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姨说:“虽然分开了,但那份情谊还在唯生的心里,这些年,他也试着补偿了,阿文那孩子在这点上,总是有点孩子气。”
惠姨继续说:“你别看这别墅很气派,花园又大又漂亮,常言说得好,金玉其外,外面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东西而已,其实有时候人也跟这花园的花花草草一样,讨主人喜欢呢,或许就会把你放在专门的花房里,精心培育,慢慢的欣赏,如果哪天不喜欢你了,说不定找人把你连根挖出,移到阴暗的角落里去,当然也有例外,就像那爬墙虎,刚搬来的时候,唯生特地找人把花园清理了一遍,或许就是遗漏下那么小小的一粒种子,在没有任何的灌溉下,靠着坚强的毅力生长,在把花园交给我打理之后,又被清除了两次,可到来年的春天,它的枝丫又伸展出来,不得不人佩服。”
惠姨指了指那满墙的爬墙虎:“看,这不是把整个别墅都围起来了。”
惠姨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就连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着,如果要嫁进这深宅大院,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丈夫一个人,而是他的家庭。
林父有三任妻子,六个子女,庞大的家族利益该如何取舍,俗话说得好,就连五个手指头的长短都不一样,更何况是子女,难免有偏颇,或许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偏袒,说不定都能引起狂风巨浪。
她不是高雅的兰花,也不是生命力强的爬墙虎,她只想随心所欲的生活,不受任何束缚。
佣人过来说是午餐准备好了。
林唯生和林澈文已经先坐到桌边,林唯生是一家之主,坐在主位上,林澈文坐在他的右则,父子俩的表情都很平静,看来没有发生激烈的争辩之类。
她坐到林澈文的旁边,刚落座,林父就说:“你们要结就结吧,婚礼的事宜不用通知我了。”
林澈文笑笑:“谢谢爸成全。”
她一愣,心里的忐忑大过惊讶。
吃过午饭,惠姨借口说医生叮嘱林父要多休息,就扶着林父让楼去了,让他们自便。
在别墅呆着很无趣,林澈文说:“我带你去我小时候经常去的一个地方。”
她无精打采的:“我想早点回去,图纸很多,等着用。”
回到林澈文的公寓,他一直兴致盎然,整个人显得很轻松,问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他奉陪。
夏旋拿出笔记本电脑:“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工作,不想被打扰。”
他问:“惠姨跟你说什么了?”
“只是闲聊了两句,不是太熟,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借用了他的书房,硕大的红木办公桌,书桌上琳琅满目,都是关于经济金融的,她不感兴趣。
整个房间让人感觉很压抑,黑色的暗花墙纸,再配上深棕红的家具,是一种阴郁幽静的美,不过她做设计,很少提议让客户用这么深沉的颜色搭配,她比较喜欢用浅色调。
而且上色彩学的时候,老师说过,对于颜色的偏好,可以反应一个人的内心与性格。
他的内心也跟这密不透风的房间一样吗?
林澈文不知道她在生什么闷气,借着送下午茶去书房看她。
他轻轻的推门进去,她没有拉开窗帘,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电脑的显示屏泛着幽蓝的光,她抱膝坐在椅子上,她小小的身体倦缩着,轻轻依靠在高大沉稳的红木椅上,像一只小憩的小猫。
大概是太累了,他正想把她抱回卧室去,当他正对电脑的显示屏时,上面显示着的画面,让他愣了一下,然后他继续伸手去抱她。
一搂,她就醒了,揉了揉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打开了灯,坐到她的旁边,指了指电脑上的东西:“我知道你这样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你有想问的,就问吧。”
她看着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你希望我怎么办?”
他又把问题推回给她,其实答案就只有两个,要么彻底的放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拿回遗产,这就表示,她要跟林家为敌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用手臂挡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我好害怕,除了这个,你还欺骗过我什么?”
“小旋,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想得这么复杂,你只要开开心心过你想要的生活就行了。”
“开心?”她苦笑着:“当我发现睡在我旁边的人,是个大骗子,你以为我还开心得起来吗!”
“我发誓,除了这个,我毫无保留。”
“你对我很好,所以我才爱你,如果没有这张遗嘱,我会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能得到你的亲睐,可我现在却觉得,你是在给我安慰奖,还是,我可以为你带来巨大的财富。”
她接着说:“还有就是,林伯父明明是很讨厌我的,从他的眼神我就能感觉到,可他为什么同意我嫁给你了,你给他什么,或是你向他承诺过什么吗?”
