜深了风声呼呼,路上来往没几个人,黑暗的街角时而传来流浪猫的喵叫声。
程叙白跟在身后,由于楼梯口的灯坏了,他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替她照明。
只是,她敲好久的门都没有人理。这时楼上有人下来扔垃圾,好心说一句:“他们上个月就搬走了,总算走了,我差点没放鞭炮庆祝。”
“知不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
“鬼知道啊,他们跟街坊邻居都不来往的。”
黎书默了默,跟对方说了一句谢谢。她通过锦绣阁与这对母子接触,极大因素是因为她出现而他们深怕她挖出什么秘密所以搬走了。人海茫茫,如果有意避嫌想要找起来不太容易。
那人正想说不客气,就看到她抬脚把门一踹往屋里去了。那人摸摸鼻子赶紧溜了,程叙白瞧见她的行为唇角微微勾起跟着进去,随后把门关上。
桌上积有灰层,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黎书直接进了卧室,墙壁上贴满了露骨的海报,不堪入目。桌上堆的更不用说,都是小摊上买来的男人喜欢看的书。她随手翻了翻,不管是样貌和身材都挺好,大多数男人绝对抵制不了的那种。
寻思着程叙白就跟进来了:“有发现吗?”说完目光落到墙壁上,但很快就云淡风轻的挪开看向她。
黎书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脸,见他一个大男人看到这些刺激的美女海报居然毫无反应,不愧是清心寡欲的七爷,定力就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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