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在下人们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而江氏也自觉这次丢了大人,整日里躲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将府上的事情都扔给了白微影去管。
而那日白文武在回府后,管家便将事情的始末汇报给了白文武,白文武听罢,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却是没有再做出多余的反应或是动作。
“江……马氏她自作自受,影儿此番教训得不无道理,不过你好歹也照看着,莫要让下人欺侮夫人,知道了吗。”白文武下意识地就要唤出江氏的名字,但又很快地改口。
“老奴知道,傍晚的时候二公子曾经来书房寻过您,只是当时您不在,现在您是否要老奴去找公子来呢?”管家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
今日下午柳襄来白府取回聘礼时的声势虽不算浩大,可经过江氏那么一闹,却是彻底将这桩笑话传扬了开来,即便是白逻未曾到场,却也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白逻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江氏会是那样的为人,可众口铄金,饶是白逻再如何自欺欺人,却也是不得不承认他此次又看错了人。
但江氏对白逻确实是极好的,各种的吃穿用度都是上乘,白逻担心白文武会惩戒江氏,所以便想着来替江氏求几句情,省得江氏被白文武就此厌弃冷落。
白逻的心思白文武自是知晓,只是白文武现在还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白逻,难道要他亲口告诉白逻,江氏对他好,全然是因着他是江氏的亲生儿子吗?
若是换作旁人,便是会落得如白微影那般的下场,被江氏那般的算计和泼脏水。
白文武不愿再让白逻受到这样大的伤害与失望,如今在听到管家这般说时,白文武下意识地摇头道:“还是先算了,你代我去告诉他一声,此次的事情我会让江氏闭门思过,至于旁的端看影儿如何定夺了。”
白文武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的身形便如同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萎靡了下去。
管家看到白文武这般模样,也是于心不忍,暗自感叹白府命途多舛,本以为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想又是横生波澜,再不平静。
白文武对江氏不闻不问,而白逻在得到管家的提点后,也陷入了沉寂之中,府上的风向再度发生变化,而这次站在上游的人却是只有白微影一人。
下人们见风使舵,对白微影百般讨好,而对江氏却是开始明里暗里地打压报复,只是因着白文武的面子,倒也不敢做得太过,只是以往那每日一餐的金丝燕窝粥却是大大打了折扣,月利银子也不似以往那般油水充足。
江氏从马府带来的嫁妆倒也算丰厚,但因着上次江氏昧下司苑琼送来的不少聘礼,其中不少东西都被江氏做了人情,这清点时所缺漏的自然是要江氏自己掏腰包补上。
江氏再有千万个不愿,也只能咬着牙拿出私房钱来贴补,从马府带来的嫁妆也是折进去了大半,江氏元气大伤,可又不敢对着白微影表示什么不满,只能够将一腔怨气都撒到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身上。
丫鬟和小厮不堪折磨,纷纷去求白微影将他们调到别处去,只要不是在江氏那里伺候,去哪儿都可以。
白微影也没有拒绝,反倒干脆利落地将人安排到了别处,并未有任何的苛待,这样的白微影自然也在无形中树立了一波威信。
白微影也不打算再给江氏那儿重新添人进去,江氏那边的人陆续走了个干净,不多几日,便只剩下了嬷嬷和从马府带来的陪嫁丫鬟翠莲,除此之外,却是再无旁人。
嬷嬷那日与江氏争夺发簪伤了手,什么活儿都不能干,她眼睁睁地瞧着一个个的丫鬟小厮离开江氏的院子,再加上她在闲暇时听到的下人们对江氏的各种议论,心下的感觉更是复杂。
偏偏江氏还不曾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反而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白微影的身上,纵使嬷嬷再想如何向着江氏,却也是只能道一声江氏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日,嬷嬷好说歹说才从大厨房讨了一碗江氏要喝的金丝燕窝粥来,待走到画廊的拐角处时,嬷嬷却是停下了脚步。
“花影姐姐,我真是羡慕你,得了大小姐那样一个好主子,不像我们,就想那无根的浮萍,只能任由风吹雨打。”说话的这个小丫鬟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也很是有辨识度。
嬷嬷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即便想起了这丫鬟是何许人。
这个小丫鬟名唤澜儿,也是江氏身边伺候的人之一,因着长了一张讨喜的脸蛋,嬷嬷对于澜儿也是有几分天然的亲近之意。
只是澜儿同旁人一样,都受不了江氏喜怒无常的性子,在忍耐了两日后,便求了离开。
“澜儿,你也莫要太过伤怀,也不是我嚼舌根,现在的妇人与先前的夫人实在是大相径庭,你说,会不会……夫人已经不是夫人了呢?”花影说到最后,声音也低了下去,但是却刚好保持着嬷嬷能够听清的音调。
“你莫要胡说,这青天白日的,我倒觉着有些恐怖。”澜儿作势搓了搓手臂,却是顺着花影的话继续道:“不过你说的也是不无道理,我早前便开始有了这个猜测,我听闻夫人在出嫁前最是温厚纯良,怎么也不像是会私吞大小姐聘礼的人啊……”
嬷嬷闻言,想要抬脚出去斥责花影和澜儿编排主子,可不知怎的,花影所说的话却是不停地回荡在嬷嬷的耳边,似是魔咒一般,扰得嬷嬷心神大乱。
“哎,算了,不说了,左右这不是你我能够管得了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去做事吧。”花影说着,就与澜儿一起绕过了画廊的拐弯处,却是迎面遇到了在发愣的嬷嬷。
嬷嬷躲闪不及,只能以轻咳掩饰尴尬,花影和澜儿互相对视了一眼,向着嬷嬷心虚地问了一声好后,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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