她的眼眶已经被泪水模糊了:“我心里藏不住话,如果不说出来,我会憋坏的。”
“我从不向谁许诺,我唯一向你保证,你所失去的一切,我会补偿给你。”
“我要的不是补偿!”
夏旋很后悔又一次毫无保留的搬进别墅,就连吵架想静一静都找不到收留她的地方,打电话给白佳佳,她空出来的房间又租出去了,只能住宾馆。
但她微薄的工资根本就经不过这么折腾,是她闹着要分开静一静的,总不能再拿着他的钱离家出走吧,所以她把他的卡寄给他了。
她连着两天加班,负责保管钥匙的安琪为了能早点下班约会,就直接把钥匙给了她,办公室里温度宜人,而且洗漱热水一样不缺,柜子里还有刑俊以前加班留下来的被子,将就用一用,最重要的是,免费的。
等她画完图纸,伸一伸懒腰,一看,快1点了,她把会议室的两张大桌子拼起来,刚把被子辅在上面,就听到公司外面传来争吵声。
这幢大楼是出名的金融大厦,奋青多,加班的多,所以哪怕过了下班时间,大楼里依旧上上下下,人来人往。
她听到门外似乎是刑俊的声音,她透过玻璃门往外一看,刑俊正和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在外面拉扯。
她肯定要去帮老板的忙,谁知她一过去,穿黑西装的人就松了手,退到一边,刑俊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我公司门口鬼鬼祟祟的。”
穿黑西装的人很恭敬的对她说:“是林先生让我守在这里的,保护你的安全。”
刑俊看着她:“你住在公司?”
进到办公室,刑俊就责备她:“现在还是春天,天气凉,这里湿气重,也不怕感冒。”
她很难为情:“没地方去。”
他从抽屉里拿了把钥匙出来:“这是我朋友的房子,很小,就一个小单间,朋友出国去了,托我有空的时候去帮他打扫一下,你先住着吧,别忘了把房间的卫生做干净。”
“师傅,你总是对我雪中送碳,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
“上班给我认真点,别给我捅篓子就行了。”
刑俊是回来拿落下的资料,催促着她赶紧收拾东西,他送她过去。
*
去了才知道,刑俊说的单间其实是酒店式公寓,离公司很近,是一个好哥们的,当初买下来之后,这哥们不喜欢里面的装修,让刑俊帮着改装了一下,结果房子装好没多久,就有机会去国外工作,才买没多久,而且装修花了笔钱,卖掉又不划算,如果租给别人,怕弄坏东西,就这么一直搁着了。
刑俊说:“早点休息,明天上班可不许迟到!”
她非常的困倦,仰面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和林澈文分开的这几天,她过得有些浑浑噩噩,她是想用时间来思考他的真心,却发现越想越烦乱,而他,从那天机场分手后,也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但从公司外面那个西装男子来看,他是一直关注着她的。
*
到了鼎盛和风餐厅正式交付工地的日子,夏旋拿着结算书和完工验收合同书去卢静思的办公室,其实在踏时酒店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咚咚跳个不停,再看到林澈文,她该说些什么呢?
卢静思一见到她,就满脸不悦,一拍桌子就站起来问:“你到底跟阿文哥怎么了,他竟然跟董事会提交辞呈。”
她摇头:“他的工作,我从来不参与,更不知道。”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资料,卢静思说:“我不签。”
“随你的便,反正我是按合同发过完工验收通知书了,大不了过三天我再发一次,你不签,合同后面的违约项,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旋转身要走,卢静思说:“我好不容易能跟他一起工作,你知道破坏一个人十多年的梦想,是多大的罪过吗!”
“我到这里来是谈工作的,不谈私事。”
等她从卢静思的办公室出来,就收到林澈晖发来的短信:我看到你进酒店,我在停车场后面的花坛等你。
见面后,林澈晖说:“你最近气色不好?“
“有点累。”她晃了晃背着的大口袋,里面全是厚厚的图纸。
他说:“我听惠姨说了,大哥带你去见过爸,爸也同意你们一起了。”
她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他试探着问:“你去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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