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
同一时间。
雨幕外的一栋高楼上,被支架固定在玻璃窗后的悬浮高档摄像机,也在无声放映着百米外的这一幕。
悬浮摄像机似乎被猛地拨动了下,咕噜噜从半空滚下一段距离,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镜头内马上出现一双缠绕绷带的手。
“这胖头菜居然还有心情跳舞!”四百平米的办公室内,这双手被猛地砸在桌子上,随即手主人才似乎反应到什么,嗷了一声不断跳脚,“疼疼疼疼……”
摄像机镜头光感智能上移,放映屏中呈现了一个脑袋脖子都缠着绷带的木乃伊。
唯独乌黑的发丝,和脸部绷带下有着浓浓黑眼圈都不失灵动的双眼,可以看出木乃伊应该是个相貌不错的女孩。
她左右两侧站着两排一看就是训练有素黑墨镜保镖,气势非凡得很。
不过此刻有人去接女孩缠绷带的手,有人在下方托举着防止她再次晕倒昏迷,业务属于未知范畴,活像一群被赶鸭子上架的明星助理。
这位女士就是之前第一个扒出何宴地址,见到他真人的某游戏大佬女友粉。
对方刚从病房出来,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报复,誓要拍出何宴更多的黑料,让他继续被全网黑。
……于是三分钟后,《灵卡》官网论坛上,女孩的大v号挂上了刚刚的视频。
何宴的原身影响力不大,近一个月完全是作为“照骗”被黑出来的人气,身份也被扒了个透彻。
因此常年泡在论坛上的人,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他了。
点进视频再一眼,感觉已经瞎了。
“开始哗众取宠了?”
“这舞蹈……有出处吗,这是舞蹈吗还是胖子瞎蹦哒,太辣眼睛了!”
“哈哈哈哈哈卧槽笑死我了,不愧是你啊何宴,能用一张照片勾上大佬的男人果然够豁得出去!”
………
网上闹得再欢,现实中大多还是风平浪静的。
何宴鼓捣着一堆刚买的东西。
从一个月前刚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一样,都有灵的存在。
只要有人,有执念不消,就会有灵。
本来何宴是可以替人通灵解决麻烦事,或者完成亡者心愿,重操旧业赚出一份家业,也足以星际世界里生活。
可深入了解各行业之后,新的问题出现了……
这里的世界,根本没有通灵师!
由于科技发达,医学发达,很少有人身患疾病去世,抱有执念去世,这执念也不够深,“灵”形成两三天后会自然消逝。
不仅没人会求通灵师办事,如果何宴上门做生意,还有可能被举报诈骗送到警局。
何宴:“……”
人生何艰,不足为外人道也。
总之重操旧业不可行,反倒是原主之前玩的那款全息游戏《灵卡》有点意思。
不出意外,论坛上议论过的“英灵”,就是这个世界古人留下的灵,只要是灵,何宴都能看到。
因此闭门造车一个月后,陈慈慈提出放弃梦想回乡下收麦最后聚个餐时,何宴提议去晋陵古城有名的奇观烧烤摊看一看。
奇观!
往往代表着异于寻常!
或许是地貌形成,或许是其他。
但上辈子常年与灵打交道的何宴知道,倘若真有古人的灵残存,这种地方是最有可能的。
事实上,就在不久前,他吃着烧烤仰头看天,别人看到的是天降雷雨,他看到的却是个人。
——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身形清瘦,高帽长髯。
他身前摆着一张桌案,其上置有香炉、笔墨
,和一卷画。
四五个影影绰绰更虚幻的人影立在桌案前,向高帽男子抱拳一礼:“闻君借赋作图,可否一观?”
灵的执念都是一段记忆,而何宴看到的这一幕,显然就是晋陵烧烤摊的这个灵,执念最深的一幕。
他在雨中尝试了声音调频与灵沟通,效果不大。
这灵在天地间存在了太久,残留太少,几近消散,已经完全不通人气。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双眼能见到对方,不采取足够的措施,也无法与对方建立联系。
何宴话少,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与陈慈慈解释清楚,只让他拿好相机,录制一下自己通灵的情况。
却没想到准备不够充分,首次尝试失败,录制的那一段基本没用。
何宴再接再厉,将黄纸折叠成正方形的小人、桌椅,笔墨和画卷的大体模样,再用笔墨精琢了半天,才慢吞吞拿着东西放到暖台上晾。
路过陈慈慈时,见他抱着手机乐不可支。
晒完东西回来,发现陈慈慈还是那个笑眯眯的模样,似乎悲伤一扫而空,快乐的不像话。
何宴下意识瞄一眼他的屏幕:
“这个何宴是傻逼吧!”
“哈哈哈哈看他像不像一颗胖白菜在跳舞?”
“何宴不是还有个朋友,叫陈慈慈,图大师,这视频是陈慈慈拍的吧?专门发给幽幽恶心她!”
“幽幽”就是发布这段视频的大v号的号主,那个昏迷摔伤,全身缠着绷带的女孩。
屏幕上刷刷显示刷新了几条新评论,然后何宴就看到陈慈慈一边高高兴兴的,一边开着小号打字:“陈慈慈也不是什么好人呀,和何宴是一丘之貉!哥哥们不能让他俩这么简单熬过去,要全力打击他俩!居然骗我男神嘤嘤嘤!”
这条评论刚发出去,底下就有回复了:
“层主也是zxy粉丝吗?”
zxy是“张霄云的首字母缩写,此人是《灵卡》游戏里的一位主播,名气在主播界还算可以,也是被何宴“照骗”吸引,狂追何宴最后被全网同情的那位。
借着这个事,他的粉也增加了不少,都是同情居多,感觉他太惨了。
陈慈慈:“是呀是呀,好爱霄云哥哥,他操作一级棒!”
陈慈慈开的小号是个女号,头像粉丝系,是个女孩抱着布娃娃的半截身子,给人印象不超过十六岁。
“那层主就是自己人了,加个好友吧,以后有何宴的黑料和内部消息,我们第一时间告诉你,同理,你知道了也可以分享给我们。”
“嗯嗯好的呢哥哥~”陈慈慈乖巧回应,然后在手机相册里找了找,翻到几张不小心拍到的何宴抠脚照片,似乎有意分享出去。
何宴:“……”
大约何宴的目光太过实质,心有所感之下,陈慈慈抬头和他对视一眼,顿时乐呵起来:“真有你的燕子,果然换个角度看问题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你等着,这两张照片我会在特定的时候发出去,一定能出其不意,让你的热度一直保持在相当高的层次。”
何宴:“???”
何宴眼皮直跳,突突的:“……别发了。”
“啊?”陈慈慈没明白:“你又唱又扭的,不是要黑红一把吗?”
“……不是,”何宴一脸黑线,面对古灵都带有平常心的他出奇的有一丝崩溃,“那是“言灵”和“莍姆”,古巫里作为祭祀最美的一种舞。”
美吗?
陈慈慈呆了,等等,祭祀是什么东西?怎么好像每个字他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听不懂了呢?
何宴心知多说无益,都不如自己亲眼所见,他抓起暖台上已经烘干的黄纸,披上一件暗黑色的披风外衣。
折叠而成的小人桌椅等物干巴巴的被塞进香案里。
“走了。”何宴推开门,示意陈慈慈跟着自己,空气中雨后的湿润及咸腥的气息令人精神一震,何宴不带神态的看了他一眼,“人无末路,如果有,你还可以选择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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